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女睽睽之下的温泉浴 来日本第一次参加聚会活动就有洗温泉这一项,赤裸裸地坐在山顶的露天温泉 里,眼望着碧绿成荫的莽莽青山,感受着细腻的风儿从皮肤的每一个缝隙间划过, 时间就这么不知不觉在天衣地席的感觉中变得惬意而留连。那天除了极度的惊喜之 外就是一个让我至今都难以忘怀的记忆,好久没有感冒过的我,又感冒了。 从那天起,日本的朋友就一直怂恿着也积极联络着要再赴山峰之端的真正露天 温泉。因为那天的惊喜让日本友人感受到,应该让我真正体会一下日本的温泉文化。 和海拔3000米高山上真正的日本温泉相比,那天在小山包上“玉体临风”的回归自 然之感受,的确是小巫见大巫了。于是乎,我也一直在期待,体会真正的温泉,再 一次释放自己可能很少有机会在大自然中释放的原我形态。即使再感冒了也值得, 我一直这么期待着,因为那种光着身子在山顶上看“风景”(的确是有风也有景)的 感觉着实令人回味。 然而由于毕竟还要有自己的研修事项,不可能单纯的作为一个旅游者来体会和 触摸日本这个也有着许多传统文化魅丽的国度,朋友的联络与计划也就一次次因为 工作而不得不放弃。也许感受总是第一次是最美的,重复就成了对美的一种亵渎, 所以冥冥中就注定了我不会再一次重复美丽而自然的感受,因此当第二次机会来的 时候,洗温泉就从体验自然的范畴一下子跨越到了现代娱乐的领域。而最让我记忆 尤深的就是,居然在很多女同胞的众目睽睽之下,心安理得的洗了一次疏经活络的 温泉。 日本自古以来就有男女混浴的习俗,尤其是在温泉里,男女老少济济一堂是常 有的事情,大家各忙各的互不打扰目不斜视,一切都在习俗的情理之中。但是到了 现代,日本人愿意洗温泉的习俗丝毫没变而且“越演越烈”,但是男女混浴的风俗 却逐渐被一道道精美的隔板或墙壁所替代。据说在现如今的日本,男女混浴的习俗 仅仅在一些大多为老年人准备的温泉里还留存着,也是在老人们传统的心态里延续 着这一传统的习俗。因此,在朋友提出再洗一次温泉的时候,我几乎没有想到会发 生后来让我想起来就难免菀尔一笑的事情。 事情的缘起是这样的,一位日本公司的同事的孩子要去邻县一个相当有名的温 泉娱乐中心去参加一个卡拉OK年终总决赛。所谓总决赛的意思就是在各季度比赛中 活动前几名的选手参加的年底比赛,当然值得我这个同样对卡拉OK万分感冒的同志 去一睹为快。由于同事是中国人,而且在公司里主要负责我们的工作和生活,于是 我们没怎么表示就成了同行者,况且我们心里都明白,更想见识一下的是那个在全 国具有连锁性质的大型温泉度假娱乐中心。 什么叫全国连锁性质?就是在全日本很多地方都有同一牌子的娱乐中心,这种 连锁性质的企业遍布日本的各个行业,几乎成了第三产业的重要经营手段之一,日 本不但超市,电器店,药店,家用品店有连锁,就连电视台也大多带有连锁性质的 痕迹。什么叫大型度假娱乐中心?与国内的度假村相比,这边的是乎才算大型,刚 刚到达的时候,我粗略的算了一下,光是停车场就有四五个中学操场那么大。 这里其实是孩子们的乐园,因为游泳池所霸占的区域远比洗温泉的区域大得多, 而且尽管是冬季,游泳池通过几道门从水里直接通到户外,从户内游到户外体验一 下冬泳的滋味,如果挺不住了再游回来,这对于好动的孩子们当然是极大的乐趣。 而至于大人们,对不起,一米六以上的区域主要在户外,挺得住就去炼炼,挺不住 就在一米五以下的水域里陪孩子们享受天伦之乐吧。 原本以为这样的场所,这样的设置,温泉一定只是个象征性的东西了,没想到 步入温泉的时候还是吃了一惊,泛着古褐色的泉水,涌动着硫磺味道的热浪,分明 在告诉我们这才是实打实的天然温泉。当学着很多人的样子用毛巾当众关键部位, 强忍着热气逼胸的滋味在温泉里坐实,朋友告诉我,旁边的日文说明里写着,这里 是采自一千多米地下的含有硫磺物质和部份盐类物质的绝对原创温泉。 体味着颜色深深,味道咸咸的自然温泉,我才主意到为什么这里的人洗温泉的 时候都这么文明的用毛巾挡在关键部位,想起来一句地道的东北俗磕儿--脱了裤子 放屁,费什么二遍事呢?!朋友开始给我们打预防针,隔壁有女同志,会时不时的 向这么瞟几眼。我们笑笑地跟着开玩笑,觉得这好像我们小时候在公共厕所里开的 玩笑一样。但是朋友是认真的,我们向旁边望去,隔着层层热乎乎的雾气我们又吃 惊了一次,就在大片玻璃窗的那一边,的确是有许多女服务员,至于是否会近水楼 台的时不时瞟过来一眼就不得而知了。由于日本人传统上的沐浴习惯,因此男女之 别在这一方面并不十分看重,比如在家庭里,女儿即便是大了,跟父亲一起洗澡也 是常有的事情。因此这里的服务员也不避嫌,就在隔壁自顾自的忙碌,而这一壁确 是玻璃。 尽管开始的时候略感尴尬,但后来就慢慢适应了,大家都在习俗的框定中,各 有各的工作和乐趣,因此也就自得其然了。偶尔女服务员从容的走过这边来取一些 东西,也十分自然的穿堂而过,除了我们以外没见谁客意的掩饰什么。不过有一点, 女宾那面男宾却是绝对不能越雷池一步的,这到让人余味深长,习俗怎么是这样演 变的? 由于泳池的舞台在晚上是有演出的,大多是童话剧,因此孩子们还是更多的愿 意在泳池那一边,而大人们则愿意多泡一泡温泉来解除疲乏,毕竟这种保留着原始 本色的自然温泉并不多了。这里的设施也是极其完善的,从沐浴用品到美容用品一 应俱全,而且还有现代化的电动日光浴等机器免费提供给愿意吸收紫外线的游客。 躺在白色的躺椅上,感受着现代化电子时代的室内日光浴,别有一番感受,而且电 动日光浴和所有洗浴设备一样,到时候自己会自动停止,以免因游客熟睡而伤了皮 肤。 与传统的温泉浴比起来,这种现代话的温泉浴似乎多了几分嘈杂,而且也少了 几分临风而立,诗意大发的意境。但是不得不佩服,日本人在传统与现代之间衔接 的如此潜移默化。对于年轻人来说,愿意去“孤山野岭”奔波很远的去洗一次自然 温泉,毕竟是差强人意了。而这种现代的多元化的娱乐场则给了大人们和孩子们共 同娱乐的场所,据说这里就是在温泉地址上建设而成的大型娱乐场所,之所有在冬 天也有勇气开放与室内相通的室外泳池,靠的就是有自然温泉这比宝贵的财富,由 于可以利用温泉和地热调解水温,因此户外的泳池也都一直保持着室内泳池的温度, 尽管是冬季,但是在水里的温度其实是一样的。 大人们也许会怀念自然温泉的那份惬意,但是看着孩子们脸上那抑制不住的笑 容,大人们也就心满意足了。只有我这样无牵无挂只身复日的人才会“不惧寒冷” 的,在人迹罕至的户外成人泳池里一边畅游,一边思念着自然温泉的“风中景致”。 那天晚上,朋友的孩子在年底总决赛中夺得了评审委员长特别奖。我们一边惊 叹朋友孩子小小年纪居然把歌唱得如此纯熟,一边在想,经营者也知道这种现代温 泉度假场所消费群体的指向性,因此这种类似卡拉OK的商业策划的确是成功,不但 季度赛吸引你来一次(基本是全家倾城而出),年底还搞一次总决赛让你再来一次, 其实目的不在于总决赛而在于让你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