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 辛苦而忙碌的度过了新旧世纪的交接,终于盼来了春节的三天假期。大年三十 晚上,聚过餐,给员工发过红包。他问我‘想去哪里玩?’我说‘好累,看晚会吧’。 春节晚会一年不如一年,我们看得快要打瞌睡了,强忍着等12点钟的问候。还 不到12点,爆竹就震耳欲聋地响起。我们也开始兴奋起来,他翻出一袋烟花爆竹, 拉着我跑到楼下。 当妈妈接到我的电话的时候,我的笑声是清脆的,我必须吼着妈妈才能听到我 说的话,大爆竹把电话那头的妈妈震地听了两句话就赶快把话筒传递下去了,小外 甥是最乐意听爆竹声的,他以为他的小姨在拍港式武打片呢(他说那响声很像), 昆明已经禁放烟花好多年了,四岁的小外甥还没有看到过真的烟花爆竹呢。 对爆竹的兴趣保持了两个小时,就变成了怨恨。夜里两点才勉强入睡,四点种 又被大爆竹吓醒。过年三天我差一点吓出神经衰弱症了。 三月初的一天,我在大理接到了他堂弟的电话,告诉我他打人了,为的是赌债。 我看单位也是越来越紧张,听说中央直派检查组已经在暗访,我毅然辞职回丽 江。 他看我没有通知他就回来,心下也明白了几分。当晚,我让他把他的赌友都请 到餐厅,一个一个的连环债搞的我头晕脑涨。最后清算他欠人家的是六千,人家欠 他的是九千。我说赢欠一笔勾销,那些人先是不答应,后来听我要报案,又惧怕他 的暴力,才答应下来。 等回到屋里,我用他的皮带抽得他一星期不敢做椅子。是他极力鼓动我这么做 的,因为他情愿让我一次性把怒气发泄出来,也不愿意我当做没有看见他似的。 一年多没有回家了,想家的念头刚冒出来,我就感觉到自己的可耻。大理是昆 明到丽江的中点,我往返丽江大理几十次,却没有回过一趟家。 我以极低的价格转让了餐厅,才谈好,我就提前回昆明,留他等着收钱和转交。 回到家,我用自己在赌场的积蓄还了父母的钱。父母一看我一年时间像老了三 岁似的,心疼的不得了。爸爸就整天去买我喜欢吃的野味,好不容易遇到一条‘竹 叶青’蛇,买来墩了给我吃,没想到我吃了却浑身上火,为此爸爸让妈妈批评了足 有一星期。 那天带着小外甥上街,小外甥东张西望的,一路上和我讨教着车标。小外甥也 是十足的车迷,打车不坐夏利,要坐桑塔纳和红旗。我忙着进商场看衣服,他却不 乐意了,仍在偏头往后看。突然他大声叫到‘小姨呀,这凌志好漂亮呀’。 我回头一看,的确,两年前我第一次看到此车的时候也是这钟感觉。我脸上浮 现出亲切的笑容,像看到老朋友似的,是老朋友。小子也随着叫声看到了我,他的 表情有点惊鄂,有点迷乱。他把车交给了旁坐的女人,很优雅的女人,他下车了。 ‘嗨,你好吗?’我笑问,他极不自然的回了句‘还好’。这时小外甥带着几 分崇拜的口吻问到‘叔叔,那车是你的吗?’他一把抱起小外甥‘是呀,你喜欢吗?’ 我们都暗自庆幸旁边有个小车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