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然 一个五星级酒店,五楼的歌舞厅里,一场文艺演出正在进行。 此时的节目是交谊舞。舞灯闪烁,一对对男女在台上翩然起舞。燕子和刘天也 在起舞的男女中。优美的舞姿,协调地配合着浪漫舞曲,那些起舞的人,让台下的 人看起来,是温馨的剪影。 台下,芯和何杰,还有何杰的宝贝女儿卡卡坐在一起,在人群中看着演出,时 不时地被台上起舞的人送上一阵掌声和喝彩。 这是燕子他们的集团公司举办的迎国庆联欢晚会。台下看演出的多是来自集团 公司旗下各个企业的员工,还有外请的一些单位和部门人员,还有一部分是员工的 亲属。交谊舞是其中一个节目。今晚燕子有两个表演节目,除了交谊舞,还有她拿 手的口哨音乐表演。 “柳芯阿姨,燕子阿姨和刘天叔叔跳的真好。”卡卡对芯说。 “是吗?卡卡真有眼光。燕子阿姨和刘天叔叔会拿奖吗?” “一定会拿奖的。”“叔叔阿姨跳的好棒的对吧?卡卡说能拿奖就一定能拿奖。” 芯摸着卡卡的一头长发,她把卡卡抱过来坐在她腿上。 芯与死去的丈夫没有孩子,这是芯最大的遗憾。芯很喜欢孩子,常常做梦梦见 自己生孩子。何杰看着芯和卡卡如此亲热,心里很高兴。难得卡卡这么喜欢芯。自 从与芯交往,何杰就有了与芯生活在一起的念头,通过多次接触和观察,何杰希望 能将自己的感情融入芯的柔情中。过些时候,我会向你示爱,我要你接受我,还有 卡卡。我和卡卡都需要你。我们三个人在一起。 何杰眼睛看着台上的表演,想着要对芯表达的话,心里像翻着涟漪。 此时的芯并不知道,贝正在承受着对与她那份感情的煎熬,承受着妻提出离婚 的痛苦。 贝和苏源,在一个酒吧里,喝着洋酒。贝喝了几杯,已经有了醉意。苏源也喝 了几杯,不过苏源不容易醉。他没制止贝喝酒,他觉得他面前与他有着同学朋友同 事多重身份的贝,表面上他的日子过的很平静,实际上他的日子过的有点苦涩。那 种味道,一般的人也许咀嚼不出味道来。 “打过电话给琪琪吗?”苏源问贝。 “打了。没通,手机一直关着的。她让我别联系她,说不想跟我这个恶心的人 联系。她讨厌我是正常的应该的,可是她就不想巍巍?巍巍是她儿子呢。虽然平时 巍巍是我带的多些,但是出远门了,也该给个电话给孩子啊。” 贝觉得他的心疼痛疼痛。 “巍巍呢?现在一个人在家里?”苏源想到贝刚上小学一年级的巍巍。 “不,爷爷奶奶想他了,现在我父母家呢。明天才去接他回家。今天周末。孩 子喜欢听爷爷讲故事,明天要跟爷爷一起去公园留鸟。” “想不想她?”苏源冷不防跳跃着提问。 “谁?巍巍?琪琪?”贝睁开朦胧醉眼,看着苏源。 “不是,是她。”苏源今晚似乎显得有点安静。 “芯?” “嗯。” “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当然听真话,假话我有必要听吗?我又不是你老婆。切。”苏源一个拳头捶 在贝的手臂上。“喂,谋杀啊。”贝感到疼了,叫起来。“听好了。我天天都在想 她。你不会明白的。你没经历过,你不会明白。”贝摆着手,又摇摇头。“可是我 现在,不能去骚扰她了。即使我和琪琪离婚了,我也不能找她。” “为什么?如果真离了婚,琪琪无形中就成全了你们。你不希望这样?你认识 她喜欢她爱她是为了什么?难道你爱她还放她走?”苏源不明白眼前这个林贝,他 感到有些迷惑。他们爱着是为了什么?彼此苦苦地想念着,一旦离婚了,他却想放 她走。他想放手。 “她找到了护花使者啊。也许现在就在她身边呢。为了我,琪琪打电话骚扰她, 骂她,我心里很难受。我希望她得到幸福。可是,我却又会想起她,我忘不了和她 在一起的那些日子,忘不了和她的接吻,还有抱在一起在沙滩上看落日的感觉。即 使我和她在一起时什么也不做,看着她我也会感到快乐,是来自内心的快乐。不骗 你。不信你看看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很真诚。你看看是不是。”贝很认真地看着苏 源说。苏源觉得此时的贝好可爱。“看什么看,我看到的是你的眼里有我的影子。 哈哈。”苏源吮了一口酒。“你这个傻瓜,如果琪琪非要与你离婚不可呢?你也不 找她?拱手让给别人?” 贝沉默。“我想给儿子一个完整的家庭。我不想让孩子这么小就受到身心的伤 害。” “那你就挽留琪琪,为了孩子,你必须放下与芯的恋情,专心经营曾经被你弄 得不太像样的家庭事业,妻儿事业。”苏源是男人,他理解同样是男人的贝,面对 离婚这样的话题,遭遇了被妻子要求离婚的男人,也是六神无主的,别看男人们在 事业场上勇猛拼杀,毫无畏惧,取得胜利时他们打开香槟庆贺时潇洒倜傥,一旦遇 到围城里出现的难题,却感到茫然。 苏源觉得自己缺乏贝那样的浪漫细胞,也似乎没有什么妻子之外的女人喜欢过 他,所以虽然他在现实中网络上都有一些交往较好的女性朋友,可是他与妻子之间 却没有发生过像贝那样的困惑。 情场上的男人女人哟,搞不懂。苏源摇摇头,叹了口气。 “为啥不给她打个电话试试?”苏源小心翼翼地问。 “为什么?我不想去骚扰她,免得被她说我是个不守信用的人。”贝脸上因酒 而起的红润,修饰了他原本的白皙。难怪女人们见了他都会一见钟情,不喝酒的时 候他看起来带点儒雅,喝酒后却显得更加帅气了。 “臭小子,你也是女人生的,我也是女人生的,咱咋就没你长的好呢?郁闷。” 苏源开玩笑地对贝说。苏源常常对贝开这样的玩笑。“什么不守信用,你们之间有 过承诺,说不再来往了吗?还是签订了什么契约之类的东西?我就很想问问她,看 她现在对你目前的状况持什么态度。你告诉我电话号码,我给她打,你像是醉了, 你不能打的了。” “别打,求你了。”贝将头趴在酒吧柜上。 “那只能证明你对她已经没有了感觉。要么你本身就是个胆小鬼,在琪琪面前 是,在柳芯面前更是。”苏源不屑一顾地对贝说。 “谁说的?我爱她,我很爱她。可是她离我很远,很远。我怎么办?爱她,可 是我不能和她走到一起。”贝垂头丧气地说。 “胆小鬼。你如果前两年这么想,你就不会喜欢上她爱上她,你那时候就应该 想到会有今天的结局,你就不会像现在这样郁郁寡欢,就不会因为出轨被老婆打了 巴掌也不还手。你起码还能维持家庭的稳定,可以平平静静地工作生活着。虽然你 们夫妻俩不太恩爱,性爱不太和谐。看看现在,你的样子让人看了好讨厌,老婆出 门了也不想跟你联系,看来这婚是非离不可了。还有,这些事情传到集团公司去, 你这个部门经理在别人心目中就大打折扣了。那些平日里喜欢有事没事黏着你的女 人,这回可是幸灾乐祸了。” 苏源抢过贝的手机,想在里面查找芯的通讯记录。“你找不到的,手机里根本 就没有她的号码。我没储存。我也不怕人家笑话我了,男子汉大丈夫,做了就是做 了,有什么好怕的。又不是偷东西。” “你,你这同样是偷哈。你别想像孔乙己那样为自己辩护。”苏源还想说下去, 见贝突然间不说话了,觉得在这样的情况下对自己朋友说这些没用的话,会伤了他 的心的。于是赶紧转话题。“废话少说,赶紧报上号码来。我真受不了你了。” “优柔寡断的男人,没用的男人,难怪老婆要跟你离婚。活该。”贝又小声嘟 囔一句。 贝此时的内心里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寂寞,他想用酒来麻醉自己感情出轨的那条 神经,这一瞬间他甚至想将与芯扯不断的情缘了结。也许我该醒来了。贝是带着这 种思想来到酒吧喝酒的。 我一个人去酒吧一个人坐着,在幽暗的角落给我一杯红酒吧,让我啜上一口此 时酒吧里的灯光,像我的梦暧昧朦胧,也有苦恼那些酒吧里的心情,和我的一样吧 我把自己的爱情浸泡在酒味里将我的失意和伤感深藏苏源无意翻到了贝在手机短信 里编辑完但未发送出去的短信。短信收取人,无。 苏源知道,这个人应该是芯。 “贝贝,听哥的话,把她的号码给我,我给她打个电话。我要问问她。” 贝有点麻木地将一直记在心里的芯的手机号告诉了苏源。于是苏源摁着手机按 键,一个数字一个数字拨了出去。 广州。还是刚才那个五星级酒店歌舞厅里。此时台上,是燕子表演的节目,口 哨音乐《情人的眼泪》。燕子吹的实在太棒了,台下的观众都屏住了呼吸。大家都 陷入了那首音乐的伤感境地。 燕子真能吹呀。何杰边跟着音乐轻轻拍着手掌,边对芯说。芯恩恩地应着,心 里却是另一种滋味。她想起了贝。那个遥远的贝。贝也曾经让她流下了情人的眼泪。 阿姨,我给燕子阿姨送花好吗?卡卡的声音打断了芯的思路。 好,好,去拿花,赶紧上台去送花给燕子阿姨。 卡卡拿着鲜花,小跑着到台上,将花递给燕子的手中。燕子接过鲜花,半蹲着, 脸颊轻轻触碰了卡卡的脸颊。表达了谢意。 芯听着听着,拍着的手掌节奏放慢了。她陷入了回忆中。 贝在沙发上躺着。贝亲吻着她的额头。贝和芯在沙滩上躺着。落日慢慢地沉入 海里。贝和芯缠绵在属于他们的爱里。一次缠绵,已经是一生的印记,两次呢?要 用什么来形容才好? 芯的脑海里还浮现出潇林,还有此时在她身边坐着的何杰。为什么在他们身上 我找不到对贝的那种感觉呢?对于现在的何杰来说,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芯听到了一阵由于演出现场很吵杂而声音很小的手机铃声。芯从提包里掏出手 机。又是那个让她敏感的手机号码。贝的夫人耿琪琪的号码。前两天,这个号码已 经在芯的手机里出现过几次,但是每次芯按了接听键后,对方就挂了电话。这次, 还会这样吗?她到底要对我说什么? “对不起,我出去接个电话。”芯匆匆对何杰说了句,边起身离开座位边接听 手机。何杰望着芯急促离去的步子,不知道是不是芯又接到骚扰电话了。他想跟出 去看看,他真的是担心他喜欢的这个叫做芯的女人。 何杰刚起身,想起了在台上被燕子拉着与演员一起合影的女儿卡卡。何杰怕卡 卡下了台来找不到爸爸而害怕,于是将迈出去的脚步又收了回来。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