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里的矛盾 贝醒来时是在夜里。 回到家来的经过,有的想不起来了。只记得苏源把他搀扶上楼,和琪说了什么, 就回家了。 琪看到贝喝酒后的样子,很生气。不知道数落了多少,他没听进去,只说了声 “对不起。” 突然听见一个稚嫩的声音在说梦话。贝向身边摸去。原来是儿子巍巍。儿子怎 么睡在这里呀?贝惊讶。赶紧将床头灯开了。 小家伙连枕头都没睡,一条腿搭在盖的被子上,另一条则吊在床沿外。嘴里嘟 囔着什么,不知道是做梦梦见了谁,在和谁说着什么了。贝看了儿子可爱的小脸, 轻手轻脚地把儿子抱起来,头枕在枕头上,盖好被子。贝亲了亲儿子的脸蛋。儿子 长的模样像贝,尤其是那鼻子,鼻梁高高的。小家伙明年就该上学了。 贝到浴室里,把一直穿在身上的衣服脱了,洗了个澡。 贝洗澡的声响惊动了琪。 她到客厅里坐着,灯没开。贝洗澡好出来,边用浴巾擦刚洗的头发。走过客厅 时看到坐在黑暗中的琪,吓了他一跳。 “怎么,没睡啊?” “被你折腾着,怎么睡啊?” “其实没喝多少酒,只是晕乎。太久不喝酒了,酒量下降了。”贝在琪身边坐 下。他想尽量用幽默一点的话来给妻降火。 “去去,坐一边去。烦不烦啊。”琪就是这样,每次贝往她身边靠近一些,她 就会用同样的语气撵他走。这次也不例外。 “巍巍怎么在我房间睡了?”贝坐到单人沙发上。还是用浴巾擦着头发。 “他吵着要跟你睡,有什么办法。几个人去吃的饭呀?就你和苏源,两个人能 喝到醉醺醺的?真能喝呀。苏源说你心情不好,你有什么让你心情不好的事情啊? 工作?还是家庭以外的感情问题?说来听听啊。”琪的声音有意无意地提高了。还 特地把最后那句话加重了语气来说。 贝将客厅的灯打开,他看到琪的脸沉沉的。贝看到琪的头发变了,烫过的头发 有点乱糟糟的。贝看了不觉一笑:“做头发了?怎么做成这个样子啊?还不如不做。” 琪见贝对她的问话不屑一顾的样子,而原本她就对做坏了头发心里窝火,于是 气不打一处来。 “嫌我难看了是吧?不如你在外面见过的女人是吧?告诉你林贝,我再怎么丑 也是你老婆,你别想着在外面找女人,让我知道了有你好看的。”琪根本不看贝, 手在头发上抚弄着。“这死美发师,好好的头发让他弄成这样。”心里嘟囔着。 “就我和苏源两个人喝酒,没其他人。你的头发确实做的不好,不过没关系啊, 我又没说你什么。你这么动怒做什么。我回房睡觉了。”贝说着起身,往房间走去。 “林贝,你别太过分了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破事,你把你喜欢的女人的 什么博客收藏在电脑里,那女人写的东西里不都是你吗?你看看那些肉麻的文字。 你敢说不是吗?天南地北,南就是广东,北就是大连啊。如果不是,你会那么用心 收藏着?”琪在贝身后嚷了起来。 这倒是贝没有想到的。 “对不起。我困了。”贝进了房间,关上门。这几年,遇上和妻争吵,贝总是 说上一声“对不起”,然后保持沉默。他知道如果不沉默,妻就会不停地数落唠叨。 贝没上床,而是将电脑打开。他用两张椅子放在儿子睡觉的地方,椅子用毛巾 被盖上,这样,就挡住了电脑屏幕的光亮。儿子一个翻身,小脚又搭在贝睡觉的位 置上。“调皮鬼。”贝摸了摸儿子的头发。 贝在电脑前坐下。他看了收藏夹里,的确是收藏了几个人的博客,还有他追随 芯上的几个文学论坛和休闲论坛。在论坛里,贝发表言论的时候并不多,他多是浏 览和阅读别人的文字,更多的关注芯的心情文字。以前,他就是在芯的字里行间读 到了她的感情经历和生活遭遇的。收藏的几个博客,有一个是贝单位里的同事,一 个是汽车车友的博客,还有一个就是芯的博客。 这些都是以前收藏的,贝并没有想到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因为琪不高兴他上网, 总爱说些风凉话给他听,所以贝在家里不上网的习惯已经保持了很久了。也就没想 着把收藏夹里收藏的芯的博客删除掉。芯的博客日志写的大多是个人心情,还有一 些身边的和网络上发生的事情。现实中的芯并不是太善于语言表达的人,她更善于 用文字说明一切。贝不知道琪是什么时候开始进入芯的博客的。难怪他和芯分开后 回到家里,琪的表现让他有怪怪的感觉。也许是自己出差在外时,琪就已经上网留 意了芯的博客了。 贝的心有点忐忑,但是,在芯的日志里,贝并没有看到关于他们俩见面的记事。 第一次见面,芯写过文字的,说是留下一份美好的记忆。芯把文字发给贝看过,贝 读了很感动。芯告诉他,关于他们俩的感情记录,是做了阅读权限设置的,属于私 人日志,别人是看不到的。第二次见面,芯一定也写了的,只是不让他看到而已。 所以,琪读到的,只是芯一些文字里提到的“LB”字样,还有就是北方南方彼此 思念的文字。的确,贝在芯的文字里总是以“LB”出现,而且出现的次数很多, 好多文字也是芯专门写给贝的。只要认真读,就能读出一点道道来,LB就是林贝。 琪刚才的表现,也许是试探性的,也许想看看贝什么反应。但是,还是给贝敲了一 个闷棍。 这时,房间的门开了,琪走了进来。琪看到电脑屏幕上的页面正是芯的博客。 “林贝,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你还要狡辩吗?我刚才只说说而已,你马上就紧张了, 马上就上网来看了。真是不打自招啊。这个女人吸引你了吧?你网恋了吧?嗬,我 老公网恋了呀,见面了吗?一定是趁着出差的机会见了面的吧?真是可笑。看看那 个女人写给你的诗歌,多肉麻啊。”琪的声音很大,儿子被她的声音惊醒,坐了起 来。 “你别吵到孩子,这是你自己心里作怪。”贝赶紧抱起儿子。“没事儿子,咱 睡觉,哈。” 贝在床上躺了下来,拍着儿子的背,让儿子睡觉。“有话明天再说,你去休息 好吗?” 琪怒气冲冲地把电脑电源拔掉,然后走出贝的房间。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