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完) 时间:2276年7月4日晚上8点05分。 地点:复美教设在大西洋荒岛的地下基地。 基地指挥比尔哽咽着,将所知道的情况向茱儿一一叙述。 她整个怔住了。 怎么回事?复美教竟然输了?而且还是全军覆没?不可能,怎么会这样子的? 我们明明已准备充分,集齐了一万六千多艘飞船,连“反物质集束炮”都拿到 手,怎么可能会输?我是在做梦吗? 她用力地掐着手,痛楚不断地涌来,但她还不肯相信。 难道,这么多年的努力,我和许多人所做出的巨大牺牲,竟然都只是白费吗? 不!这一定是假的,他们在骗我,他们都在骗我! 茱儿突然冲出指挥室,发狂地跑向停机库。她后面,比尔和其他人拼命地追赶 她。 …… “不!我要去警告史帝文教主。我要去和他们作战。你们放开手!”茱儿在一 架战机前剧烈挣扎着。 比尔用尽全力箍着她的腰:“不要,茱儿,冷静些,这一切都结束了。我们已 经输了。不要再去送死!” 另外两人也一起抓住茱儿死力挥动的双手,不让她靠近战机。 茱儿此时的力气奇大,三位壮年男子都几乎抓她不稳。 “住手!”一把沙哑的低沉声音响起,茱儿立刻停止了动作。其余人也放开她, 转身惊讶地看着说话的人。 高峰全身的纱布在渗血。他看来每移动一步,都得忍受极大的痛苦,但他仍然 顽强地推开前方的人,一步,接一步,又一步地挪向那架战机。 茱儿看到他的汗水混着血水滴下来,眼眶湿了,急道:“高峰,你的伤还没好, 不要动,不要动啦!” 高峰没有理会她的话,只是拿起一个战机头盔,套在缠满纱布的头上,然后吃 力地攀住战机的铁梯,要登上去。 “不要!”茱儿忍不住冲上去,双臂抱住他的肩膀,“不要去,不要去!我求 你了!”说到这,她已泣不成声。 她是复美教最忠实的信徒。高度的忠心,极度的不甘,使她刚才坚决要赶赴战 场,但看到高峰竟然要带伤陪她一块去,她却非常舍不得。 在那一刻,她彻底崩溃。 “我们已经……输了……不要去!”她抽泣道,“不要去……送死……” 听到这,全机库的七十多人都流下了热泪。 高峰缓缓地转身,将茱儿紧紧地拥抱,用沙哑的声音在她耳边道:“放心,我 会为你报仇的!” 茱儿摇着头:“不……我不要……报仇……我只要你……在我身边!” 在那一刻,她终于下了决心,放弃复美教的一切,放弃以往的所有事物,此生 此世,她只会跟随着他,即使浪迹天涯,也无怨无悔。 爱情,其实就意味着牺牲,牺牲越大,情就越深。 * 时间:同一时间。 地点:月球,“阿可克”军事基地。 威廉全身包着纱布,正在惶恐不安地等待老菲烈的到来。 由于军队损失惨重,被迫撤离纽约堡。虽然这次伤亡的士兵数将会超过两万, 不过人人都知道,是军队屠杀民众在先,才遇到顽强的抵抗,踢到了铁板,被赶出 纽约堡的。 撤出后,威廉还曾下令关闭所有纽约堡的空气流通管道,想要将整个纽约堡的 人都活活闷死。 但他身边忍无可忍的军官终于爆发了政变,将他痛殴一顿,令他伤上加伤,昏 迷过去。 现在,他被捆绑在这病床上,心中充满不安,想挣脱束缚,可一移动,头上的 伤就发痛,全身伤口被扯疼,四肢也好象不听使唤,于是只好乖乖地呆着。 通过电视转播,他知道自由广场已成为无政府状态,据说那些“美国鼠”已选 出他们的临时领袖,是个叫“锐克”的雇佣兵。 他还听说老菲烈其实六点多的时候就回到了月球,但不知为何,到现在都没有 来探望他。 “吱呀……”病房的门打开了,走进三个荷枪实弹的军官。 威廉觉得奇怪,见他们中间的一个拿起一张纸,口中念念有词,但听不清他在 说什么。于是用手指指着耳朵道:“对不起,我的耳膜破了,听不到你们在说什么。” 军官们相互对视两眼,其中一个将那张纸递到他面前,让他仔细阅读。 “……经军警双方慎密调查,发现大量人证与物证,确凿证明:月球警察局局 长威廉,一向勾结复美教叛徒,掩盖他们犯罪,并意图协助其独立的阴谋。 今日(公元2276年7月4日)中午,威廉先是私用职权,杀害众多优秀便 衣警员,又暗中谋害格利尔将军,篡夺军权,后又不顾劝阻,私自带领大军入城, 镇压无辜平民,不但给WFRO的声誉带来极大损害,还导致数以千计的市民和超 过两万军人的死亡。 …… 以上几项罪状,皆属罪大恶极,无可宽恕之列。现经军事法庭缺席审判,判处 威廉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生,立刻执行。 签名:WFRO总领事:李席德;代理总司令:菲烈。” 看到这,威廉魂飞魄散。他大声挥手嚷道:“不是的,事情不是这样的,你们 误会了!” 看到军官掏出光流枪来,他更瑟缩成一团:“救命啊,菲烈长官!不,爸爸, 妈妈,你们在哪?快来救我啊!” “噗!噗!噗!”轻微的三下枪声,将他烦人的声音制止住了。 威廉全身曲蜷,双目瞪大,眼中充满了恐惧。直到断气,他还保留着这个姿势 不变。 军官们厌恶地瞥了他扭曲的尸体一眼,转身离开了病房。 * 时间:2276年12月31日晚上11点00分(5个多月后)。 地点:地球,英吉利邦联,WFRO分部。 在地底五百公尺的一间豪华休息室里,菲烈搓着发红的眼睛,疲倦地躺在柔软 的羊皮沙发上,斟一杯邦联里最高级的百年红葡萄酒,慢慢地品尝。 他眼前的立体屏幕,展现出纽约堡自由广场里热烈的场面。几万人重新聚集在 广场里,等待新年的降临,只是气氛比往年低落很多。 过去这几个月来,他四处奔走,为各种重大事务忙得一刻都停不住。现在,他 终于有时间,可以坐下来休息一会,好好回想往事。 他充满皱纹的脸上,又展现出那种得意的微笑。 …… 太空大战后,他一回到月球,当天就将军队全部撤回基地,然后向全世界公布 “真相”,将所有的错误,全都推在威廉身上。 然后他展开大规模的宣传行动,把威廉塑造成一个十恶不赦的超级狂魔,把整 个独立事件的血腥和罪恶,都归咎于威廉的心狠手辣。 威廉的尸体随后被吊在自由广场上,任人啐吐和扔石子。一周后,他的尸身已 不成人形。 菲烈接着四处出访,慰问“独立日事件”的伤亡者家属。在医院举行的电视发 言里,他数次激动得老泪纵横,让人以为他是个悲天悯人的善心者。他还当场承诺: 一定会让原美洲人得到应有的待遇,不会让他们再受到任何形式的歧视。 纽约堡的大规模示威行动,虽然还在持续,但影响力日衰。加上许多军人的眷 属和月球原住民也开始举行各种抗议行动,哭诉原美洲人对他们所造成的巨大伤痛。 终于使这场原本轰轰烈烈的独立运动,变为一场无疾而终的闹剧。 其实更根本的原因,一是那场太空大战之后,复美教元气大伤,再无力领导独 立运动;二是大部分原美洲人,都觉得自己的要求已得到满足,再继续下去就是徒 惹麻烦。所以尽管有无数人仍为死伤者而悲伤,月球的秩序还是慢慢恢复成正常, 不再有大批市民集体抗争的场面了。 在正式当上WFRO总司令后,他更是长袖善舞,让月球得到不少地球的生产 订单,同时大力打击犯罪和走私,月球的经济,就渐渐有了起色。 而经过他这半年来极力的周旋,终于让WFRO把纽约堡和附近二百多个堡划 分为“自治地”,区内的所有行政官员,一律由原美洲人担当。里面再也没有那种 种歧视的现象发生。 现在,全体月球人无不是对菲烈感激爱戴,将其尊称为“月球之父”。 …… 菲烈仍在微笑着。 短短的五个月里,他所得到的荣誉和勋章,比当月球军警总长的几年都要多, 他的人生,重新攀上了另一高峰。 对,高峰!他的脑海猛然想起这个人来,那天据第八宇航中转站的报告,他冲 破了雷区,盗得了通行密码,进入了地球。可那之后,他的行踪就成了一个迷。 他猜测高峰是去了“维多利亚”皇宫,以营救茱儿,但他应该会遇上尼尔森才 对,可为何尼尔森坚决否认有这回事呢? 而尼尔森那天擅自离队一个半小时,还把皇宫附近的军队都撤走,又究竟想干 些什么呢? 他曾怀疑尼尔森是在故意放走茱儿和高峰,可是几番试探后,却发现尼尔森把 高峰恨之入骨,如果真的遇上他的话,是断不可能放过他的。 而任何人,一旦落在锡人的手里,是绝不可能逃脱的,即使本领高强如高峰者, 也不例外。 究竟那天发生了什么事?他脑袋里的拼图还未堆砌出一个合理的画面,只是觉 得尼尔森非常可疑。 嗯,这锡人可能真的在包庇高峰他们,迟早我得找个借口把他给铲除掉! 葡萄酒一饮而尽,他看看空涸的酒瓶,按下一个按钮:“勤务员,再拿一瓶葡 萄酒来。” “是的。”里面的话语有点不清,象刚睡醒的样子。 门很快就打开,走进一个脚步沉重的人。 一听脚步声,菲烈就觉得有异,猛一回头,愕然地发现,原来正是那高峰! 只见他手中拿着速射光流枪,向菲烈打招呼:“嗨!我们终于正式见面了。” 菲烈最初的反应是大惊失色。他怎会来到这里的?这分部的戒备极为森严,他 怎么可能潜得进来? 然后他镇定下来,眼珠往四周转去,并缓缓地笑着作答:“‘高山孤鹰’果然 名不虚传,我很高兴终于见到你。究竟是什么风把你吹来的?” 高峰面露一丝不屑:“我为什么而来,你自己应该很清楚。” “是么?”菲烈有点慌乱,“我和你之间,可没有什么过节啊!” “还在做戏!”高峰已显得很厌恶,“你曾设计让尼尔森杀我,没有成功,就 唆使复美教的人来利用我。让我为了你个人的野心,而成为滥杀无辜的帮凶。这些 你都心知肚明。” 菲烈连忙申辩:“哪有这回事?我看你是误会了。”他已暗中按动了几十下报 警的按钮,却没有半点回应。 “高峰,你错了!”门口又响起一个洪亮的声音,一个穿着整齐制服的军官出 现。 菲烈转头,见是尼尔森,立刻喜上眉梢,救兵终于到了:“快,尼尔森!快把 这叛徒给收拾掉!” 尼尔森没有理会他,继续对高峰道:“他哪只这么一点点罪状?” 然后他面对菲烈,正色道:“你私通‘伊偶星座’生物,勾结和扶持‘复美教’ 势力,将连串的战祸带给地球人。你一手炮制的‘独立日事件’,使当日死伤者上 百万,其中有几万还是WFRO的精兵,如果那天我不是迟了赶赴战场,连我也要 葬身其中呢!” 菲烈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他一直以为尼尔森痛恨高峰,对他虽非忠心不 二,但也不至于反叛他。难道那都是装出来的? 尼尔森好象知道他在想什么,冷冷地道:“我虽然和高峰有旧仇,但首要的敌 人是你。我知道你已对我起了疑心,若不先下手,迟早会象高峰一样,栽在你手里。 你现在该明白了吧?” “轮到我说了吗?”房门又有人用雄厚的声音问。 菲烈心头“格登”一下,这会否又是个仇家?他努力使自己镇定,盘算脱身的 办法。 只见锐克大踏步走入,手中拿着一把精亮的匕首。匕首反射着微微的红光,象 是刚沾了人体的鲜血。 锐克一进来,就用匕首指着菲烈的鼻子骂道:“你这个畜生!为了自己的权力 欲,害死了多少我们原美洲的同胞?我锐克今天非宰了你不可!” “我……”菲烈看见三位身负绝技的高手同时出现在他休息室里,个个都要向 索命,情形对他绝对的不利。 在这关头,他也不去顾忌什么,反而鼓起勇气大声道:“好,你们要杀就杀罢! 不过你们要考虑清楚,我死了,可对你们都没有好处。” “哦?”尼尔森道,“说来听听。” “我一死,高峰你就成为全地球悬赏最高的通辑犯,因为我的手下都知道你是 最有可能找我算帐的人;而你,尼尔森,其实我本来想把你提升至锡人指挥官,代 替巴诺斯的位置,现在来看你还要等多几年了;还有你,锐克,我重新上台后,对 原美洲人做了多少好事?没有我的大力提倡,你们哪可能建立自己的自治地?月球 的经济,又怎么可能提升得上去? 我承认确实为了权力曾不择手段,但我手掌大权的时候,也做过不少有益和有 建设的事。现在,我正准备让月球一步步走上富裕和兴旺的道路,相信你们都有目 共睹。不然就不会人人都叫我‘月球之父’了。 还有,现在地球面临“黑色星云”的强大威胁,急需一个经验丰富的领袖,去 指挥WFRO对抗它们。现在WFRO除了我之外,还有谁可以担此重任呢? 你们可以轻易地把我杀掉,可是我不敢肯定,我的继任者将会做出什么样的事 情来?是否会重新挑起战端,继续杀戮?又或者会面对外敌束手无策?如果你们对 此一点都不担心的话,那请动手吧!” 说完,他闭上双眼,等待着他们的最后裁定。 尼尔森举起枪,想要将他击毙,却被高峰拦住:“他的话也不无道理,如果下 一个上台的,是个更残暴或者非常无能的小人,那岂不是更糟?” 尼尔森可不管怎么多,他用力推开高峰,枪口重新朝向菲烈。 可这时异变已发生,菲烈面前的办公桌上,突然升起两挺自瞄准机关枪,而菲 烈的坐椅,则飞快地滑到墙壁旁。 三人的反应都很快,他们的目标,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威胁最大的机关枪,在那 两挺机关枪还未来得及扫射前,将其击毁。 也因为这样,菲烈争取到一点点逃脱的时间,使他能连人带椅冲进了暗门里。 那张皮椅连着机械装置,将他迅速带到一条紧急逃生通道里。 这通道灯光明亮,里面已站着一位军官。 菲烈瞪大眼,见是自己的部下本杰明,象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稻草,他大声叫 道:“本杰明,有人要……” “噗,噗,噗!”菲烈的心脏,喉咙和眉心,被本杰明手中的光流枪打出三个 深黑的小洞来。 菲烈几乎是立刻死去的,临死前,他惊愕的表情,就象有人在他脸上画上三个 大大的惊叹号:!!! 他怎么也不相信,自己竟会丧生于最信赖的心腹的枪下。 只见本杰明摇头道:“你这个老狐狸,以为我会甘心被你利用,重蹈威廉的覆 辙吗?嘿嘿,少了你,我升官只会更快点。” 这时,高峰、尼尔森和锐克也同时赶到。本杰明看到他们,就道:“你们在干 什么,居然差点让他给逃了?现在你们还有三分钟时间,赶快在我眼前消失!” 看到地上的尸体,高峰叹了口气,和其余两人交换了一下眼色,见他们都以点 头作为回复。 于是三人同时举枪,将本杰明打得浑身是洞,象个马蜂窝。 “好了。”尼尔森收起枪,对其余两人道,“菲烈的死已成定局,起码我们确 定继任者不是这个卑鄙的家伙,就已尽到自己能力了。” 他瞧了瞧高峰,道:“看在你主导这次暗杀的份上,我今日暂且再放过你一次, 但以后我仍将到处追缉你,你自己看着办吧!” 高峰答道:“放心,我会和茱儿离开地球,去遥远的星际探险,不可能和你再 见面的了。” “那就祝你和茱儿一路顺风罗!”他又转过头来,问锐克,“那你呢?” 锐克沉思片段,答道:“我会继续留在复美教,虽然独立的梦想已经破灭,但 我们仍会不断努力,保证没有人可以欺负原美洲人。” “嗯……”尼尔森轻轻地点头,“人各有志,我也不说什么。只是你要知道, 今后我会成为你最大敌人。” “难道,”高峰插口问道,“你还要继续当锡人吗?” “是的!”尼尔森有点伤感地点头,“官场的争斗虽然黑暗,但毕竟这是我的 命运,我不能放弃一辈子历尽千辛万苦才得到的东西。” 高峰叹息道:“那我们再见吧!” “不,最好还是不要再相见的好!” “那么,珍重!” “珍重!!”尼尔森这句,其实是他的真心话。 * 时间:2276年12月31日晚上11点55分(近一个小时后)。 地点:地球,英吉利邦联,新伦敦宇航站。 一艘崭新的“SE-63”型长途太空探险船,靠在一个长型停机坪上。整个 船身涂成碧蓝色,两侧各画上一只翱翔长天的鹰隼,看上去有一飞冲天的非凡气势。 一位身穿雪白纱裙的女子,焦急地在飞船旁踱来踱去,不断地看表。 她清秀白晰的脸庞很红润,一双水晶般的妙目充满生机和骄傲,看上去,给人 的感觉就是“赏心悦目”。她不断浮起的微微轻笑,也让人觉得很舒服。 她时而会轻摸微凸的小腹,脸上就自然流露出幸福的光辉。 宇航站的人都可以看出她心底里的愉快,只是没人知道为何她会这么焦急。 通道里终于出现了高峰的身影,这女子开心得几乎跳起来,冲向他的胸膛,倚 靠在他怀里。 高峰笑着道:“茱儿,不要这么大动作,小心肚子里的小高哟!” 茱儿撒娇似地嗔道:“都是你,非得要替我报仇,害我担心了这么久!” “放心吧!”高峰轻轻地抚摸茱儿柔亮的发丝,“我还得回来当爸爸呢!怎么 会这么容易……” 茱儿连忙捂住他的嘴:“嘘……不许你说不吉利的话。”然后她又将头靠在高 峰肩膀上,幽幽地说:“我也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 高峰叹了口气,问道:“我现在已是WFRO的最大通缉犯,会终生被他们所 追捕。你还确定要和我一起吗?” 茱儿眼中略闪泪光,撅起了小嘴:“傻瓜,到了这时候,还要问这问题?” 高峰心有感动,连忙道歉:“对不起,我不该问的。” 隐隐听得旁人在喊:“5,4,3,2,1!HAPPY NEWYEAR!!” 庆贺声四起。 远处,焰火一个接一个在苍穹中点亮,爆放出缤纷的火树银花,为黑暗的天幕, 点缀上一朵朵闪烁的光球。 凝望着这瑰丽的画面,茱儿轻轻地问:“我想,这是我们最后一次看新年焰火 了吧?” 高峰环拥她的纤腰,笑着说:“如果你喜欢,无论我们去到哪里,我都可以在 每年的这时候,为你点上自己手制的焰火。” “真的?”那一刻,茱儿有莫名的感动,她闭上眼,长长的睫毛在颤动,两片 樱唇显得特别诱人。 “当然。”高峰微微侧下身,四片火热的嘴唇交织在一起。 两人在璀灿的烟花照耀下,深深地长吻,直接感受到彼此心灵的直接交流,那 份温馨而舒畅的感觉,直到焰火烧尽后,还长久地存在。 新的一年又到了,他们两人,也将要踏上全新的旅途,开始一个崭新的生活。 “走,我们该上船了。”高峰终于从甜美的温柔乡中回过神来,一把抱起茱儿, 走进太空探险船内。旁人看上去,就象是一位新郎将全身素白的漂亮新娘抱入洞房 一般。 “我在想,”茱儿仍如在做梦般痴痴地呓语:“这里曾发生的一切,该不该告 诉我们的儿子?” “等他长大了,自然要让他知道。”高峰轻轻地将她放上副驾驶座,为她穿上 防过载服。 “那我该怎么和他说呢?这些事太长太复杂了。”茱儿侧着头,眨动娓娓动人 的双眼,呈现出一位少妇的迷人风韵。 透过舷窗,高峰深有感慨地看了两眼天宇中垂挂的半轮黄月,说道:“那就由 这句开始吧!” 他发动了飞船的引擎,在微微的震动中大声道:“从地球望去,月亮已不再皎 洁……” 全文完。 THE END。 以一首我很喜欢的旧歌作为谢幕曲吧! 真的爱情定可到未来。 曲:陈永明,词:向雪怀,编:唐奕聪,演唱:黎明 容我,来让你一世被爱, 从此,没有失意伤害。 容我爱护,明日永不分开, 当分享喜与乐和悲哀。 人世,留下许多爱又爱, 几个梦,多少爱,能够燃亮千百载? 唯有你在,年月变得精采, 一句话,一晚夜,甜到未来。 谁象你不可不可的替代, 和一些惊喜的意外, 曾一起相拥于我梦, 明月里,缠绵热爱。 来让我诉说诉说你是所爱, 容我终此一生不变不改, 毋用我,永远在期待。 真的爱情定可到未来! 谢谢幕后黑手兄的策划,谢谢文衍,_APHARMY,羊师傅,陈大光,幽冥,NARN IA,心风,白千浪,扶风,郭进,极光,_BOOKMAN,北星前辈,耗儿,碧绿海,SF FAN_,lfx_,流水,WEID,孔雀,TOMSHI,贾诩,胖毛虫,楼主,幻人,教授,FO XFLAME,枫迷,却洛,青翎,北斗,渡寒漠,龙山云……(太多了,我都说不完) 以及其他所有鼓励或指正过我的网友们。 最后,要谢谢所有曾阅读这篇小说的读者。你们的支持是我写作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