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的悸动 高级职称的评定日子越来越近,芯的同学将一些有关资料通过电子邮件发送给 芯,给她提供参考。芯于是打开那个多时未用的电子邮箱,里面的未读邮件竟然有 十多封。除了同学的邮件外,有好几封是北方女孩微风细雨的,里面是让人赏心悦 目而又情思缠绵的贺卡。微风细雨是曾经与芯在聊天室认识的那个女孩。今年中秋 节的时候,芯给过给她发短信,但却没有象往常那样发贺卡给她,感觉心情被许多 事情禁锢的紧紧的。 芯怀着别样的心情打开贺卡,伴随着悦耳悠扬的钢琴背景音乐,微风细雨的祝 福与思念洋溢在这贺卡上。“亲爱的芯姐姐:每年的今天我都会想起你,每年月圆 的时候,我的思念总是从这一刻开始变的细密。天涯此时,你我共一轮明月。” “亲爱的芯姐姐,尽管你我不是常联系,而我,想念你的心情却是永远。还记得我 们那些交流着的日子吗?” 芯的眼睛顿时湿润了。芯的文思泉涌,思念满溢,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 她的脑海里浮现出那些上网的日子,那些相遇的日子。 细雨妹妹,是的,我还记得,我怎么会忘记我们交流着的那些日子呢?可是, 我却以工作忙,心情不佳为自己寻找托词,以你对我说的帮同学开办舞蹈培训班忙 的不可开交,我怕打扰你为理由,很少去打开那个曾经作为我们友谊的桥梁和纽带 的电子邮箱。是我,是我的自以为是,使自己疏忽了那一份真挚的情感,那份给自 己带来过愉悦心情的友情。 许多时候,不是别人把我们遗忘了,而是我们自己把自己遗失在了某个梦的角 落,让心情懒懒地躺在角落里,不愿意收拾,去整理,去用心修饰。我知道,这份 友情,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也有我的责任在里面。就象一棵小树,一株花,如果 彼此疏于浇水、培土、修剪枝叶,这友情也许早就枯萎了。友情与爱情一样,在我 们初相识的时间里,在光阴的流逝中默默地装饰我们彼此的梦,在时空的隧道里一 点一点地点缀着人生那段枯燥的旅行。我的思念何尝不细密?细雨妹妹,谢谢你! 同时我也感到惭愧。 芯写完上面的这段话,又打开微风细雨的另外一封邮件。 那是一封长长的文字,文字里叙述的故事,让芯的心起了又落。读罢,芯的心 为她担忧起来。 细雨决定和老公离婚了。他们的婚姻岁月十一年,他们的感情维持到了今天, 即将崩溃。 她说,说到离婚,他们都很平静,原本没有太多话说的,因为要离婚了,彼此 居然变得话多了。他是检察官,他常常出差在外,一走就是一个月甚至时间更长, 即使不出差,在同一个城市里,她与他见面的时间也不是太多。他回到家时,已是 深夜,她已经睡了。她原本是为他守着门的,却熬不住睡了。 女儿寄宿学校,于是夜里她常常是寂寞的。但她从来不说。她说服自己理解他, 体谅他。而她发现,他越来越淡漠她了。他每天晚上回来洗过澡便躺下睡了,他只 是轻轻问了句,睡了吗?还没等她从郁郁中恢复过来,他便睡了。他甚至没碰过她。 她想着,他一定是在外面有了女人了吧,不然为什么,和自己老婆睡在一张床上, 居然不动心。 男人的性渴求永远在女人之上,男人对性远比对爱渴望得多,可是她想,他对 她既然没有性的欲望,那么他对她还会有爱吗?没有了爱,他们还能做什么。她开 始觉得与他是同床异梦。 有一次,他回来的比较早,她暗自高兴,于是自编自导了一场爱情剧。她对他 说她去洗澡了,其实她已经洗过一次澡了。她在浴室里把水声弄得很响,她希望在 客厅里看电视的他能听见,能撩起他要她的性趣。可是没有,他依然动也没动地看 着电视。于是她想着,让他帮她把浴巾拿过来给她,她忘了拿了。于是他将浴巾那 过来给她。她的门故意没关的,她伸手接浴巾的时候,她是有意让他看到她水淋淋 的身体的。以前他总是抱着她说,我宝贝的身材就是好,该长肉的地方长肉,不该 长肉的一点多余的肉都没有。可是那次,他看着她的身体,那么的不屑一顾。他把 浴巾扔给她,转身回到客厅。 她很伤心,她的眼泪在脸上流着。她知道,他不再爱她了。男人面对一个裸体 着的女人,他看了无动于衷,这个女人还有什么价值?那晚,她终于爆发了,她跟 他吵了起来。他说,我不想跟你吵,如果你要吵,那我就走。她说你走吧,走得远 远的。最好别回来。我这里不是旅馆,这是你的家,我是你老婆。他听了,居然转 身就走出门。围在她身上的浴巾掉落在地,她的身体在微寒的夜晚颤抖着。 她不明白她到底哪里做错了,做错了什么。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变成如此冷漠。 她去同学的舞蹈培训班当老师,她和一个刚从舞蹈学院毕业的男孩子搭档跳拉丁舞。 那个男孩子很文静,脸嫩嫩的,身材却很高,头发卷卷的,看上去极有艺术气质。 那个男孩子看她成天闷闷不乐,就开始关心她。有时候送她回家,有时候请她 吃饭。她当时的心理,不在乎吃什么饭,她却想和他在一起时能够感受他带来的那 份快乐,在吃饭的时间里,让自己的烦恼消散。男孩说,他喜欢她跳舞时表现出来 的那种气质,当他搂着她起舞,与她对望时,他炯炯有神的眼睛总是看得她脸红心 跳。傻孩子,你别这么看我。她总是在心里说。 有一次她生病了,发烧厉害,没有去培训班,那个男孩子给她打过电话,关切 地问她要不要陪她去医院看病,要不要吃药打针。开始她说不要,谢谢他。他说, 那,你还是打电话让你先生回来吧,让他带你去看病,别等到严重了再看。不需要 打电话,打也没用,他现在在西藏。男孩说,那还是我陪你去医院吧,别拖垮了自 己。她坚持不要,而男孩坚持要过去她家。她拗不过他,把门打开让他进来。她那 次很憔悴,高烧让她全身发软无力。男孩二话不说,背起她就下楼,打了出租车到 医院。那晚,男孩照顾了她一夜。第二天,烧退了,她醒了,看见男孩伏在她的床 边睡了。他睡的样子也很文静。她不禁伸手轻轻地摸着他的头发。他醒来了。看见 她好了,很高兴,问她想吃什么,他去买。她摇摇头。你不喜欢我买的东西吗?男 孩迷惑。不,她说,我不愿意让你再辛苦了。你已经熬了一个晚上,我过意不去。 你回家吧,睡一会。 我不困,我去给你买吃的。看着男孩的背影,她的心涌起一阵甜蜜,一股心酸 也随之而来。 我已经好了,你回去休息吧。下午培训班还有课呢。她怜爱地对他说。 不,我在这里陪你,等你检查没事了,我再走。 傻孩子,别这样。我自己可以照顾自己的。她说这话时不看他,她看着窗外那 棵广玉兰。蝴蝶般的玉兰花,在树上是那么娇媚,那香气淡淡地渗进窗来。 我喜欢你,姐。喜欢和你一起跳舞,喜欢和你一起聊天。我见你总是闷闷不乐, 我想让你开心,他不能让你开心,我能。 傻孩子,你还是个孩子,我已经老了。她无奈地说。她想这么说,他就会觉醒 过来的,毕竟他们年龄真的很悬殊。 别喊我孩子,我是个男子汉。我是大人了。你不老,你是成熟,我喜欢成熟的 姐姐。他拉起她的手。 男孩的父母一直在外地做生意,男孩十二岁开始就一个人生活,独立性非常强, 从来不让父母操心。学校放假了,他就过去父母那边,开学了又回到这个城市的家 里。没有愿意相信,一个小小年纪的男孩子,父母不在身边的情况下,这么健康茁 壮地成长着。他是父母的好孩子。他自己说的。 她出院了,他来为她办理的手续。 我喜欢你,姐。他喊她姐,她知道他比她整整小了八岁。太苦涩的经历,太心 酸的相遇。那时她爱上的,远离人世的他,却是大了她八岁。我老公很爱我,傻孩 子你别浪费表情了,她硬起心肠拒绝他。 不,他不爱你了。他根本都不关心你,不在乎你。这谁都知道。 她愣了。别人是不清楚的,只有我们夫妻才知道爱不爱。 姐,你别为他说话了,他如果爱你,在乎你,他就不会总是这样远离你的。她 没话说了。她的眼泪扑簌而下。 男孩抱着她,她闻到了男孩身上的汗香味。那是一种年轻的味道。可是这味道 它该属于另一个女孩子。不是我这样的老女人。她颤颤地挣脱他,跑走了。后来, 她为了躲避他,一连几天没有去那个培训班教课。后来她得知,男孩伤心地哭过, 上课时心不在焉,心神不定。 男孩很执着,他对她始终如一。他坚持着自己的情感。她怕旁人笑话,他却不 怕。男孩还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父母,他让她猜猜父母怎么想的,她说,还用说吗, 一定是大发雷霆,不认你这个儿子了。他笑着搂紧她,吻着她纤细好看的手。他父 母是很开明的人,他们尊重儿子的选择,只要他自己觉得他应该选择。至于她还有 个女儿,他不介意,他说会好好对她。 这样的日子过了多久她不知道,从那时候起,她的心灵得到了他情感的滋润。 虽然她比他大了八岁。在他眼里,她却是个小女生,他呵护她喜欢着她。 那一次,她耐不住寂寞,忍不住情感的折磨,她接受了他,投入了他的怀抱。 他说他会娶她,他发誓。她吻他,用吻堵住他的嘴。 微风细雨最后说,她与他婚姻的解体,是因为他的淡漠,还是因为她的背叛, 也许都有之。她是要放弃幸福,维持现状,还是要追求幸福,从头开始。她对他说 了这些全部。他听了一直沉默,什么也没说。几天后,他给她短信,他承认,他对 她的感情已经不是从前那种,更多的是亲人的义务,他只是想能给这个家一般家庭 都有的物质生活,就是关爱了,就是情感了,其实他错了。这些年来,他说他忽略 了对她的爱。 她说,当年,他车祸死去后不久,她还去了他的家,去看望他的妻。她看到一 个陌生男人在那里,她很敏感。后来他的妻告诉她,她要结婚了,就是和刚才那个 男人。她当时还有点愤愤不平,她觉得这个女人太不善良了,老公才死了不多久, 她便要嫁人了。现在想起来,她是太不理解那个女人了。 芯读了微风细雨的故事,联想了一下自己经历的感情。想了想,她给细雨写了 这么一句:妹妹,你做的这些我想我都能理解,我知道感情是最骗不了人的。我只 是想说,鞋子大了,穿起来走路不顺畅,小了穿着不舒服,你要换一双也是可以的。 只是,在挑选新鞋子的时候,要细心一点挑,多看几遍,多掂量。无论你做出什么 样的选择,我都会祝福你,亲爱的妹妹。 微风细雨经历的唯美爱情,芯想到自己与贝。曾经的那份爱,消失了吗?如果 不,为什么都不愿意挑开那个面纱呢,看着彼此的眼睛,你跟我说话。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