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恶梦成真 老狐狸裘名之夜里睡觉就做了恶梦,他梦见一个怪物张着血盆大口,上面长满 尖锐的牙齿,一下子把他的头咬住,吓的他猛一惊,出了一身冷汗。这样一夜似睡 非睡,第二天起来眼泡都是肿的。一大早6点钟,裘名之一打开电视,正好是早间新 闻,播出了一条爆炸性的信息: “中央在抓打击走私活动中侦破广东一重大走私案,抓住一些具体走私人员, 主要涉案人员已经在逃,扣押价值上十亿元的走私各种成品油,偷税漏税仅已经初 步查明的就上亿万元。” 裘名之听到一说石油,心里就一炸,心想,千万不是与他们做生意的林老板。 心里还在祈祷,电视大牌播音员说道: “案件发生在某市海湾镇,这是一次有组织的走私活动,其规模之大,数量之 多是全国罕见的,在这个镇建起了深水码头,大型储油库,在全国建立了一套完整 的网络系统,为了达到非法走私偷税目的,大肆行贿,收买政府官员,中央已经下 大决心坚决打击走私,对涉及到任何人,就要一查到底,绝不姑息。此案正在进行 调查当中。” 裘名之没听完,就歪坐在沙发上,长叹一声:“活该呀!” 老婆喊他吃早饭,他都无力站起来,几滴老泪纵横,老婆问了半天才知道广东 生意出了天大的事,这无异于晴天霹雳,裘名之这时真昏倒了,天坍埸了。裘名之 被送进了医院! 舒若兰听到姐姐说的事之后,赶到医院看望裘名之。舒若兰问明了情况,责备 裘名之太没有男子汉气质了。遇到事不积极想办法解决,一头倒在医院里,这不等 到于是伸着脖子让人家砍吗?裘名之问她怎么办? 舒若兰说:“现在当机立断,乘各级都还没插手前先采取补救措施,这才是上 策,束手待毙不但是无能的表现,而且是罪上加罪,不为你自己,也要为全家人想 一想。”经过舒若兰一激,裘名之又赶紧从医院里出来了。 他先给收费局的贾仁义汇报了此事,贾仁义也是着急,一方面让他尽快采取施, 一方面在采取脱身之策。裘名之这时也不敢开领导班子会,只是找几个知心的人在 家里研究对策。最后商量的办法是迅速派人到广东了解真实情况,找到梅丽和赵珏, 事情就好解决了。她们两人同时失去联系,是不是还有别的情况,不要瞎猜测,只 要有一线希望就要努力争取。考虑到裘名之与张卫东已经去过,这次还是让他们两 人再去,另外让管财务的柯之深也去,他对处理业务上的事还是有些经验,去了还 是裘名之的一个好帮手。 柯之深这天早上也听到了中央的电视广播,晓得广东出了大走私案,说的情况 与梅丽的开展业务地方很相似,但是又不准。上班后他个别与王然透了一下气,王 然暗自露出笑容,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王然揶揄道:“这可是裘总的大手笔了!” 柯之深心疼的不得了,他们几个一听这反倒高兴,真是不可理喻。 没想到裘名之让柯之深一起到广东处理这次业务危机,他觉得这次关键的时候, 为了挽救公司的财产,应该去。他就很快安排好了行程。 裘名之一行乘飞机第二天就来到了海湾镇,张卫东说,这次来,与上次大不一 样。当时是车水马龙,人们都在疯狂的追逐,城市也在疯狂的运转。现在来到这里, 到处冷冷清清,物是人非,他们找了个饭店住下来。他们一问撒拉斯公司,别人就 像躲瘟疫一样躲的远远的,说不知道。看到街上武警、公安人员人来人往,不时听 到刺耳的警笛声,撕碎人心似的传向大海。 张卫东来找不到一个过去接触过的熟人,车站、码头、油库等等。那种一派现 代化港口的繁忙景象不见了。油库除了一圈的铁丝网和看门的大狼狗外,没有了长 长的车队。裘名之让张卫东去问一下看门人,老远见看门人连连摇头。裘名之走到 哪里,都是见到是相同情形,没有人愿意多回答你。他们忙了一上午,也没问个所 以然来。 在房间里柯之深说:“根据了解,他们都是靠走私生活的,走私活动一旦停止, 他们也没了生活,平时与走私联系很紧,黑社会势力很大,一般的人是不敢随便讲 话,讲了是要遭来杀身之祸的。我们不如找一找当地政府,看能不能搞清一点消息 来。” 裘名之觉得说的有理,就先到镇政府。政府有几位机关干部正在打电话,见到 他们一行到来,站起来让座,倒茶。当听到他们说明来意,政府机关一位较瘦的老 干部说道:“这几天为业务上的事来的人很多,目前从中央、省到各级政府都在收 网,我们这个镇是个重灾区,涉案人员比较多,现在问清那一件案情是比较难。你 们是受害者,心情肯定着急,但这也没办法。连各级记者来的很多,到处打听信息, 上级通知当地有关部门不要乱讲,怕泄露消息,影响侦破工作。” 老干部看到裘名之他们一伙焦急的心情,停顿了一会又说:“不过,办理我们 这里走私大案,国家成立了一个大型专案组,你们可以先向他们报案,看他们对你 们业务上的事能不能说清,说不定会有所帮助。”说完就又忙自己的事去了。裘名 之和柯之深面面相嘘,感到无奈。 他们刚谢完出来,门口又来了两批与他们一样问情况的。他们进去后,连凳子 就没让坐,站到那问了几句就出来了。裘名之他们还在门前议论,有几个人走过来, 一脸的沮丧,见到几个北方人他们像见到救星,迫切的问这问那,一听说地都是上 当受骗的,有了共同语言,最后都涉及到林洋他们一伙。最后他们要与裘名之们一 齐到专案组报案。 正准备走,忽然见到一群拿着摄像机,手持受话器,背着多兜挂包的一群人从 车上下来,一看就知道是电视台的记者们,不知是那位说了一句:“要让上电视, 那全国都知道了,赶紧走!” 裘名之他们才慌忙往回走,记者们一见是来自全国各地的受害者,抢住时间采 访,他们哪里敢见,话也不说,倏的一下子跑散了。 裘名之他们回到房间,都是长吁短叹,现在关键是人去楼空,不像我们内地, 跑了和尚跑不了庙。在海边做生意,几天前还是轰轰烈烈,现在突然像变成了一座 死城。人都突然无影无踪了?好像是海盗一样,真让人感到恐惧,毛骨悚然。裘名 之他感到自己像掉进了鳄鱼池里,到处都是张着血盆大口的鳄鱼,要吞食一切的生 灵。无助,无奈,无望,等到让鳄鱼撕碎自己的躯体,鲜血把一池水染成鲜红。这 里是鳄鱼的乐园,是误入歧途人的葬身之地。裘名之没了精神,静静的躺在床上, 饭也不想吃。 柯之深见裘名之精神已经崩溃了,便与张卫东商量到外面走走,张卫东也不死 心,出来后便与柯之深与当地老百姓闲聊,有些做小生意的人嘴快,没有遮拦,谈 起这里走私案有些人就幸灾乐祸,早就眼红他们来路不正,有了钱在镇上横行霸道, 欺压百姓。这回国家一管,他们个个跑的如丧家之犬,逃跑时哪还有往日的威风。 让这些小商贩们乐开了,这回可轮到他们在大街上昂起头来走路。他们说,林洋这 个人是海湾镇的最大走私头目,政府里他有人,黑道上他也有人,一听到有点风声, 早已有人给他报信,有人说他当天他就从海上坐船走了,也有人说他早就坐飞机走 了,有人插嘴说他是坐当官的小车子走的,还有的说到现在他还在与当官的在一起, 他绝对没走。据说走时还带走了几个相好的,那他的钱就没数,多的很。这一个大 码头就是他投资建的。走时说,这一片码头、仓库、车队饭店说都不要了,你看他 有多少钱?钱从那来?不还是骗的内地人的钱。现在好多像你们一样的内地人,天 天都在这找他的。到那找?找他的魂!早就远走高飞了。 听到外边这些传言,虽然不能信以为真,又不能分辨真假,将信将疑,一时又 没有正式的消息,张卫东说哪种说法都象。两人又晃晃悠悠的回来了。 见到裘名之还躺在床上,他们把听到的情况给他讲了,裘名之更是没了情绪, 柯之深这时也进退两难,目前裘名之的身体要紧,得想办法劝劝他,一定得吃点东 西。 第二天到了一个饭店,别人说这就是专案组,一看这个楼房才八层高,还有武 警,公安人员有四处走动,他们到后来说明了来意,专案组的同志仔细听了他们的 倾述,让他们下午把具体材料送来。哪里等下午?他们到街上一会就把与撒拉斯公 司签订的合同、付款凭证,收款收据,等等。都复印多份送了专案组一套,当他们 办了手续要走时,专案组把裘名之他们的名字通讯地址都记了下来,并说有事随时 找他。 裘名之一听就有点害怕起来,这次全国大行动,要是真的抓住了林洋,梅丽他 们,他们供出了回扣一百万元的事,那可是要犯杀头之罪,株连舒若兰,银行一大 串人,这可怎能么得了?本来这两天裘名之就没有好好吃饭,想到这些,一会身上 光出虚汗,柯之深慌忙把裘名之送回房间休息,弄了点糖水,让他慢慢喝了下去。 稍有点好些了,柯之深和张卫东才和他商量,下一步怎么办。 在广东继续乱找林洋、梅丽、赵珏,可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坟,茫茫人海的 大都市,浩淼无际的大海,在广东举目无亲,只是听信了赵珏的表哥的牵线搭桥, 现在省外贸根本没见到这人,有人顺嘴说好长一段时间没来上班了。真是如同大海 的捞针,对一个商人来讲这已经是无能为力了。不久,他们踏上了返程的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