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伤了你的爱情 那晚,在潮州菜馆,何杰喝了些洋酒,脸红红的。刘天和他们俱乐部几球手, 有的带着妻子一块来了。芯向来不太喝酒,但是那晚,她也喝了些。卡卡,起初是 跟小朋友们一起在菜馆外面的广场上玩耍的,后来看见芯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小姑 娘就跑过来了。柳芯阿姨,你喝酒多了? 啊,卡卡,阿姨没喝多,阿姨只是想歇会。阿姨在看你爹地和叔叔们,他们好 开心呀。芯抚摸着卡卡的长发,看着这漂亮的女孩,心里在想着,她的妈妈有多好 看。卡卡,想妈妈吗? 想。那妈妈想卡卡吗?妈妈想卡卡的,妈妈打过电话给卡卡。是吗?妈妈跟卡 卡说什么了?妈妈说,等我长大些,她要带我去美国。是吗?那太好了。卡卡好幸 福哦。阿姨羡慕你呢。卡卡真可爱。 这时,两位小孩子的母亲过来邀请芯一起出去走走,芯说你们先去吧,我一会 过来。 卡卡喜欢爸爸吗?芯又问卡卡。 喜欢,爸爸最好了。爸爸最疼我。是吗?爸爸怎么疼卡卡了。我生病了,家里 就只有爸爸守着我,晚上都没睡觉。爸爸出差每次都买礼物给我。嗯,爸爸是好爹 地。卡卡长大了,要好好孝敬爹地好吗?好。 卡卡,又在和阿姨说什么呢?何杰走过来。爹地,我想要柳芯阿姨做我的新妈 妈,爹地你让柳芯阿姨做我的新妈妈嘛好不好。卡卡抱着何杰的大腿,撒娇起来。 那你得问问柳芯阿姨愿意不愿意呀。何杰被卡卡弄的有点尴尬,想起那天对芯 面前的冲动,实在太失礼了。何杰把问题交给芯。 柳芯阿姨,你不愿意做卡卡的新妈妈吗?卡卡是不是不乖呀?爹地好喜欢阿姨 的,卡卡也喜欢阿姨。卡卡扑在芯的怀里。芯的心好乱,她把卡卡紧紧地抱着。卡 卡乖,等爸爸出国回来,我们再讨论这个事情好不好? 不嘛,就现在。卡卡扭动着身子。嘴撅着。 卡卡,不许胡闹。何杰拉过卡卡。 别为难孩子。这样吧卡卡,阿姨认你做干女儿好不好?你喊阿姨叫干娘。芯想 了想,想出这个主意。 好好,干娘好。卡卡双手拍着,跳了起来。 好了,卡卡跟小朋友玩去,爹地跟阿姨说些话。不,跟你干娘说些话。何杰说 完,看着芯,两人相视而笑。到外面去吧,一会也要散场了,他们在里面借酒意说 个不停呢。 于是何杰和芯走到广场边一张石椅子上坐下。可以看见小孩子们在前面奔跑嬉 戏。 芯,有件事,我对不起你。一直不敢见你,不敢面对你,因为我伤害了你。 不说了,都已经过去了。就让我们释怀吧。芯看着何杰。 能再抱抱你吗?何杰犹豫了一下,才开口说。 芯,也是犹豫了一下,不作声。何杰轻轻揽着芯的肩,把芯的头靠在他的肩头。 我伤害了你,也伤害了他。 我嫉妒他,嫉妒他有你这样一个女人,他拥有你太多太多,却不能给你什么。 我心里一直难以接受。那个男人为什么运气那么好。自从那天,我被你拒绝后,我 异常失落,我自己跑到酒馆里喝闷酒,我把手机关了,谁都找不到我。我很喜欢你, 我想爱你,所以那天,我很冲动。对不起。后来,我想来想去,觉得我自己各方面 条件都不差,为什么你宁愿放弃我,宁愿将那个人深深地放在心上。我的心理很不 平衡。以前我从燕子那里听说过你和他的一些情况,后来我又细读你的文字,我知 道,现实中也许很难有人走进你心里了。即使你答应了我,和我在一起,即使那日, 你顺从了我,我们做了夫妻。我还是不能得到你的心的。我知道这样的感情分量有 多重。 何杰缓缓地叙述着,芯的头静静地靠着何杰的肩头,她在安静地倾听。这个男 人很快就要离开了,一年后也许回来,也许不回来了。以后也许不能再见了,既然 认识了,什么不愉快都可以淡去的。 我整整想了两天,心里的不平衡理念很难压下去。我找大连的朋友打听他的和 他单位的情况,又搜索了他的单位网站,那时候的我心灵似乎被扭曲了,因为得不 到你的认可,我在你面前一点都不值钱,我很痛苦。我写了一篇文字,发到了他们 公司网站的论坛上,我知道那个论坛人气很旺。发上去后,我开始后悔了。因为不 到一个小时时间,好多人做了回复,评论,点击率一下子窜得老高。那帖在上面挂 了不到两天,就被删除掉了。我再也找不到。因为回复与评论里,好多人都说不相 信林贝是那样的人,他平时在单位口碑很好,他不是那种人。 芯被何杰的话弄糊涂了。我怎么听不懂你说的呀?怎么回事?她抬起头,惊讶 地看着何杰。尽管有点暗,根本看不清楚何杰的脸是什么表情。 对不起。我做了不该做的事情。我是个罪人。何杰猛地将芯搂进怀里。原谅我, 芯。对不起。然后将芯松开。他原原本本地将诽谤林贝的那个帖子的内容说了出来。 他当时觉得,只能这么做,才能得到更多的点击率。现在的人上网,对那些题目比 较明显的帖子,一般都比较感兴趣,点击率高了,对林贝的负面影响就会更大。帖 子的内容说的是林贝因为寂寞,几乎每天都在玩一夜情。而他的妻子因此弄得自杀, 被人救起。 因为我那篇攻击他诽谤他的文字,他被他们公司做了降职处理,后来听说,他 辞职去了深圳。他和耿琪琪也离婚了。我是一时糊涂,头脑发昏,我原本只想发泄 一下内心的不平,没想到会这样的。 贝辞职了,他居然辞掉了那份他喜欢的工作,去了深圳。他居然是因为一片诽 谤他的文字而掉了饭碗,让芯完全想不到的是,那篇诽谤的文字,居然是何杰写的。 真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芯喃喃地说。你怎么知道他辞职了,又怎么知道 他离婚了。 是我大连的朋友说的,也是他们汽车行业业内的人。我以为你知道,他没告诉 你?何杰反倒惊讶了。 他怎么会说给我听,他什么都不会说,他知道说了会让我担心。何杰,真没想 到你会这么做。 何杰太让她失望了,因为心理不平衡,他就可以无中生有诽谤林贝。如果今晚 他不说出来,她怎么知道那个可怜的贝,他受到了多大的侮辱,他也从没告诉她, 他把他自己的痛苦放在了心里。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和你一起分担。 对不起!希望得到你的原谅。 如果不原谅可以换回他的工作,他的不离婚,我倒想不原谅你。我先走了,你 一路顺利。跟卡卡说一声我先走了。你多保重。芯把手伸出去,握了握何杰的手。 勉强地挤出一点笑容。再见! 芯走了两步,停住,回过头。告诉卡卡,我会做她的干娘的。 芯晕沉沉地上了出租车,也不知坐了多久,司机对她说到了。芯下了车。她一 看,这里不是她住的地方啊,怎么跑到燕子这里来了。难道是我糊涂了对司机讲成 了这里吗? 也好,既然来了,就上去看看燕子,顺便跟燕子说说这件事情。 燕子一个人正在客厅里泡韩剧。看见芯,有点惊讶。怎么你一个人先回来了, 刘天呢? 他们还在后面呢。我先走了。 何杰跟你在一起吧?是不是难舍难分啊。燕子嘻嘻笑起来。 燕子,你帮我打个电话给贝,问问他,他现在在哪里?他现在怎样了?怎么, 出什么事情了吗?你打了我在告诉你。 好好。于是燕子拨通了贝的手机号。你好,你所拨打的号码已关机,请稍后再 拨。 关机了。燕子耸耸肩。如果他真的去了深圳,手机号就不会是现在这个了。 怎么会?为什么?芯真想哭。 怎么了,芯。给我说说。 芯将刚才何杰说的给燕子说了一遍。 不会吧?怎么我们一点都不知道呢?林贝不跟你说,也该跟我说说呀。他既然 离婚了,他还怕找你吗?这个林贝,到底在想什么呀。这个何杰,他怎么能够这样, 诽谤林贝是一夜情高手不说,居然还发到网上,更要命的是发到人家公司的网站上。 天,我真是小看他了。燕子急了。 我知道他的个性,这样的情况,他是不会说的。他要告诉了你我,是觉得自己 在乞讨同情和怜悯。可是,他的朋友苏源,为什么也没给我说说呢。他到底怎么样 了。我现在却一点都不知道。也不排除一个原因。那就是他对我的爱已不复存在。 不会的,要相信他,他现在只是一切从头开始,而万事又开头难,总有一天他 会给你电话的。 只能找那个人了。芯停止了说话。谁?燕子问。 耿琪琪。 耿琪琪没有想到柳芯会给她打电话。看到这个号码,不由得又撩起了琪对柳芯 的愤恨,虽然,这种愤恨已随着与贝的离婚,渐渐觉得不太重要了。她与林贝吵闹 也好,怀揣着报复心理从上海跑到广州面见柳芯也罢,最终她失去了林贝。 没有了林贝,对耿琪琪来说,就失去了一个世界,现在想起来,她的心里还是 痛痛的。这样的事情,是为了保住她与林贝那份将近十年的感情,保住那个曾经让 她感到幸福的婚姻才发生的。这件事,让她在家里没少挨父母的数落,虽然他们离 婚了,父母的心还是想着林贝的,他们怪自家女儿平常太自以为是了太不注意丈夫 的感受了,导致林贝感情出轨,他们的女儿是有责任的,毕竟一个巴掌是拍不响的。 所以,吵闹,冷战的日子已经过去了,婚都离了,现在,琪懒得去管了。 琪按下了手机接听键。 有事?琪第一句话,冷冷的。 对不起,打扰你了。听朋友说,有一个帖子在林贝他们公司的网站上发的,是 一个诽谤林贝的帖,是真的吗? 怎么,你这么在乎这件事情?都过去多久了,你才来问。林贝不是一直都那么 爱你吗?既然你们相爱着,为什么连这个,他都没跟你说。琪觉得奇怪。她觉得他 们离婚了,林贝该在第一时间给柳芯消息才对。不然,他们那么辛苦地爱着有什么 意义。 琪的话里没有太浓的火药味,但是还是带着一些讽刺。但是芯不介意,她这个 时候觉得耿琪琪虽然是个美丽的女人,但是也是一个可怜的女人。她们曾经是情敌, 可是现在能平静地拿着电话说话,芯已经很欣慰了。 没有,我们没联系。就是刚才听说了,才想着给他打个电话,问问。希望你不 介意。 介意?有什么好介意的。以前我介意,非常介意,但是介意又有什么用?哈, 我现在一点都不介意了。我和林贝都离婚了,你不会也不知道吧?或者是有意来嘲 笑我?那个帖,虽然我没有看到具体的内容,但是我是在广州的时候,和我的同学 说起这件事情,同学给我出的主意。当时我要回大连了,就让同学按照刚才说的杜 撰一篇文字发上网去,我是想出一口气,同时也是想吓唬吓唬他。我不知道同学写 的什么,让公司把林贝给降职处理了。他辞职后在家里和我吵了架才说出来的,当 时我问了同学,同学说她根本没写,因为忙着要去西藏。可是我纳闷,就我和同学 两人商量的事情,没别人知道啊。难道是巧合,同名同姓?不太可能。可是林贝一 直认为是我在搞的鬼。这也是他一定要离婚的理由。 他也许冤枉你了。那个帖子,不是你所为。是另外一个人,今天他才说出来的。 那个人别有用心,另有企图。如果林贝知道了那件事情不是你做的,他会回心转意 的,回到这个家来的。芯向琪道出了事情的内幕。 芯的话更让琪感到迷惘。原来还有人如此对林贝。琪的心里顿时有了安慰,因 为,她不用背着这个黑锅了。 我可以向林贝说清楚这件事情,做这件事的人,过两天就要出国了。他很后悔, 他的心里受着谴责,所以今晚才来道歉的。 不用你向他说的,说了也没用。我们离婚了,离婚了你知道吗?离婚了再复婚? 你认为有这个可能吗?耿琪琪突然又激动起来。她有点气愤了。有什么用呢?我们 都已经这样了,这个女人却还这里假慈悲发善心。我恨死她了,是她让我们妻离子 散的,她才是罪魁祸首。 林贝现在深圳,他现在离广州可是很近了。在深圳那个汽车公司,干回老本行。 现在是孤身寡人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了,日子过的可是很清苦。也好,这是他自作自 受自找苦吃。可是我可是觉得奇怪了,你们俩既然爱得死去活来的,不就是希望我 们离婚吗?这回离了,一身轻松了,他却不和你联系了。真不明白他在想什么。 希望我们做个朋友,如果不能不计前嫌的话。芯定了定神,对耿琪琪说了这个 话。 朋友?我们能成为朋友吗?别忘了我们可是冤家,曾经的情敌。耿琪琪冷笑起 来。 我打过他的电话,关机了。芯不顾琪的嘲笑,这些她都能接受。她理解一个女 人这种时候的心情。 他开机才怪了。早换号了,公司统一配置的号码。打过电话回来给他儿子的。 但是,我不会把号码告诉你的。你是他的朋友也好,情人也好,你自己去找吧。我 没有必要跟你说太多了。以后也别打我这个电话了,这个卡,我要扔进海里的,算 是对过去的一种忘记吧。这个号码我留着的,这是一种纪念呢。我时不时会想起, 这些让我的家庭解体的经历。再见了柳女士。说完,耿琪琪“啪”地将电话挂了。 芯放下电话,她把手机放在胸口许久。燕子过来,摸摸芯的额头。怎么了? 他们真的离婚了。林贝去了深圳那家汽车公司。可以想象他现在过的什么日子, 可是他从来不说。我要去找他。芯的心里,充满了见到贝的渴望,虽然耿琪琪没有 把号码给她,但是起码,她让她知道了贝在什么地方。要找到贝已经简单多了。她 感谢耿琪琪。 人不可貌相,我真没想到,居然是何杰对贝做出的诽谤,换了一个人我还信, 他,我真的很难相信。你说,这人为什么要这样做呢?他还很厉害,居然查找到贝 的单位,还找到贝的名字职业。芯感到非常的迷惑。 还要问为什么吗?他就是想得到你呀,他知道你一直在乎着林贝,所以,唉。 何杰这么做是不道德的,但是,事情过去了那么就久,你就原谅他吧,你不原谅, 林贝也是离婚了,也是辞职去了异乡了。而且,他还专门跟你说明了,道歉了,如 果他不说,我们不是一样蒙在鼓里。可见,何杰对你是真的好,从一个角度上讲, 因为自始至终,他那个帖子里,没有提过你的名字,他就是不想你有任何事情啊。 男人呀,真的是搞不懂哦。唉!何苦呢,散的散了,走的走了。燕子低着头,手轻 轻抚摸着肚子,似乎在对肚子里的孩子说的这番话。 他想得到我,也不能拿贝来开刀呀。这么做太有计谋太阴险了。他把贝原有的 生活都打乱了。这对他的打击太大了。想想,这还不都是我害的吗?如果,我不认 识他,不和他聊天,不让他喜欢我,不喜欢上他,就不会造成今天这样的结果了。 说起来是我太自私了。真的。他承受了生活这么大的打击和压力,我居然一点都不 知道,我还每天轻轻松松地上班下班聚会,太不公平了。我都不敢想象他现在变成 什么样子了。 芯哽咽着。燕子,你说,在他眼里,我是不是已经变了,变成不是通情达理没 有人情味的柳芯了。你说,如果我去找他,他会见我吗?我想他是不会见我的。他 一定不愿意让我看到他现在的样子。 燕子走过来搂住芯。会见的,即使不见,也是暂时的,毕竟,他现在什么都没 有了,从头开始。你给他一点时间,让他缓冲一下。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