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梦远一出火海,就立刻查看云梦的伤情。云梦已经气息微弱,但嘴里还是在 不断地轻声呼喊着,好像在喊梦远的名字。梦远,这个高大坚强的的男子汉,热泪 禁不住流了下来: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梦远的确伤心极了,自己的 爱人遭此折磨,还不知是否能保住性命,他怎能不伤心,怎能不落泪! 梦远急忙向警察说明情况,王队长命令一名警察立刻开车把云梦送往医院,梦 远也随之而去。 此时已近傍晚。天空中的雪花逐渐停息,不再飘飞。 一路之上,梦远寸步不离云梦左右,他一会儿擦掉云梦大腿上的鲜血,一会儿 摸摸云梦的脉搏,一会儿又靠近云梦的鼻子,倾听是否还有呼吸之声。即使是母亲 为自己的孩子,也不过如此,但梦远比母亲还母亲——那是爱情的力量! 来到医院,云梦被迅速送进手术室,因为云梦受伤严重,加之死胎还在腹中, 需立刻做手术,孩子保不住了,而大人也生命垂危。当医生让家属签字时,梦远二 话没说,接笔就签,一点犹豫也没有。也许在梦远的心目中,云梦早已是自己的妻 子,是自己最亲的亲人! 梦远是多么希望能站在云梦的身边,给她力量,给她生命,但手术室门前高挂 “闲人免进”的牌子,护士很礼貌的把他请了出去。 “破规矩,连亲人都不让进,还有人道吗?”梦远是个有知识、识大体的人, 怎会如此埋怨医生护士,要知道他们正在抢救你的挚爱呢。原谅他吧,关心则乱。 可见,当一个人正处在危机时刻或混乱之际,是什么话也敢说、什么事也敢做的。 如果上刀山、下火海能救云梦的话,梦远会毫不犹豫地大踏步而去。小说里所描绘 的为情所困一夜白头、为情而杀人、因情而殉情的情节,看来并不是作家胡乱杜撰 的! 梦远找到护士,要为云梦输血。护士问他的血型,梦远说出了与云梦不同的血 型,护士婉拒。梦远是知道的,不同类型的血是不相容的,即使是相同类型的血, 还要做交叉,看二者能否相融,相融了方可输血。 “为什么我的血型与云梦的不同!”梦远在走廊里走来走去,自怨自艾,埋怨 自己的血型,埋怨自己的无能。其实,这怎能怪梦远呢,人的血型是上一辈传下来 的,人类基因不会因为人的好恶而有丝毫改变。不过据说也有改变血型的先例,但 那是经过特殊环境的锤炼才得以形成的,那是千万分之一,亿万分之一,更何况也 许是无聊的人,或是无事生非的人,或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人胡编乱造出来的呢!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烦乱的等待,梦远终于看见几个护士一边举着输液瓶,一边 推着手术车走了出来。一个医生摘下口罩,看着急不可耐的梦远微笑着说:“恭喜 你,你的爱人已脱离危险!不过很可惜,你的孩子没能保住!” “谢谢大夫,这已经很不错了,谢谢您!”梦远拉住大夫的手,一个劲地致谢, 恨不得给大夫磕几个响头。 “别客气,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大夫谦逊地笑着,“快点去陪你的爱人吧, 她现在需要你的帮助。” 梦远急忙跟着手术车走去。 云梦苏醒时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而对梦远来说,他所等待的这五六个小时 简直就是几百年、几千年。当看到云梦苏醒时,他的表情并不复杂,只有惊喜,只 要云梦苏醒过来,这就是他最大的愿望。这几个小时,他不知祈祷过多少回,既求 菩萨,又求上帝,祈求他们保佑云梦能够安然脱险。如今,看到云梦安然脱险,他 怎能不惊喜。但他现在竟然不知说什么好。 当云梦清醒过来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梦远。梦远正惊喜地看着自己,嘴唇哆 嗦,欲说无语。此时的梦远双眼通红,布满血丝,脸颊明显见瘦。 云梦觉得恍如隔世,似乎在阴间走了一遭。在昏迷的那几个小时里,她在一条 发着白光的空洞里旋转着,很快就要进入黑暗的洞里,忽然,耳边有了声音,睁眼 一看,自己的爱人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眼睛里写满了关怀,充满了爱意。 云梦眼角噙泪,蠕动着刚刚被梦远用湿毛巾润湿的嘴唇:“梦远,谢谢你!” 梦远轻轻抚摸着云梦的额头,把散在脸上的几根长发缕到耳后:“哪里话,云 梦,我是你的爱人,不要客气,我所作的一切,也抵不了你对我的爱!” 云梦当然知道,自己和梦远之间的爱是雷打不动,即使苍天易老,宇宙崩溃, 他们之间的感情不会变;即使六月飞雪,河水倒流,他们的真情永久。 梦远的心仿佛吃了一碗冰芯莲子汤,清凉甜润,一天来的难过随着云梦的苏醒 而去。他感到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啦——伴着自己的爱人,服侍自己的爱人! 梦远抚摸着云梦的额头,轻声问道:“云梦,你想吃点什么?” 云梦使劲表现笑意:“我不饿,你吃吧!” “你已经大半天没有吃东西啦,现在又流了那么多血,一定要吃点什么,而且 一定要吃营养高的。我给你炖鸡汤去!”梦远站起来,就要向外走。 “不要啦,这得多麻烦!”云梦很是过意不去,即使是自己的爱人,她也不愿 意麻烦别人。更何况自己的爱人已经很劳累了。 “一定要,我还得给你买点别的营养品。!”梦远态度坚决。 梦远还是走了,去熬鸡汤去了。 云梦躺在病床上,两眼看着天花板。天花板是洁白的,虽然偶尔有一支秋后的 苍蝇在蠕动。云梦觉得,那只苍蝇很快就会死去,就像让胡海峰死去一样,心情的 急切可想而知。 “忘了,问问梦远好了,胡海峰怎么样了!”云梦想起了胡海峰,“他一定不 会有好下场!” 两个小时的等待,两个小时的遐想,偶尔小护士过来嘘寒问暖,察看病情,这 使云梦稍微放松心情。 云梦感到很是着急,好像身边缺少了什么:“啊,缺少了梦远!梦远,快回来 吧,我一刻也不想离开你!”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房间里很静。 窗外开始传来汽车经过的声音以及一些大呼小叫的声音。今天,云梦觉得这声 音美妙极了,简直就是上天的仙音,缥缈氤氲,悦耳动听。 不过,即使如此,云梦还是感到很烦,不仅仅是想让梦远快点回到自己的身边, 好像还有别的东西在自己的心里翻腾,使云梦烦躁不安。 好在梦远端着一个小盆回来了,云梦心中的烦躁不安稍微减轻一些。 “云梦,我回来了,你等急了吧?”梦远关切地问道。 “谢谢你,梦远,让你受累啦!我不急。”云梦安慰梦远,也表达自己的感激 之情。 “累什么呀,不就是到菜市场买来一只老母鸡,到饭店熬成鸡汤,然后端来。 你看,就这么简单!”梦远显得很轻松。 “说得到简单,我知道,你不熟悉本市的地理环境,你得打听路,你得去买鸡, 脱毛肯定也是你自己干的,熬汤也是你亲自动手的!”云梦的眼睛湿润了。 “云梦,我……我是真心……” “你不要说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是啊,以后,我们不要再说那些缠绵的话啦!只要我们的心不变,只要我们 的心里有!不管它地老天荒,不管它天涯海角!” “来,梦远,你来喂我!” “好啊,我来喂你!用不用我用嘴喂你呀!” “梦远,你好坏呀!” “呵呵,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对吗?” “胡说,这个坏其实是另外一种说法,另外一种含义!” 梦远笑眯眯地看着云梦,他感到如今才是现实中的美梦,真真切切,没有丝毫 虚幻。 云梦也看着梦远,眼睛里闪烁着晶莹的泪花,那是喜悦的泪花,那是幸福的泪 花! 两人对视着,千言万语在两人心中交流着。“心有灵犀一点通”“此处无声胜 有声”,也许正是此时最好的写照! 过了好一会儿,云梦擦掉眼泪,娇嗔道:“看什么看,还没有看够吗?快来喂 我!” 梦远如梦方醒:“忘了,忘了!其实,美色当前,不用吃饭了!” 云梦妩媚一笑,倾城倾国,“爱江山更爱美人”,此时的梦远,就是给他一个 国家总统来做,他都会毫不犹豫地说一声“NO”! 云梦脸色虽然苍白,但娇羞的花朵即使颜色变浅,也要比绿叶鲜艳;即使云梦 是天上的一缕白云,也要比山间的雾气美妙千万——因为它们的气质不同!它们的 底蕴不同! 梦远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端起碗,盛了一碗汤:“来,云梦,尝尝我的手艺, 看看合不合你胃口?” “我的梦远多才多艺,一定错不了!”云梦用心说出这句话。 梦远用汤匙端起鸡汤,用嘴吹了吹,小心翼翼的,生怕汤热或者撒掉:“来, 喝一口吧!” 云梦看着梦远,张嘴喝汤,但汤一进口,云梦的神情就变了。 梦远很是吃惊:“怎么啦,不好喝?” “不是,不是,很好喝!”云梦赶紧说明,接着又喝了几口。 “不对吧?”梦远不信,亲自喝了一口,“哎呀,好咸!”梦远吐掉,“真对 不起,没做好。你怎么不说呀,让你喝了那么多!以后要是你变成了佝偻带喘的老 太婆,我可不答应!” 云梦摇摇头:“你不会的!你不会因为我变老而嫌弃我,对吗?” 梦远激动地放下汤碗,亲了亲云梦的额头,抚摸着云梦的脸颊:“云梦,即使 你变成臭八怪,我对你的爱也不会变!我爱你,非常爱你,永远爱你!” “谢谢你,我的梦远!” “云梦,我再给你重新加工,一定让你喝一顿鲜美的鸡汤!” 梦远端起那个小盆,向外走去。 云梦没有阻止,因为她知道,梦远决定了的事,不会改变的。 病房里又安静了下来。 但窗外的声音还是令云梦烦躁不安,虽然那声音并不大。 云梦的心里还是有一个没有解开的疙瘩! 梦远一出火海,就立刻查看云梦的伤情。云梦已经气息微弱,但嘴里还是在不 断地轻声呼喊着,好像在喊梦远的名字。梦远,这个高大坚强的的男子汉,热泪禁 不住流了下来: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梦远的确伤心极了,自己的爱 人遭此折磨,还不知是否能保住性命,他怎能不伤心,怎能不落泪! 梦远急忙向警察说明情况,王队长命令一名警察立刻开车把云梦送往医院,梦 远也随之而去。 此时已近傍晚。天空中的雪花逐渐停息,不再飘飞。 一路之上,梦远寸步不离云梦左右,他一会儿擦掉云梦大腿上的鲜血,一会儿 摸摸云梦的脉搏,一会儿又靠近云梦的鼻子,倾听是否还有呼吸之声。即使是母亲 为自己的孩子,也不过如此,但梦远比母亲还母亲——那是爱情的力量! 来到医院,云梦被迅速送进手术室,因为云梦受伤严重,加之死胎还在腹中, 需立刻做手术,孩子保不住了,而大人也生命垂危。当医生让家属签字时,梦远二 话没说,接笔就签,一点犹豫也没有。也许在梦远的心目中,云梦早已是自己的妻 子,是自己最亲的亲人! 梦远是多么希望能站在云梦的身边,给她力量,给她生命,但手术室门前高挂 “闲人免进”的牌子,护士很礼貌的把他请了出去。 “破规矩,连亲人都不让进,还有人道吗?”梦远是个有知识、识大体的人, 怎会如此埋怨医生护士,要知道他们正在抢救你的挚爱呢。原谅他吧,关心则乱。 可见,当一个人正处在危机时刻或混乱之际,是什么话也敢说、什么事也敢做的。 如果上刀山、下火海能救云梦的话,梦远会毫不犹豫地大踏步而去。小说里所描绘 的为情所困一夜白头、为情而杀人、因情而殉情的情节,看来并不是作家胡乱杜撰 的! 梦远找到护士,要为云梦输血。护士问他的血型,梦远说出了与云梦不同的血 型,护士婉拒。梦远是知道的,不同类型的血是不相容的,即使是相同类型的血, 还要做交叉,看二者能否相融,相融了方可输血。 “为什么我的血型与云梦的不同!”梦远在走廊里走来走去,自怨自艾,埋怨 自己的血型,埋怨自己的无能。其实,这怎能怪梦远呢,人的血型是上一辈传下来 的,人类基因不会因为人的好恶而有丝毫改变。不过据说也有改变血型的先例,但 那是经过特殊环境的锤炼才得以形成的,那是千万分之一,亿万分之一,更何况也 许是无聊的人,或是无事生非的人,或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人胡编乱造出来的呢!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烦乱的等待,梦远终于看见几个护士一边举着输液瓶,一边 推着手术车走了出来。一个医生摘下口罩,看着急不可耐的梦远微笑着说:“恭喜 你,你的爱人已脱离危险!不过很可惜,你的孩子没能保住!” “谢谢大夫,这已经很不错了,谢谢您!”梦远拉住大夫的手,一个劲地致谢, 恨不得给大夫磕几个响头。 “别客气,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大夫谦逊地笑着,“快点去陪你的爱人吧, 她现在需要你的帮助。” 梦远急忙跟着手术车走去。 云梦苏醒时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而对梦远来说,他所等待的这五六个小时简 直就是几百年、几千年。当看到云梦苏醒时,他的表情并不复杂,只有惊喜,只要 云梦苏醒过来,这就是他最大的愿望。这几个小时,他不知祈祷过多少回,既求菩 萨,又求上帝,祈求他们保佑云梦能够安然脱险。如今,看到云梦安然脱险,他怎 能不惊喜。但他现在竟然不知说什么好。 当云梦清醒过来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梦远。梦远正惊喜地看着自己,嘴唇哆 嗦,欲说无语。此时的梦远双眼通红,布满血丝,脸颊明显见瘦。 云梦觉得恍如隔世,似乎在阴间走了一遭。在昏迷的那几个小时里,她在一条 发着白光的空洞里旋转着,很快就要进入黑暗的洞里,忽然,耳边有了声音,睁眼 一看,自己的爱人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眼睛里写满了关怀,充满了爱意。 云梦眼角噙泪,蠕动着刚刚被梦远用湿毛巾润湿的嘴唇:“梦远,谢谢你!” 梦远轻轻抚摸着云梦的额头,把散在脸上的几根长发缕到耳后:“哪里话,云 梦,我是你的爱人,不要客气,我所作的一切,也抵不了你对我的爱!” 云梦当然知道,自己和梦远之间的爱是雷打不动,即使苍天易老,宇宙崩溃, 他们之间的感情不会变;即使六月飞雪,河水倒流,他们的真情永久。 梦远的心仿佛吃了一碗冰芯莲子汤,清凉甜润,一天来的难过随着云梦的苏醒 而去。他感到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啦——伴着自己的爱人,服侍自己的爱人! 梦远抚摸着云梦的额头,轻声问道:“云梦,你想吃点什么?” 云梦使劲表现笑意:“我不饿,你吃吧!” “你已经大半天没有吃东西啦,现在又流了那么多血,一定要吃点什么,而且 一定要吃营养高的。我给你炖鸡汤去!”梦远站起来,就要向外走。 “不要啦,这得多麻烦!”云梦很是过意不去,即使是自己的爱人,她也不愿 意麻烦别人。更何况自己的爱人已经很劳累了。 “一定要,我还得给你买点别的营养品。!”梦远态度坚决。 梦远还是走了,去熬鸡汤去了。 云梦躺在病床上,两眼看着天花板。天花板是洁白的,虽然偶尔有一支秋后的 苍蝇在蠕动。云梦觉得,那只苍蝇很快就会死去,就像让胡海峰死去一样,心情的 急切可想而知。 “忘了,问问梦远好了,胡海峰怎么样了!”云梦想起了胡海峰,“他一定不 会有好下场!” 两个小时的等待,两个小时的遐想,偶尔小护士过来嘘寒问暖,察看病情,这 使云梦稍微放松心情。 云梦感到很是着急,好像身边缺少了什么:“啊,缺少了梦远!梦远,快回来 吧,我一刻也不想离开你!”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房间里很静。 窗外开始传来汽车经过的声音以及一些大呼小叫的声音。今天,云梦觉得这声 音美妙极了,简直就是上天的仙音,缥缈氤氲,悦耳动听。 不过,即使如此,云梦还是感到很烦,不仅仅是想让梦远快点回到自己的身边, 好像还有别的东西在自己的心里翻腾,使云梦烦躁不安。 好在梦远端着一个小盆回来了,云梦心中的烦躁不安稍微减轻一些。 “云梦,我回来了,你等急了吧?”梦远关切地问道。 “谢谢你,梦远,让你受累啦!我不急。”云梦安慰梦远,也表达自己的感激 之情。 “累什么呀,不就是到菜市场买来一只老母鸡,到饭店熬成鸡汤,然后端来。 你看,就这么简单!”梦远显得很轻松。 “说得到简单,我知道,你不熟悉本市的地理环境,你得打听路,你得去买鸡, 脱毛肯定也是你自己干的,熬汤也是你亲自动手的!”云梦的眼睛湿润了。 “云梦,我……我是真心……” “你不要说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是啊,以后,我们不要再说那些缠绵的话啦!只要我们的心不变,只要我们 的心里有!不管它地老天荒,不管它天涯海角!” “来,梦远,你来喂我!” “好啊,我来喂你!用不用我用嘴喂你呀!” “梦远,你好坏呀!” “呵呵,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对吗?” “胡说,这个坏其实是另外一种说法,另外一种含义!” 梦远笑眯眯地看着云梦,他感到如今才是现实中的美梦,真真切切,没有丝毫 虚幻。 云梦也看着梦远,眼睛里闪烁着晶莹的泪花,那是喜悦的泪花,那是幸福的泪 花! 两人对视着,千言万语在两人心中交流着。“心有灵犀一点通”“此处无声胜 有声”,也许正是此时最好的写照! 过了好一会儿,云梦擦掉眼泪,娇嗔道:“看什么看,还没有看够吗?快来喂 我!” 梦远如梦方醒:“忘了,忘了!其实,美色当前,不用吃饭了!” 云梦妩媚一笑,倾城倾国,“爱江山更爱美人”,此时的梦远,就是给他一个 国家总统来做,他都会毫不犹豫地说一声“NO”! 云梦脸色虽然苍白,但娇羞的花朵即使颜色变浅,也要比绿叶鲜艳;即使云梦 是天上的一缕白云,也要比山间的雾气美妙千万——因为它们的气质不同!它们的 底蕴不同! 梦远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端起碗,盛了一碗汤:“来,云梦,尝尝我的手艺, 看看合不合你胃口?” “我的梦远多才多艺,一定错不了!”云梦用心说出这句话。 梦远用汤匙端起鸡汤,用嘴吹了吹,小心翼翼的,生怕汤热或者撒掉:“来, 喝一口吧!” 云梦看着梦远,张嘴喝汤,但汤一进口,云梦的神情就变了。 梦远很是吃惊:“怎么啦,不好喝?” “不是,不是,很好喝!”云梦赶紧说明,接着又喝了几口。 “不对吧?”梦远不信,亲自喝了一口,“哎呀,好咸!”梦远吐掉,“真对 不起,没做好。你怎么不说呀,让你喝了那么多!以后要是你变成了佝偻带喘的老 太婆,我可不答应!” 云梦摇摇头:“你不会的!你不会因为我变老而嫌弃我,对吗?” 梦远激动地放下汤碗,亲了亲云梦的额头,抚摸着云梦的脸颊:“云梦,即使 你变成臭八怪,我对你的爱也不会变!我爱你,非常爱你,永远爱你!” “谢谢你,我的梦远!” “云梦,我再给你重新加工,一定让你喝一顿鲜美的鸡汤!” 梦远端起那个小盆,向外走去。 云梦没有阻止,因为她知道,梦远决定了的事,不会改变的。 病房里又安静了下来。 但窗外的声音还是令云梦烦躁不安,虽然那声音并不大。 云梦的心里还是有一个没有解开的疙瘩! 云梦还是喝到了香甜可口的鸡汤。那鸡汤给云梦的感觉是无法用语言表达的。 她觉得那鸡汤很鲜美,似乎是上天才有的东西;同时,她还觉得那鸡汤很温馨,那 是风吹来的鲜花的芬芳,是天使送来爱情的缥缈之音。 当然,梦远也很得意,很愉快。自己终于可以为心上人做一些事了! “这回好喝吧?”梦远得意地问云梦。 “嗯,这回很好喝,真是难为你啦!”云梦很是感动,也很自豪:自己没有看 错,梦远真是自己梦中的他!在过去那些艰难的岁月里,云梦不止一次地云游在幻 想的世界里,幻想着自己的未来的爱人模样,幻想着他的英姿,幻想着他的温柔体 贴。如今,一个活生生的爱人就在眼前,云梦怎能不高兴,怎能不满足呢!但在这 些美好的事物背后,云梦还是隐隐感到一丝的不安。所以,眉头微皱。 “怎么啦?难道还是不好喝?”梦远不禁大吃一惊,难道自己就这么不争气, 做不出让自己的爱人满意的东西? “不是,不是!鸡汤很好喝,我是想到别的事情。”云梦急忙解释。她不想让 梦远担心。 “什么事情?” “我不想说。” “为什么?” “我不想让你为难。” “云梦,我跟你说过多少回了,我们已经真心相爱,难道还有什么事情要互相 隐瞒吗?” “梦远,你看我配得上你吗?你知道,我是被人侮辱过的,是残花败柳。” “不,云梦,你在我的心目中,永远是一朵娇羞含露、含苞欲放的玫瑰!难道 你还是不相信我的真心!” “我相信你的爱,但我总是感到心中有愧。” “如果你是一个荡妇,你可以有愧,但你是受害者,是被迫的,怎么能怪你呢!” 停歇片刻,云梦又问:“即便你真心爱我,但我们以后怎么办?难道我们就这 样生活吗?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凑合到一起吗?” 梦远也沉默了。是啊,该怎么办,总不能就这样两个人凑到一起! 梦远也不知该怎么办。 “你还是回去吧,你夫人、孩子在等着你!”云梦违心地说。 “不,我不会丢下你的!离开你,我将生活的毫无意义!”梦远的态度斩钉截 铁。 “那怎么办,难道我们就这样找个房子,住到一起就算啦?工作怎么办?你的, 我的。我们总不能不干工作吧,那以后喝西北风吗?”云梦的有点激动。 “你说怎么办吧,我听你的!只要你别让我离开你!”梦远的态度很明确。 “让我们好好想想,像一个好办法。”云梦皱眉思索。 梦远也思考。眉毛皱成两座山峰。但左思右想,不知如何是好。虽然心里有那 么一点愿望,但不好意思说出口。好一会儿,梦远决定说出来。 “我想……” “我看……”云梦梦远二人几乎同时说起来。 梦远推托:“你想出办法啦!快说,让我听听是什么好办法!” “你先说。”云梦还是想让梦远拿办法。 “我只是想说,想不出来就别想了,以后再说吧。现在既然有办法啦,那就快 说吧。”梦远还是坚持礼让云梦。 云梦只好说道:“好吧,我的办法就是我们回我老家去,那儿虽然是农村,但 那是很不错的地方,山清水秀,民风淳朴,而且近几年我们那的江水大面积出鱼, 我们先打鱼为生吧!我们过几年清新淡雅、无欲无躁的生活吧!你看怎样?” “可是,即使打鱼,我们也得有钱维持呀,买网具,买船,还有一些必要的生 活用品,这些都得需要钱啊!” “这个你放心,我这还有胡海峰的二十几万块钱,另外我们家也会帮助我的。” “如果真能够那样,我们真成了‘独钓寒江雪’‘斜风细雨不须归’啦!太好 了,我真恨不得一步就到你们家去,看看我的老丈人、老丈母娘!” “哼,胡说,我们可没有正式成亲呢,别瞎叫!” “那是早晚的事,老泰山不会落到旁人身上!” “那咱们一言为定,到我们家过上几年再说,将来怎么办,看你的。将来我听 你的,即使我到你们家去。” “我们家那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穷乡僻壤,土薄地贫,另外那儿已经没什 么亲人了,我不会回去的!” “好吧,到我们家,让你看看我的家乡是个什么样的农村!,那里简直就是孙 悟空的花果山” “好吧,一言为定,我去你家,给你们当上门女婿!呵呵!” “说得多难听,我还不知道我爹妈能不能接纳我们呢,不要高兴得太早!”云 梦说这几句话时,皱眉思索,似乎心里不踏实。 “道路是曲折的,阳光是明媚的,我们的前途一定是光明的!”梦远一直是乐 天派,好像什么事也不担心。但当云梦有危难时,梦远才变得紧张。 “但愿。我很担心。但有你在我身边,我会很快乐的。我很放心你,我相信你 的能力!别让我失望啊!” “你就放心吧,将来我会让你看看你的梦远是多么的聪明,有才华,有能力!” “好啊,我等着!” 云梦、梦远商定去云梦的家乡。 呵呵,去云梦的家乡,真是那么好吗? 一切都应忘记,一切又都不能忘记;一切恍如梦中,一切又都是现实。现实比 梦境真实吗?可是现实又这么迷离!现实的针芒刺透人们那层脆弱的心壁,直让心 灵之血染遍全身,但心灵依然,那是一块晶莹鲜红的玉! 其实梦远、云梦现在的处境何尝不是如此! 一个月的时间,梦远衣不解带地伺候着云梦。虽然有时有点不好意思,但他又 不想让云梦留下什么后遗症,留下终身的遗憾。所以他还是心甘情愿地为云梦做着 一切,做着丈夫应该做的一切,只是没有做爱而已。 云梦面对这一切,倒是坦然接受。自己的全身都给梦远看过,现在更何况二人 真心相爱,共同经历了生离死别! 但她虽然决定回老家,心里仍然忐忑不安。父母能接受吗?亲朋能接受吗?乡 邻能接受吗?这一连串的问号,勾得云梦的心很烦躁。 但他们相爱的心就像两块的红玉,晶莹剔透,红艳夺目! 云梦住院不久,梦远就给他的妻子打了一个电话:出差不回,另有原因。今生 此断,来生轮回。 就这样,梦远的妻子正中下怀:疯狂的女人需要疯狂的爱!梦远妻子就是此类 人物。她需要的是刺激而非爱情!需要的是金钱而非贫穷! 云梦当然高兴,内心的喜悦赶走了烦躁,红白的脸颊越显妩媚,娇羞的神情引 得梦远心猿意马,跃跃欲试。但这是医院,不是家里,更并不是旅店,他怎么能放 纵呢! 梦远是一个健全的男人,七情六欲毫无例外地在梦远身上游走。不难想象,孤 男寡女身处一室,而且是深深相爱的男女,怎能不彼此吸引而想让心灵相撞,形成 一个“吕”字呢!但梦远深知,不到日子绝对不应该过界! 还是应该感谢公安局的同志为他们安排了一个单间,因为二人为破获胡海峰一 案例下大功! 于是,有了二人的卿卿我我,有了二人的眉目相接,更有了第三十一天的兴奋 恩爱! 那一夜令梦远终生难忘,让梦远回味悠长;那一夜让云梦快慰无比,使云梦心 灵震颤! 当二人紧紧拥抱在一起的时候,当二人火热亲吻的时候,虽然呼吸急促,虽然 血脉贲张,但那种欲醉欲仙的感觉令他们进入忘我境界! 梦远用他的火热双唇吻遍云梦的上半身,而云梦快乐地呻吟声让梦远更是乐此 不疲,而且劲头更足,血流更快,丹田之火越烧越旺! 云梦呢喃着:“梦远,吻我,好舒服!” 梦远是用他的双唇与手回答的。双唇游走,而他的手也急切地伸向他盼望已久 的地方!…… 半夜,医院很静,显得很特别。往日孩子及病号的叫声今晚好像没有啦! 外面的月光洒下温柔的银灰色,没有喧嚣,没有灰尘。淡淡的一丝烟气,飘向 房间,那是天使送给云梦、梦远的一缕情思:让他们二人的心相连,永生永世! 情思把梦远和云梦紧紧地连在了一起,心有千千结,“爱你一万年”的梦想在 二人心中建起了一座丰碑,那是由世上最坚硬的材料铸成的,那就是最纯真、最永 恒、最温馨、最阳光的爱情。 但现实还是要面对。第二天,云梦、梦远踏上了去云梦家乡的路。 首先是坐火车。从海滨城要坐一个多小时的路程,然后再坐汽车,绕盘山道, 翻越几座大山,就会到达。 火车上,云梦二人很文静,没有了昨晚的兴奋。但那是掩饰,他们心中的火热 激情仍然在碰撞,在燃烧。 梦远激情过后,搂住云梦,心醉的亲吻着云梦的脸颊:“云梦,我今天最快乐!” 云梦更是陶醉,与心爱之人心灵的碰撞,那是最令人兴奋的:“梦远,我今天 最幸福!” 二人的心都有一个共同的情结:不管未来如何,他们都要相依相偎,走完人生 的旅程,即使风雨兼程,即使荆棘满路! 清晨的阳光透过玻璃照射进来,有些刺眼。但梦远看到的是明亮,看到的是柔 情。阳光最无私,它把自己的光和热奉献给了人类;它也最执著,不管什么气候, 它都一如既往地工作,从不懒惰;它也最有力,不管多么厚的坚冰他都能融化。现 在,它又上班了,张开笑脸,好似一位美女,羞红着脸,但它并没有低头腼腆,它 高昂着头笑眯眯地看着你,让你感到它的脸金光四射,让你感到它神圣不可侵犯, 令你不得不低头做它的俘虏! 云梦专注地看着车外。铁道两旁一排排树木飞驰而过,似乎是它们在飞奔,急 着去某地约会;有时看到的树木并不高大,只是低矮的灌木,但正是这些低矮的灌 木,阻挡了漫漫黄沙,保护了路基,让人们畅痛无阻。 “我们能畅通无阻吗?”云梦的思绪很乱,似乎隐隐约约地感到,自己走的路 阻碍重重,惊险异常。 梦远倒无所谓,跟心爱的人在一起,即使上刀山也敢踏,即使过深涧也敢跳! 云梦有些累,就把头靠在梦远的肩膀上。历来女人都需要一个坚实的、宽厚的 肩膀,都需要一个平静的温柔的港湾。 梦远有些心痛,昨晚自己的放纵,很可能令云梦吃不消。自己尽情的挥洒,不 知云梦是否也是尽情地接受。 其实,并不是云梦劳累。昨晚,云梦尽情地回应,甚至高过梦远的热烈,即使 再来一次高潮,云梦都会快乐地出现。现在的劳累,是因为心里想到他们的未来。 梦远轻抚云梦的脸颊,左右看看,没人注意,就低头快速地吻了云梦的嘴唇。 云梦娇嗔地瞪了一眼,小声说道:“你还没有吻够吗?”然后又闭上眼睛,等 待着下一个吻。 “没有,假如我能够永远地吻着你,一刻也不分离,那该多好!”梦远低语, 俯身对着云梦的耳朵。 “那你就吻吧,不要停止!”云梦闭着眼,仿佛在梦中。 梦远把上衣脱下来,盖在二人的头上,然后火热的嘴唇交合在一起,虽然不敢 大声,但也是很投入。很快,二人的心又热起来! “同志,这儿有人吗?”一个声音在他们身边响起。 梦远、云梦很不情愿地拿掉衣服,二人的脸红红的,呼吸不匀。 还是梦远恢复地较快:“没有。” 那人坐下,看着云梦二人。 “你们是夫妻?”来人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满脸的沧桑,眼睛显得很迷离 茫然,似乎有过灾难在他身上发生。 “是啊!”梦远自豪地抚摸着云梦的肩膀。 “你们好幸福,要好好珍惜!” “你好没道理,我们当然会好好珍惜啦!”云梦似乎不耐烦。 “不是,我是……其实,我过去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让爱情从我身边消失, 令我痛悔终生,再也不想讨老婆了!” 还没等梦远二人说话,就自顾自地说下去:“小时候,我在城里,我家经常来 农村的亲戚。有一天来了一个小表妹,她说要嫁给我,我当然很高兴,我就答应了。 那一年,我十岁,她七岁。 后来我长大了,虽没有考上学,却有了个不错的工作:在某国营棉纺厂当工会 主席,成家立业,有了一个孩子。那年,我三十五。那一年,我家来了个保姆,三 十一岁,挺漂亮,挺能干,就是不愿意说话。 天有不测风云,几年后我下岗了,生活水平一落千丈,老婆怨我没能力,抛下 家和孩子,跟别人跑了。我想辞退保姆,可保姆死活不走,不要工钱也要留下来。 我当时心烦意乱,留下就留下吧,反正吃没吃的,花没花的,就帮我生活吧! 后来,我抛开忧伤,自己开了个卖服装的商店,保姆给我当店员,又要操持家 务,很累呀。 有人劝我接纳保姆,可是‘除却巫山不是云’,我不想再趟那些浑水啦! 我把家和店托付给保姆,想自己出去看看祖国的大好河山。那一年我四十,保 姆三十七。 两年后我回家一看,保姆离我而去了我不能去的西方,并给我留下一封信: “我是你的表妹,那年我七岁,你十岁,我说要嫁给你,但直到我死也没达成心愿, 请原谅。等下辈子结草衔环再来和你厮守。’原来是我的表妹,只为一句话,就等 了一辈子!可我却不知道,让爱情从我身边消失,你们说,我傻不傻。”那个人一 口气说了那么多,好像不是对云梦二人说的,似乎在自言自语。 梦远二人没有说话,只是云梦的眼角挂着晶莹的泪滴。 那个人走了,不知是不是又向别人诉说她的故事。 云梦看着梦远,梦远看着云梦。他们的眼睛在交流着,千言万语、情思缕缕在 二人心头萦绕。 “我是那个表妹!”云梦低声对梦远说。 “但我不当那个表哥!”梦远微笑着。 二人又把衣服盖在头上…… 第二天黎明,云梦、梦远二人下了火车,又坐上汽车,朝西北山区一路而下。 秋天来了,路边的秋色一路欢歌朝后奔去。 梦远搂着云梦,一起观赏外面的景色。 秋天的美是成熟的——它不像春那么稚嫩,夏那么坦露,冬那么内向。 秋天的美是理智的——它不像春那么妩媚,夏那么火热,冬那么含蓄。 秋,收获的季节,金黄的季节——同春一样可爱,同夏一样热情,冬一样迷人。 梦远的内心对秋的评价很高,他感到自己也正在收获。收获着温馨,收获着柔 情,收获着春天的播种,收获着夏天的汗水! 金秋的阳光温馨恬静,山区的秋风和煦轻柔,蓝天白云飘逸悠扬。 九月一到,就有了秋意,现在已是十月末,秋意早在一个多雾的黎明溜来,到 了炎热的下午便不见踪影。它踮起脚尖掠过树顶,染红几片叶子,然后乘着一簇飞 歌掠过山谷离开。 再过一两夜,秋霜在月下布满山谷,然后退回到北面群山那边稍作停留,好让 金黄的初秋温柔地抚慰大地。轻微的野花香庄家香弥漫空中。还有金菊的芬芳气味。 雾气翻腾,被十月的阳光冲破,露出一片蔚蓝色的天空。 秋天,那永远是蓝湛湛的天空,但也会突然翻脸而露出险恶的颜色,热带台风 夹着密云暴雨,洪水潜流着,复苏的山区又泛起点点苍苍的颜色。还好,暴雨只是 从这路过,瞬间即向南方悄然而去。然而,强烈的气流依然抖动着耀眼的波光。这 时,只有北来的候鸟才知道这张温暖的床眠,那飞翔的天鹅、鸿雁和野鸭,就像一 片阴深的云朵,使这儿显得更苍郁了。 梦远、云梦坐的汽车停在了谷口,因为,司机很担心有洪水下来。梦远的时间 充裕了,眼睛也忙碌起来。而云梦似乎对这一切司空见惯,但为了梦远,她还是陪 着梦远下了汽车。司机让休息十分钟,这么好的时间梦远怎能错过。 不知道从多久起,仿佛一场紧张的拼搏终于渐渐地透出了分晓,田野从它宽阔 的胸膛里透过来一缕悠悠的气息,山坡上有如水一般的清明在散开,四下里的树木 和庄稼也开始在微风里摇曳,树叶变得从容而宽余。露水回来了,在清晨和傍晚润 湿了田埂,悄悄地挂上田间。露岚也来到了坝子上,静静地浮着,不再回到山谷里 去。阳光虽然依旧明亮,却不痛炙人的脊梁,变得宽怀、清澄,仿佛它变得温柔了, 不再蒸融田野,也就和田野和解了似的。而山峰永远默默地注视着人间,他是那么 沉稳静默。 突然不知谁喊了一句:“洪水来了!红水!真的是红水!” 真的是红水!梦远感到很惊讶! “没什么惊讶的!”云梦在一边解释,“这是因为上游有红沙,雨水冲下红沙, 使得河水变红。”云梦眼神迷离深邃,“但这里却有一个神奇的故事,与其说神奇, 倒不如说是爱情的力量!” 梦远心情很好,对于爱情已经感受到它的力量的人来说,听爱情故事简直就是 在品尝一杯香茶,不像品咖啡,里头还有苦涩的味道,如今,梦远只感到爱情的甜 蜜,那苦涩早已随着湖海峰的汽车爆炸而烟消云散。 于是,云梦梦远回到车上,给梦远讲起那个遥远而又流传至今的爱情故事。 “相传,在很久以前,有一对恋人经常在河边游玩,山盟海誓自不必说,卿卿 我我,激情碰撞也时有发生……” “就像我们前天晚上那样吗?”梦远明知故问。 “是啊,你感到如何?够激情的吧?”云梦的眼睛很深邃,那朦胧的样子,使 梦远忍不住又亲吻了一下云梦的额头。 “行了,别让人家笑话!等没有人时,我让你亲个够!” “这一辈子,我都不会够,下辈子我还要和你在一起!”梦远不禁感慨地幻想 着下辈子。 云梦也很动情:“下辈子我们一定还在一起!好了,你还想听下去吗?” “当然,我要听下去。”梦远觉得听云梦说话,简直就是在欣赏美妙的音乐, 娓娓动听,如泉水淙淙,小河哗哗;如天外仙音,氤氲飘渺。 “好吧,我接着说。就这样,他们二十四岁了。小伙子要出外打工。姑娘依依 不舍地相送,并发誓一定等他回来。而小伙子也信誓旦旦,说非她莫娶。于是一场 悲剧注定要发生。小伙子打工时遭人暗算,污蔑他强奸了一位姑娘,小伙子百口莫 辩,只好杀掉诬陷者,而自己也被送上断头台。姑娘听到了这个消息,怎么也不相 信,就天天站在河边等着自己的心上人。伤心的泪水变成了红色,那是姑娘的心之 血,它染红了江水,所以,我们这一段河流叫红河!” 云梦说到这,眼泪流下来,梦远也是眼睛湿润:“后来呢?” “后来,姑娘的眼泪哭干了,人也憔悴了,心死了,于是,那位姑娘就变成了 一尊石像,矗立在河边,等待着那个遥远的心上人,等待着那个遥远的梦!梦远, 你看,那不是姑娘的石像吗?” 随着云梦的手势,梦远看到一块大石头,确实有人的棱角模样,只是风吹日晒, 日月销蚀,石像已经不再完整,但梦远却依然看到一个漂亮的姑娘正翘首等待,期 盼着上天能给她一次机会,再给她看看自己心爱之人。 时光流逝,岁月不待任何人。上帝是公平的,不公平的只是那些人,那些挨千 刀的人!那些下地狱的人!那些下油锅点天灯的人! 梦远激动地搂住云梦,在他耳边轻声说着:“放心吧,我会守住你,守住你一 辈子,两辈子,我爱你一万年!” 云梦不无感慨:“下辈子太遥远,这辈子就够了!” “不是的,我们还有下辈子,你相信奈何桥、孟婆汤吗?等我们死后,过奈何 桥时不喝孟婆汤,不就什么都记住了吗?我们不就能再次相联,再结连理吗?” 云梦擦掉眼泪:“这是个好主意!你说的,到时候你要是望了别怪我不客气, 我要把你挂在墙上,永远下不来,永远找不了别的女人!”云梦破涕为笑,那是一 朵带雨的梨花!带露的玫瑰! “我让你把我藏在心里,只装我一个!”梦远的双唇吻向云梦的耳朵。 云梦边阻挡便笑着说:“好,只装你一个!” 车上的人都微笑着看着他们二人,有的虽然没有微笑,但显得很陶醉。 云梦羞赧地把头从梦远肩上抬起,正襟危坐,但心里还是忍不住地把笑意写在 了脸上! -------- 红袖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