101 我已经忘记是怎样夺门而出的。 冲到楼梯口时,我背后响起了清脆的耳光的声音。 毫无疑问,潘志垒在打那个女人。 潘志垒怎么会来这儿? 我知道他已经从中央党校回来了,可是,他怎么会有这个女人房门的钥匙? 璇璇曾对我说潘志垒在外面养着女人,难道就是她? 这太戏剧化了。 我和潘志垒简直是冤家路窄。 他会怎么认为我?他肯定以为我和他的女人干了他才可以干的事。 这才叫他妈冤死人不偿命。 我该不该跟他解释? 走在街上,我看了看天上的太阳,大约9点左右。 我去哪儿? 我无处可去。 电视台不行,苏楠那儿不行,我和璇璇那个温馨的家不行。 我觉得现在不能去那个家,我不能带着一个骚女人的味道,去璇璇精心布置的 家。 这对她是一种侮辱。我想去看王林。 自从王林死后,我一直不敢去存放他骨灰的殡仪馆,我怕看到那个黑盒子,心 里承受不住。 我宁肯把自己的胸膛想象成殡仪馆,里面装着他的灵魂。 我想去,但是不敢。 我在心里对王林说,林子,你要活着该有多好,你肯定能解开我心里的疑问, 你只需一句话,你说我是纯洁的,我就是纯洁的,你说是肮脏的,我就是肮脏的。 林子,你能告诉我吗? 事到如今,我突然觉得自己不象一个男人,至少是一个很没劲的男人。 我象一个小心翼翼保护着处女膜的女人。 嘿嘿! 这不是很可笑吗? 长期以来,我一直不敢让自己作恶,我不敢让自己做坏事。我必须在心里审视 自己时,认为我还是一个纯洁的人,我怕自己瞧不起自己。 我是个矛盾体吗? 我的嘴很骚,我可以用它在语言上强奸数不胜数的女人,但是,我却从不用我 的肌肤,接触不属于我的或者我不爱的女人。 我不是下三烂。 但是,我也不是崇高的人。 我是一个俗人,只是偏执地用一个简单的意念,守着身体的本份。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稍稍敞亮些。 我不该再意那个女人的话,不管她的话是威胁还是欺骗,我不相信。 我应该给璇璇打个电话,因为我觉得什么也没有做。 我没有从身上找到手机,一定丢在那个女人家了,我必须取回它,因为它是王 林留给我的。 我转身向那个女人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