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云从郑州回来,我们吃了饭,漫步走到了江边,找了一块草地坐下来。她和我 说了在郑州的事。说她是先回家接了她妈一起去的郑州。然后把他弟弟及大着肚子 的弟媳一块儿接了回去。 “你弟媳可好?”我问。 云做了一个不屑的表情:“有什么好,土里土气的,不过是有了孩子没办法了。 要不然我是不会同意的。她家里人一点规矩没有。真是乡下人。” 我想说,你我都是乡下人。想想免得又惹她生气,难以收场,就随便问:“现 在出门路上挤吗?” “很挤,刚上火车时都没有位子坐,过了好几站才买了两张卧铺票。” 她说着突然脸上产生一种我很陌生的充满向往的表情:“其实出去外面走走也 很不错,象我们整天闷在这里,真是无聊得很。” 我笑着说:“该不会是在火车上有什么艳遇吧!” 云说:“哪里,我隔壁铺是一个女的,一路上也只能和她聊天,她只是高中毕 业而已,但是她却过得很好。该有的都有的。她碰到她所喜欢的人的时候,就敢于 投入地去爱,为了自己喜欢的生活,敢于一掷千金。看着外面的人的生活,我觉得 我们是落伍了。” 我笑着说:“看来云出去一趟,就悟了。本来也是的。做一个女人,让自己美 丽,让自己快乐,怎么活都是应该的。” 风吹起云的发与衣袂,好看地飘扬着:“是啊!看来还是要常出去玩玩,长长 见识。” “是了,找一个地方,我们一起出去玩吧!”我望着远方说:“我也真该出去 玩玩了。” “好,你选地方吧!我们一块去玩。”她豪气干云地说。 “我喜欢多水的地方,去海南吧!好好地玩玩海。”我向往地说。 这天无事,我上了网。CALL了我的师傅拍手无尘。 今天我用的网名是:“人面桃花” 而拍手无尘用的网名是:“疯了的十四行” 我说:“这个名字好,你的十四行诗,写的是什么” 他答:“死亡与爱情。” 这时,见“苹果”也来了,跟他打招呼:“乖乖仔?MY DEAR,真难得见你哦。” 我笑着问他:“怎么,你又叫乖乖仔?” 他回答:“几个熟网友开玩笑取的。在家我是最小的儿子,比较受宠爱,我自 然也一切遵从长辈的意见,他们就给我取了这样的外号。”在后面画了一个大笑脸。 “我知道你也还有许多个网名。比如小荷、绿绮琴……”他很快又说。 “苹果是你的网上情人?”我问。 “开玩笑的。网络无忌禁嘛!不象和你一样聊得来。” “我是不管网络现实,聊得来的都少。也许是因为我性格孤僻!”我说 “知已难求,千古如是。要不,琴行可就发财了。” 我笑了,他说的是伯牙摔琴的事。 “遇到你真是我的幸运。”我由衷地说。 “同感。只不过,对你,我不能执着。” 我心轻轻一跳。只能说:“我会珍惜。” “人生苦短,不管缘深缘浅,总值得铭感。” 这一段时间与他聊得少了,彼此的话就多。虽然聊得都是生活中的琐事。但都 很开心。这时聊天室里不知是谁,在大嚷着一些流言秽语。但很快就被踢出了聊天 室。 “最近过得可好?”我问他。 “单位考试,忙得焦头烂额,读那些枯燥的书,真很烦。” “成人不自在。好像人人都在压力中活着。” “所以这许多人就来网上放纵,看这聊天室许多不堪的言语,其实也许说这些 话的人在现实中是很文雅的人。” 他的这一句话,使我想到了树林。由衷地认同:“是极!” “这这许多的压力中,能上网有一个好友聊聊天,实在是一种享受。” “是的,如果你有空,我们可以常来聊。” “美好的东西总是短暂的,不可执着。” 我微微一笑:“实际上,你也是,不求之求为大求。” “知我者,月芽儿也。” 正在这时,云也上来了,我和她打了招呼, 云说:“你在呀,怎么又换名,我正想打电话叫你上来呢!你注意到没有,CC 也在,你跟他聊聊。” 我于是边和拍手无尘聊,边向CC打招呼:“你好,哪儿的朋友,可以聊吗?。” CC回答:“你好,我在肇庆。你呢?” “亦然。” “去年今日此门中……,你在这里等人?” 我看到这省略号,自然而然想到了小青。 于是,我回答:“是的,我在这儿怀旧。曾经,在这里,我遇到了一个让我想 念的人。想能够在这些再遇见他。不知道他会不会来。” “回的,只要你够耐心地等,他1定回来的。” 看到“回”字,看到“1”字,我心中骇然。半晌不能言语。 一会儿,CC在问:“你的职业?” 我说:“洁雅公司做人事工作,听说过洁雅没?” 他说:“知道,肇庆企业中的新起之秀。” 云在悄悄地问我:“聊得怎样?” 我悄悄地回答她:“再看看。” 同时和三个人聊,我有些吃不消,正在此时,拍手无尘有事先下网了。 我专心地对付CC。 “你认识YUN?她是我的最好的朋友。”我说。 “她也在。” “知道,我也正和她聊着。” “我不喜欢她!”CC这样说。 我心里一动,问:“为什么?” “她前几天说了1个故事给我听,说她爱上1个有妇之夫的网友,因为她1个好朋 友也喜欢他,就把他让给了那个朋友。” “你怎么想?” “我想1定是那个他不喜欢她。” 我正在想着要怎么回答。他的信息又来了,“我想你就是另1个她?” 我直言不讳:“是的。你真聪明。” 他说:“我很欣赏你们。” 我问:“为什么?” “敢爱敢恨。如果是我,我也回要你不要她。” 我轻轻地摇了摇头:“此话当真?” 他说:“当然啦,你肯吗?” 我咬牙切齿,小青啊小青,你在和我玩什么?“可以考虑,你寂寞吗?” 他的回答是:“我也很想要1个情人,天长地久的。你愿意吗?” 云又等不及了,在一旁老问:“怎么样?” 我有些沉痛,“我想你的估计是正确的。” 云愤愤然:“那个人也太无聊了。” 我不理云,继续和他聊:“我得先看看你,才知道愿不愿意啊!” 又故意问:“你多大?结婚了没?” 他越来越过分:“结婚了,但我想要1个婚外的情人,补充平淡的婚姻。如果你 愿意,这个周末,我去看你,并爱你,你会给我吗?” 我问:“你爱你妻子吗?” 他竟然回答:“爱啊!” 我又说:“那为什么……?” 他说:“1个男人总不能1辈子守1个女人。” 我说:“那我得看看你再说。” 他说:“我不丑的,不会让你没性趣,我可以给你最好的感觉。” 我闭上眼晴,好一会,才睁开,我想到那个中秋节的事,我摇了摇头,眼泪就 掉了下来,心里狂呼,小青,你为什么这样不相信我。 他的话又来了:“如果我们在一起感觉很好,你回为了我离开他吗?” 我说:“不知道。” 他说:“那这个星期六你出来,我们一起吃晚饭,好吗?” 我倒要看看他想怎么样,就说:“好。” 他问:“怎么联系你?” 我告诉了他我的CALL机号。 因为CC的事,这些天总是很闷。 这天,是小青的生日。 我在网上,又遇到CC。 仍然是那些话,他说要我做他的情人。 我终于忍不住了,叫他:“小青。” 他反问:“什么?” 我好烦。 他说:“后天是周末,到时我CALL你,你会来吗?” 我说:“会的。一定会。” 他说:“我要你陪我一个晚上。” 我连连点头:“好好好。” 到了下班我心情一直很不愉快。但是我想了许久要给他过生日的。下班后,我 依然闷闷的,见到他时,似乎他也不快乐。于是两个人就谁也不开口。坐在这个城 市最美丽的酒店西餐部,他点了菜,我想着今天是他的好日子,这样沉默着总不好, 于是勉强地笑着找些话来说着,却总也提不起气氛。我终于忍不住问他:“你今天 好像不太高兴。” “没有啊,是你不高兴。”他说。 两个人都不太愿意开口,直到吃完了饭,我心中的那句“生日快乐”,始终也 没有说出口。 后来,我旁敲侧击地问了他家里的事,他说他岳母在他家住着。我心里徒地担 扰起来。就问他:“你岳母来了,你和她还是分房而住?” 他点了点头。 “你岳母不问为什么。”我再问。 “这么害羞的事,怎么问。”小青说。 “怎么不能问,自己女儿的事,做母亲的有什么不能干涉的,她当然不会直接 问你,会问她的啊。”我看着他说。 他没有回答。我想到一些事,心里突然恐惧起来,感到心里一种撕裂一样的疼 痛。 啊!我的小青,啊!我的苦难的爱情。 我终于忍不住,说:“小青,别玩了好不好,我知道你是CC。” 他满脸惊疑:“CC?什么意思?” 我叫道:“你究竟想证明什么?” 他完全一付莫名其妙的样子,“你在说什么?谁是CC?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我看到他的样子,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我口气缓和了点,诚挚地盯着他: “我在网上遇到一个叫CC的网友,告诉我,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在跟我开玩笑?” 他笑了笑:“哪里是我,我化名跟你聊天干什么,无聊!” 我信了他的话,“不是你就好,不过那个人真的很象你,很象很象,最开始是 云告诉我的。” 他责怪地看着我:“她挑拨离间,你也信她。” 我心中一阵释然,痴痴地看着他,我怪自己的多疑。“好了,是我错怪你了, 别放在心上,明天是冬至,陪我过吗?” 他用手扶了扶头,说:“有点头痛,可能是要感冒了,到时看看情况再说,好 吗?” 我温柔地说:“回去就吃药,不舒服就别来了。我找云去。” 冬至节,小青果然病了。 我心情沉重。 云CALL我,电话里,我还没说话就听到她欢乐的笑声。我突然明白了为什么一 直和云做朋友,也许是由于她开朗的性格。她问我去哪儿过节,我说没地方过,她 说带我去一个地方玩。我也没问什么地方。就答应了一声挂了电话。 我们在约定的地点见面,云带我又上了一辆公共汽车。她说通过“太子”认识 的几个网友,在这里有一个据点,租了一幢别墅。有空的时候就到那儿去玩,大约 是一个网龙沙龙什么的吧!“我也没去过,反正就是几个网友,谁有空都可以去那 儿玩。听说很好玩的,可以看录相可以跳舞,当然也可以在那里过夜。”云说着眼 晴闪闪发光。 “太子也在?”我问。 “今晚他在家里过节,听他说偶尔也来,不常而已。”云兴奋地说:“不过另 外两个网友常来,我也只见过他们两次。他们都挺有钱的。” “其实我不太喜欢太多陌生人的地方,”我说,又不放心地叮咛她:“如果不 好玩我们就快些走。” 云很干脆地答应着。 下车后,有一个衣着考究的人迎上来。云跟我介绍了他,一个古里古怪的网名, 我也没记住,只问了一声好。 那是一个别墅区,我们被带到其中的一幢的门前,云上下打量了一下,轻轻地 惊叹了一声,看了我一眼。我心里有些不安,但没说什么,只是轻轻地握住了她的 手。 走到门口,一阵带着暧昧味道的暖风迎面扑来。里边有强烈的音乐声与嘈杂声。 彩色的灯光飞旋着,有许多疯狂扭动的人影。象极了一个小型的的士高。 我们被带到一个沙发上坐下,茶几上放了各种各样的饮料与酒。有两个云熟悉 的人过来和她打招呼。有一个甚至还做势要亲她的脸,被她嘻笑着躲过了。 大约有十七八个人还在跳舞,有一半是女的,都只穿着少得勉强遮丑的衣裳。 不时地与某个男人摩肩贴面一番。对面的沙发里,有一对情侣正在旁若无人地拥吻 着。整个环境,使我想到一些地下酒巴,小说里描写的夜生活人群。所谓的艳情部 落。 相比之下,我们的衣着就显得保守而拘谨。 我叹了一口气,知道这个环境不属于我。我望向云,她好似也有些不知所措。 这里刚才接我们的那人过来让我们去跳舞,云看了我一眼,我轻轻地摇了摇头。云 凑过我的耳边说:“走嘛,去跳一会儿吧!这样不好的。” 我仍然摇着头,“你去吧!我看着。” 云迟疑了一番终于跟着他走到舞池,我觉得有些闷有些渴。一个瘦瘦的穿着紧 身黑衣服象把雨伞的男人手里端着一个酒杯,走过来坐在我的身边。看着我,我只 得向他微笑一下表示打招呼,他也笑了一下,举起杯子。我只得端起手边的不知道 是什么饮料喝了一口。感觉有酒的味又有些甜,象是掺了饮料的葡萄酒。 “你没来过。”他上下打量着我。 “是的,第一次来,我不属于这里。”我被他看着全身不舒服。 他往后一靠,眼晴望向天花板,“抛下烦恼,解放自己,很快就会习惯的。” 说着递过来一支烟。 我摇了摇头。 “你象一个小女生。”他看着我直言不讳地说。“啪”地揿亮打火机。点了烟, 旋即灭了。 我心里升起一股怒火,很想说一句回敬的话。但不知说什么,兀自涨红了脸, 转过头去不再理他。 “活得太认真了很累的,你不觉得吗?其实,你可以把这里当成一个现实的聊 天室。”他一仰头,把剩下的半杯酒倒进嘴里。 云在和那人手拉着手跳着。那个另一只手很快搭上了她的肩,她鱼一样地跳溜 开去。 立刻有另外一个人搂住了云的腰,云笑着在他的手臂间旋舞着。 “常上网吗?”我旁边的人问。 “以前是,现在少了。”我漠然回答。 “说不准这里有你认识网友呢!”他的嘴角有一抹嘲讽的笑容。 “不会的!”我说,还他一个嘲讽的微笑:“我比较要好的网友都不会适应这 种地方的。” 他还想说什么,突然一个穿红衣服的女人影子般奔过来。准确地坐在那人的腿 上。双手缠住了他的脖子。 我看到他顺手捏了一个她的屁股,她娇声尖叫起来。双手在他身上笑着乱捶。 看那个女人,满脸脂粉。实在是长得不漂亮。我想起拍手无尘有一次在网上和 我聊天时给我看的一首打油诗: 天涯何处无芳草, 为何要在网上找。 网上女人虽不少, 只是质量都不好。 网上女人一回头, 吓死对面一头牛。 …… 想着忍不住想笑,就转过头去,找云的踪影。 云在舞池的另一边,跟两个人好似很开心地说笑着。然后又一起跳起舞来。 我默默地喝着酒,百无聊赖。于是我站起来,到处走走看看。 我沿着楼梯走上二楼,走廊里亮着灯,两边都是房间,走廊的尽头有一个大房 间,正放着录相,旁边一圈沙发上黑压压地坐了一些人。 录相里,正在放映着一对男女畸交的镜头,浪叫声勾魂夺魄。而沙发上坐的, 尽是一对一对的肆无忌惮的人。 我慌忙退出来,仍旧下楼。坐在原来的位子上。 云走过来:“刚才去了哪里?走,跳一曲吧!” “不,我们走吧!如果你不想走,我可要自己走了。”我对云说。 “那……好吧!走当然就一起走啦。”云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酒。举起手向她的 熟人挥了挥。就被我拉着往外走。刚才在我身边打情骂俏的一对人正相拥着往楼上 走去。 “又在想你的宝贝乖乖仔?这时还没来,可能不来了,陪陪我吧!”正在我拉 着云走出门口去的当儿,我听到有人在这样说着。 乖乖仔?我的头脑“轰”的一声响,我倏地停了脚步,转头看去,靠门边的沙 发上,坐着一个穿白色短裙的女子,旁边一个男人正坐下来揽住她的肩,刚才那句 话,正是他说的。 我盯着那女子,大大的眼晴,尖尖的下巴,也不漂亮,她就是“苹果”? “干什么?”云疑惑地问我。 我很想问一问他们,但是那两个人已经开始打情骂俏了。我咬了咬嘴唇,拉了 云走出门来。 “你刚才干什么?手一下子就凉了。”云再次问我。 我摇了摇头。“可能是我听错了,我听到他们说我一个网友的名字。他绝不应 该属于这样的地方。”我想了想,又说:“应该是我听错了。” 云呼了一口气,“我以为什么事呢,是也没什么奇怪啊!现代的人就是这样的 啦!你看,连太子这样的人都偶尔来的,还有什么人不会来。” 不,我在心里叫着。但我没说什么。回头望去,白色的别墅依旧豪华而安静地 在夜色中伫立着。 有一辆开过来,停下来,走出来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朝我们看一眼,眼神有 些惊异。匆匆地走进门去了。 “该不会是他吧!会不会他就是拍手无尘?”我疑神疑鬼地胡乱想着。 公共汽车在飞驰着,一切依旧静谧,美丽而安宁。我在心里强烈地想念着小青, 是的,唯有我的小青,他是纯洁的。这个时候,我是多么地渴望见到他。我想着他 清彻的眼神,孩子似的怕羞的神情。一时间心魂俱醉。多少的恨,多少的怨,都化 为虚无。 不知道他的病怎么样了,我觉得自己对他太不好了。我就这样一会儿想念,一 会儿自责地和云回到了我们刚开始见面的地方。 时间还早。我却觉得有些累。想回去了。云却还在说,“我也不知道那地方是 那样的,唉!想想那些朋友,还是风好。听说秋心最近回了家乡。只他一个人在医 院,我们找他出来玩吧!好久不见了。” 我正想摇头。我是有些累了,想好好地睡一觉,明天再给小青打电话。 想想的确许久没见风了。见见也好。 风一套白色的西装,显得比以前更加帅气。 我们在街上闲逛着。我们三人之间温和流畅的感觉又来了。 走过一个书店,云说:“我去买一本书。” 我和风异口同声地问:“买什么书?” “买一本做网页的书。”云答。 风叫起来:“还买电脑书,前两次买的那几本看了没?VB,会编程了吗?” 云象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摇了摇头。 风继续追问:“还有PHOTOSHOP呢?还有FLASH呢?都看了?” 云赌气地说:“没看就不能再买了?” 风说:“你去用鼠标绳吊死好了。你说说看,这么多年了,电脑都学会了些什 么,就知道上网。” 云又恨又笑,“我偏要买。” 风学着外国人样子耸耸肩,点着头:“好好好,买就买。” 我们一起走进书店。 买了书出来,我说:“到对面喝咖啡去。” 咖啡室很少人。 坐下来,各自叫了饮料。 我看着风,说:“怎么看风都不象一个医生。” “医生应该是什么样子的?”风笑咪咪地问我。 “医生应该严严肃肃斯斯文文。哪有象你这样唇枪舌剑嘻皮笑脸的。”云恨恨 地说。 风对我说:“你发现没有,有个人越是生气说话越有水平。” 我抿嘴笑了。 云白了他一眼。咕哝了一句:“不理你了。” “其实我上班时候很严肃的。是不是?”风歪着头斜着眼看着云问。 云又白了他一眼,不说话。 “对了,古代的医生讲究望、闻、问、切。你们是不是也学这些?”我好奇地 问风。 “前面三项是基本的了,只是切,没怎么学的。”风说 “那你会不会诊脉的?”我再问。 “在学校的时候我倒是研究过一段时间,不过只能说懂一点点皮毛,也没用过。” 风说起这些时真的神情认真。 “给我试试看。”云忘记了生气,好奇地说着就把手臂横在桌上。 风果然把住云的脉,点头笑着说:“好,健壮得象头牛。” 云气得捏起拳头就往风身上捶,风躲闪着:“你不信自己把把看。看看月的, 一定不如你。” 我把手腕放到风面前,风轻轻地按下去。一边还在笑着应付着云的纠缠。 我感觉到风的手指不安地动了动,我向他望去。 风眼珠转动着,脸色突然间变得有些困惑,眉头轻轻地皱着。另一只手抓住云 的拳头也忘记了放开,云自己狠狠地挣开了。 云也注意到风的神色不对,“怎么了?”云睁大眼晴问。 我突然想起自己的身体一直不是太好。还因了小青而吐了两次血。我知道的。 看到风的神色,我的心一下子变得冰凉。 风皱着眉说:“跟你们我也说不出所以然,只是觉得不太对。你明天到我们医 院验验血看。” “不”我自然而然地冲口而出。又急忙补充:“应该没什么事的吧!” 风转向云说:“这事交给你负责,你如果是月的朋友,就说服她来医院。” 云迷茫地眨着眼:“你说说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嘛!她有什么病吗?” 风摇摇头:“我不知道,所以要验血。” “可能我快要死了。”我低声说。 云瞪了我一眼:“胡说,他这样按一按知道什么。”又狠狠地白了一风眼: “就知道乱吓唬人。” 风举起手:“好好好,算我什么也没说,但验验血总没有什么不对吧!” “你们医院收费贵得要命。”云咕哝着,但仍然对我说:“好,明天我请假陪 你去。” 我正想说什么,云抢过我的话头:“如果你是我朋友的话。就不要再说什么了。” 三人都一齐笑起来。 “我以前看过的一篇文章,说如果你只有三个月的生命,你会做些什么。”我 说着,尽管我拼命掩饰,但仍然在语气中透着凄凉。 云指着我,半晌才说出话来:“我看你是疯了。都是风惹的。” “我想我会用一半或更多的时间出去旅游。然后找一个安静的院落住下来,过 几天闲适而安静的日子。”风说 我哈地笑了:“所见略同。其实我即使没什么,也该出去玩玩了。你呢?”我 问云。 云回避着我的眼光:“但我现在没钱。要等我存了些钱才行。” 我跳起来,指着她,“你明明跟我说好的,又赖皮。” 云睁大眼晴:“我没说不去啊!只是现在没钱。” 我点着头:“你永远也不会告诉我你有钱的。” “那可说不准。”云甜甜地笑了:“嫁一个金龟婿就有钱了。” 我们三个人又同时哈哈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