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 设计过千百次的话语临产发挥却是天差地别。七月二十八日下午三点三十分, 他老家的号码,他的声音‘喂’‘你去哪里了?’很凶的声音,看到路人看我的眼 光我才反映过来自己有多凶。 ‘你找我?’很冷的话语。‘是’我气衰了,却口吃了。‘有事吗?’还是那 从未有过的冷。我说不出话来了,我咬住下唇忍着。他却已经知道‘你不要哭嘛? 谁欺负你啦?’听他道破,我干脆哭出声来。哪管它徐家汇有多少人看我,我全不 认识,只有千里外的声音对我来说才是真实的。 听到他的语气变得着急和热情,感觉到那久违的关怀,我又开始凶他一月以来 的音讯全无。不容他有任何辩解机会,让我担心就是他的最大过失。 我说我玩够了要回家了,他说他也想回家了,我们约好了第二天同时回昆明, 乘火车,他要先到一天,把家收拾好了去接我。 晚上他爸爸却打电话来说:去年那案子可以消了,只要赔三千块钱做医疗费就 好,然后说8月2日是他的生日,要留着儿子过了生日再走,让我这儿媳妇也去认认 家门。 头年的案子究竟什么样,我一直不知道,因为我不太相信他和他妈妈的话。所 以我一听三千元可以消案,立即就答应了,还有就是我也想看看他从小生长的环境。 他到重庆接的我,一月多不见,他成熟了很多。他的‘一会’就到,让我领教 够了,若不是有三年的感情,我绝对把他当人口贩子了。经过三个多小时的路程, 我们回到他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刚好那段时间在修路,停电,全是漆黑一片。他妈妈爸爸已经在路旁等着了, 打过招呼,用手电照着我回家。进了门,我鼻子一下字发酸,虽然听过他多次描述 家里的贫穷,我也自以为做了最坏的打算。可我还是没能想到是如此环境。 我们的房间里仅有孤零零的一张木板床,木窗户上是几跟木条,透风效果真是 好极了,还有真正的大地在脚下,是‘土’地。 正屋里除了他买回家的小彩电和VCD以外,连好一点的凳子都没有。在蜡烛的照 映下,我极快的吃下了婆家的第一餐饭。 吃过饭我极快地翻找着给婆家人带的礼物。后来我真后悔给他们买了东西,都 给钱他们会高兴的多。 我没敢洗澡,我看着就害怕,浑身脏兮兮的就躺下了,他问我‘习惯吗?’我 说‘你在哪里哪里就是家’。他笑起来‘你明知道过两天就回昆明才这么说的吧?’ 我没有回答,因为他不会相信我说的是真心话。 第二天,他爸生日,一早我们就去了县城里取钱。回来我让他给了他爸爸五千 块钱,三千用于消案,两千用于贺寿。 看到他爸把我送的特级龙井泡得满满的整茶缸叶子,可把我心疼坏了,却不敢 表露丝毫。 下午和姐姐通电话,姐姐问未来婆家如何,我说‘空气特好,出门就有荷花, 呀,还有白鹭在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