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殿堂 婚礼殿堂自然是新婚夫妇完成一生中最美好瞬间的地方,亲朋好友济济一堂, 美妙的音乐伴随新郎新娘开启人生的又一旅途。中国人办婚事讲究排场,日本人在 这方面并不像我们国人这么执着,但是也不是完全不沾染这一习气。或换句话说, 这是经济水平发展到一定水平的必然产物。 日本人婚礼大多在大型宾馆举行,每逢节假日的下午,你都会在宾馆的大堂里 看一群群酒足饭饱的人们,刚刚参加完婚礼之后在那里相互寒暄。日本与其他国家 不太相同的地方是,结婚还有专门的地方,真正的婚礼殿堂。这些专门用来举行结 婚庆典的地方,大都是颇具欧陆风格的建筑,远远的看去就像是城堡一样辉煌壮丽。 每天的电视节目里都会有许多婚礼殿堂的广告,一整套的婚礼过程全部可以承接。 这里说一整套是因为婚礼殿堂的确是设计的周到,在一些婚礼殿堂里居然连小教堂 都有,真是为新人们想到家了。 许多人对于婚礼殿堂的记忆都应该是美好的,然而对于我的一位朋友来说,更 多的却是奋斗的经历。关于婚礼殿堂,我大多的了解也来自我的这位朋友。他来到 日本之初,平时在一家大宾馆打工,而周六周日就在一家规模还可以的婚礼殿堂工 作。 在一个下午,我们正好经过那里,也正好没有婚礼。当然婚礼一般都是在周末, 所以这时候这个美丽的建筑就那么静静的矗立在那里,像一个含笑不语的湖边丽人。 这家婚礼殿堂的建筑面积有一个小宾馆那么大,两层楼的建筑,众多的落地玻璃窗 让下午的阳光轻易地散漫整个殿堂,而我们也能够在外面就对这个建筑的内部一览 无余。与我们想象不同的是,我们结婚地点的选择都愿意在大厅非常大的地方,这 样才能让所有的亲友都看到婚礼的仪式。这里则不同,有大厅,但是更有许多大的 包间,可以摆上两到四桌。朋友说,这里都是先在外面举行仪式,然后再分别进入 各自的地方用餐,并不一定需要在同一个大厅共同举杯的。当然在一些大城市,也 有许多大的宾馆和大型的婚礼殿堂,可以让五六十桌人在一个大厅里共进婚礼的午 餐。 在主楼的后面是一个很小的广场,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让人们共同参加仪式的时 候能够更紧密、更热闹些,本来不大的地方还有一些喷泉水池等建筑,地价太贵也 许是真正的缘故吧。在广场的西面有一个小小的教堂,看起来就像电影里的布景, 真不知道它是否能真的起到应有的作用。尽管平日里没有客人,喷泉还是不停地涌 动着清澈的水流,其间似乎还有小鱼在自由自在地游来有去。环境美是很重要的一 点,这些婚礼殿堂都不在闹市区,我所知道的另一家婚礼殿堂是在机场附近,因周 围的环境显得不是那么吵闹,倒是为热闹的婚衬托得更加喜庆和有序。而这一刻, 我们似乎是漫步在一个私家花园里一般轻松与惬意。尽管我们知道,当新郎新娘与 双方家长光顾这里的时候可不一定有我们这样轻松的心情。在日本,结婚是花消相 当大的一件事情,与购房置地一样是一件必须认真对待的头等大事,如何轻松得下 来呢? 殿堂里有厚厚的地毯,我想走在那上一定很舒服。然而朋友的记忆告诉他,走 多了也不一定就舒服。到了婚礼日的时候,整个服务人员都得转起来,他那个时候 在这里什么都干,先要备菜,然后要摆台,中间要服务(倒酒什么的),之后还要 负责帮助家属分发礼物。等一切都进行完了,所有的客人都撤了以后,他们还要清 理餐具,最劳累的工作也就是我们都知道的刷盘子就要开始了。这样,一天的工作 下来,在那厚厚的舒适地毯上不知道要奔波多少回,脚步在柔软的地毯上走的多了, 也一样会感觉到酸酸的痛楚。因此,当别人最幸福的时候,当别人最欢乐的时候, 他们却是最繁忙、最辛苦,甚至是痛苦的。如今,这位朋友已经能够学业有成,在 一家公司找到了一个很好的职位,再也不用脚踏柔软的地毯心理却感觉到痛苦了痛 苦有的时候会成为美好的记忆,但前提是你现在是幸福的。 这位朋友如今已经是一家人在日本团聚,由于在国内结婚较早,从来没有步入 过婚礼殿堂,却在异国他乡却偏偏频繁出入婚礼殿堂,看到一出出幸福的婚姻喜剧 在眼前上演。尽管那些日子在肉体上来说是痛苦的,但是在他看来,在哪里要成功 都要有付出。别的日本人一样与他并肩在饭店或宾馆里工作,一样辛苦,一样付出, 可能日本人成功的方式与我们留学生不同,可能是他们的捷径要比我们多,但是在 那一刻的付出和辛苦劳作是同样的。朋友说,重回顾地,给他最深印象的不只是那 些工作的辛苦。当然,如果说不辛苦那是假的,但是很大程度上说,甚至更大程度 上来说,这里将成为他一生中美好记忆的一部分。 日本参加婚礼也一样要随份子,但是不同的是办婚礼的人家还要给参加婚礼的 人准备份子,也就是礼品。日本人讲究送礼,但是一般都是小来小去的,大多以生 活用品为主。在许多宾馆里,我们在周末时常可以看见手拿礼品相互招呼着离去的 人们,婚礼对于他们来说既是自己的喜事,也是感谢朋友的好时机。 日本人一贯的习俗是女方结婚了以后就要在家里料理家务,这一点从山口百惠 20岁就由于与三浦友和结婚退出娱乐界,至今再未参加过任何娱乐形式的演出就可 见一斑。因此日本女性结婚都十分慎重,即便你可以坚持工作,公司也会主动或暗 示你应该退居到家庭主妇的阵营中去了。在过去日本人对于婚姻的概念是结婚了就 要白头到老,但是早已经变成像欧美人一样的观念了,合适就在一起,不合适就分 开。日本人结婚的年龄也越来越晚,直接同居或者是只恋爱不结婚的也大有人在。 有了由工作女性或青春女性一下转变成家庭主妇的代价,婚礼的美妙时刻,婚礼殿 堂的美妙瞬间也不完全是年轻人十分渴望的,婚姻对于生活的改变之巨大是比有国 家都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尤其是很多女性清楚的知道这一点。在日本,男人找不到 老婆的很多,因此才会有了跨国婚姻的存在。尤其是在日本的农村,男人要想找到 自己和心意的妻子是很难的一件事情,因此30岁乃至40岁的未婚人士也不在少数。 一次参加汉语交流的时候,一位来自远方的女士就告诉我们,她的一位朋友马 上就要娶来一位中国妻子了。她说她的朋友已经快40岁了,还没找到对象,因此就 只好借助于跨国婚姻的帮助。据说他的新娘很漂亮,如今聘礼已经给过去了,签证 也都办妥了,下个星期新娘就要过来了,他倒担心起人家嫌他年纪大,收了聘礼也 不来了。同来的一位中国小姑娘是中国企业派到这边来工作的,两年为一个周期, 她已经是第五届了。她们第一届来这边工作的四个人中就有两个嫁给了日本人,因 为这是她们能继续留在日本的唯一办法。所以她说,那位中国新娘肯定会来的,因 为她们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来”,就是出国。 从这位小姑娘的眼里,我能看到几分无奈。因为我也知道,她的两位“前辈师 姐”一个嫁给了40岁的日本男人,一个嫁给了30多岁的日本男人,而且都是郊区或 农村的,如今生活也并不是很安逸。她如今日语学的很刻苦,没来多长时间已经能 简单对话了,然而作为在国内只有高中水平的她,并不知道自己学好了日语究竟会 有多大真正的益处。 对于那些远嫁到日本的中国姑娘来说,不知道她们会不会同样有机会走进富丽 堂皇的婚礼殿堂。对于她们来说,一生的抉择也许与自己的青春有关、与自己的婚 姻幸福有关。但是,在她们看来,也许以婚姻做代价换来的是更大的幸福,乃至全 家的幸福。 对于国内来说,我们一样可以在五星级国际水准里举行自己的婚礼。尽管我们 没有完全意义上的婚礼殿堂,但是我们在高级酒店里庆祝自己婚典的时候一样有无 限的辉煌,以及可以与日本媲美的排场。有一点必须承认,当我们许多对新人幸福 地步入婚礼殿堂的时候,也有一些人正在飞往异国他乡的班机上。正像日本婚礼殿 堂对于我们来说是有着不同的记忆的,国际婚姻也一样会让很多人有不同记忆的。 也许,她们从内心里就觉得她们这些中国新娘是真正幸福的,甚至比那些在国内步 入结婚庆典会场的人们还要幸福不知道多少倍。 有些东西是意识上的,不是人们可以改变的,也是不应该去涉足去企图改变的。 有趣的是,在我们刚踏入日本国土的时候,在机场的入关处不知所向的时候, 两位陌不相识的女同胞帮助了我们。她们两个本来也不相识,也是在帮助中互相认 识的。她们一个在大阪,一个在扎晃或是别的什么比较远的地方,两个人都是沈阳 人,一个家住铁西一个家住和平,互相都留了电话要常联系。 最后我才知道,她们两个中,一个是刚刚嫁到日本,第一次登陆;另一个则是 已经与日本人结婚两年多了,第一次有机会回国探亲又匆匆回到日本。我不知道她 们是否都有机会步入婚礼殿堂,不知道她们是否都幸福,不知道是在日本还是在国 内的日子会成为她们一生美好的记忆。 但愿,无论哪里,都会成为她们记忆中美好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