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真正的战斗是在一天后的破晓开始的。当时“泥打铁号”正试图从海关封锁线 的空隙中穿到公海上。 “左舷50度,发现可疑船只!”了望台上的水手突然鬼一样地大叫起来,当时 是寅时二刻。 整条船的通话孔里都响起敏怡公子黄剑的声音:“白色警戒,白色警戒,所有 船舱立即把蜡烛吹灭,禁止高声喧哗,禁止在走廊内走动,重复一遍,这不是演习, 这不是演习!” “左舷70度,20000码,是共和会的一艘战列巡洋舰!”了望台上的水手再次大 叫起来,当时是寅时三刻。 通话孔又响起黄剑的声音:“黄色警戒,黄色警戒,所有非受伤人员准备战斗, 各部门准备规避鱼雷,再重复一遍,这不是演习,这不是演习!” “左舷45度,18000码,鱼雷啊!鱼雷——”了望台上的水手第三次大叫起来。 当时是寅时五刻。 黄剑的声音再度传遍全船:“他妈的,你再鬼一样叫,老子就口口口……” (此处删去脏话两百七十一字) “各位乘客,鱼雷即将命中我们……”了望台上的水手说,这次声音轻轻的, 但听起来很象肝肠寸断的女鬼。当时是寅时六刻。 接着船上所有的人听见了望台上“砰”的一声响,黄剑的声音响彻全船:“我 说过多少遍,不要像鬼一样叫!气死我啦!” 然后大家才听见船底发出一声沉闷的轰响,并感到一阵剧烈的摇晃。 “所有人立即到甲板上集合。”黄剑的声音继续回荡在船舱内,“准备接舷战!” 整条船一片乱哄哄,早有好事者挤到舰桥上问:“黄船长,不会再有鱼雷攻击 了吗?” “你们对我国生产力一点不了解,目前全国作坊一年还生产不了一条鱼雷,共 和会要有那么多鱼雷,那才怪了呢!” “他们会不会走私?” “走私?”黄剑不屑道,“走私军火还瞒得过我?” 本来依我们这一船的江湖高手,接舷打败共和会简直是小菜一碟,但船上刚经 突变,在徐敏敏引起的那场爆炸中,无数精英丧失战斗力;而徐敏敏落水后也一直 不省人事,徐氏姐妹联手威力顿失;踢飞乾坤的“闭月”秦依依也因为夜晚苦读夷 语以至走火入魔,我方又失一将。甲板上有头有脸的江湖高手就只剩下:寂寞高手 袁嘉、四大王妃、徐氏姐妹之徐莹莹,“玉环小姐”邵小麦,我(惭愧、惭愧)…… 这时我又看见那个莫测高深的人,船上的混乱似乎根本与他无关,他赤着脚, 卷着裤管,坐在船舷边,摇头晃脑似乎在哼京戏。 然后我看见了昨夜的那位素衣女子,她依然是一身素衣,出神地倚靠在“泥打 铁号”的船首桅杆上,她已完全置身事外,并不理会“泥打铁号”面临的危机。 我望着她张开双臂迎着海风,仿佛是在尽情地享受这大自然的赐予,摆脱人世 间一切烦恼的枷锁,自由自在飞翔在海洋与天空之间,这是多么美丽的一种感觉啊! 但是她此刻这个姿式却让我隐隐地感到不祥。 是什么呢?我却一时想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