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几天过去了,云梦没有找胡海峰,胡海峰也没有找云梦,二人碰面时,都是低 头匆匆走过,就像是陌生人一样。 云梦很倔强:“为什么要找他,又不是我的错!我倒要看看你胡海峰能说什么!” 胡海峰没有办法,不知自己该不该找云梦谈谈。但是假如找来该说些什么呢? 那该多尴尬! “这个小妮子,我倒要看看你还能撑到什么时候!”胡海峰自以为一个堂堂的 总经理,根本用不着向一个下属道歉。 其实,胡海峰的心里很是着急,真的很希望云梦来找他,他好借机找个台阶, 那样,他感到不会丢脸,不会失了身份。更何况,胡海峰怎会放手呢,他费了那么 多的心思,精心导演了一幕幕独幕剧,好戏刚刚开始,怎能半途而废! 怎么办?怎么办?胡海峰千遍万遍地问自己。想不到,一个堂堂的总经理,全 国有名的劳动模范,有钱有势有地位,竟然被一个小小的丫头拒之门外! “可恨可恼啊!“胡海峰忽然想起了京剧里的道白,禁不住叫了出来。 他感到自己的失态,急忙左右看了看。这个房间是隔音的,别人不会听到;这 个房间与外界隔绝,只有门上有几块玻璃,而且还是那种看不清东西的毛玻璃。如 果真的想要看清的话,只有从楼外的窗户上观看了:但有几人那么大胆、那么有技 术,能从八楼窗户上偷窥呢!飞檐走壁,穿墙入户,那都是小说里的胡说八道,现 实中有吗?胡海峰就请放心吧,你可以肆无忌惮地做那些见不得人的事吧!但举头 三尺有神灵,冥冥之中自有一双双眼睛在看着你!在一笔笔记着你的所作所为:那 是一本帐,一本人人都有的帐! 但胡海峰可不信这个,他相信的是金钱、地位、权势! 胡海峰决定了,他决定的事没有谁可以改变,即使自己的大好头颅碰到铜墙铁 壁!即使冒天下之大不韪! 是啊,没有这样的自信,怎能当领导!没有这样的执著,怎能当黑龙集团的总 经理!想当年越王勾践能卧薪尝胆,终于成就霸业;韩信能受胯下之辱,方能率大 军八面埋伏,给楚霸王来个四面楚歌,逼得霸王乌江自刎,成就了他的威名!就是 给云梦道歉又算得了什么,能屈能伸方显英雄本色,才是大丈夫所为! 胡海峰打电话了,请云梦来,有要事商谈。 云梦来了,神情肃穆,好像在参加葬礼。是啊,谁遇到了那样的事,都会像云 梦这样。当然,有人也许会大发雷霆,大骂不止,但云梦不会。 云梦坐在胡海峰的对面,一句话也不说,不冷不热,不愠不怒,不卑不亢! 看到云梦的神态,胡海峰把想好的对策忘掉了,不知如何是好啦! 过了半天,胡海峰才缓过神来。他不得不佩服云梦的态度。 胡海峰说话了,态度很诚恳:“云小姐,那天……” “哪天?”云梦故意问。 呛得胡海峰咳了几声:“咳,咳,那天实在对不起,我……、” “你怎么了?”云梦咄咄逼人。 “我……我……实在对不起,我喝多了,请你原谅!”胡海峰虽然下定决心道 歉,但道起歉来还是感到很别扭,很尴尬。 “你真的喝多了?” “真的,我喝了一斤多!” “你的酒喝到哪去了?是喝到你肚子里去了吗?” “是啊,当然喝到我肚子里了,你以为我会偷偷到掉吗?”胡海峰有些奇怪。 “是吗,我以为你的酒喝到……那里去了呢!”云梦暗暗地笑了。 “你是说……”胡海峰恍然大悟,“你……你骂我!……、” “我没骂你,是你做贼心虚吧!”云梦心里很舒服,很惬意,终于出了一口恶 气! 胡海峰压住怒火,大人物都会这样。不然的话,难道跟云梦发火吗? “好吧,就算喝到狗肚子里去了!我猪狗不如行了吧!别跟我一般见识,我给 您鞠躬了,我错了,很对不起,请您原谅!”胡海峰真的很有气魄,鞠躬九十度, 不,快到三百六十度了! 云梦气已经出了,到不好继续让胡海峰难堪:“好了,我要是跟你一样,我不 也成了猪狗了吗?” 胡海峰喜上眉梢:“你真的原谅我啦?”意料中的事,胡海峰很得意。 “下不为例。如果下次,你再……我会让你……”让他怎样,云梦真的不知应 该怎样。 “不会有下次了,我保证!”胡海峰信誓旦旦,他很会利用时机,“其实,那 是我真爱的表现,酒后吐真言吗!酒后流露了我的真情!” 云梦很严肃:“别找借口,什么真爱,简直是对爱的亵渎!我今天郑重地告诉 你,我们之间是没有可能的!请你以后不要再缠着我!”语气坚决,斩钉截铁。 胡海峰很无奈:“好吧,我不会再向你提无理要求了!但我们还有工作关系吧?” “当然,工作是工作,不要混为一谈!”云梦还是理智的。 “你放心吧,我放弃了!”胡海峰很沮丧。 胡海峰真的放弃了吗? 云梦和胡海峰的事林丽也隐隐约约听到一些。她很伤心,很害怕,也很气愤。 自己的真情付出,换来的只是虚情假意,自己在胡海峰的心目中只是一个玩偶,可 有可无。女人真是一件衣服吗?男人说扔就扔! 林丽无精打采,打字经常出错,做过的事转身就忘。这也怪不得她,你要是遇 上这样的事也会如此。 林丽经常陷入回忆,回忆那甜蜜的过去,回忆那偷偷的聚会,回忆那难忘的销 魂。看着手上的戒指,摸着脖颈上的项链,想着胡海峰的甜言蜜语,她真觉得很甜 蜜!真的希望自己永远活在回忆之中!可是现实就是现实,时间老人不会为任何人 多逗留片刻!如今时过境迁,胡海峰另攀新欢,哪还把她放在心上! 林丽很悲哀,有时很想自杀。但渺茫的希望还是阻止了她:只要有一线希望就 不能放弃!她决定找胡海峰问清楚。 当她坐在胡海峰面前时,胡海峰显得很不耐烦:“林秘书,有事吗?” “怎么,没事就不可以来吗?以前你不是说我随时可以来吗?”林丽很伤心, 真的变了,说过的话都忘记了! “我说过吗?假如说了,那一定是醉话,酒醉的话怎能算数?”胡海峰低着头, 好像不敢面对林丽。 “我们以前在一起的时候你怎么不这样说?你真的打算抛弃我吗?”林丽哭了, 眼泪似一串串珍珠,虽然很昂贵,但胡海峰却不会珍惜的。 “以前我们都错了,那些根本就是无知的冲动。现在想想,实在不应该。我们 还是面对现实吧!我已有家室,如果我们再不断绝关系,怎能对得起我的妻子!” “你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你要和你的黄脸婆离婚,要娶我这个白雪公主! 难道你都忘了吗?” “我……我……那是酒话,我不是说过了吗,酒话不能当真!” “你……你……不要拿这个酒话来搪塞我!我们上床的时候你怎么说的?你的 甜言蜜语哪里去了?你的海誓山盟哪里去了?”如果说刚才林丽是梨花带露,现在 却是水漫梨花花飘零啦!可悲! “你们女人就知道哭,好像哭是你们的专利!我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这样 吧,我给你青春损失费,我给你十万,行了吧!”胡海峰拿出支票,签写完,递给 林丽。 林丽悲痛欲绝:就这样把我打发了,我的一切都给了你,就连少女最珍贵的东 西都被你夺去,现在你却无情地抛弃我! 林丽接过支票,擦掉泪水,恨恨地看着胡海峰,眼睛里似乎有一股烈焰:“我 们就这样散了!” 胡海峰被林丽看得有些心慌:“怎么,嫌少?不少啦,杀个人也用不了这么多!” 林丽眼睛发红,紧紧盯着胡海峰的双眼,样子很恐怖:“就这样结束了?你不 后悔吗?” 胡海峰强硬地与林丽对视着:“后什么悔?我已经给你那么多钱了,就算买你 的命也富富有余,你还想怎么样?还不满足?”买命?胡海峰似乎话里有话,但林 丽哪里听得出来! “胡海峰,你的心被狗吃了!你比狼还狠毒!你不会有好下场的,我会让你后 悔的!”林丽声音提高了八度,音波似乎要穿墙而过!愤怒已经让林丽的脸扭曲了, 就像一个厉鬼。 胡海峰此时倒还冷静,恩威并施:“林丽,不要这样,我们的友谊还在,你的 职务也不变,而且,你凭空得了那么多钱,你应该满足了!假如你让我后悔了,我 没有好下场了,难道你还会有好下场吗!” “我不会再给你卖命了!胡海峰,你记住,我还会来找你的!我就是变成厉鬼, 我也会来找你的!我会天天跟着你,往你脖子里吹冷风!”林丽站起来,指着胡海 峰的鼻子,声色俱厉,脸色发青,“我不会有好下场,你更不会有好下场,大不了 我们同归于尽!” 胡海峰扭扭脖子,激灵灵打个冷战,似乎有一股冷风钻进他的脖子里。他恼羞 成怒:“好啊,我倒要看看你林丽有什么能耐,能把我怎么样!从明天起,你不用 来上班了!你被解职啦!” 林丽笑了,笑得那么悲伤,笑得那么凄惨,那种笑让人看了忍不住要落泪。 “不是你炒我鱿鱼,是我炒你的鱿鱼!从今后我们就是仇人啦!胡海峰,你小 心吧,很可能在你走路的时候,一把尖刀从你背后悄悄地插进你的心脏!或者当你 打开你的宝马车门时,‘轰’!”林丽做了一个爆炸的手势,疯狂地笑着,“你就 跟着你的宝马飞上了天!哈哈哈!” “请你出去,我不想和一个疯子说话!”胡海峰此时倒冷静下来,站起身,要 把林丽请出去。 “你放心吧,我不会赖在这里不走!我再也不想看到你这张丑恶的嘴脸!”林 丽站起来,亲吻一下那张支票,凄惨地笑着,给胡海峰一个飞吻,“再见了,我的 胡总!再见了,我的心肝宝贝!”转身趔趄地离去。 林丽走了,胡海峰瘫坐到椅子上,脸色很难看,灰白里带着青色,好像刚从死 人堆里爬出来。他呆呆地看着门口,不知在想什么! 林丽费了好大力气,才来到云梦的房间。 “林姐,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当云梦看到林丽时,非常惊讶,迷惑不 解。 “云小姐,我这有十万,你要吗?”林丽凄惨地笑着拿出支票,既有嘲讽,又 有悲哀。 “你哪来这么多钱?林姐,你怎么啦?”云梦真诚地关切地询问。 “怎么啦?难道你不知道?” “我知道什么?” “你不是和胡海峰有了一腿吗?” “啊?难道你也相信?” “不相信又能怎样?胡海峰已经把我甩了!” “这个胡总,怎么能这样!你等一会儿,我去看看!” 林丽一把拉住云梦的手,神情稳定下来:“不用了,就是不炒我鱿鱼,我也不 想在这干了!” “这是怎么回事!胡总为什么炒你的鱿鱼?”云梦紧皱双眉,冷傲的就像一朵 腊梅。 “他……他抛弃了我,给了我十万青春损失费!”林丽低下头,眼泪又一次簌 簌地掉下来,打湿了衣襟。 “啊,原来如此!忘恩负义之徒!”云梦愤怒地站了起来,“走,咱们去找他!” 云梦拉住林丽的手就要走。 “不用去了,我已经死心了!也好,晚散不如早散,长痛不如短痛。他这样更 好,使我认清了他的真面目!我怎能嫁给一个不爱我的人,尽管他很有钱,但我不 能总跟钱过日子!”林丽冷静得出奇。 “你是这样想的?”云梦显得很不甘心。 “是,我是这么想的。云梦,你我有缘,我一见到你就喜欢上你了。临别时, 我想告诉你几句话。” “您说吧,我会记住的。” “胡海峰诡计多端,很会拈花惹草,你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要上他的当!”林 丽很真挚,很严肃。 “谢谢林姐,我一定记住您的话!”云梦非常感激,虽然有些不以为然。 “云梦,保重,我走了。以后我安定下来,我会给你打电话的!”林丽眼圈发 红,眼泪随之而落,离愁别绪,爱恨情仇,自然涌上她的心头。 云梦也是眼圈发红,心头发热:“林姐,多保重!” 林丽走了,苍凉地走了,带着满腔的悲愤,带着盈心的情仇! 上帝何其不公! 其实上帝是公平的,不公平只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造成的! 林丽就这样消失了?难说,谁知道以后会怎样发展呢! 林丽走了,胡海峰放松了很多。起码,不用为了应付她而疲于奔命,可以腾出 时间,专心做大事啦! 即使有充裕的时间,胡海峰也觉得很烦闷,很苦恼,想不出什么好办法,能使 云梦投怀送抱。他实在不甘心,就凭自己的聪明才智、地位权势,难道还对付不了 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 胡海峰的经历不是不丰富,办法不是不多,但就在这个事情上,他是黔驴技穷, 实在伤脑筋。 办法不是没有,但那种办法胡海峰还不想用,因为那是强扭的瓜,不会甜的。 无论坐在自己办公室里的沙发上,还是开车飞驰在拥挤的公路上,胡海峰无时 无刻不在想如何能让云梦投怀送抱,即使耽误了业务,即使有发生交通意外的危险。 几天下来,胡海峰似乎消瘦了很多,但还是没有良策,于是他决定破釜沉舟, 铤而走险。他利用两天的时间,安排好了一切。安排好了什么?那是一个瞒天过海 的大骗局,那是一个阴险毒辣的大阴谋,堪称宇宙第一,绝无仅有! 云梦没有对以前发生的不愉快而耿耿于怀,又全身心地投入工作。她是一个阳 光女孩,青春靓丽,朝气蓬勃。努力工作、追求理想对她来说是第一要务,没有时 间去想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所以,她对胡海峰的态度还是恭敬有加。 这天是周六,云梦来到大楼处理一些工作上的事,忙了整整一个上午。午饭只 是要了一个外卖,简简单单的,省去许多麻烦。饭后,她从窗里欣赏着外面的世界。 阳光虽然不足,有些阴霾,但已经足以照亮这座城市。车水人流正在移动着, 忙忙碌碌,各自奔向自己的目的地。远处……远处只能看见摩天大厦与苍天相接, 有时会觉得云海茫茫,正包围着这座城市。云梦的所在只是这栋楼的八层,还有许 多高于此楼的高楼大厦鳞次栉比的阻挡着视线,云梦怎能看清外面的世界呢!云梦, 你要深刻思考,高屋建瓴啊! 云梦的手机突然响起,使得正在思考事情的云梦下了一跳。云梦打开手机接听 :“您好!哪位?哦,胡总,您好!有事?……下楼?好的,好的。”云梦关上手 机,自言自语:“什么事呢,这么急。” 云梦急匆匆地下楼,走出大厅大门,抬头一看,只见胡海峰正笑咪咪地靠在一 辆崭新的轿车上,看着她。 云梦走到胡海峰的面前,急切地询问:“有工作吗,胡总?” “你先别忙着问工作,你看这辆车好吗?”胡海峰依然笑咪咪的,但笑容里有 些诡秘,有些得意。 云梦左右看了看,摸了摸:“崭新的红旗轿,不错!不错!”两个不错,说明 云梦很喜欢。 “呵呵,它是你的啦!”胡海峰很自豪,很骄傲。 “胡总,怎么你还要碰钉子吗?”云梦又要生气。 “哪里,不是!不是!这辆车是集团配给你的!”胡海峰急忙解释。 “真的吗!真的吗!”云梦惊喜得不知如何是好,连连追问。 “真的。为了方便你工作,集团董事会决定的。”胡海峰语气里有些暧昧。 “太好了!我也可以自己开车啦!”云梦兴奋得左看看,右看看,不时还用手 抚摸抚摸轿车。 胡海峰报功似的喜滋滋地说:“董事会本来不想给你车子的,是我再三说明理 由,陈说利弊,他们才答应!” “谢谢你了!”云梦随便说了一句,她的心还在车子上。 胡海峰高兴极了:这一步终于走对啦!只要你有七情六欲,就会有缝隙可钻! 有漏洞可进!世界上哪有攻不破的堡垒! 胡海峰拿出一串钥匙:“你看,这是车子的钥匙,归你啦!” 云梦接过钥匙,满脸的喜悦:“太好了,真的很感谢你,胡总!” “不要客气,我仍然愿意帮助你!”胡海峰深情地说。 云梦避开胡海峰的深沉的目光,有些着急:“可是我还不会开车呀!” “没关系,你可以学吗?”胡海峰似是无意地鼓励一句。 “到哪去学呀!工作这么忙,那得需要很长的时间!”云梦有些为难。 “你现在就想学吗?”胡海峰正在慢慢地张开一张无形的网。 云梦急切地说:“当然想学了!您能教我吗?” “我看看有没有时间。”胡海峰有些为难,拿出一个小笔记本,翻了翻,“还 可以,有的事可以往后拖一拖。好吧,今天下午我就教你开车。” 云梦喜不自胜,高兴地跳了起来:“谢谢胡总!” 胡海峰也笑了,分明是一种阴谋得逞的笑:“不用谢,愿意为云小姐效劳!上 车,我们出发!”手一挥,得意极了! 云梦二人上了车。车子在市里飞驰着。 已经是下午了,阴云似乎更厚了。有的乌云就像一头魔兽,正张牙舞爪地窥视 着人间,以便随时攫取猎物。风也比上午大了一些,好象有一股血腥味在随风扩散, 虽然淡淡的,却也使人们的心揪得很紧,很担心发生什么可怕的事。街道上尘土飞 扬,那飞舞着的尘土毫不知情地随风而去,愣愣的,不知所归……好象所有的一切 都在惊疑不定地等待着什么! 胡海峰驾车急驰着,看那着急的样子,恨不得一下子就飞到目的地。但路是一 步一步走的,汽车是一米一米跑的,急也没有用。 不过,确实很快,只用了十多分钟,他们就来到一所学校的大门口。 云梦不解地问道:“胡总,我们怎么来这儿?” 胡海峰解释道:“这个学校的操场很大,而且很平坦,方便你学车。狭小的地 方对你来说很不安全。” 云梦感激地说道:“谢谢胡总,您想的可真周到!” “应该的,学开车是很危险的,不应掉以轻心。所以我才决定到这里来。”胡 海峰很沉稳,不慌不忙,内心的紧张、高兴掩饰得很好,从脸上根本看不出来。 汽车在大门口停了下来。胡海峰按响了喇叭,可是没有人来开门。胡海峰又按 了两一钟,这才看见一个四十左右的男人从门卫房里走出来。 “叫什么叫?我听见了。你们要干啥?!”那个门卫很不高兴,气冲冲地责问。 “师傅,我们想到你们学校操场学开车,请您开开大门好吗?”胡海峰打开车 窗,探出头去,很耐心地解释着,并没有因为门卫的态度而生气。他很会看时机, 现在说什么也不能节外生枝。 “不行!你们说进就进,出了问题谁负责?”门卫可不惯胡海峰,语气依然强 硬。别看胡海峰西服革履,气势非凡,就像一个大领导,可是到了这里,谁认识他 老大贵姓! 胡海峰忍了又忍,很不情愿地掏出一盒中华烟,递给门卫:“师傅,行个方便, 通融一下,让我们进去好吗?我是黑龙集团的总经理!”这样的低声下气,对胡海 峰来说真的很难,也许是有生以来的第一次,但他还是低下了头,谁让他有不可告 人的秘密呢! “干什么?贿赂我?我可不吃这一套!就是江泽民来了我也不开门!”门卫把 胡海峰拿烟的手一挡,拒收贿赂!呵,憨态可掬,无所畏惧! 胡海峰没有办法,只好兜出实底:“我已经和你们校长说好了,是他允许我们 来的。不信你可以问你们校长。” 门卫半信半疑地进屋打电话,过了一会儿,他出来盯着胡海峰,很不情愿地说 :“既然我们校长同意了,你们就进去吧。但是一定要小心点,别出事,出了事我 也有责任!”说完,慢慢打开大门。胡海峰一加油门,轿车迅速地飞驰进去,留给 门卫一身尘土。就是嘛,这么死心眼,这么难为鼎鼎大名的胡总,让你吃点灰尘已 经便宜你了! 胡海峰放慢速度,气哼哼地说:“死心眼!白痴!现在怎么还有这样的人!” “我倒觉得这个人很难得,不畏权势,工作负责,傻得可爱!”云梦若有所思, 大加赞赏。 “哼,他这样的人只配当门卫!”胡海峰狠狠地往窗外吐了一口唾沫。 “您认识这个学校的校长?而且还约好了今天来练车?”云梦想起刚才胡海峰 与门卫的对话,随便问了一句。云梦,你应该好好想想啊! “我只是认识他们校长,并不太熟,也没有约好今天咱们练车!我只是骗骗那 个门卫!真的,我不骗你!”胡海峰急忙解释,那语气生怕云梦怀疑似的,呵呵, 就剩下对天发誓啦! 云梦看了他一眼,有些惊奇,有些不解:“怎么啦?我信你就是了。” 胡海峰舒了口气。 胡海峰驾车来到操场,停下车,转身对云梦说:“下车,我们熟悉一下地形,” 云梦下了车,把飘在脸上的长发抚到脑后,左右看了看。操场确实很宽阔,很 平坦,有两个足球门分列左右,在足球场的南边是几个篮球场,还有几个单杠、双 杠夹在篮球场之间。操场周围是一些的白杨树、柳树,碧绿青翠,有的高大挺拔, 有的亭亭玉立。柳枝轻扬,就像少女的长发在飘荡。在操场的北端,有一个领操台, 它的旁边,有一根高耸的旗杆,一面鲜艳的五星红旗正随风飘扬。虽然天空乌云密 布,“山雨欲来风满楼”,但五星红旗依然那样鲜艳,那么夺目!仿佛正在与黑暗 作战,要让鲜艳的红色染遍人间,红透苍穹! 看着鲜艳的五星红旗,云梦感到很温暖,很欣慰,内心充满了自豪、骄傲! 胡海峰拿着一架相机,走到云梦身边:“云小姐,给你拍张照吧,阳光不强, 色彩会很好的。我一定给你拍得青春靓丽、风采照人!”胡海峰谄媚地笑着,就像 一只狐狸在赞美一只美丽的孔雀。 “也好,今天我就要学会开车了,值得纪念!”云梦很高兴,不管怎么说今天 也值得纪念。 云梦做了几个造型,胡海峰跑前跑后地找角度拍照,累得满头大汗。可他感到 舒服极了,开心极了! 其实,云梦不用造什么型,就那么随便一站,就是一朵紫罗兰,就是一个当代 的维纳斯!不过,维纳斯也有缺陷,她缺少了胳膊!这是不是预示着某种不幸! 拍完照,云梦和胡海峰坐进轿车。胡海峰开始向云梦讲解驾驶室里的各部件: 离合器、方向盘、油门……讲解得是那么细致,神情是那么专注。二人靠得很近, 就像一对夫妻在喁喁私语。胡海峰不禁心花怒放,他要的就是这样的感觉:那感觉 就像吃了半斤蜂蜜,那就是甜啊!那感觉,就像有一只温暖的少女的手,在温柔地 抚摸着自己,那就是晕啊!不要太得意,要知道,吃多了蜂蜜会闹肚子的!少女的 手也会把你抓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淋! 胡海峰讲完,做了几遍示范,然后让云梦自己开车。 云梦的心突突地跳着,手有些发抖,是激动,也是心慌,握离合器的手不知如 何是好。正好!胡海峰借机握住云梦的手,摇动离合器。胡海峰非常满足,非常开 心,他从来没有这样握过云梦的手,他感到全身发热!是啊,人们不是常说,握住 小姑娘的手,就像回到十八九,握住情人的手,一股暖流上心头!此时的胡海峰, 好像回到了十八九,好像在与自己的梦中情人牵手! 单纯的云梦没有发现胡海峰的神情变化,只想着如何开车。她加油门,轿车忽 地向前一冲,飞驰起来。可是车子不听云梦的指挥,一顿一冲,就像一个摇摇晃晃 的醉汉,向着足球门冲去。云梦惊呆了,握方向盘的手已经不知如何转向。而此时 的胡海峰虽然沉浸在甜蜜遐想之中,但他是清醒的,不会让车祸在此时发生。他急 忙握住云梦握方向盘的手,迅速一转,车子擦着足球门瞬间而过。胡海峰倾斜着身 子,伸出手臂握住方向盘,手臂恰好压在了云梦的胸前,压在了云梦高耸柔软的乳 房上,那柔软的感觉令胡海峰思维巨震,心神荡漾。他已经不能控制自己的心猿意 马,闭上眼睛享受那奇妙的感觉,享受那份心灵的甜蜜、温馨! “胡总,胡总,要撞树了!”云梦的惊叫声让胡海峰睁开眼睛,当他看到车子 正向一棵大白杨撞去时,不禁吓出了一身冷汗。他急忙转向,车子从危险边缘驶过, 与死亡亲了个嘴。他可不想死,美好的明天正等着他呢! 二人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云梦笑着说:“胡总,您的技术也不过如此!还老手呢,还不是差一点出事!” 胡海峰暗暗地一笑:那是技术问题吗?但嘴里却说:“我的技术也不高,而且 身体也不方便。” 云梦听他如此说,才觉得自己被胡海峰压得好难受:“胡总,您拿开胳膊,我 来开。” 胡海峰这个悔呀:傻瓜,为什么说这句话!如果不是这句话提醒了云梦,自己 是不是可以多享受一会儿!没办法,他只好一千个不情愿地抽回胳膊,坐到自己的 座位上。 云梦继续学习。执着的信念,聪明的智慧,勤奋的练习,终于让她的驾车技术 有了一定的提高。云梦终于可以自己驾车啦!虽然还不是很熟练,但汽车这个庞然 大物已经吓不倒她啦! 云梦很兴奋,虽然一下午过去了,连内心充满喜悦的胡海峰都感到有些疲倦, 而云梦却有使不完的劲,浑然不知太阳已经落山,充满黑暗,充满罪恶的夜晚就要 来临! 天空还是布满阴云,但西方的天空却呈现出鲜红的颜色,似乎是哪个混蛋的画 家把血淋淋鲜油彩抹上去一般! 云梦还是在练习着,似乎不知道什么是疲倦。胡海峰这回可真急了:“云小姐, 你看天已经黑了,咱们还是休息吧。”虽然内心很着急,恨不得现在就把云梦搂在 怀里,但他还是压住胸膛里的火山,不紧不慢地劝着云梦。 云梦看了看外面的天空,这才发现夜幕就要降临。 “时间过得真快,我还没练够呢!”云梦有些恋恋不舍,爱不释手地握着方向 盘。 “明天是周日,没事的话咱们再练,今天就到这吧。”胡海峰坚持着,不想让 时间徒劳流逝。 “好吧,明天再练。谢谢胡总,让您受累了!”云梦看到胡海峰疲倦的样子, 由衷地道谢。 “哪里话,应该的!我说过,我一定会帮助你的!”胡海峰笑着说道,那笑就 是皮笑肉不笑,阴险地笑,可惜云梦沉浸在喜悦之中,哪里能察觉! “胡总,感谢您教我开车,今天我请客!您说到哪里去吧,我包您满意!”云 梦很真诚大方,发自肺腑地想感谢胡海峰。 “呵,你就别打肿脸充胖子了,你现在能有什么钱,随便吃点就行了,不用破 费。我知道附近有家餐馆,洁净雅致,饭菜的质量也不错,咱们就去那家吧。” “好吧,随您。” 二人上车,胡海峰驾车,云梦坐在他旁边。当汽车驶离学校大门的时候,胡海 峰还忘不了示威似的按了按喇叭。 呵,这就是报复吗? 二人来到胡海峰说的那家餐馆。确实像胡海峰说的那样,洁净雅致,有一点 文化氛围。东面墙上贴着达芬奇的《蒙娜丽莎》,蒙娜丽莎正用她那神秘的微笑的 目光,注视着每一个进来的顾客。画像下有一张桌子,上面摆着一盆君子兰花,洁 白的花瓣,黄色的心蕊,看上去淡雅高贵。北面是一个一个的小单间,门窗紧闭。 胡海峰推开一个单间的门走进去,云梦也紧随其后。 “胡总,您点菜吧。”云梦微笑着把菜谱地给胡海峰。 胡海峰随便点了两个,就把菜谱递还云梦:“简单吃点就行了。” 云梦不答应:“那怎么行!您累了一个下午,说什么也得慰劳慰劳您!”坦然 真诚,没有丝毫造作。她又点了两个比较好的菜,然后坐下来,用餐巾纸擦拭着小 碟、杯筷,擦完自己的,再擦胡海峰的。胡海峰见状,连忙道谢。 云梦喊来服务员,服务员写完菜单。云梦又要了四瓶啤酒。 胡海峰眨眨眼:“还喝吗?” “喝点吧,不喝酒不能算请客!” “好吧,那就少喝点。”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云梦拿起自己的小兜:“胡总,您先坐着,我去趟洗手间。” 转身走出单间。 云梦离开后半分钟,服务员端着托盘进来,放下菜、酒,然后询问胡海峰一句 后离开。 胡海峰侧耳听听外面的动静,然后打开啤酒,先给自己倒了一杯,又给云梦的 杯倒满,接着又小心翼翼地把云梦的酒杯用餐巾纸擦拭一下。 过了一会儿,云梦回来了。她抱歉地一笑:“让您久等了。呵,酒都到上了! 谢谢!” 胡海峰笑了一笑,笑得有点不自然。 云梦坐好,端起酒杯:“胡总,您百忙之中帮我学开车,谢谢您!” “应该的,应该的。祝云小姐早日学会开车,车流之中任你遨游!来,干杯!” 胡海峰说完,一饮而尽。 云梦也是一饮而尽,很豪爽,很有气魄。 胡海峰眉峰耸了耸,继而眉开眼笑:“云小姐好酒量!真乃女中豪杰!” 云梦粲然一笑:“胡总,晕我呢,我的酒量跟您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二人又天南海北地闲聊一会儿,每人两瓶啤酒已经下肚。每人又吃了一小碗米 饭。 胡海峰抬腕看了看表:“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云梦兴奋地说:“我已经学会开车了,这次让我自己开!” 胡海峰劝阻:“不行,你还没有驾照呢。” “没关系,这里是郊区,不是繁华地段,无论是人,还是车都很少,也没有交 警,不会有事的。”云梦坚持着。 胡海峰只好同意。狐狸骗人的时候,总是先让你忘了东南西北、晕头转向;坏 人往往把自己的过错推到别人身上;乌鸦总喜欢把它那又脏又臭的嘴在洁净的地方 擦净! 云梦坐在驾驶的座位上,心情的激动不可言表。她驾着车,虽然还不是很熟练, 但还不至于出事。 轿车驶上了一段没有路灯的公路。现在这里很黑,没有行人。正是这个时候, 云梦忽然感到头晕,她努力睁睁眼,又无力地闭上,头一低,趴在放向盘上。 轿车失去控制,胡海峰急忙踩住刹车,恰在此时,车前传来一声惨叫。 胡海峰下车,发现一个妇女倒在车前。胡海峰打开车灯。那个妇女倒在车子的 右轮前,鲜血淋淋,看不清面目。胡海峰拿出相机,给那个妇女拍了几张照片。 过了一会儿,公路上走过一位老汉,胡海峰急忙请老汉给110 、120 打电话, 并说明自己的手机没电了。老汉看了一眼倒在车前的妇女,急忙向前跑去。 奇怪了,简直是天方夜谭,那个妇女站起来了!炸尸啦!但胡海峰一点都没怕。 那个妇女拿出一个方便袋,走到右轮前,不知往车轮上擦什么。没说一句话,干完 这些后迅速地转身离去。 胡海峰也是一句话没说,急忙上车,把云梦抱到副驾驶座,驾车急驰而去。 没过五分钟,那个老汉打完电话又跑了回来。他很奇怪:人呢?车呢?像变魔 术似的,都消失拉! 一切都像没有发生一样! 这儿又变得黑暗啦! 胡海峰驾车在城市里转了几圈后才回到海滨别墅。武进打开大门,胡海峰驾车 驶进大院。李芝听到汽车声,立刻从大厅里跑出来。胡海峰打开车门,扶出云梦。 武进见云梦昏睡不醒,感到很惊讶:“云小姐怎么啦?” “云小姐喝多了,驾车出了车祸,撞死一位妇女!”胡海峰低声说着,“我已 经把这件事摆平了,快来帮帮忙!”他让武进帮忙。 “不可能啊!云小姐平时稳稳当当的,不可能出车祸!”武进不相信。 李芝狠狠地瞪了武进一眼:“难道胡总还会说谎!” 胡海峰深深地看了武进一眼:“不用你了,把车开进车库吧!”说完,和李芝 搀着云梦走进大厅。 武进把车开进车库,走回大厅门前,呆呆地想了很长时间。猛然间,他好像明 白了什么,急忙向别墅的西边走去。 胡海峰和李芝把云梦放到卧室的床上,云梦的脸红红的,依然睡得很香甜。 李芝笑嘻嘻地看着胡海峰:“胡总,这回你该满意了吧!给我多少报酬啊?” 胡海峰边从西服兜里掏出一沓钱边训斥着李芝:“钱钱钱,就知道钱!伍千够 了吧?” “哎呀,胡总,我为您干了这么一件大事,还真的差一点被您的车撞了,才给 五千,太少啦!”李芝显然不满足,大声讨价还价。 “好啦好啦,你怕别人不知道啊!好好好,给你一万!”胡海峰又加上一沓, 真的很慷慨! “这还差不多,”李芝喜滋滋地拿过那沓钱,看了一眼,“我相信胡总不会骗 我!” 胡海峰央求道:“我不会骗你,李姐,您该出去了吧?” 李芝依然笑嘻嘻地:“怎么着急啦?我可告诉你,人家可是黄花大闺女,不要 太……太用力啦!” 胡海峰很不耐烦:“行啦,我知道,您就出去吧!” 李芝看了一眼昏睡的云梦:“唉,漂亮的妹妹,我见犹怜,更何况男人!胡总, 太便宜你啦!以后……” “以后再说以后,真是最毒不过妇人心!你就赶快走吧!”胡海峰非常不耐烦, 赶李芝走。 李芝又看了一眼手中的那沓钱,掂了掂,极不情愿的走了。 胡海峰急忙锁上那扇紫红色的木门,急忙走到床边坐下,急忙睁大眼睛,一眨 不眨地看着云梦。 云梦脸上带着笑意,眼睛有时微耸一下,好象做着什么美梦。一头瀑布般的黑 发,此时几乎盖住了整个枕头。小巧的脸,细腻白净,红润光滑。细长的眉毛,长 长的眼睫毛,微翘的鼻子,红润的小嘴,嘴唇微动着,唇上两边有微弯的弧形。简 直就是一个睡美人,一朵鲜艳欲滴的睡莲!特别是那红润的嘴唇,令胡海峰热血沸 腾,忍不住低下头,吻了起来。 忽然,胡海峰抬起头听了听,走到窗前,拉开窗帘向外望去。外面很黑,看不 到月亮,更看不到星星。这时,一道闪电,照亮了附近,胡海峰借着闪电。迅速地 左右看了一眼,什么也没有。他放下心来,拉上窗帘,可是拉了几回,窗帘怎么也 不能完全闭合,胡海峰也没有在意。他走到吊灯的开关前,伸手要关,但想了想又 放下手走到床边。 他又一次呆呆地看着熟睡的云梦,眼睛里满是烈火。看了一会儿,胡海峰的呼 吸急促起来,双手伸向云梦的胸前,就在解开云梦的白色上衣的第一个钮扣后,胡 海峰猛地站起身,在卧室的地板上转起圈来。 “这是在犯罪!不能这样!云梦是那么纯洁,纯洁得像一片雪,纯洁得像一朵 莲花!你……你……你不能!”天使的声音在胡海峰的心里高喊。 “什么犯罪?你是一个人,是人就有七情六欲,更何况你是一个男人。一个成 功的男人,有哪个没有情人、没有二奶,这是时髦的、具有时代特点的,与时俱进 嘛!”魔鬼的声音也出来了,而且力量还很强大。 “不对,虽然有人确实包养情妇,但那是不道德的,做人要有道德,不能把自 己的欢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天使的声音有些微弱,但没有退却。 “什么道德,道德多少钱一斤。有些人满口的仁义道德,背地里一肚子男盗女 娼!更何况你做了有谁知道,云梦又是那么美,你为她付出那么多,难道这么好的 时机就让它白白错过吗?”魔鬼的声音越来越高,振振有词,似乎它才是天使,才 是救苦救难的上帝。 胡海峰看着云梦那红润的脸,自言自语:“唉,刚才我还说人家最毒妇人心, 难道男人心就不毒吗?哼,无毒不丈夫,不毒我怎么能当总经理,不毒我怎能总有 新人和我共度良宵!是啊,云梦,谁让你长得这么美呢,可别怪我!”想到这里, 胡海峰不再徘徊。天使终于无奈地飞走了,魔鬼的狰狞面目越来越清晰,正张开血 淋淋大口,就要吞噬纯洁美丽的云梦。 胡海峰走近云梦,毫不犹豫地把她的衣服完全扯掉。柔和银白的灯光下,一个 美丽的胴体毫无遮掩地呈现在胡海峰的面前:修长的身材,光滑柔嫩羊脂般的肌肤, 高耸的乳房,粲然笑意鲜花一样的脸、、、、、胡海峰欣赏着,就像一只狼在欣赏 自己的猎物,就像一只猫,在玩弄自己捕获的蝴蝶! 欣赏了一会儿,胡海峰狗一样的扑向云梦,吻遍云梦的全身……他的呼吸越来 越急促,眼睛鲜红,疯狗一样的鲜红,全身火热,一股热流自丹田处升起……他疯 狂地扯掉自己的衣服,将他丑陋的身体压向云梦…… 外面忽然响起一声炸雷,瓢泼大雨倾泻下来。老天发怒了,似乎要毁灭地球, 毁灭人类! 过了一会儿,疯狂后的胡海峰满足的坐起身,看了一眼仍在熟睡的云梦:“好 一朵新绽的莲花,今天让我刺破了你的花蕊!云梦,你已经是我的啦!宝贝,新鲜 的,不一样,就是不一样!” 胡海峰又欣赏了一会儿,拉过一条毛毯,盖在云梦的身上,自己披上睡衣,走 到电视前打开电视。正好赶上播报本市十点晚间新闻,他录了一段新闻后,关掉电 视,关掉吊灯。然后,走进一间光线朦胧的小房间,把相机里的照片冲洗出来,和 那个庄的那个装着李芝的鲜血的小方便袋放在一起。他又拿出一张纸,看了一眼早 已写好的字,得意地笑了。 一切都很顺利!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胡海峰这才满意地脱掉睡衣,躺在云梦的身边。但他还是不愿睡去,刚才云雨 的飘飘欲仙滋味始终在心头萦绕,不肯离去,而且,身边云梦散发出来的那缕淡淡 的幽香,也让他欲罢不能。他又一次呼吸急促,又一次满身烈火,又一次趴在了云 梦的身上! 啊,这个屋的灯是亮的,但外面却是无边的黑暗和摧毁一切的暴风雨! 外面依然是电闪雷鸣,瓢泼大雨,但武进却在露天下任由雨水湿透全身。他站 在胡海峰卧室窗下一动不动,仿佛是一尊雕像。 刚才卧室内的一切他都看到了,虽然也有点脸热心跳,但立刻愤怒占据了他的 心:“禽兽,猪狗不如!”武进不禁破口大骂,“我应当阻止啊,怎么能让一个清 纯的姑娘被这个禽兽糟蹋呢!”武进狠狠地打了自己几个嘴巴。 武进不是不想救云梦,当他想破窗而入的时候,过去胡海峰从死亡线上救回自 己的那一幕闪现在他的面前。 2000年的一天,他刚从部队复员,背着背包,怀揣安置费,在向武装部走去的 时候,几个小流氓围住了他。 “呵,还是一个军人呢!” “不对,是退伍兵!” “退伍兵?肯定有安置费!” “哥们,见面分一半,我们兄弟几个风餐露宿,无家可归,你就发扬点雷锋精 神,帮帮我们吧!” 武进哪里肯,于是那几个流氓大打出手。老虎也架不住群狼啊,不一会儿,武 进就被打得奄奄一息,正在这时,胡海峰出现了,他从车里跑出来,说了几句话, 赶跑了那些流氓。当时,武进神智模糊,记不太清胡海峰说了什么,可能是说了几 个黑社会的知名人士,吓跑了流氓吧。然后,胡海峰把武进送到医院,后来,不仅 替他交了药费,还安排他在黑龙集团当了保安。 想到这,武进伸出砸窗的手又缩了回来:不行,这样做不够哥们意思,胡总对 我有救命之恩,我还没有报答,怎么能毁了他呢! “可是云小姐太可怜了,这么好的一位姑娘就这样……怎么办?怎么办?”武 进不停地问自己。 “也许胡海峰真的爱云小姐,也许他们以后真的能在一起幸福地生活!”武进 为自己不救云梦找到借口,心好像也平静了许多。 大雨依旧下着,风大了许多。武进听到远处的大海波涛翻滚的声音,那声音仿 佛在发泄着愤怒,好像在敲打着武进的心房。武进不敢再听,急忙离开,回到自己 的房间。 风雨交加,苍天愤怒。大门前那些碧绿的树叶纷纷掉落,仿佛被人无情地揪落 ;花坛里的花朵几乎全被打掉,零落了,没有了往日的芬芳! 风依旧吹着,雨依旧下着。 黑夜漫漫,何时才能东方破晓,彩霞满天! -------- 红袖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