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礼物 新年来到前的最后一个晚上,我和香妹第一次结伴来到南京路上,出现在黄埔 江边。我们手牵着手相互依偎着沿着外滩边缓缓而行,时而戚戚私语,时而伫足在 陈毅广场上,欣赏着黄埔江两岸璀灿的夜景。 快十一点的时候,我们坐地铁到了陆家嘴,然后拿着早已买好的门票,乘电梯 到东方明珠观光塔。站在高高的东方明珠塔上极目远望,大上海的夜景尽收眼底, 浦东十年来的沧桑巨变,一目了然。十年时间,在历史的长河中虽然不算长,可是 在浦东在上海在中国看来,都已经是翻天覆地换新颜了。 而我呢,十年前的我又在哪里?十年后的我又将在哪里?我忽然和身边的香妹 感慨起来:“十年前,我、大海、庄天道三个人还走在乡间的泥巴路上嬉笑玩闹。 那时候的我们是多么地无忧无虑、天真烂漫啊,可是十年后的今天,我们为了生计, 不得不各奔东西。不知道下一个十年……” “十年后的元旦,我们三个人一起,再到这里来纪念,你说好不好?猪!” 香妹兴冲冲地打断了我的感慨,柔情万种地依偎在我的怀里,眼睛大大地朝我 瞪着,等着我回答。这个小丫头看样子是非要把我彻底赶出人类社会,变成猪类不 可,可是谁知道可爱的猪们会不会收留我呢。 我瞪着她疑惑地问:“三个人?还有一个人是谁啊?” “当然是我们的小孩子喽。我们结婚了,当然就会有小贝贝了嘛。你这个猪脑 子!”香妹一脸幸福地说,脸上充满着期待,像是看到了十年后的今天似的。 她用爪子敲打了一下我的脑门子,好像是要证实这真的是个猪脑子似的,下手 不重,但我装作疼得龇牙咧嘴的样子,故意逗她:“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娶你啦?怎 么这么没脸没皮啊?” “你敢?再说就你这猪样子,除了我这个傻瓜会要你,还有谁会要你?哼!” 香妹一副舍我其谁的样子,接着我可怜的猪脑袋上,又不疼不痒地挨了一下。 我摸着自己二度受伤的猪头,委屈地说:“你再打我,我可就真的变成猪了。 到时候你生个非猪非人的怪胎,看不吓死你?” 香妹刚要说什么,忽然听见观光塔里的游客,正在高声地数着“一,二,三… …”——马上就要到十二点了。她兴奋地扔掉想说的话,大声地跟着所有的游客一 起读秒,迎接新年的到来。 随着倒数最后一秒的到来,黄埔江对岸的欧式钟楼上,传来了清脆的钟声,响 彻整个上海滩。远处有烟花绽放在夜空中,绚丽夺目。瞬间,观光塔里成了沸腾的 海洋,人人激奋不已,欢声笑语一片。 有少女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猪猪,祝你新年快乐,天天有我陪伴你!” “那我就祝猪的宝贝秒秒快乐,分分有我陪着猪贝贝!” “好哦!我终于十九岁了,你也二十二岁了。我好高兴。” 看着香妹无邪的笑容,我也很是兴奋,“都又老了一岁,还高兴?跟小孩子似 的。” “我就高兴嘛!”香妹娇嗔道。 香妹撒起娇来,更显得风情万种,不由得心猿意马,可惜这里不是能够* 的地 方,只得暂时地克制一下自己的情绪,忽然又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凑到香妹耳 边轻轻地说: “香儿,你先闭上眼睛,我让你睁开时你再睁开。不许偷看!” “干什么?这么神神秘秘的?不会又想偷吃本小姐的朱唇了吧?”没等话说完, 她的眼睛已经先行闭上。 我从口袋里掏出早就买好的一条钻石项链,轻轻地,很庄重地将它挂在了她的 脖子上。“钻石恒久远,一颗永留传”,我真的希望我和香妹的关系一如这串钻石 项链似的,直到永远! 接着我稍稍掂起脚尖,将自己的嘴唇送到她的耳边,温柔地对她说:“我爱你 ——香儿!” 香妹徐徐地睁开眼睛,下意识地朝自己的胸前看去,那串晶光闪闪的项链正朝 她微笑呢。我以为她会惊喜地又叫又跳,并且向我撒娇,可事实上不是这样。她只 是静静地抚摸着那串项链,出神地看着它,许久无语。东方明珠塔里好像突然间静 止了,安静得可怕。 我轻轻地搂着香妹的腰,忐忑不安地问她:“香儿,你不喜欢它么?不喜欢的 话,我明天给你重买,好吗?” “不是。我好喜欢、好喜欢。真的!”说着说着,香妹的眼泪便情不自禁地开 始往下流,两只修长的胳膊紧紧地围住了我的脖子,脸蛋埋在我的肩膀上无声地哭 泣。 乌黑的秀发散落在我的脸上,撩得我心乱如麻,心神不宁。我不知道自己做错 了什么,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该怎样去制止她的眼泪,只是紧紧地搂着她纤细的 小蛮腰,怔怔地看着周围诧异的人群,还有黄浦江畔霓虹闪烁的灯光。 过了好一会,香妹终于抬起头来,弓着腰,脸贴脸,忽然扑哧一声冲我笑了起 来,跟夏日雨后的荷花一样,至纯至美。然后语调轻松愉快地撒着娇:“大傻瓜, 我是激动得哭呢。” 我这才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心中无限感慨:上海的夜景真美啊。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