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五) 天气一直不好,阴郁而伤感。不久就下了一场大雪。我在客厅的落地玻璃前不 眠不休的坐着。我一直想要那个生命中送我第一束红玫瑰的男孩子和我一起,在这 雪花绽放的气候,站在这扇大窗户前,有缓歌,有细雪,有他在我身旁,陪我一起 颤抖,好好感受雪花的温柔,好好珍惜相知的美好,仔细倾听我快乐和感激的心。 这会让我觉得我就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我的要求其实很微小,只要有过这样一个雪夜,只要有过,这样的一次。他却 扬长而去。来不及明白雪花的细腻来不及懂得我含而不露甜而不腻的温柔。那夜以 继日朝我迎来的,却都是一些不被料到的安排,还有那么多琐碎的错误。在炎炎夏 季燃烧似的高歌的蝉,他怎么懂得,寒夜的雪花在寂静暗夜飘坠的润物细无声的温 柔。我兀自在无人分享的相思里,把红豆熬成缠绵的伤口,熬成漫天飞舞的哀愁。 第一口蛋糕的滋味/ 第一件玩具带来的安慰/ 太阳上山/ 太阳下山/ 冰淇淋流 泪/ 第二口蛋糕的滋味/ 第二件玩具带来的安慰/大风吹/大风吹/ 爆米花好美/从头 到尾/忘记了谁/ 想起了谁 /从头到尾 /再数一回 /再数一回/ 有没有荒废/ 忽然天 亮/ 忽然天黑/ 诸如此类/ 远走高飞/ 一二三岁/ 四五六岁/ 千秋万岁…… 雪停后我心血来潮,很想听他亲口告诉我不告而别的原因,于是用掷硬币的游 戏来决定。如果三次都是正,就给他打呼机。结果三次都被我掷到了正,我满腹狐 疑又掷了三次,结果还是正。于是三分钟之内呼了他三次,他没回。既然有伤害一 个人的勇气就应该有面对她的勇气。不过或者他是对的,也许逃避是没有出路的唯 一出路。 现在,我根本就不想知道那些所谓的原因了,说来说去都是一些借口和托辞。 喜欢一个人可以不需要理由,不喜欢一个人却可以上纲上线,罗列出一大堆理由。 有个故事里说,一个人在一张纸的左右两栏写离开恋人的理由和不离开他的理 由。结果离开他的理由那一栏写满了,右边那一栏里和他在一起的理由却只有两个 字——爱他。我选择了右栏,他选择了左栏。知道了这一点,也就知道了我为什么 会面对他为什么会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