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似一片烟岚 贺茜在我的身后,我不敢回头,此时她的表情是什么或者在想着什么我不得而知 了,也许很伤心,很绝望,很悲观,也许从此不在认同这个世界的感情存在。 对于我而言,这是不是一次遗憾呢?一个人一辈子能有几次遗憾呢?没有遗憾那 么生活也就不在真实了,生活也就不是生活,而是单纯的活着,像畜牲一样的活下去, 仅此而已,我对自己说,我拿着这些蹩脚的理由暗暗欺骗自己。 贺茜呢?是不是真的被我伤透了心呢?我一而再再而三的自欺欺人,人的耐性都 是有限的,无休止付出的爱,在得不到回报之后也就不会在继续了,她不会再给我机 会了,今夜之后。 爱还是不爱,这一切过往恰似一片烟岚。 也许时间长了一切就会随之改变,曾经觉得非爱不可的人,也就变成不值得爱的 人了。希望她的过渡期很快就会过去。 贺茜的任性,贺茜的执着,贺茜的勇敢,都是她的财富,她理应得到更好的爱, 因为她不知道我对生活的态度是多么潦草多么敷衍了事。她还是太小太单纯,看似恋 爱很多,但是那不是爱,第一次准备拿一生当赌注的爱却被现实冲击的支离破碎,小 小的心承载不了这些彻骨的痛,或许她把爱情理想化了,以为爱只需付出就能换回成 倍的爱,可是爱情何曾理想化过呢?或许在这之后,她会坚强,会成长,会不在那么 偏执,会变成爱情的人精儿,一个老油子。 贺茜会恨我吗?我莫名的想法。 无所谓了,恨我又能怎么样?我对自己说,反正爱与恨都不会永远留存,早晚有 一天,都死光了,就会永远不相见,谈何爱恨呢。 我已经走出贺茜的视线,我蹲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是累或许更是压抑,胸 中那难以名状的疼痛如同翻江倒海一般涌出。 脑子里现在想着的都是贺茜,都是她,我们从见面到刚才的许多镜头许多瞬间许 多画面,这一切许许多多,忘不了也挥之不去。 我该怎么办?我继续逃避?面对自己,我清楚,孤独是真的,坚强都是他妈装的! 面对贺茜我这么自以为是干什么?我自己做对了吗?感情是两方面的事情,也许 在我看来,我觉得我的离开我的残忍就是对大宝和贺茜最好的祝福,我没做错,除了 对不起自己以外对得起任何人,我没错,但是,假如我要是站在贺茜的角度呢?或许 我一直按照自己的想法设计一切诠释一切,强迫着别人按照我的思维去理解去顺从去 执行,而我从来没有从她的角度来看待这一切,难道我做错了? 有些女孩就像是核桃,敲碎外面的硬壳,内心柔软脆弱无比,而贺茜呢,直接就 是硬壳里面的柔软果肉,她可以经历这些伤害吗? 路灯下,来往已经没有行人了,街道安静的像是孩子的沉睡一般,那么恬静,那 么老实,冷风的刺骨,催落路旁的树叶飘落。 北京的夜,繁华褪去后的宁静,洗尽快乐后的孤单。 城里的月光,把梦照亮,那些美丽的,悲伤的梦。 贺茜,坐在地上,是呆呆的看着地上的烟头,用手来回来去的扒拉。 时而傻笑,时而表情凝重,泪水无声的倾泻,如同瀑布般连绵不绝。 “妈妈,我想你,我要回家,我要回上海,我不想待在这里了,妈妈,妈妈,我 好累,我好难受……” 贺茜对着天空哭喊着,喊累了,把头放在膝盖上尽情的哭着,所有委屈,所有难 过,所有伤怀,在这一瞬间如同决堤一般再也不能控制。 路上偶尔的行人都吃惊的看着她。 身后忽然传来声音:“别哭了,贺茜。” 贺茜猛然抬起头,转身望去,看着后面的人,张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后面的人一幅吊儿浪荡满脸坏笑的表情,抽着烟看着贺茜。 贺茜捂住嘴,呆呆的看着他,眼泪加倍的流下,忽然上前一把抱住他,说:“萧 子寒,你混蛋,你混蛋,你是个大混蛋……” 我心头一紧,也紧紧的抱住贺茜,彼此没有任何言语,就是那么静静的抱着,仿 佛天地之间只剩下我们两个人,身边的一切都不在重要了。 我亲吻着贺茜的额头,用手擦拭着她的眼泪,说:“我爱你贺茜,我爱你。” 贺茜捶打着我的后背,说:“我就知道你喜欢我,看你在装,看你在装……” 我说:“我不想再错过什么了,错过的东西已经太多太多了,我不想在骗自己了, 我骗自己太久太久了,我特别害怕我再回来的时候你不在这里了,那样我就真的一无 所有的崩溃了。” 贺茜不说话,靠在我的怀里,一幅享受的神情。 在冷风中,我的心滚烫无比,相信贺茜也会和我有着同样的感觉。 贺茜抚摸着我的脸说:“我要和你在一起,一不小心走出一个一辈子,然后我就 给你生个孩子,不要多聪明多可爱的,只要健健康康的我就很心满意足,然后我们一 起照顾孩子,一起平平淡淡的生活着,一生没有大风大浪,一生踏踏实实,到了老去, 当我先走了的时候你一定不要难过,因为你也会很快就来陪我,你就值当我出远门了, 我在那里等着你,然后在那里我们继续相爱,好不好?” 面对贺茜这些可笑幼稚的话,我会心的笑笑,说:“好,我的傻丫头。” 贺茜说:“等我毕业了咱们就结婚,你一定要等我,在没结婚期间虽然名义上咱 们都是自由的,但是你不许给我拈花惹草,否则,我就,我就,我就死给你看,让你 内就后悔自责一辈子,一辈子都在痛苦中怀念中过活,哼。” 我说:“现在也可以结婚啊,我妈还着急抱孙子呢,咱们结婚后就开始要孩子, 然后你呢,一边抱着孩子一边上课,多好,什么都不耽误。” 贺茜说:“你讨厌,要是孩子上课的时候饿了怎么办,我总不能当着那么多人的 面解开衣服给孩子喂奶吧?” 我说:“再生孩子前吧我一定要努力奋斗,把孩子一辈子的奶粉钱都给挣出来。” 贺茜笑着说:“我不要你奋斗什么,我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我不希望你有钱, 有钱的男人都变坏了,你就该不爱我了,到那个时候我也不年轻了,生完孩子后我的 身材也胖了,我也没有任何优势来留住你了,我想后悔都没用了,大好的年华都毁在 你手了。” 我嘿嘿笑着说:“没事,你爸爸不是有钱吗?那就好,我也不用奋斗了,直接咱 们吃他,吃一辈子,咱们也不用上班,也不用看别人脸色,也不用装孙子,就在家呆 着,舒坦,过一段时间出去旅游一次,看看远方的风景,多惬意啊,就玩一辈子了。” 贺茜轻轻的给我了一个小嘴巴,说:“你还真好意思说啊,那样你不就是吃软饭 了吗?” 我说:“那又怎么样啊,我就软饭硬吃了,这叫牛逼。” 贺茜又要打我,我躲过了,攥着她的手,把她更紧的揽入怀里,吻着她。 我们彼此深深的吻着,在路灯下,在马路旁,在这样的寒冷的夜晚。 很久之后,我们的嘴唇才恋恋不舍的离开,我对贺茜说:“爱的过往恰似一片烟 岚啊,去的快,来的也快,真他妈刺激。”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