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病与爱情 作者:温玉 写下这个题目,感觉笔端非常沉重。 有一位男青年,与青梅竹马的恋人原先感情甚笃,在俩人即将举行婚礼的前夕, 他不幸突患白血病。刚开始时,未婚妻尚能与其同甘共苦,病人做了骨髓移植后病 情也曾-度缓解,后来,在经济、家庭等诸多压力影响下,未婚妻态度逐渐由热变 冷,最终不辞而别。患者病情再度复发恶化,他受不了重症与失恋的双重打击,在 孤独中绝望跳楼……虽然他后来被人救起,但这个悲剧却让旁人心情沉重,感触颇 多。 令人沮丧的疾病一旦与令人痴迷的爱情相遇,往往会撞出令人回味的故事。上 面说的是个悲剧,可现实生活中也有些喜剧的例子:有位漂亮姑娘,被一男士苦苦 追求,她一直不愿轻易应允,他因此深感苦恼,忽-日天赐良机,她玉体染恙,是 急性阑尾炎,他闻讯赶至床前侍奉守候,端汤送药无微不至,终于芳心大悦,姑娘 病愈后很快嫁给了他——此为疾病与爱情撞出的一个趣闻喜剧,前提是她患的乃可 以很快治愈的小病。 假如恋人患的是久治难愈的重症大病,如本文开始时说到的白血病,情形就不 会这样简单了。无须讳言,在各医院重病房,可看到因此分手的大有人在,受此心 灵重创的患病者因此绝望早逝者屡见不鲜! 当然也有恋人间一方突患重病,俩人仍如期结合的佳话。这里面情况较复杂, 大致可分为三种类型: 首先是真爱型。俩人感情真挚,难舍难分,虽明知疾病前途艰辛凶险,仍不改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初衷。健康的一方长期任劳任怨,为爱人在漫漫苦海中 营造一艘温馨的爱情“诺亚方舟”。这种情形不多见,但尘世绝对存在。英国女诗 人布朗宁夫人动人的爱情经历即为-例。这样的真爱时间越长越珍贵美丽,令人赞 叹。 其次是后悔型。热恋时一方突患重病,另一方年轻无生活经验,一时冲动,幼 稚地认为仅凭爱情可以击退一切病灾,根本没料到伴随重病的将是漫长的困苦磨难, 其艰辛令局外人难以想象。婚后一方病体长年难愈,另一方辛苦劳累之余,常常悔 意从心头渐起,由悔生厌至“久病床前无亲人”。若病者肝火也旺,家中必战火不 断。社会上这种家庭很有一定数量,一般因为道义、舆论、子女或残存感情等因素 少有离婚,可惨淡维持的外表之下,彼此都已没有多少幸福可言。 感情从好变差一般是需要一定时间过程的。有些重病患者还未来得及尝到变质 “爱情”的馊味时即已病故,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亦为幸事。重病,尤其是久病,对 爱情确实是一个严峻甚至残忍的持久考验。 另有-类属功利型。健康人与重病患者虽无感情,但仍结合,乃是从遗产继承、 农转非、房子职位甚至沽名钓誉等诸多非感情因素出发,达到目的后有时即以离异 告终,使病者雪上加霜。这是居心不良之人的把戏,病者应小心提防。 不仅男女爱情,血缘亲情也常有前述类似表现。人生一世,谁都难说与疾病绝 缘。对于久患重病的人来说,真挚持久的爱情亲情是一味神奇的良药,而冷漠的遗 弃有时无异于杀人软刀。愿人间多有几份真爱! 至于病者自身,重要的是尽量克服脆弱依赖心理。爱情尽管令人留恋,可它毕 竟不等于福利保险。爱情仅是人生一个部份,决不是人生的全部。 国外曾有试验表明:那些深受妻子悉心关怀的、有较强依赖性的心脏病丈夫, 其康复速度反而不如那些妻子不十分关心的、崇尚自信自立的同类病人。这并非说 家属不应体贴照料,而是强调病人自身的心理-定不能垮。 世上大多数困难是需要人独自克服的,哪怕人生冷酷如坚冰压顶,也要努力寻 找夹缝突围求生,即使“战死疆场”也远比束手待毙要好得多,无论何时都不要放 弃与厄运的抗争。 “塞翁失马,安知非福”。就象盲人常有灵敏听觉-样,重病患者若在事业方 面专心努力,有时可达到意想不到的境界。国外如霍金、海伦,国内如于海波、张 海迪等,重残的生命放射出了耀眼的光华,也因此赢得了爱情。 最后不得不说一句:农民和下岗者中重病患者的医药费负担实在沉重得难以忍 受,这个问题揪人心肺,也常是促使病鸳鸯关系破裂的重要外因之一。医药费问题 不是病家自身可以独自努力解决的,也不是一时的慈善捐款可以彻底奏效的。这个 问题政府责无旁贷,不应回避。应尽快完善社会医疗保险等有关法规,宏观调控解 决。话题扯远了,就此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