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在冬季沉默 夜深,贝和车间的工人们道别后,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宿舍。公司分配的宿舍 是一个套间,原是为两个人准备的,但是另外那个人突然改变了主意,没有来报到。 那个人是公司在人才交流中心聘回来的。贝有几个同学是这家汽车公司的部门头头, 贝辞职后立即给同学打电话,将情况大概一说,同学立即着手帮他办理相关的手续。 经过面试,贝目前在一个厂里协助厂长工作,两个月后再进行调整。贝是高材生, 是汽车电子行业的行家,但是,初来咋到,按规定是要试用的。 贝来深圳快两个月了,来的时候,这里还是刚刚入秋的样子,而现在已经有了 冬天的景象了。这个公司所在地在深圳市区外,这里没有市区的那种繁华,这倒让 贝感到了一种安静。在大连的时候,他原本先作几天修整再过来的,但是,一想到 被人无辜诽谤,他觉得在那里无颜面对单位的人。一想起这事,他想哭。他已经没 有了愤怒,在他看来,愤怒有什么用,愤怒也换不回来那份自己热爱的工作了。他 只觉得自己的人生太坎坷了。离了婚,辞了职,远离父母,没有了宽敞的住房,一 切,从头开始。这段时间是新的一款汽车开始生产,他已经连续十天在厂里加班了, 每天半夜回到宿舍就累累地躺下,躺了半个小时,才开始洗澡,然后上床睡觉。一 觉睡到第二天中午,第二天下午又接着上班。这样也好,这样就可以不用想太多的 人和事。让那颗受伤的心慢慢得到恢复。 贝的手机号码换了,现在的号是公司统一配置的,他用这个号打过电话给父母, 儿子。打给儿子的时候,耿琪琪也接了电话的。她也知道了他目前的情况。儿子很 听话,中考的成绩不错,再过一段时间就该期末考了。贝相信儿子是不错的,如果 像他,成绩一定不错。如果像耿琪琪,应该也不错。对于耿琪琪,贝心里还是有怨 恨的,尽管她跟她承认了错误,尽管她对他的态度好了许多,但是,这一切,都不 能挽回从前了。可是,那天,他接到耿琪琪的短信,说,那个诽谤的帖子,并不是 她的同学所为,而是另有他人。这下她耿琪琪可以问心无愧了,只是,耿琪琪说, 这个结果她知道的太慢了,不然,也许她是不会同意离婚的。她会死死缠着林贝。 这倒又让贝感到迷惑了。不是耿琪琪,还会有谁呢?贝自己始终坚信,他没有的罪 过什么人,没有与人发生过什么不愉快,谁会对他做出如此事情呢? 继而一想,算了,还是不要去追查了。反正,我是再也不会回去那座城市的了, 那里是我的伤心之地。唉! 贝也会想着柳芯。芯是他最牵挂的人。但是这个时候,他不想和她联系,他不 想让她为他担心,不想让她知道他目前的窘迫困境。他想等到他的工作顺利了,心 情好些了,再联系她。 再说了,他现在对于现实的爱情,感觉有点渺茫。 和耿琪琪离婚后,很奇怪,贝居然没有将消息告诉柳芯的冲动。离婚,他并不 感到开心,更不会觉得是一种解脱。 以前和芯在一起的时候,他曾和芯开玩笑地说,他要娶她为妻。那是当芯生气 不开心的时候,撅着嘴说她是第三者,他哄她的时候这么说过的。如今,要娶她为 妻是名正言顺的了,只要芯心里还有他,芯愿意嫁给他,他们就可以顺理成章成为 夫妻了,他们可以尽情地享受他们的爱情。从网络上走到现实的爱情,不知道有几 个人拥有,但是,从前的贝,他感到是芯让他得到了身心的欢愉,促进了他工作的 热情和积极性,让他的工作成绩步步上升。他和耿琪琪离婚了,他却没有如释重负 的感觉。现在,深圳离广州是那么近,一天可以来回。到深圳来这么些日子,他完 全可以去找芯,可是,现在,贝却没有了心情想这个事情。 贝站在浴室的镜子前,他看着镜子里那个憔悴的男人。这是我吗?我这么帅气 的人如今变成了这个模样:小胡子,脸削瘦些了,眼神不像以前那般炯炯有神,有 了一点忧郁。芯看了我,不吓坏才怪呢。贝想着,不禁笑了笑。 贝洗过澡。拿过一本汽车电子的书,翻了几页,看不下去了。于是将床头的壁 灯关了。睡了。 这里的风还是挺凉的。贝不由得将被子盖过了头。迷迷糊糊睡了。 贝听见有人喊他。他睁开眼睛,朦胧中看到芯坐在他的床边,握着他的手,眼 泪汪汪地看着他。怎么了,亲爱的。贝轻声问道。还说呢,你一个人跑来这里,也 没跟我说一声,你把我当什么人了,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你还说要跟我去海边买 一所房子,我们在那里看日出日落,可是现在呢,你却食言了,亏我还苦苦地一直 等你。芯说着,抽泣着,肩头抽动着。 原谅我,亲爱的,我只是,只是不想让你为我担心,我想让自己的心情恢复了 以后,再告诉你的。原谅我。我现在实在是没有心情说这个。我想让你看到我最灿 烂的时候。 芯还是哭着,她趴在贝身上,抱住贝,她的脸色有点苍白,眼泪在她的脸上流 着。我爱你。 我也爱你。贝激动地说着,他紧紧地抱住伏在他胸前的芯,他爱这个女人。你 会娶我吗?芯抬起头问。贝不说话,用嘴唇堵住芯苍白的唇。芯挣脱开。你会娶我 吗?贝再次用亲吻来回答她。别让我现在回答这个问题,亲爱的。我现在什么都给 不了你。贝在心里默默地说,他依然深情地吻着芯的唇,他已经好久没有如此亲吻 过她了。 突然,芯推开他,站了起来。指着他,大声说道,我就知道,你不会娶我的, 你现在和耿琪琪离婚了也不会娶我的。我白等了你几年。芯说完,转身跑出去了。 贝急的赶紧起来,他要去追赶他的芯。 贝醒了。原来是一场梦。贝的额头沁出了细细密密的汗。他感到口很干,于是 起来喝水。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