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中的意外 作者:文轩 1 意外…… 习惯了列车的轰鸣,好不容易找到列车长签到卧铺时,已是晚上八点钟,列车 已运行了两小时二十分钟。车厢里人潮如注,大都是和我一样的铁免人员。签到了 中铺,这对今天来说已足够的奢侈了。 满车厢里聊得都是关于这次考试的情形,几个年轻的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喳喳忽 忽的举着杯子,嘴里吆喝着:为我们几个下次能一起来补考,干杯!不时引来一阵 哄笑。 坐在靠窗的边座上,望着窗外,翩然绯想,外面天寒地冻,白雪覆盖着窗外银 丝的世界。几个同事坐在卧铺上正天南地北的神侃,而我独自一人坐在那里,那一 刻有种失落或是什么填塞着我,好象填塞了整个空气有些淤积的车厢,笑声、言语 声以及抽烟的烟味齐刷刷地拥过来,包围着你。 对面边座上坐的是一位年纪四十左右的大姐,交谈中得知她是锦州分局的工作 人员。“锦州”两个字一下子把我的思绪拉到了十多年前。我忙问她认识*** 吗? 她笑着说认识的,而且常能见到。我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她说“认识他的,而且常 能见到”这句话再次把我推向过去的记忆中,我不知道该怎么聊起他,该从这位大 姐的嘴里得知些什么。大姐倒是善解人意,只是不停地说,他还好,就是好打麻将, 好喝酒,常梳着油光瓦亮的头发,没事常去她们家找姐夫打牌。你们认识是吧? 恩,我应了一声,我想知道的消息确是这样的?当年那个我曾一度痴迷的男孩 子今天变得这样俗不可耐?那个写得一手好字,性格爽朗,求上进的男孩子就成了 整天喝大酒玩大牌的人?喝酒是当年就喜喝的,我曾欣赏和崇拜,可玩牌却不是我 所希望的,我更希望他能在真实的生活中喜好点更有意义的事情。 大姐的眼神在捕捉着我的每一个灵动,我笑着说,其实那是我的初恋。 接下来是沉默,几分钟的沉默。 从同事的闲谈中,她似乎也知道了我的一些事情,一个劲儿的摇头:怎么会这 样,怎么会这样,失去了这么好的一个姑娘,可惜了,可惜了。我笑,无语,我在 想,也许他真的会后悔,后悔当年放弃对我的抉择。 2 书店 一瞥中转侯车的间隙,顺路去书店溜达一趟,拾到几则趣事。 书店里很安静,很多看似大学生模样的男孩子女孩子坐在地毯上或是书架前端 着一本书如饥似渴的读,也有老爷子,中年男子,但令我失望的是几乎没看到象我 这个年纪或是再比我大些的女士读书的现象,偌大的书店几乎是清一色的年轻一族 或是男士一族。女士少之又少,不知道是生活磨砺了大多数女士读书的欲望?还是 家务的负重剥夺了女人看书爱书的心情?畅销书柜台的人是最多的,而且只看不买 ;文史类书架前的人相比要冷清些;校园文化和台湾文学以及当代最出名的作家的 书架前人流络绎不绝;反腐书架前的人也不少,大都是上了年纪的一些男士倚靠在 书架前,捧着一本书不时得翻弄着其中的情节;外国文学书架前,站得人多,大多 是看,或问价,买者甚少,也许是为了收藏吧?对于一些哲学书,工具书,和古典 文学方面的,问讯的人几乎少得可怜;但介绍或撰写几位伟大领袖人物,例如毛泽 东,刘少奇,邓小平以及国外一些有影响的人物书架前,却是人流不断,或站,或 看,或卧,几乎没断过,更有几位拿着笔在做着什么记录,也许摘抄吧。 每走哪里的书店,都要看林清玄的散文,但好象近期已很难买到他的新书新作 了。有作家评价说,林的文字已从最初的颠峰期步向一个下坡路,最初青春时代大 气的文风变得内敛,含蓄,不似张扬,却能在小处见大气,剥开生活的原版去触及 生活的底色的文字一直是他的文风之所在,但后来因为他的信仰开始使他的颠峰文 学创作走向低洼。评语说,林是最丰收的一个作家,却又是最没成就的作家,不知 道是缘于他的散文创作途径还是佛学的境界使他的文字中充满了宗教信仰,使最初 大气深度的剖析小人物小心情的东西覆盖了社会的深层次,而成就他最后的佛学经 典论,这不知道是进步还是退化?我只能说我始终还是深爱林的,虽然他的佛学境 界不能使他成为一代宗师,但他对散文的贡献在台湾界在整个文学领域还是占有一 席之地。 在小说柜台前,站了许久,无从下手,琳琅满目的书摆在书架上,花了眼睛。 那些名人和名人中的名人的书已拜读了不少,对作家没有超越以前的作品力度而创 作的新作,失去最初购买的欲望,不过还是在封面上摸了几把。新人新书翻了几本, 一作者叫“叶开”的书摆在那很醒眼,叶开这名字熟悉,猜是不是西陆最初的优秀 写手,我在笔会上认识的那位北京小伙子? 正四处转悠着,挑选自己喜欢的书,有呼噜声传来,再细看,有两位打工模样 的人,穿着一身邋遢坐在书架前闭着眼做着“书中自有颜如玉”的美梦,想想此种 境遇之人都能坐在书香中小酣,不知道我们该不该荒废大好光阴失去那么多可读书 的机会。 3 小憩 走得累了,坐在书城下快餐店的长椅上休息,一位很丑的女孩子走来,拿着一 份市场调研报告递给我,希望我配合她参与市场问答。我虽然不情愿,但还是应了。 问:请问您经常在这闲逛吗? 答:是的。 问:请问您是步行还是骑车还是打车? 答:打车,因为怕走丢了。 问:请问您家住哪里? 答:丹东。 问:哦,是外地的,请问您来这里做什么? 答:出差。 问:请问您常去哪里消费? 答:书店。 问:可以问为什么吗? 答:商场消费太高,一看上的内裤标价890 元,买不起。书虽然贵些,但一本 书比起一条内裤要便宜很多。 女孩子尴尬得笑,然后从背包里抽出一只红色木梳子递给我:谢谢您的参与, 这是送您的奖品,最后问一个问题:您有什么建议? 答:希望您再漂亮些,那样我会更有心情。 女孩子“啊”了一声,我笑,然后背着包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