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节 有一点动心 是的,他爱她。 他也爱他的朋友。 鲨鱼病了。其实也没什么大病,感冒而已。 九头鸟和海洋之心一起去看他。 鲨鱼躺在床上,哼哼唧唧地。 与海洋之心的对话,每一句都好象是临终遗言。 九头鸟在一旁,听着很别扭。 但他完全理解鲨鱼的心情。 “其实,男人更需要关怀……” 他想起了这句广告词。 “唉……我病成这样……这几天,不能送你上班了……”鲨鱼哭丧着脸,对她 说。 真不知道,以前没有鲨鱼的日子,她是怎么挺过来的? “你好好的在家养病,我会照顾我自己的……”她说。 “我这病……看来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好的……就让菜鸟代我送你吧?” “不用了……” “没关系的……”九头鸟说。 “我说过,不用了……” 离开鲨鱼家,两人都默默无语。 九头鸟跨上轻骑,海洋之心侧着身子,坐在他的后面。 夜色凉如水,轻骑轻快地穿梭在小城里。 后面的她,似乎有些凉意,把头贴在他的背上。 他没有作出任何反应。 他喜欢这种感觉。 终于到了她家。 她打开家门:“进来坐坐吧……” “算了,不用了……” “怎么?怕我会吃了你?” 他迟疑了一下,熄掉摩托车,跟她进了屋。 她打开了音响。 理查克莱德曼优美的钢琴在客厅回响。 “喝点儿什么吗?”她问。 “茶,谢谢。” “不喝点儿酒吗?” “我不喝酒……” “可我知道,你喜欢喝啤酒,对吧?” Shit!他感觉自己又被鲨鱼出卖了一次。“怎么,没胆量?怕喝不过我?”她 发出挑衅的信号。 “笑话,喝就喝,我还怕你不成!” “你是我见到的最奇怪的男孩子……” 几杯酒下肚,她的话明显多了起来。 “我弄不明白,你为什么不肯追依依?难道她配不上你吗?” 他没有作声,只顾低头喝酒。 “你是不是有了心上人?”她双眼盯着他,“是不是那个……影子?” 他心头猛地一震,该死的鲨鱼,把他完全出卖了! 虽然他深爱着影子,但此时此刻,和一个自己并不讨厌的女孩子,谈论自己心 爱的人,似乎是一件很不雅的事。 “你觉得,你们之间……可能吗?我是说,你在湖北,她在湖南……” 这是一个很敏感的问题,他一直都拒绝自己去想它。 他也拒绝谈论这件事。 卧室里的电话忽然铃声大作。 他们都坐着,没有动。 他们心里都清楚,这个电话,是谁打来的。 “是他打来的,”她缓缓地说,“每天这个时候,他都给我打电话……” 他心里清楚,她说的“他”,指的是谁。 她忽然一阵激动:“你为什么不说话?只要你说一句,我现在就去跟他把话说 清楚……” 电话铃声依然在响着。 她忽地站起身,朝卧室奔去。 他心头猛地一惊,一把拉住她:“你到底想怎样?” 她止住了脚步,缓缓地转回身子。 柔和的灯光下,她的脸映衬得很美,很动人。 他的心里感觉一股莫名的触动。 终于,她张开双臂,紧紧地抱住了他。 他感觉心里一阵致命的窒息。 他想起了母亲的怀抱,想起了那片森林…… 他无法拒绝这个温暖的怀抱。 他也不想走出那片森林…… 电话铃声终于寂然。 耳边回响的,只有令人心醉的优美音乐。 以及能感应到的彼此的心跳声。 他终于无法抗拒她嘴唇的诱惑。 他低头吻了她,长长的一吻。 她完全陶醉了,呼吸显得急促起来。 她的右手,在他的背上,漫无边际的搜索着,抚摸着…… 终于,她的手触到了他的羽绒服拉链,缓缓地将它拉下…… 他心头猛地一震。 他轻轻地推开她:“不要这样……” “为什么?”她并没有喝太多酒,脸上却满是酒意。 他重新回到客厅,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冰冷的酒,渗进心里,头脑却有了一丝清醒。 “你是不是怕他?我跟他没有任何关系的……真的,相信我……” 终于,他的冷漠激怒了她。 她咆哮了起来,象是一头发怒的狮子。 “你不是一个男人,你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冷血动物…… “你以为,你这样做很伟大吗?你这是对我和他的不尊重,也是对你自己的不 负责任!” “你说够了吗?”他站起身,冷冷的,“我要回去了……” 她猛地扑上去,再次紧紧地抱住了他。 他再次被那片森林围困…… “告诉我,你是有苦衷的,是不是?我知道,你是喜欢我的……” 苦衷?他的心里再一次被触动。 他轻轻地拥着她坐下。 第一次,完全地敞开心扉,向她诉说自己的苦衷。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