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就这么难啊 看着所有的事情都走的这么顺利,我也揣起了好心情,哼着曲子从老陈哪儿 出来。打开了音乐,沉浸在了对音乐的感受里。仿佛正走在一条铺满金砖的天国 世界。 房东姐姐伸手把音乐的声音关小了,然后一脸暧昧的问我道:“小弟,刘丫 这丫头怎么样?” 我不满她的这个动作,但也无可奈何的装着糊涂问道:“什么怎么样?” 房东姐姐斜了身子,对我笑着说道:“别不好意思,听她妈说你们这段时间 接触的挺频繁的啊。” 我暗自的骂着这个刘丫,举我的旗帜,摆我一道。不过还是要顾及她的面子, 毕竟选择什么样的生活是她的事情,于是对房东姐姐无赖的说道:“还行吧,如 果姐姐还有好的,一定要接着介绍给我啊。” 房东姐姐不屑于我的说道:“行了,小子,别吃着碗里的还看锅里的,这可 不好。” 我呵呵的一笑说道:“什么叫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啊,娶媳妇还不就是碰 吗,碰到好的了马上换掉,没碰到好的之前,就先这么凑合着呗。” 房东姐姐很不为然的看了我一眼,说道:“小子,别太花心了,小心鸡飞蛋 打。” 我只是笑着,鸡是别人的鸡,蛋打不打又关我什么鸟事儿。不过也不能说明 这些,毕竟我是答应刘丫冒充她男朋友的,而且也是为了自己,拿她当挡箭牌, 让房东姐姐歇了这个给我找对象的心。 房东姐姐见我不说话,也就不在这个方面追问了,转变了一下话题说道: “现在咱们柜上钱可是不多了,你看看是不是能找点啊?” 有大哥和干妈那儿,我从来没觉得这还是个难题,于是随着音乐胡乱的点了 点头,根本就没把这话听到耳朵里,只是想着,回去之后该怎么跟郝燕聊天。 房东姐姐见我无所谓的架势,随手把音乐又开大了,倒在椅子上假寐了起来。 送了房东姐姐回家,天色也就暗了下来,我急切的打开了电脑,期盼着早已 经背熟悉了的号码能在线上。 输入号码,查寻。一搜之下,竟然真看到亮了的小女孩头像,呢称叫燕子, 其他的信息都是空白。想来不会错了。我开始激动了,宛如见到了失散多年的初 恋恋人,用兴奋的都有点颤抖的手打了个“你好”,点了发送,怀了忐忑的心情 等待着。 我死死的盯着QQ的信息,等着那个小喇叭跳动,可是等了半天却等回了对方 拒绝加你为好友的信息。我一下子沮丧了,难道在这个网络世界里也有文化高低 吗!我不甘心。于是又笨拙的打了一句:“你好,可以认识你吗?” 我依旧是怀着渴望的心情看小喇叭。可又是如石沉大海,不起一丝的涟漪。 我把键盘往前面一推,冲着她的头像恨恨的骂道:“你牛什么牛,老子不待 见你。”真有点阿Q 骂假洋鬼子子的快意。伸手抓起了烟盒,拽了一根烟,使劲 抽了两口,故意不看屏幕一眼。 可是烟还没抽完,我就又发起贱来:“是不是刚才她没在电脑跟前啊,我再 加一次,如果再不加我,我就关机。”我如是的想着。随手打道:“你好,人生 到处都是缘分,在网上能遇到你,也算是一种缘分吧。我很苦闷,可这些苦闷又 不能跟我的朋友说,所以只想在网上找个人聊聊,聊过就算了,可以听我牢骚吗?” 打完后,我又看了一遍,觉得这个谎言编的还算是圆满,即表明了聊天的目 的,也能勾起她的兴趣。我又开始了等待。 可是等来的又是失望。我望着她的头像,心里又自卑了起来,说是自卑还不 如说是起了好胜心,让你不搭理我。我开始憋坏词了:“你好。” 然后不等她给我做出反应,我又接着打道:“你好,请加我。” 为什么不加我。 再不加我,我可要强奸你了。 加不加,别逼我犯错误。 我可真强奸了。 我过去了。 靠,宁可被强奸也不加是吧。 你是不是特渴望被强奸啊。 那你一定长的很丑。要不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 你真的很丑吗? 丑到什么程度呢? 我正自己鼓捣的起劲呢,再看原先还亮着的QQ突然间黑了下去。我心里一阵 的惘然。看来郝燕对聊天没兴趣,或者是与陌生人聊天没兴趣。本来还是失望, 但后来想了想也就放开了。如果真是与我天南海北的聊,没两句就亲啊爱的,我 还就看轻她了。这样也好,今天不行,还有明天呢。反正我要把她的想法给套出 来。想到这里,我也就安然的睡了下。 第二天,我把几个业务员找到了办公室。按着自己的想法给他们分配起了任 务:“今天叫你们来就是分配一个任务,在分配这个任务之前,我想先表扬一下 周重,是他给我们公司争取了一个工程,进而呢,使得我们这个新厂才能在这个 淡季里挣得了喘息的机会。你们别小看这个工程,可是为我们可爱的周重赢得了 将近万元的提成。” 我这么一说把几个小子惊的齐着转头看羞涩的周重,周重只是抬了头自得的 说道:“都是丁经理的功劳。” 我摆了摆手说道:“其实在座的各位,恐怕都比我和周重理论水平要高一点, 昨天,对,就是昨天,我为了泡一个妹妹,还让孙明教我上网呢,呵呵。” 他们几个“哄”的一声都笑了起来。惟有刘丽丽拿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我这 里。那是鄙视,还是……我也无暇去思考这些了,反正现在是给予他们信心,给 他们打气呢。 我接着说道:“所以,大家以后应该多注意一下工程,具体的该怎么注意, 下去了,你们应该多跟周重聊聊,我再这里再重申一下,如果大家有什么困难, 我还会接着帮忙,别害怕,提成还是你们的。” 我看了看他们的神情,可能是由于我说了周重将要得到万八块的提成,都来 了兴致,确实也是这样,在我们这个没什么背景和企业文化的小公司里,只能是 靠钱和哥们关系来维系日常的运转。 我接着说道:“当然工程是重要的,但大家也不能忽略了走散货,北京有多 少户人家,你们知道吗?”说到这里,我拿眼神看着他们,想看看他们有没有人 能给出答案,但让我失望了。 我笑了笑接着说道:“这个准确的数字我也不知道,但我想,有了橱柜的家 庭恐怕不是很多吧。所以,在没有工程可做的时候我们就要在散货上下点工夫, 前几天孙明给我提了一个提议,我自己拿不准主意,今天呢,我把这个提议拿到 桌面上来,让各位议议。这个提议就是给下边的营业员更大的提成。你们说说你 们的意见。” 我说完后,他们几个都低下了头。或许是在思考吧。惟有孙明依旧保持的笑 容。好象是有阐述自己思想的意思。但我没有让他说,因为他现在说了,就会让 别的业务员的思想停止思考,而顺着他的思想爬上去。这可能就是人的惰性吧。 我说道:“周重,你是这次的功臣,说说吧。” 周重想了想说道:“我觉得。”他说到这里四周的看了一下,可能是对自己 没什么信心吧。 我微笑着看他,目光里满含着鼓励。 周重好象也是受到了鼓励,接着说道:“经销商那一块很重要,但我们的销 售渠道不应该只是看在那儿,这几天,我就琢磨着这个事情,能不能把我们的东 西摆在小区的门口,让更多的人了解我们的橱柜呢?比如弄上一辆车,把我们的 橱柜摆在车上,然后找一个家庭主妇模样的人在里面操作,下边呢,找上几个人, 撒一撒传单,让他们明白橱柜的好处,还可以增加一下我们的知名度。增加潜在 的购买人群。” 我摇了摇手说道:“今天我们的议题是该不该增加对售货员的提成,我不是 说过让大家在熟悉了业务后都给我一个销售建议嘛,你这个东西,回头行成书面 的东西交给我。可不可行咱再议。” 说到这里我拿眼盯了林伯正说道:“小林子,草,怎么觉得这语气跟叫笑熬 江湖里的某个人一样啊。” 大家又是一乐,林伯正的脸红了起来,可能是羞涩,但更多的可能就是对我 玩笑的愤怒。 我看景色不对赶紧的接着说道:“我总觉得大家不拿我当朋友,见了我就拘 谨。毛主席他老人家不是教导我们嘛,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什么叫反动派啊? 资产阶级,小资产阶级都属于吧。我呢,现在也算一个小资产阶级了吧,所以见 了我有什么可拘束的,你们不革我的命我就知足了。” 几个人又是一阵哄笑。 林伯正忘却了刚才的玩笑,也微笑了起来说道:“我觉得现在我们的东西有 点过于陈旧,你看现在市场上摆的东西,一个个花哨着呢,就我们的东西显得那 么傻大笨粗,就是营业员极力的给我们促销,恐怕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我点了点头说道:“恩,这到是一个很重要的方面,看来你们都有了自己的 观点了,这样很好,但这也不是今天的议题,还是跟周重一样,下去后行成文字 的东西再给我,最好不要单纯的说教,我这人粗点,糙点,喜欢看图,但别给我 整那些养眼的图片啊,虽然我也爱看,但让大家都知道了可不好。”他们几个又 是笑。我接着补充道:“你弄这个的时候,最好把别人的图样也给我附上。你看 行吧?” 林伯正点了点头,又坐了下去。 我转向了程远志说道:“程子,说说你的意见吧,咱们这些人中,你是第一 个让经销商销售出东西的,应该在这方面有发言权。” 程远志想了想说道:“我觉得咱们不应该再增加提成了。” 孙明惊讶的看着他,嘴动了动但没说出来。 我问道:“为什么呢?” 程远志接着说道:“我在商场里蹲过,看了看那里的销售情况,而且也对这 个东西分了一下类别。我觉得里面的东西大体的可分为这么几类,第一是名牌, 第二是仿名牌,第三是咱们这样的东西。” 我拿了本子记着他所说的话,我觉得他把这个东西分出的类很切合实际,认 清自己,这是做生意的第一步。 程远志接着说道:“我把这些东西的销售量也做了一下统计,当然仅限于我 管辖的哪个辖区。名牌的销售量占了全部产品的40% ,仿名牌的产品销售量占了 40% ,剩下的就是咱们这一类的产品了,仅仅占了20% 。售货员不是不介绍咱们 的产品,关键所在是客户不选择咱们的产品,所以我觉得我们没必要再增加提成 了,而是应该在这个牌子上做做文章。” 我觉得他的提法很是新颖,接着问道:“我们该怎么在这方面做文章呢?” 程远志环视了大家一眼接着说道:“我觉得我们应该做广告。” 我差点拿手里的笔扔他,我做广告,我凭什么做广告啊,那可是钱啊。再说 了,我就是有钱也不能往这个坑里填,就他所说的名牌,也只是名牌的一个附属 产品。大家都很谨慎,因为要打开一个市场,让人们认同这种产品,那这个工程 可不是个小工程了,那简直就是在烧钱,但这些我不能说出来,因为我现在是要 听他们的意见,合理的采纳,不合理的听听也就算了,如果现在把他反驳个体无 完肤,他以后还会说吗。我示意他接着说。 程远志接着说道:“我为什么说要做广告啊,因为名牌的东西利润很大,比 之仿名牌要贵上一倍,如果我们有了牌子的支持,再加上给业务员的提成,我想 我们的销售额肯定有一个飞跃。” 我抬头看了看他问道:“完了?” 程远志说道:“完了。” 我笑了笑说道:“你下去之后也给我写个详细的计划,把广告费和收入相比 较一下,同时也要了解一下其他的名牌是怎么做的,也形成一个系统的东西,好 吧?” 程远志点了点头。 我转向刘丽丽笑着问道:“大小姐,你有什么高见啊。” 刘丽丽站了起来,环视了一下周围说道:“其实我觉得咱们应该把咱们的产 品来一个定位,而不是单纯的给销售人员提成。什么叫定位呢?就是认清楚自己。 知道自己的产品适合什么样的人群,然后在这个人群中造成舍我其谁的影响。大 家都明白,我们不可能把市场都吃了,但我们可以吃一部分,而且想办法让这一 部分人都买我们的东西。所以我觉得我们应该在这个定位上下工夫。” 我听着头有点大,诚然,这是一个好主意,但具体的实施方案呢!我看着她 说道:“恩,不错,这个提法很是新颖,还是那句话,把这个东西写系统了,拿 给我。你们看看,我怎么说来着,呵呵,还是女孩子细心啊,大家以后要学着点。 那孙明,你说一下你的意见吧。”我拿眼扫了一下孙明。 孙明成竹在胸的说道:“你们说的这些,我都考虑过的。但我们不要忽略这 么一个问题啊,我们现在在市场上所处地位,和现在的形式。我们是刚开始,根 基还不牢靠呢,没学会走,就学人家跑,跑的动吗?所以我的意思是先稳住眼前 的这个阵脚,然后再图谋发展,所以我提出给营业员增加提成,这是最好的广告。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买东西的人大多都不明白或者是不甚明白这个东西,所以 营业员在他们心中就成了一个内行的代言人,我们有了营业员的支持,那我们的 产品就能很快的普及到这个市场里。” 我看着孙明的激动,不由的点了点头,是啊,你广告做的再好,但经不起营 业员给你砸沙子。但我已经跟他们提成了,如果无止境的再增加,是不是会引起 同行之间的又一次竞争呢?看来他们都没有深入的去调查这个事情。 想到了这里,我问道:“大家什么意思呢?” 又是一阵的沉默,很显然他们都没调查而是在揣摩我的心思。 我无奈的说道:“那好吧,既然大家都不说,那么说明对这个事情了解的还 不是很透彻,这样吧,你们再去调查一下,我建议从以下几个方面调查,第一, 看看别的厂家给他们回扣了没有,如果给了,给的是多少。第二,了解一下打动 她们的心理的提成价位。第三,调查现阶段主要的购买人群,和他们所购买东西 的特征。这也是我今天想给大家布置的任务,你们看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没有?” 几个人都站了起来异口同声的说道:“没有了。” 目送着他们离开后,我开始端起笔记本思索他们刚才的意见,周重所说的很 有道理,但关键是城管答应不答应,如果能打通他们这个环节,那这个意见可以 试一下。 小林和程远志可能真的调查过了,提出的意见很中肯,但做广告,我们没那 么大的资金,可是我们可不可以找个挂靠的地方呢?至于样式上,等他们调查过 了,我再决定上哪个样式也不迟。 刘丽丽纯粹是给我搬了她的书本给我念高调呢,不过还是她所说的也很有特 点,抓一部分人的心理。我看也是可行的。 至于孙明,我总觉得他活泼,没想到他能说出这么稳重的话来,看来也是真 的费心了。 正琢磨着这些呢,老陈的老婆,韩蓝进来了。手里拿着一踏单据脸上不带表 情的说道:“小丁,这是今天的报销凭证,你签下字。”说完把那一踏单据扔在 了我的办公桌上,自己自在的坐在了旁边。 她到这儿来干活儿后一直是拿这个不冷不热的脸面给我,所以我也就习惯了, 拿起了桌子上的单据看了看,觉得没什么问题,也就签了。嘴里说道:“嫂子, 在这里是不是觉得不方便啊?”一边说着一边把签过字的单据递给她。 韩兰并没有回答我的话,说道:“咱们的钱可不多了,你让小陈买那么多东 西,我上哪儿弄钱去啊?” 昨天房东姐姐跟我说了一声,所以我也有了这个思想准备,于是随口问道: “我们还有多少?” 韩兰收起了单据说道:“还有七万多,快点想办法吧,你可别指望陈新生, 他什么材料,你也清楚吧。” 我站起来,笑了笑说道:“放心,我这就去找钱去。”一边说着一边收拾着 桌子上的东西。 韩兰恩了一声,冷漠的走了出去。 我一直都在纳闷,是哪儿得罪了这个姑奶奶,记得第一次去她家的时候,她 还热情的不得了呢。到我这儿来了之后就变成了这副嘴脸了。想了半天也没想出 一个所以然来,也就不放在心里了,念叨着:“管她呢。”拿起了包向大哥的银 行走去。 大哥依旧是弥勒佛似的坐在办公室里喝着茶水,看报纸。大有当一天和尚撞 一天钟的气势。如果是个生人见了,准以为他是这里的一个副职呢。 大哥见我进门,显得很是兴奋说道:“三弟,你现在可也成佛了,要你的东 西你也不过来看看哥哥,是不是看上那家的姑娘,把我忘了。” 我呵呵的一笑,拿出了我们老家的枣酒放在了他的办公桌上说道:“我要有 大哥十分之一的魅力,也就不叫丁念然了,呵呵。这不给你送礼来了,打算贿赂 一下大哥,跟你也学学跑妞的本事。”我知道大哥的酒量虽然不行,但好喝。记 得过年的时候他去我哪儿,就特别迷这个。我是转了半天的超市才给他买了这么 两瓶。 大哥看我拿出来的酒,赶紧的拧开了一瓶,放在鼻子下边使劲的嗅了嗅,然 后轻轻的喝了一口说道:“恩,不错,是好玩意。在哪儿弄的?” 我笑了笑说道:“托人从老家带来的。呵呵,大哥,我这酒你可不能白喝啊, 得帮我办点事儿。” 大哥听我说让他给办点事儿,马上把酒又盖好了,往我这里推了推,煞是夸 张的说道:“我正揣摩着呢,你小子给我送东西,肯定不是存什么好心,你这是 黄鼠狼给鸡拜年来了。” 我笑着说道:“礼你可收了。” 大哥把酒瓶往我这里推了推说道:“我现在退给你。” 我矫情的说道:“你退我也不要了,你已经把盖子给打开了,破坏了礼品的 整体性,这说明你有受贿的动机,你就认命吧,呵呵。大哥,我现在厂子里有点 困难,帮我贷点款。” 本来大哥还笑哈哈的给我矫情着,听我这么一说,脸色马上严肃了起来,不 再跟我推让了。在那儿沉思了半天才面有难色的说道:“三弟,不是哥哥我不帮 你,现在上边正审计我呢,我真是没办法。” 我满脸至诚的说道:“大哥,我又不是贷了不还,怕什么。” 大哥嘿嘿的苦笑了半天才说道:“我知道,可是现在是特殊时期,而且很多 人都知道我跟你的关系,要是有人故意拿这个事情做文章,恐怕咱俩都难受啊。 要不这么着,我这儿有5000块钱,你先拿去解解渴。”说完就动身去拿他的包。 我脸沉了下来,他这是打发叫花子呢。我知道他对我和二哥搭伙做橱柜的事 情很有意见,但这表现的也太明显了吧。 我整了整自己的脸蛋,又让它泛起了笑容接着说道:“别,别,大哥,既然 你有难处,那就算了,我到别处看看,如果实在不行,再过来找你。” 大哥拿包也就是做做姿态,他这个人很是抠门的。见我如是的说,也就不客 气了,说道:“那也行,等审计完了后,我可能就挪地方了,到时候我再通知你 吧。” 我心里暗笑,真他妈的滑头,挪地方后,你又给我找个借口,在你这里还是 借不来钱。人都说脸熟好办事,我看脸熟还不如脸生呢。 我依旧是笑着装出关心的样子说道:“大哥也要高升了?” 大哥笑了笑说道:“升什么啊升,能保住这个位置就不错了,还是办事处主 任。上面不让在一个地方干久了,过几年就给调一下,正常的交流。” 我点了点头说道:“恩,换换也好啊,省得老在一个办公室里呆着发闷。呵 呵,等你换了吧,换了之后叫上二哥,咱三个好好的喝一场,好长时间没在一块 坐了。”说着我向外面挪去。 大哥把我送到门口说道:“行,不过老二得你叫啊,我叫不动,他现在是大 门不出二门不迈,整个一大家闺秀,如果让以前不认识他的人说,那一定会给他 立一贞节牌坊。” 我点了点头向下走去,一边走,嘴里还嘀咕着,别他妈的给我玩深沉,谁离 了谁也能过。什么他妈的兄弟。就认钱,老子现在要是有钱,跟你眼前甩上一万, 你马上就没困难了。 在他这里受了憋,我坐在车里犯起了考虑,去干妈那儿能行吗?干妈也算个 正直的人,只要我的项目没问题,想来她不会为难我的。想到这里脸上的阴翳一 扫而去,开足马力向干妈的办事处跑去。 干妈依旧是老样子,严肃而又认真的看着她那些财务报表。我就纳闷了,这 些数字能有什么好看的,要是我,一看这个保证能睡过去。 干妈看我过来,严肃的表情终于算是放松了一点,最少我能看出有那么一点 点的笑容。她站了起来说道:“怎么有时间上我这里来了?”语气里有一点不满。 想来是埋怨我不来看她了。 我到了她这里可不能象到了大哥那里那么随便了。她没让我坐,我就站在那 里。听她这么一说,心里咯噔一下子,赶紧的说道:“哎,一个人忙活一摊子事 儿,又没什么经验,也没人帮,所以一直都忙的焦头烂额,喘不过气来。这不, 实在是有了难处,才敢过来麻烦妈妈你啊,呵呵,是不是我这个儿子特别没良心 啊?” 干妈是个极重事业的人,见我如是的一说,笑了笑说道:“行了,我还没到 七老八十呢,你们年轻人就应该这样,有什么难处啊?” 看到她对我的肯定,我心里不由的一舒,看来有戏。于是笑了笑说道:“我 现在需要点钱。是这样的,我厂子里刚接了一个工程,需要前期的投入,而我的 资金大多都用在了添置硬件上了,所以流动资金就少了,您看是不是帮我贷点款 呢?” 干妈一听我如是的说,脸马上变成了公事公办的模样说道:“你需要多少呢?” 听她一问我要钱的数字,更加的欣喜了,看来她想给我办这个事儿了。想了 想说道:“四十万吧。”因为我来的时候算了一下,做那个工程就需要四十万, 其他的,先得过且过吧,也没什么紧要的。 干妈皱起了眉头,手指轻敲桌子,愣了一会儿说道:“多倒是不多,你打算 拿什么担保呢?” 这个我早就想好了,毕竟这个钱不会出什么问题,张嘴就说道:“我可以把 厂子压了。” 干妈的眉头松开了,笑了笑说道:“抵押厂子的事儿太麻烦,而且你要的钱 也不是多,所以你没必要这样做,找一个有实力的担保人,这样手续还好办一点。 你说呢?” 听着她帮我的分析,我知道她确实是想帮我,我想既然帮了,还搞那么麻烦 干嘛,于是有点撒娇的说道:“妈,您做我的担保人得了,也省得我到处找人。” 干妈听我这么一说,本来脸上笑容马上被严肃代替了说道:“这不是儿戏, 涉及到你企业以后发展的问题,你最好认真一点。小然,我不是不能把这个钱贷 给你,也不是不相信你有还贷的能力,但干什么都有干什么的规矩,今天是我在 这儿,所以可以把这个担子挑起来,把钱给你。但你要知道,我不可能永远在这 个位子上,你以后贷款也不可能只是四十万,所以你必须要学会走这个路,按着 正常的渠道走。同时也建立起自己的信用。” 我听着暗暗的点头,觉得很是受教。靠山能把山靠倒了,指人能把人指望黄 了,只有自己的实力和信用才能不受外界的约束。干妈对我也算是费了心,我还 能说什么,只好站起来说道:“那好吧,我去找担保人。” 干妈见我听了她的话,把公事公办的脸色收了起来,和蔼的说道:“怎么, 这么长时间不到妈这儿来,现在来了就走啊,陪妈说会儿话。”说着从办公桌的 后边坐到了我的旁边。 听干妈愿意管我这个事儿,心也就放了开,笑着说道:“哎,不是不想到妈 您这儿坐啊,实在是刚接手了厂子,事情太多。你也知道我是个什么材料,农村 出来的孩子,跑跑业务或许还行,但要管理一个企业却是觉得身上的担子实在是 太重。又要管厂子,又要考虑市场,所以只要得了空,就看看书,这样或许还能 弥补自己的一些不足,甚至有的时候还想,等有了空闲,再去上上学,可是……” 其实我这个上学的愿望可不是为了学什么东西,而是想拿到一个和郝燕平起平坐 的砝码而已。 干妈给我倒了杯水,放在了我的面前,听我这么一说,笑着说道:“恩,我 就欣赏你这孩子的性格,什么时候都能认清自己,有多么难也不自暴自弃,永远 是自强不息,难得啊。象你这么大的孩子大多都是太浮躁,你却很塌实。我们家 小成要是有你一半的……”干妈说到这里似乎也觉得自己跑题了,赶紧的收住, 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不过也要注意休息,你看你现在的气色,差了不少啊, 不能为了事业就把自己的身体搞夸啊,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我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庞,苦笑了两声,这哪是因为企业的事情操劳的,相 思苦啊。但这个事情又怎能跟她说啊。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干妈到也爱惜的接着说道:“还有,吃饭得及时,你还年轻,可能还觉察不 出来,等到了我们这个年龄,就有知觉了。这么着吧,我今天中午也没什么事儿, 咱娘俩出去吃,你也好好吃一顿,看现在瘦成什么样子了。”说完用手摸了摸我 的脸站了起来。 我赶紧的推辞道:“妈,妈,您就别跟我客气了,我出去随便吃点就行了。” 干妈拿起她的坤包说道:“我跟你客气什么,你小子,走吧,跟我说说你厂 子的事儿,我看着儿子有出息心里也高兴啊。” 是啊,是她看着我成长起来的。做银行业务的时候,第一笔生意就是从她这 里做成的。那个时候还是个穷的不名一文的乡下小子,寒酸而自卑,干什么事情 都是靠着自己的真诚和闯劲,可以算一个流氓的无产者。现在虽不能说富有,但 总比那个时候要强了一点,有了自己的厂子,本身的性质也就变了,也算是一个 小资了。这就算是进步吧。做为一个乡下来的穷小子,这已经是不错了。 人与人之间的交流,说的直白一点,就如买股票,总喜欢寻找有潜力的股。 当然有的人是为了自己以后,也有的人是为了炫耀。 看她说的真诚,我也不好再推辞,只好暂时的抛开了款子的事儿,其实我觉 得找个担保人也不是什么难事。说道:“那好,今天就在妈妈您这儿吃一顿,好 长时间没好好吃过饭了。”我说这话绝对不是瞎话。这段时间,自己一个人,也 就不愿意出去吃了,所以经常是在办公室里煮上俩袋方便面,打发自己的肚子。 干妈锁了门,跟我平行着走,问道:“跟你在一起的那个小丫头呢?”楼道 里的行人见到她都是一侧身,然后笑笑,等她过去之后,才接着走动。 她这么一问,我心里一阵慌张。我觉得干妈这样人的心里肯定有着很深的封 建思想,认为感情是不能更改的,措了措辞说道:“她去上学了,好长时间都没 跟我联系了。” 看来是我多虑了,干妈似乎对这个并不是很看重,只是笑了笑说道:“哦, 也好,学点东西,总比不学的好。对了,你中午想吃什么?” 我想也没想就说道:“红烧肉。” 干妈听我如是的一说好象想起了什么似的,笑了起来说道:“我都忘了,好, 咱中午就吃红烧肉。”说完又恢复了强人的姿态,加快了行进的脚步。 来到我的车旁边,干妈又好奇了起来说道:“小然,你什么时候换车了?” 看那眼神很是不满。 我知道她大概是觉得我这人太奢侈张狂了,赶紧的帮她拉开车门,把她让了 进去,自己也钻进了车里,打着了火说道:“原先那个车是借别人的,经常在厂 子和店里两头跑,没个车又实在不方便,总不能老是借别人的车开啊。所以就买 了一个旧车,才三万多点。” 干妈见我如是的一说,也就笑了起来说道:“我说呢,你原先开的那个车怎 么那么秀气啊,是不是与你在一起的那个女孩子的?” 看来是女人就有八婆的一面,我笑了笑说道:“不是,您知道XKL 建行的霍 主任吧,是借他的。” 干妈若有所思的说道:“恩,有点印象,是不是现在到中心行当副行长了?” 我专注的盯着前面,随便的点了点头说道:“是他,你们认识?” 干妈突然说道:“小然,过了,过了。”说着摇下了车玻璃,向后看着说道 :“咱就在这儿吃吧。” 我左右看了看没什么车,就把车倒了上去。 干妈一边看我倒车一边说道:“这里的菜还算不错,我曾经来过一次。你也 尝尝。”看我倒好车,干妈走了下去。站在炙烈的阳光里伸了个懒腰,好象很舒 服的样子。看来被人关注久了,也难受。 我随着干妈走了进去。饭店的面积不是很大,但拾掇的却是很干净。客人很 多,从衣着上看,三教九流,混杂其中,想来价格也不会太贵。服务员见我们进 来,赶紧的把我们让到了中间的一个位子。 我站在那里犹豫了,这个地方我过来吃还行,但干妈在这里,怎么能让她受 这个嘈杂呢。我拽住了服务员问道:“有雅座吗?” 服务员笑了笑说道:“对不起先生,我们这里没雅座。” 我转头看了看干妈,征求她的意见。 干妈端起服务员刚递来的茶壶给自己的茶杯里倒着茶,笑着说道:“怎么, 当了老板就看不上这里了?” 我赶紧的解释道:“哪啊,我是怕这里不适合干妈的口味啊。”说着顺势也 坐了下来接着说道:“我有什么谱可摆啊。一个人的时候就煮袋方便面吃,到这 种地方都是奢侈了。” 干妈严肃的说道:“你以后这么着可不行啊,不管怎么着也要吃好,知道吗?” 真有那么一点慈母的味道。 我心里虽然不以为然,但头还是点的跟个拨浪鼓似的说道:“恩,以后注意。” 菜很上的很快,味道做的也很可口,所以我也就甩开了腮帮子吃上了,干妈 只是偶尔的夹上一筷子菜,轻轻的吃上一口。其实刚开始我使劲的吃,有点做戏 的成分。干妈让我过来吃这个饭,应该算是恩赐性质的,我要是一点兴趣也提不 起来,反而显得太无理了。但吃了几口后,肚子里的搀虫上来了,就再没做作的 成分。 干妈看我吃的差不多了,开始让我给她说我的经营历程了。 其实我也想跟一个长辈的人说说,毕竟是摸着石头过河,什么地方错了,什 么地方好,还的让一个人来评价一下,错的改好的巩固。 干妈听我说的热闹,偶尔的笑上一下,或者皱上一皱眉头。 说完之后干妈说道:“小然,我这不是给你挑骨头啊,做企业,我觉得还是 诚实点比较好。比如你说的你买机子那件事儿,你可能觉得这是你最得意的一件 事儿了吧。诚然,买东西压价,这没什么错,耍点小手段这也没什么错,但你不 该去说一些经受不住考验的谎话。你想想,这事儿放你身上了,你会怎么着。本 来心就不甘,现在抓住了你的一个小辫子,还不到处给你宣扬啊,要知道众口铄 金的道理。到时候你在这个圈子里还有什么信誉和人缘可言。” 看干妈茶杯里的水少了,我赶紧的站起来给她续上,虽然这里的冷气开的很 足,但听干妈这么一说,我身上不由的一阵冷汗。 干妈见我倒完水接着说道:“即使他不到处给你宣扬,通过这个事情也使你 把他得罪了。虽然说同行是冤家,可是这个冤家只是在商场竞争中的冤家,在现 实生活中还是朋友。可是这么一来,他就不会再顾及这个了。还有,跟客户也要 老实,不管是供货商还是经销商,说一是一,说二就是二,不能两面三刀。你看 有很多人,他的企业虽然做出了错误的决定亏损了,但他依旧能翻身。为什么啊, 他的信誉在哪儿了,很多人愿意跟他合作,这就是这个道理。” 我在一旁受教着。听着听着,眼睛模糊了起来,面前坐的人恍惚间变成了妈 妈。泪水不由的掉了下来。 干妈正说着呢,看我表情异样了起来,赶紧的停止了说道:“念然,念然, 怎么了?” 我也觉察到了自己失态,赶紧的用手旁的餐巾擦了一把脸,使劲的抽了一下 鼻子说道:“妈,没什么,我只是想起了家里的妈妈。在这里从来没人这么真心 的教过我。帮我分析过。依附我的人对我都是敬着,好象我就是神明,我依附的 人,我又必须也象他们对我一样的敬着。很少说出这些中肯的话来。” 干妈站起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行了,男子汉哭鼻子,象个什么样子, 走吧。你以后有时间了常到我哪儿坐坐,骂你谁不会啊。呵呵。”看上去干妈很 是开心。 把干妈送了回去,我坐在车里开始琢磨着找谁当我的担保人。在我认识的人 当中,只有路总和赵总还能担起这个担子,但赵总是刚刚认识的,请他出马,似 乎不太合适,那就找路总。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想来也不会太让他为难的。想到 这里,我向路总的办公室跑去。 路总依旧是在他的办公室里喝着茶,见我进来,高兴的说道:“三弟,是不 是想请哥哥啊,呵呵,现在可是过了吃饭的时间了。” 在他这里,我也就没必要谨慎了,坐在了他身边,直然的说道:“路哥,我 想贷点款,可是他们说让我找个担保人,想来想去也想不出有什么人能象路哥这 么关照我。所以今天就求到你门上来了。” 路总盯了我半天,好象在看我的真正目的。 我到也坦然,等了一会儿接着说道:“怎么,路哥,有什么不妥吗?” 路总笑了笑说道:“能有什么妥不妥的,只是我已经给别人做了担保了,再 给你做这个担保恐怕不合适了吧。再说了银行也不允许啊。” 路总几句话就把我打发走了,我躲在车里,点了棵烟,顺着烟雾把思绪也飘 了起来。 路总不给我当这个担保人,恐怕还是怕我不还钱,最终把他给扣住了。这我 也不应该埋怨什么,毕竟我从没给过他什么好处。 现在回去跟干妈说,我找不到担保人,这也不合适啊。干妈为什么会承认和 看重我呢,是我从没求过她,在她的印象里,我是靠了自己的力量走到今天的, 是个强者。如果现在去求她了,那只能说明我是一个弱者,跟她交往是为了她的 权利,那个时候事情不见得能办的成,还会落得鄙视。 我该怎么办呢?借贷这个路似乎是堵死了。有钱的又不想把钱借给我。这可 怎么办啊?只是想怎么弄到钱,想的都头疼了起来。我暗自的骂着人情淡薄,想 起了当初干这个时候的顺利。一想到刚干时候的情况,马上又想到了以前跟老陈 初次合作时候的场景,那个时候不也缺钱吗,再接着借鸡生上一回蛋不就完了。 我暗骂自己的愚钝,怎么就掉这个钱圈子里出不来呢。想到这里,心又开始 放开了。随着音乐吹着口哨,愉快的向店里走去。心事放下来的感觉真好。 我把车停在了门口,潇洒的关上车门,打着饱嗝向办公室里走了去。房东姐 姐大概是听到了我车的声音,从隔壁蹿了出来,随我进了办公室说道:“小弟, 我正等着你呢,钱的问题解决了吗?” 我顺手拽开了扎在脖子上的领带,斜着躺在转椅上,无所谓的摇了摇头说道 :“太仓促了,这个事情不好办啊。借不来就先欠着客户的呗。以前我和老陈就 是这么干的。” 房东姐姐看我不在意的样子,有点气恼的把手里的一张单子重重的拍在桌子 上说道:“你看看,这是我刚跟他们联系了的报价。” 我欠起身子,拾起了她拍过来的单子,无聊的撒了一眼,刚才的懒散顿时散 了去。房东姐姐的单子写的很清楚,有小批量进的价格,有大批量进的价格,还 有欠帐的价格。欠帐的价格与大批量进的价格差了将近15% 。 我仔细的看了半天,心里暗想着,要是这样,欠帐就太不划算了。以前我跟 二哥干的时候,欠不欠都无所谓,有钱大家赚嘛。但现在就不行了,我们的利润 太低,如果不在生产上精打细算,没准就会赔钱。但现在钱难找啊,怎么办?我 沉吟了半天,突然想到房东姐姐是刚开始干采购,在对方那儿没什么信誉,他们 为了规避风险,难免会这样做的。想到这里,把她的那个报表扔开了说道:“第 一次打交道当然会这样了,我看这个事情还是让老陈来处理吧。你呢,跟他多与 厂家见见面,熟悉了以后就好办了。” 房东姐姐嗤笑着说道:“这就是老陈联系的,上午我去了他那儿一趟,当着 面让他叫的电话。而且你看,这个赊帐的价跟老陈原先给你的报价是不是一样的?” 说着拾起了我扔的那张纸,又从身上掏出另一张纸一块了递给我。 我接了过来,两厢比较着看了一下,可不是吗。但我又放心的说道:“你把 这几个厂的电话号码给我留一下,我再跟他们说说。” 房东姐姐好象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一样,脸顿时的红了起来,嘴都有点颤抖。 看她的模样,我才觉得自己的话过了,这分明是说不信任她。对于她来说, 这就是帮我呢,根本就没计较过回报。但却惹来了我的不信任,当然要生一下气 了。我赶紧的掩盖道:“姐,我可不是你想的这个意思,我只是说看看能不能让 他们把赊帐的价格再往下降降。钱我上午出去找了,可是没希望。现在看来只有 这一条路可走了!” 房东姐姐大概也是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了,但还是沉着脸,用手一指刚才给我 的纸说道:“上面有,你打吧。”说完就坐在沙发上不再看我了。 我倒也不是怀疑她在采购的过程中搞了什么鬼,说实在的,以她的家庭状况 来说,她也不屑于这么做。 我再不顾及她的感受了,毕竟这涉及到我厂子里的存亡。拾起了纸,按着上 面的号码就拨了出去。 电话很快就被接了,一个很柔顺的男音传了过来,恬静的让我嫉妒,说道: “你好,我是皮浩,请问你是哪位啊?” 我看了一眼摆在眼前的单子平静的说道:“我是汉森橱柜厂的,我刚才看了 你们给的报价,觉得不太合理,所以打电话再给你们商量一下。” 皮浩笑起来很是爽朗:“呵呵,我也没办法,这是厂子里给规定的。我们也 只能按着这个标准执行了,但我可以保证,在同样的条件之下,我给你们东西的 价格是最低的,这个你可以去调查。如果发现有比这个报价低的,我可以按着货 物价格的5%赔你们的损失,这个我们将来可以写进合同里。” 我一边听着他给说的保证一边把耍着手里的报价单,等他说完了,我接着说 道:“这个我相信,要不老陈也不会一直推荐你们的东西给我,但我说的是赊帐 的价格,这明显就有点不合理嘛,差价达到了15% ,我是第一次用你们东西,对 你们的质量还不太了解,说白了吧,让我一次就把钱给了你们,心里不塌实。” 皮浩无所谓的说道:“我们厂是老厂了,在全国也算是知名企业,向来就把 质量看做生存的先要条件。这个不用我说,你们肯定也会考察的。所以厂子里才 做出了这个决定,我也无能为力。” 我接着说道:“考察我们到没考察过,我刚才跟你也说了,我是刚开始做这 个东西,所以不得不谨慎点,你看这样好不好,我先给你们70% 的货款,等工程 结束了再付给你剩下的30% ?” 皮浩说的很快,也很坚决:“对不起,不行,这是规定,我也没办法。我能 答应你们赊帐,也是看了老陈的关系,对了,你可以跟别的厂家联系一下。”说 完他竟然把电话给挂了。 “你他妈的怎么就这么牛啊?”我把手里的纸片使劲的扔了出去,可是纸片 并没顺着我的力气飞走,而是向我的上方跑去,然后又忽悠着飘落了下来。我无 力的站了起来,在房间里来回的渡起步来。 这可怎么办呢?厂家是为了盘活资金才这么做的,看来他们并不在意我们的 这点量。我现在就是再去跟他们面谈也没用的,就是这个价格,他们没准还是看 了老陈的这个熟面呢。 房东姐姐看我烦躁的转着圈,忘掉了刚才的不快,关切的说道:“我跟他们 都谈了好几次了,还就他们敢赊帐给我们,其他的厂家一听赊帐,马上就给我摆 免谈的脸色。”说到这里房东姐姐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小弟,你也别着急, 我那儿还有十几万的,要不先给你拿来。” 听她这么一说,我心突然动了一下,她那儿有十几万。我这里还有将近十万, 能凑到二十来万,再加上帐上还有点,总起来能凑二十多万。但这些钱还是不够 啊,再说了,我把钱都凑到原料上了,平时的运转怎么办呢,所以帐面上的那点 钱是不能动的,还是只有二十来万。我该怎么办呢。 房东姐姐见我不说话,又接着说道:“倒底怎么着啊?” 我抬了头说道:“我再想想办法吧,你让他们送货,同时呢,姐,你把你的 钱也准备好了,如果真找不到,那就先把你的钱用上,工程耽误不得。” 房东姐姐应了一声,走了出去。 我该怎么办呢?路总那里肯定是没戏,大哥那儿或许他是真的要动了,也不 方便出面给解决,干妈那儿其实也算是考验我呢,现在就屈服了,那以后就只有 落得鄙视了。二哥呢,我还是不动的好,跟他借钱,他可能会答应,但也许不会, 不过看大哥的行为,他估计也不会好到哪去。如果他不借给我,只能是自取其辱。 其他的,谁还会有点钱呢?想了半天也没能想出还有谁能帮我。 夕阳已经开始落了,在屋子里也憋闷的够戗了,踏着夕阳的光辉,走到了大 街上。不自觉的又向富贵老板的小饭店里走去了。 按说这个时候应该是上客的时候,可是富贵老板的小饭店却并不忙。他正蹲 在屋子的台阶上抽着烟,望着路上的行人呢。可能跟我有了闲情逸致的时候一样 吧,想看走光的小妹妹。 我的出现打破了他的雅致,使得他嘴里嘟囔着道:“怎么每次见你,都皱着 眉啊,谁又欠你钱了。” 我随着他蹲在了台阶上笑了笑说道:“谁欠我的啊,我现在是欠别人的。都 他妈的张手跟我要钱呢!” 富贵老板扔给了我一根烟说道:“又怎么了?” 我叹了一声说道:“接了一个工程,可是手里的钱不现成,弄的我现在整个 人都钻钱眼里了,做梦都梦到钱,可醒了还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小霞嫂子正提着一桶水过来,看到我在这儿,笑了笑,没说话。 富贵老板见我叹息,问道:“差多少啊?” 我举起手里的烟头,用吸进去的烟雾吹,看着烟头明亮了起来,心不在焉的 说道:“20万。” 富贵老板差点被我所说的话顶一个跟头,颤抖的说道:“什么?”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又重复了一遍说道:“二十万,怎么了?” 富贵老板拍了拍我的肩膀象是听到了一个可笑的笑话似的说道:“二十万? 我看你长的就象二十万。你不是卖办公用品的吗,哪个工程准备用你卖的纸盖啊, 告诉我,我也看看去。” 我被他说话的语气逗的轻轻的笑了起来说道:“老大,隔壁的店也是我的, 我在郊区还有个厂子呢。” 富贵老板更是惊讶的看了我,好象不信似的。等了好半天才说道:“你不是 糊弄我吧?” 我无奈的说道:“我没让你给我说媳妇吧。” 富贵老板又看了我半天才说道:“我这里有5 万,你要是真的有用,那就先 从我这里拿,但多了我可没有。” 他的话招来了小霞嫂子的一个白眼。 我心里有点感激,一个见面没多久的人,他能说出这话来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我笑了笑说道:“行了,我不是找你来借钱的,只是觉得有点闷,出来随便走走, 没想到就上你这儿了。对了,那一百块钱还剩多少啊,咱今天把剩下的都吃了。” 我这一说把富贵老板说的很不受用,他猛的站起来说道:“什么那一百块钱 啊,你小子还惦记着呢,我告诉你,早就吃超了,我还正打算找你小子算帐呢。” 我随他站了起来说道:“行了吧,什么吃超了,我分明记得还有几十块钱呢, 你别想把钱都独吞了,我可告诉你啊,这里面还有我的份呢。” 富贵老板走进屋子里,顺手拿了个盘子,舀了一盘花生米,提了两瓶啤酒说 道:“剩什么啊,那天,你说你喝了多少啤酒啊,十瓶,一瓶按五块钱算吧,这 就是五十块。”他拽了一把椅子,向外面走去。 我拿了两把椅子也随了他向外面走了去。一个人坐一把,然后把花生米放在 一把椅子上。我用牙把一个瓶盖咬了开,然后灌了一口。抓了一把花生米扔进嘴 里咀嚼着说道:“你抢吧,五块一瓶啤酒,你以为你门口上带着星星呢。” 富贵老板在凳子上磕开了瓶盖,细腻的啤酒沫马上涌了出来,他赶紧的用嘴 堵住,被动的往胃里咽着。等没什么动静了,富贵老板才腾出了嘴说道:“你真 的缺钱啊?” 我苦笑着发牢骚:“做工程的哪有不缺钱的,本来以为几个有钱的哥们可以 帮一把,可没想到,一个比一个跑的快。喝酒的时候都亲的不得了,动真格的了, 都装起了孙子。我算是看透了”说完拿起了酒瓶,向嘴里灌了几口酒,冰爽的感 觉一下子笼罩了全身,不愉快的感觉也淡了不少。 在他这里吃饭,心里觉得特别轻松,没有勾心斗角,而且还可以随便的发发 牢骚,不用怕得罪谁。 富贵老板看了我半天,说道:“兄弟,你不是又忽悠哥哥了吧。” 我见他这么说,心里不由的不高兴了起来说道:“我忽悠你干嘛,又不是想 跟你借钱,好了,不说了,喝酒,” 富贵老板不说话了。也端起了酒瓶向肚子里灌了起来。 回到店里,我又把手头的钱加了一下,可是还是原先的数目。跟别人借,看 来是不现实了,可这个工程还要继续下去,我该怎么办呢?看来只能从自己身上 找钱了。 现在卖银行设备这一块赢利是越来越小了。刚开始的时候,李哲做的还算是 老实,但现在也开始从外面弄东西了,而我又没时间去管这些,等他把我踹了, 不如现在就卖他个人情,让他出点钱,把我这个店盘下来,这里应该还悬着六七 万吧。 想到这里,我拿出了帐本,翻了翻,看了一下库存,准确的数字应该是六万 九千多。可是他有这个资金吗?先不管这个,跟我做了半年了,他手里也应该有 个三四万了,再借借应该能凑够这个数字。 我的这群业务员里面,李哲是来的最早的,也是出去的最早的。所以我见他 一面都很困难了。这天我没出去锻炼,只是在店里等他。 李哲现在的穿衣已经比刚到我这里的时候鲜明了许多,上下全是名牌,说是 名牌,其实也就是咱这些区域性质的名牌。我虽然不屑于这个,但也不能不说, 他穿上之后显得年轻帅气了许多。 李哲见我在店里,也显得很是惊讶,问道:“丁经理,今天没出去遛弯啊。” 我笑了笑指着沙发对他说道:“坐,我有点事儿给你说。”说完扔给了他一 根烟。 李哲惶恐的接了过来,手有点颤抖的把烟点上,不安的看着我。大概是怕我 揭穿他带小鸡的做法。看来他不是个说谎的材料。 我依旧是笑着说道:“李哥,你在我这里也做了半年了吧,说说,我这个人 待你怎么样?”一边说着一边玩着手里的打火机。 李哲的脸色苍白了起来,我能感觉到他的呼吸紧促了。 我看他可怜的样子,也不忍心再戏弄于他了。再说,我马上就不要这一块了, 也没必要跟他把关系搞紧张。于是赶紧的说道:“是这样的,你看,我现在做橱 柜,这边也就顾不上了,我的意思是看看你愿意不愿意把这个店盘下来,同时呢, 我把以前的关系户也给你。” 李哲听我这么一说,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站起来说道:“丁经理,你是不是 不放心我啊?你放心,你在不在都一样,我绝对不会辜负你的。”说的时候一脸 的忠诚。 我暗道:“在与不在一个样,是,我每天都在,而且以后还会继续在下去, 你不该怎么干了就怎么干啊。”但这些也只能是心里唠叨一下,面子上不能带出 来。我笑着摇了摇手说道:“你坐,店,我是肯定不会接着经营下去了。但我觉 得咱哥俩挺投缘的,而且你在这一块做的也挺不错的,有能力把这个支撑下去, 所以我决定了之后就先问问你,你要是要,我就给了你,你要是不要,我再找别 人。” 李哲看我不是试探他的忠心,于是忐忑的问道:“多少钱啊?” 我拿出了自己早就计算好的价格说道:“东西还有六万多,房子还有半年的 时间,我给你算上一万吧,再加上所有的手续和外面的那些东西,算上两万,凑 个整数,九万吧。” 李哲低了头,琢磨着,没说话。 我等了他一会儿,接着问道:“你看怎么样?” 李哲羞答答的说道:“我没那么多钱,丁经理,你看是不是可以先给你四万, 剩下的等我赚了再给你。” 我挥了挥手说道:“李哥,不是做弟弟的我不讲人情,现在我也缺钱,所以 不得已才卖这个的。你看看能不能借借啊?”我满含着希望的看着他。 李哲情绪低落的摇了摇头说道:“钱不好借!” 其实我也知道,这些东西也就是卖给他,换个人也绝对不会答应我的这个价 格。因为卖给别人,外面的手续和东西根本就不值钱。但看他的样子,我还是担 心的,只是给我四万,剩下的等赚了钱再给我,如果他赚不了呢,我跟谁要钱去。 我脑子里又开始考虑其他的买主了,谁能买我的东西呢?想起买主,我不由 的又想起了带我进这行的刘经理,虽然闹出了很多的不愉快,但我想他对我的业 务客户还应该是感兴趣的。看来也只好去找找他了。 我站了起来,对正沉思着的李哲说道:“李哥,你也别着急,其实弄不弄门 口都无所谓,以后你愿意自己干就弄点东西自己干,需要帮忙的你尽管说话。要 是不想自己干,我也可以给你找个老板,你跟着他干。实在觉得干不下去了,还 上我这儿来,跟我跑橱柜。我还是那句话,有我吃的,就有哥哥你吃的。你看怎 么样?”我期待着他的回答。 李哲见我说的煽情,自己也不由的情动了起来,怔怔的望着我说道:“丁经 理,你是不是觉得我对不起你,想把我踢开啊?” 我笑了笑说道:“你说什么呢,我现在也是走到了难处,不卖这个店,那边 就得关门,我衡量了很长时间,才下的这个决心,跟你没关系的。” 李哲不相信我的话接着说道:“丁经理,我知道你是个好人,我李哲能有今 天,都是你给的,但我……”说到这里,没一点征兆的自己开始抽自己耳光了。 我吓的赶紧的蹲下拽住了他的手说道:“李哥,你这是干嘛。要这样可就没 意思了。其实我比你还舍不得这个店呢,这是我的心血啊,我看他比看我儿子还 亲呢,可我没办法啊!要是能有一点办法,我也舍不得把他给扔了。我知道李哥 也舍不得,毕竟在这儿奋斗了这么长时间,这里有自己的梦想,有自己的希望, 说没就没了,心里能痛快吗。不过你放心,要想接着干,我会找个好的老板,让 你接着跟他干的。”我自己说的自己都有点心疼了起来。 李哲只是呆呆的看着我。 我无法再在这里忍受这窒息的气氛了,抛开了李哲,收拾起了自己的东西, 向外面走去。在车上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激动,然后开车向刘平那儿去了。 虽然是早上九点多,但天气闷热的厉害,可能要下雨了吧。我如是的想着。 真希望能在雨里淋上一回。到刘平那儿的时候,他正拿一把大扑扇坐在店门口的 树阴里煽风呢。看我过来很是惊讶。站了起来,呆呆的看着我,招呼都忘了打。 我笑着喊道:“刘经理,不认识我了,呵呵,你可是越来越发福了。” 刘平脸上不带笑纹的说道:“丁大老板啊,你上我这儿来干什么。” 我走到他的跟前,递给了他一根烟说道:“混不下去了,还想回你这儿来讨 口饭吃啊,呵呵。” 刘平接过烟看了看烟把上的商标说道:“别损我了,让你小子把我挤兑的都 过不了了,还跟我这儿说风凉话呢。” 我掏出打火机来给他点上,真诚的说道:“其实我一直都挺感激你的,把我 从一个民工带到成了一个蓝领,又教了我很多。可以说,我能有今天,全是你给 我的。至于跟你争,那也是为了生存,我也是没办法。不过以后我不会跟你争了, 我不想干这个了,还有点货底儿呢,看看你要不要。这也算是报答你的恩情吧。” 刘平见我满口的赞词,赶紧的打断了我的话说道:“你以后不找我的麻烦我 就知足了,别跟我这儿说这么好听。你小子要是真有良心,就不走了。” 我尴尬的笑了笑说道:“那好,我也就不说别的了,我的东西你要不要吧, 一句话,我那个业务员还等着呢,你要不要,我就把摊子给他了。” 刘平表情复杂的看了看我说道:“我又不是没进货的渠道,要你那些破玩意 干什么,不要。” 我把自己的烟也点了着深深的吸了一口说道:“本来我打算把我的业务客户 都一块给了你的,看来还是算了。那好,刘经理,我就不打搅你了,祝你发财。” 说完作势要走。 可能是这个业务客户引起了他的关心,他赶紧的说道:“你说什么?”脸上 很是紧张。 我笑了笑说道:“把我的业务客户和东西一块卖了啊,还有,如果可能的话, 我那个业务员也会跟来。他跟我不一样,没什么野心。要不是因为我一直都觉得 欠你的,也就不过来跟你说这个了。直接把摊子扔给李哲,也就了事了,反正前 期的工作也做好了,他只要守成就可以。而且我有这个想法的时候他也表达了这 个方面的意思。” 刘平把烟屁股一扔盯了我说道:“你小子不是又憋什么坏了吧?” 我无奈的伸了伸手说道:“刘经理,咱天地良心,你说我跟你的时候,什么 时候出过坏啊。我是什么人你应该很清楚啊。” 刘平考虑着,等了一会,好象是下了决心似的,随意的用手擦了一把吊在额 头上的汗说道:“有多少钱的东西吧?” 我伸出手做了个七的手势说道:“差不多七万。” 刘平站在那里,脸上阴晴转化了半天才说道:“那好,七万,带上你的业务 客户,我要了。你说吧,什么时候去拉。” 我笑了笑说道:“这些东西值七万,但我并不想把这些东西卖七万。” 刘平看了看我扑哧的一笑说道:“你小子还算是有良心,算了,你也别赔了, 就七万吧,我领你这个人情了,一个人在北京闯也不容易,以前有很多事儿,也 是哥哥我做过了。” 我被他这么一说差点就松口了,其实我也真想松这个口,但我的难处摆在那 儿了,也只好咬了咬牙说道:“刘经理,你误会了,我说的是十万。” 刘平眼睁的比牛眼还大,好象是第一次见我似的,上下打量了我半天,又笑 了说道:“还跟我开玩笑,你小子,呵呵。行了,你好长时间没来这儿了,中午 咱哥俩好好的喝喝。” 我正色的说道:“刘经理,你看我象是开玩笑吗。我现在也是被逼的没办法, 那边追着我要钱,要不我还真不想把这个扔了呢!” 刘平见我说的正色,脸又沉了下来说道:“那你去抢啊,去偷啊,跟我这儿 扯淡干嘛。”说完收拾地上的躺椅要走。 我笑了笑说道:“刘经理,我开的这个价,你考虑考虑吧,我觉得没亏你, 我那儿每个月的营业额是六万多,至于利润是多少,你应该比我还明白吧。”说 完我转身向车那儿走了去,一边走一边说道:“我的手机号还没变,中午之前希 望能见到你的答复,如果没你的电话,我就把摊子给了李哲。” 刘平见我真的要走,停止了收拾躺椅,犹豫了一下喊道:“等会儿,你小子 怎么还是这个急脾气啊,过来,过来,我给你说啊,你要的十万确实是多了点, 这么着吧,我给你八万,咱俩的交情不值两万啊。” 我站那儿笑了笑接着说道:“你好好考虑一下吧,我还有点别的事儿呢。” 说完拉开了车门,钻了进去。 别看刘平胖,动作还挺利索,见我钻进了车,三步两步蹿到了我的副驾驶上 说道:“走,我跟你去看看你的那个业务员去,跟你小子打交道,我心里没底儿。” 我看了他一眼,也是觉得无奈。我是真想把他曾经给予我的还给他,但奈何 现在的形式,我又不得不这么做,如果不这么做,我损失就会更大。 车平稳的来到了我的店里,我把刘经理让进了我的办公室,刚坐好,房东姐 姐就走了进来说道:“我正说找你呢。我又联系了几家供货商,他们出的价格比 原先那家出的低,你看是用哪家的呢?” 我接过了她手里的单子,看了一眼说道:“这个你让老陈拿主意吧,看东西, 别只听价格,好吧。” 房东姐姐看了看那儿还坐着人,拿回了单子说道:“那好,我让韩姐拿回去, 让老陈看看吧。”说完利索的走了出去。 我随手拿起了电话给李哲拨了去,让他马上回来。 刘平觉得很是惊奇,问道:“你现在干什么了,还这么忙活。” 我站了起来给他接了一杯水笑着说道:“瞎忙呗,跟人合伙弄了一个橱柜厂, 现在把我逼的,哎……” 刘平伸手接了水杯说道:“还是你们年轻人能闯啊,我们老了。”说的时候 竟然真有点意兴阑珊。 我听他如是一说也只能是悻悻的笑笑,各有各的难处吧。 李哲来的挺快,急匆匆的走进了办公室,见刘平坐在沙发上,先是一愣,接 着好象是明白了似的轻声的对我说道:“丁经理,你找我?” 我指了指刘平说道:“这是刘经理,我的老师。” 李哲向刘平点了点头说道:“刘经理好,我是李哲,希望以后你多多关照。” 看来他也知道以后自己就要跟这个胖子干了,所以才显得如此的乖巧。 刘平见他谨慎的样子,微微的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恩,小伙子不错,以 前虽然没见过,但听别人说的不少,坐吧,坐吧。”说的时候真有一种就是他的 老板的架势。 等李哲坐好了,我接着说道:“李哲,是这样的,刘经理打算把我这个摊子 全接过去,你呢,也就随他干吧。刘经理人不错,以前我跟他干的时候,对我就 挺照顾。具体的话,你们自己谈吧,我先上隔壁去看看去。”说完我向外边走了 去。 刘平倒是一脸的笑,点了点头,没说话。 李哲大有被卖的感觉,脸上有一丝的紧张,嘴动了几动,想说什么,但也没 说出来。 说句心里话,我不想把这个摊子给了刘平,而是愿意让李哲继续经营。毕竟 这个摊子是自己辛苦建起来的,虽说现在是个鸡肋,但还是愿意经常的看到它, 这也算是自己曾经奋斗过的见证物吧。 我蹲在门口,点了一棵烟,迷起了眼,看路上行驶着的车,心中又升起了感 慨。人生或许就如行走在路上的车吧,好的也有次的也有,但都在义无返顾的向 前走着,走过之后不留任何的痕迹。非要说在走动过程中的区别,那就是开次车 的司机对开好车司机的羡慕,除此之外就再也无它了。 我的追求是什么呢?可能也就是追求能开上一辆好车吧,让人羡慕,自己也 舒坦。想到这里,我心里苦苦的笑了。自己的追求竟然是如此的浅薄,但就是如 此的浅薄,大家都还在追求着。 刘平满脸堆笑的出来了。看我蹲在门口,有点诧异说道:“丁大老板,你怎 么蹲这儿啊,给我们看门呢。” 看他的样子,应该是跟李哲谈的不错。我赶紧的站了起来说道:“我是怕我 在你们跟前挡了你们的嘴,怎么样,要还是不要,一句话。” 刘平笑容更盛了说道:“9 万,刚才李哲跟我说了,你给他九万,我也给你 九万,你答应我就马上给你拿钱去,下午拉货。” 我看着他,不由的有点动心,但还是要争一争的,所以接着说道:“是,我 是答应了李哲给他九万,但我这不是还有点私心嘛,我给了他,他就能接着在我 这儿干,我还能经常看到这个东西,但给你了……” 刘平摇了摇手说道:“行了,别跟我整这一套。你给他还带着房子呢,我可 不要你的房子。再说了,你不干了,我只要多拿点提成就能把李哲带走,你一分 钱也别想拿回来,就你那破东西,等着卖吧。说吧,九万怎么样?麻利的。” 虽然不知道李哲和他谈了点什么,但肯定李哲对刘平表达了对我的忠心,要 不他根本就不用出九万。我看无法再把价格挑起来了,而李哲又没有这个购买能 力,只好咬了咬牙说道:“行,九万就九万。”说完不再搭理刘平,向小张说了 一句:“一会儿他们拉东西,你帮着清点一下。”然后钻进了屋子,自己生起了 闷气。 李哲还在屋子里,见我进来,不说话,走了出去。大概也在伤感吧,同时也 对我有点恨意!但我又能怎么办啊,我比你还想保住我这个店呢。 一下午,我哪儿也没去,刘平进屋给我甩了九万块钱,拉着东西带着李哲走 了。 李哲从开始收拾屋子里的东西到走,也没到屋子里来跟我说上一句话。 外面狼籍摊了很多琐碎的东西,小张正拿着扫把扫着。我顺手拣起了落在尘 埃里的一套点钞机配件,仔细的看了起来,这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那么亲切。 但说没就没了!我又是一阵心疼。 小张见我出来,摆出了少有的正色说道:“丁哥,我明天就不来了,谢谢你 对我的关照。” 我心不在焉的说道:“恩。”忽然明白了她说话的意思,赶紧的说道:“你 不来干吗,明天你到隔壁去看店,要愿意跟他们一块跑业务也行。”以前我曾经 暗里盘过几次库,把她给我的销售表和我实际的销售额对过一下,没发现过什么 问题。所以我对小张还是挺信任的。现在找一个自己信任的人不好找啊。 小张见我表态,显得又兴奋了起来说道:“真的啊。” 我把那套点钞机的配件装进了裤子口袋里,笑了笑说道:“什么真的假的, 你以后少气我就行了。” 小张见自己的前途不用顾虑,又开始嚣张了说道:“谁气你了,是你自找的。 呵呵。”说完丢开我又开始扫屋子里的灰尘了。 我站在门口,挂在西边的太阳正好耀眼的照了我。我又开始盘算自己现在的 资产了。刚才我清点了一下自己的存折,还有不到十万块钱,留出自己的日常花 消,算上一万吧,也就九万。加上刘平给我的九万。有了十八万了。如果再加上 房东姐姐给我承诺的十万,那就二十八万。离原料的报价38万,还差十万呢。 这可怎么办啊,在自身上找钱,我的钱都盘活了,上哪儿还能找到钱啊!我 身上又是一阵的燥热。眼光正好落在了车身上,把这个卖了。对,把这个卖了, 我是三万二买的,现在赔上两千,卖三万应该没问题吧。可是在仓促之间上哪儿 去找买主啊。 旧车市场上爬着的车多了,把这个摆那儿,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给我卖出去 呢!想到这个,兴致马上被打了下去。 既然找不到钱了,那是不是把一部分工程出让出去呢? 想到这里我差点给自己一个耳光,把这个利润给了别人,我还不如直接的跟 那些供货商赊帐呢,这样算来,也比把工程让出去还好点。 但想到真的让出15% 的利润,心又象是针扎一样疼了一下。面上的利润顺着 自己的手指流走,虽然我不是拜金者,但还是难过!可是现在是没钱啊!不这样 干,有别的出路吗?我正在阳光里发呆呢,富贵老板骑着辆破自行车,提着个兜 子,满头大汗的过来了。一边停车子一边喊道:“做日光浴呢,是不是嫌自己长 的白啊。呵呵” 我打了个哈哈说道:“你怎么来了?” 富贵老板提着手提袋,拽了我就往屋子里走,当走到厅里一看,到处都空了, 诧异的看了我一眼,好象在问我:“你的东西呢?” 我苦笑着说道:“都卖了,现在需要钱呢,也是没办法。” 富贵老板同情的看了我一眼,接着向办公室里走去。 小张正站在空调的跟前吹风呢,见我们进来,知趣的跑了出去。 我扔给了富贵老板一根烟说道:“今天怎么这么有时间啊,上我这儿可没吃 的。” 富贵老板拿起他那个红绸子状的包,倒着一提,从包里抖搂出了五捆钱,崭 新的,都是一百一张的,五捆。 我看着他,不解他的意思。 他笑着说道:“小子,哥哥我就这么多,不够你再在别处想办法吧,我就这 么大能耐。对了,你千万别跟我媳妇说啊。” 我感激的看着他,不言语的的把他的袋子拿了过来,把钱又装了进去,眼里 想掉两滴泪表示一下感激,可是眼却不给我争这口气。但还是摆出了一个感激的 面容说道:“哥,谢谢你的好意了,这个钱我可不能收啊,你们也不容易,等我 实在没辙的时候再找你……” 富贵老板的脸色马上变了,盯着我说道:“兄弟,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啊?我 跟你说,我可是拿你当兄弟看呢,你要跟我推辞,那就是看不起我。是,我的钱 是少了点,但这也是哥哥的一片心意。再说了又不是不让你还了,记住还我钱的 时候,要给我加上利息,知道了吗。”说完站了起来就往外走去。 我赶紧的喊道:“等一下,我给你打个条。” 富贵老板回头嫣然一笑说道:“打个屁条啊,我这人糊涂,不定什么时候就 把这个玩意给弄丢了呢,你是不是想我丢了之后就不给我钱了啊,呵呵,我走了 那边该上人了。”说完骑上车子向远处走了去。 我看他的背影不由的一阵感动。高层的朋友总不如这些人来的实诚啊。 回到屋子里,我又盘算了一下,现在就差五万了,柜上还有七万多,那这不 就齐了,我心里一阵的暗笑,天不灭我。 小张又瘪了进来,笑着说道:“丁哥,你教我跑业务吧。” 我看着一脸天真的小张,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我要说跑业务不适合她,那 以她的脾气肯定会跟我抬杠的,现在只有顺了她。我笑了笑说道:“行啊,不过 我可告诉你啊,跑业务可是了累活儿,你受不了,可别说我不关照你啊。” 小张无所谓的说道:“我在店里闷的都快长毛了,就想出去跑跑,再说了, 那边也用不着什么看店的,我在那儿也是白吃饭啊。” 没想到她竟然如此的本分,我认真的看着她,以前总是拿她当个孩子看待, 虽然我也不大。看她认真的模样,我也只能是感激了,说道:“跑业务的基本工 资可比你在店里站着的工资要低啊,你好好考虑一下吧。” 小张想都没想就说道:“别人能干,我为什么就不能干啊。你放心,赚不到 钱,我也不会找你哭鼻子的。” 我笑了笑说道:“那可没准啊,就跟我横,我看你出去了,谁还吃你这一套。 好了你要愿意尝试一下也好,这样吧,你暂时先跟着周重吧,让他教教你,能行 就干,不能行就还回来看店。” 小张听我说完,嬉笑着说道:“丁哥,是不是燕子姐不跟你好了啊?” 本来心里还算是愉快,见她一提这个,心里忽悠一下,又被不愉快填满了, 脸也褪了下来,冷漠的说道:“你个小孩子家家的知道什么,去找周重去,就说 我让你跟他的。” 小张伸了伸舌头跑了出去。 我收拾了一下自己的钱和存折,端着走到了隔壁,散在了韩蓝的办公桌上说 道:“韩姐,这是十四万的现金,你点一下。”说着又拿出了自己的存折放在了 钱的前面说道:“这是九万的折子,拢共是二十三万。你点好了给我打个收条, 这算是柜上借的吧。” 老陈的老婆面无表情的数着我堆过去的那捆钱,脸色依旧是严肃着。 我拽了把椅子坐在了她的对面,看她认真的数着。心里又开始琢磨她到这里 以后为什么会这么冷漠。想着想着,想到了龌龊的地方,脸上不由的带了笑容。 但又看了一下她紧绷的脸色,赶紧的止住了这种无聊的揣摩。毕竟他是老陈的老 婆。 我点了棵烟,准备用此来打发这不能意淫的时间。可是一点着了,老陈的老 婆就皱起了眉头,没说话,只是拿眼睛盯着我手里的烟。吓的我赶紧的又掐灭了。 等了半天,她才把那一捆钱全部数完了。把钱往她的兜子里一收,顺手给我 写了一张欠条递给我。然后站了起来,用命令的口气说道:“带我去把钱存了。” 那语气就如我是她专业的车夫似的。 我接过了她递过来的条子,看了一眼,装进了兜里,也随着站了起来跟了她 向外面走去。 坐在车上,我终于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好奇了,借着音乐的演示问道:“嫂 子,你到这里来了之后怎么看着这么不开心啊?” 韩蓝把兜子扔在了前挡风玻璃下面的台子上说道:“我就这样。”说完又严 肃的看起了前面。 我笑了笑接着问道:“不是吧,我去嫂子家的时候见你还乐呵呵的呢,是不 是我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得罪嫂子了?” 韩蓝面色依旧是呆滞的看着前面说道:“你能得罪我什么,别乱想了。安心 的开你的车吧。” 我还是不甘心的问道:“是不是老陈跟嫂子闹别扭了?” 韩蓝的脸上马上露出了不屑的神情说道:“跟我闹别扭,他也配。就那点能 耐,弄的现在家都不象个家了。” 我明白了,她是嫌老韩让她上我这里来了。我赶紧的说道:“嫂子,这是我 的主意,你也不能怨老陈。我是这样想的,在这边弄个办事处方便一点。没想到 给你带来了这么大的不方便。” 韩蓝还是保持着冷漠的态度接着说道:“算了,你别给他遮盖了,他要是能 有你这个能耐,还用的着我啊。我当初不知道是怎么鬼迷心窍了,嫁给了他这个 窝囊废。” 我听不出她那有一丝赞美我的意思,弄得我到是更加的恐慌了起来,想想也 是,一个女人,每天下班后还要坐上几站地去挤公共汽车,难怪她会有这么大的 怨气呢。可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为了平衡这个控制关系,为了能长期的合作下 去而不使相互之间为钱产生分歧,我只能这么做。 嫂子的感受也是很重要的,要是她经常的跟老陈上火生气的,保不齐什么时 候,老陈就会为了家庭而放弃这个,那个时候我可就被动了。用什么办法解决这 个问题呢? 让老陈给她买个车?我暗自的苦笑了一下,老陈现在也是一个穷光蛋,他拿 什么买车啊。我忽然拍了一下自己的头,我这不是骑着驴找驴啊,我这车给她晚 上开不就完了。想通了这些,于是笑着说道:“嫂子,你会开车吗?” 韩蓝不明白我怎么会问她这个问题,只是惊讶了一下就说道:“不会。” 我接着说道:“那今天下午你回去的时候,我就教你开,你呢赶紧的办一个 驾证。反正我晚上也没什么事儿,你就晚上下班的时候开车回去,第二天再开车 来,两不耽误。” 看来我是猜中了韩蓝的心思,她一听我让她开车,原先一直冰着的脸庞马上 就堆起了笑容急迫的说道:“真的?”说完之后又觉得不好打搅我,接着说道: “算了,你也挺忙的,用车的地儿多,做公共汽车也挺方便的。” 我笑着说道:“什么事儿也没嫂子的事儿重要啊,呵呵。你就别担心了,我 的朋友大多是有钱的,都有车,他们要找我,我就让他们接我,不耽误事儿的。” 韩蓝大概苦这个也苦的厉害了,见我如是的说了,也就不再推辞。终于带了 点阳光跟我说话了:“我们家老陈摊上你这么个伙计真是他的福气了。找钱没少 费劲吧?我见小张说,你为了凑钱,把你的店都卖了,而陈新生却一点忙也帮不 上,也真难为你了。” 看到她能肯定我,我觉得我做的也就值了。毕竟给人屁股后面作揖,衣锦夜 行,自己心里也是别扭。 东西正源源不断的拉来,厂子里也热闹了许多。这天韩蓝进到我办公室,表 情很是沉重。我不解的看着她,自从我教她开车后,她跟我的态度已经转变的热 乎了许多,今天又是那根筋不对了。 我站起来,笑着说道:“韩姐,今儿这是怎么了?” 韩蓝说道:“咱又没钱了,你看……” 敢情是这么回事儿,我笑着说道:“这你就别管了,我找吧,呵呵。我还以 为什么大事儿呢。”说着我把车钥匙掏了出来接着说道:“你本子办下来了吧, 这是车钥匙,你去配一把,也省得我每天往你们家跑,耽误我泡女孩子。” 韩蓝见我说的轻松,本来是觉得他们家老陈帮不上忙的愧疚也就淡了下去, 轻轻的泛起了笑意说道:“呵呵,你小子,没见你正经过。”说着站了起来拿起 了我扔茶几上的钥匙就走了出去。 我正想到隔壁去找房东姐姐,还没动呢,房东姐姐就过来了。见我就说道: “小弟,是不是钱又不够了?” 我点了点头没说话。因为她是负责买东西的,钱不够了,应该是她先知道的。 房东姐姐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哎,不是我说你啊,你这人就是太善良 了。现在这社会,谁会平白的把钱放厂子里啊,你应该就这个事儿跟老陈好好的 谈谈。他就知道在哪儿干哪个谁都能干了的活儿,什么也不操心,凭什么让他占 一半的股份啊。就是说他出钱了,按出钱多少算股份,你现在不是又在加钱吗, 那就应该再多占点股份。” 我赶紧的打断了她的话说道:“姐,谢谢你能为我着想,人跟人之间不仅仅 是钱的。再说了,做生意,打伙计,那就应该诚心待人,如果只是为了一些利润 就斤斤计较,相互的动心眼,那这个伙计也就不要打了,再合作下去,那就只能 是两败俱伤,你说对吗?” 房东姐姐看我说的真诚,也就不再继续推销她的理论了,气闷的坐在哪儿。 我笑了笑说道:“姐,柜上的钱又紧张了,你看……” 房东姐姐这才又抬起了头,仿佛是忘掉了她以前给我的那个承诺接着说道: “哦,我这里有三万。”说着把一张存折放在了我的面前,接着说道:“家里就 这些了,本来还有点,可是你杨哥派了别的用场了。” 我明白她跟我说这一通话是什么目的了。她是想在我这里入股。如果她以前 跟我说,我一定会同意的,但现在却拿出了这个嘴脸,使得我心里就象吃了一只 苍蝇似的。不过现在想入股也对,因为她以前没看清楚这个行业,现在看到了, 而且也觉得可以赚钱。趁这个火打这个劫,也是应该的。但我有点看不清楚什么 是真正的感情了。富贵老板跟我认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而且我从来没帮过他什 么,但他却能把钱全部给我,房东姐姐呢,要不是我,估计现在他狗日的杨春生 还在里面钻着呢。 不过有这三万总比没有的好,而且也备不住她真的有事儿,把钱给用了,我 努力的使自己不跟她翻脸,但表情却冷淡了下来。说道:“那谢谢陈姐了,等我 筹到钱,一定先把这个还你,利息按一分算吧,你看怎么样?” 房东姐姐到无所谓了,大大咧咧的说道:“算什么利息啊,姐姐我也帮不上 什么大忙,好了,我先出去了,还有几样东西没联系妥当,我还得赶紧的去把这 个定下来。”说完就要往外面走。 我站起来点了点头说道:“你也别太辛苦了,注意身体啊,别为了帮我把自 己的身体整垮了,就是弄的不漂亮了,杨哥也得拿我问罪,我可担当不起啊。呵 呵。” 房东姐姐也笑了说道:“你小子嘴就是欠揍,我走了。” 当她走出了门,我又跌到在了椅子上,苦闷了起来。还差七万啊。这七万我 上哪儿去弄啊! 正为这事儿苦着的时候,周重带着小张进来了。 小张看我脸色又不好了起来,关切的问道:“你又怎么了?”虽然语气甚是 关切,但话却让我听着刺耳。 我用双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问道:“有什么事儿吗?” 周重坐了下来说道:“丁经理,XL橱柜厂现在搞起了促销,弄的我们的东西 一点都卖不动了。” 我眉头皱的更紧了,不年不节的,潭永华搞什么怪啊。我接着问道:“他是 怎么搞促销的?” 周重也是皱着眉头说道:“他把价格一下子降了800 多块,而且还在每个家 具店里放了促销员,弄的不仅仅是我们的东西,别的厂家的东西也都卖不出去。 咱们是不是也降降价啊?或者搞点别的活动。” 我摸起了桌子上的烟盒想摸一根烟抽,可是打开一看,里面空了。我使劲的 把盒子往旁边一扔,嘴里骂道:“真他妈的越渴越吃盐。你有什么办法对付他吗?” 周重赶紧的递过来了一根烟说道:“办法,我刚才跟小张商量了一下,觉得 咱们不降价还真难卖的出去。” 我点了点头说道:“那好,我知道了,你去吧,对了,顺便告诉他们几个一 声,明天早上咱们开会,大家一块想想办法吧。” 周重站了起来,看了看小张,两人一块又走了出去。 我又开始在屋子里来回的转悠了,钱,市场,两个难题交替着在我脑子里翻 腾着。现在最主要的是钱,没钱就无法做这个工程,可是钱从哪儿来啊?我也算 是看透了,官场上的朋友,充其量也就算个酒肉朋友,对他们有利的时候,他们 比谁都慷慨,但对他没利的时候,你就是想从他那里得到一针一线都难啊。可是 我的朋友也就是这几个,该怎么办啊!我该卖的都卖了,不该卖的都想卖,还能 从哪儿弄到钱呢。 忽然我想起了现在占着的这个房子,不卖银行机具了,这房子也就没什么利 用的价值,把它转包出去,也可以盘活一部分钱啊。 想到这里,我赶紧的收拾起了纸笔,画了出租的字样,贴在了大门口。 等贴完了,钱的问题暂时的放了下来。现在又开始愁市场了。他老潭这么一 搞,也只是暂时有了点利润,但从长远来看,如果大家都跟了他的风,那他就又 没什么优势可言了。可是我们跟风,怎么跟呢,在家具店里降价,那无疑是在自 杀,饮鸩止渴。那里必须有中间商的利润,而且这个利润小了他都不干。 他潭永华也是着急,新上的机子,干不了活儿,也只能靠着这个来冲击一下 市场了,以此来维持自己的脸面。如果换了是我,站在他的位置上,也会这样干 的。 想到这里,脑海里突然出了点什么,一个很淡的想法,这个想法就如游丝一 样,不清晰。我努力的想把握住他,可是越想拽住它,它却躲藏的更深了。 我倒在沙发上想放弃所有的想法的时候,这着想法却突然的清晰了起来。反 复的衡量了一下,觉得还算是可行,对,现在找潭永华去。 我拿起包,伸手到裤子口袋里去掏车钥匙,可是口袋里却空了。我又放下了 包,到处的找车钥匙,可是哪儿也找不到。丢在车里了?我如是的想着。 拿上包,向外面走去,可是一看之下,吓的我出了身冷汗,车没了。车明明 是停这里了,谁会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晴天白日的偷我这破车啊。 我赶紧的走到了隔壁,看到小林正爬在大厅的桌子上打着瞌睡。我气的使劲 的在他背上拍了一巴掌。 小林啊的一声就跳了起来,张嘴就骂道:“啊~~谁他妈的打……”跳起来一 看是我,脸上的不忿马上落了下去,轻声的说道:“丁经理,有事儿吗?” 我严肃的说道:“你这是干嘛呢,让客人看到你这样子,成什么体统。”我 压了压火气接着说道:“见我车了吗?” 小林低了头,象是很认错的样子,见我问车,知道雷雨已经过了,马上说道 :“韩姐开走了。” 我一想,可不是嘛,我让她去配钥匙了。我转身要向外面走了,刚走两步, 又想起了他睡觉的事儿,于是板起了脸说道:“以后注意点,上班的时候,别睡 觉,要是不舒服,就回家躺着。”说完不理他的表态向外面走了去。 打了辆车,向潭永华的厂子跑去。到了之后,竟然告诉我80块钱的车费。我 肉都觉得疼的从包里拽出了钱,可怜巴巴的还问呢:“怎么这么多啊。” 司机扔给了我二十块钱,一脸不屑的说道:“坐公共汽车便宜。”说完驾上 车,飞快的离开了。 脚底下正好有块石头,我随脚向他离去的方向踢了去,嘴里还骂道:“去你 妈的,欺负老子没钱啊。”骂完了才觉出了脚疼,单腿向前跳了两步,才觉得疼 痛感少了点。正步着向里面走了去。 我去的时候,老潭也正满面愁容的坐在沙发上抽着闷烟,见我进来,屁股也 没挪一下,说道:“你来干嘛?” 我坐在他旁边,随手拿起了他扔在桌子上的烟,拽了一根,自己点上,美美 的吸了一口说道:“我想让你帮我们生产一百套柜子。” 老潭听我说完,两眼象灯泡似的盯了我。那神情很是不信。等了一会儿才说 道:“呵呵,你小子又忽悠我吧。到手的鸭子,你怎么舍得分给我啊。说吧,什 么意图。” 我装做惊讶和气愤的说道:“老哥,你就这么看我啊?看来我这好心让你当 成了驴肝肺了。就一句话,你接不接这个量吧。” 潭永华没接我的话,歪头思索了一下说道:“是不是你小子的资金有问题啊? 呵呵,我当初就说过,你还不信呢,别以为工程这口饭好吃,没实力就别搀和。” 说的时候浑身的颤抖着,要多得意有多得意。 我拿出不屑他的聪明的脸色说道:“我不知道老陈跟你说过没有,我干妈还 有我大哥是办事处的主任,二哥是建行的副行长,你说我的资金有问题吗?” 潭永华撇了撇嘴,不信的说道:“吹牛了吧。呵呵,你小子说瞎话不带眨眼 的,我算服了。对了,克林顿是不是你姐夫啊?他官比银行的行长大。莱温斯基 一句话,你还用干这个啊,早开洗衣店了。” 我看他讥讽的语气,恼火不已,暗骂自己做贱,可现在离开他我还真找不出 更好的办法。怎么办呢?我脑子里混乱了起来,但又不得不反击的说道:“老潭, 你也别挤兑我,信不信由你吧,我是无所谓。你爱要不要,知道我这次投标报价 报的是多少吗?” 我的话大概又击到了潭永华的疼处,他不甘心的说道:“操,四十九万七, 比我少一千。你小子够牛的,要说是你估的这个价格,打死我也不信,说吧,你 是怎么知道我的底儿的?放心,事儿过了就过了,我不会跟你计较的。我就是纳 闷你小子怎么有这么大的神通。” 我笑了笑说道:“我上哪儿去知道你的报价去啊。我还给的是五十二万呢。 你记得嘛,念完你的报价后我干什么了?我出去了,因为我不忍心再在那儿受刺 激,所以,你后来说我中标了,我还有点纳闷呢,后来才知道是赵总帮我改的标 底,知道了吧。” 潭永华态度转变了许多,但依旧是不信的说道:“你有这么大的能耐,还投 什么标啊,直接的拿了他的工程不就完了嘛。” 我笑了笑说道:“里面的东西很复杂,今天我就不说这个了。说实话,我给 你这个活儿还真是有目的的,那就是想让你停止现在的促销。你在这个圈子里混 的比我久的多了,我想你也应该明白这样做的结果。同时我也希望,我们以后在 这个层面销售的时候,能达成一个共识。你考虑考虑吧。愿意的话,100 套的生 产量就归你。”说完,我站起来就拿出了一个要走的姿势。 潭永华赶紧的拽住了我,依旧不信的问道:“就这点要求?” 我被他拉的又坐了下来,笑了笑说道:“要求当然不止这些,比如你生产出 来的东西必须贴我们厂的商标,还有用的料必须从我们那儿拉。你也知道,合同 是我们签的,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潭永华摇了摇手说道:“这是自然的,我是说利润和在其他方面的要求。” 我打趣的说道:“这个,你说吧。我只是希望以后咱们能形成统一的战线, 共同对付别的厂子。” 看来我的要求不算是很过分,潭永华沉思了一下,用商量的口气低声的说道 :“一套一千五怎么样?” 我笑着看他,用戏耍的口气说道:“这个价格……” 潭永华马上说道:“那一千四,你也知道,我现在刚上了机子,找不到销路 就等于自杀呢。”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行了,呵呵,开玩笑呢,按你的报价算吧,一千 六百六。数字吉利,希望以后我们的合作也能吉利。” 潭永华突然起了警觉,直然的盯了我,仔细的看了半天,大概是想从我身上 看出点什么似的,可是我安静的让他失望了。说道:“算了,这个量我不做了。 谢谢你的好心。”说的时候很是坚决。 我诧异的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把到手的肉又这么干净的吐出来。 于是纳闷的问道:“你是决定了要按着现在的路走?” 潭永华苦笑着说道:“我能有别的办法吗?这样做总比闲着强吧。” 我站起来坚决的说道:“那好,咱就比比谁的资金厚实,谁先支撑不住吧。” 说完就要走。其实我也就是唬他,现在也只有他能扶我一把了。如果我再一味的 强调这个工程,他只能是越来越不信我。 潭永华见我坚决的模样,赶紧的拽着我说道:“兄弟,兄弟,这是干嘛啊, 别生气啊。我也是让你把我整怕了,呵呵,胆子小了。我是真想干你这个活儿, 可是你这样做,让我心里没底儿,你知道不。” 我只是不顺从的站着说道:“潭哥,咱明说了吧,这也不是我的本意。但老 陈顾及你的人情,愿意在这个时候帮你一把。毕竟这是合伙的买卖,我不答应又 怕伤了这个和气。再就是我考虑着以后大家还得在一块合作,卖你这个人情,以 后也好相处,既然你不乐意,那也就算了。” 潭永华见我说的激动,赶紧的说道:“那好,既然老弟你说到这步了,我也 豁出去了,赔也就是赔个时间,这个活儿我接了,你的人情我也认了。说说具体 的事吧。” 我看他屈服,心里一阵高兴,现在我算是有救了。于是又坐了下来说道: “刚才我说了,给你一百套,牌子和料都用我们的。价格就按你招标的价格给你 结算,结算的时候,你去结算也行,我们帮你结算也行,反正是一块一块的干, 干完一块结算一块。不过这里我还有点要求,第一,料钱你得先给了我们。我们 不赚你的钱也没必要给你垫钱。第二,这个工程业务员的提成你也得出,我们的 给业务员的提成是2%,这一百套的提成有你付。第三,就是你所做的工程部分出 了问题有你自己负责,跟我们没关系。你看这个条件行吗?” 潭永华想了想说道:“这个是应该的,关于结工程款,就我自己去哪儿结吧, 这也让你帮忙就太不好意思了。这些条件我都依了,你说说以后咱们怎么合作吧。” 我笑了笑说道:“这个我还没想好呢,反正你别拿便宜东西挤兑我们就行了。” 老潭尴尬的笑了笑说道:“行了,有你这个工程,我就能缓口气。费力不讨 好的事谁愿意干啊。我也是让你逼的,呵呵。” 我又站了起来说道:“那好吧,我们现在就到我的门口那里签了这个合同吧, 这样对大家都有好处。明天你就开始拉料吧。” 老潭笑咪咪的站了起来说道:“这个不着急,你今天来了,咱哥俩就喝喝呗。” 我笑了笑说道:“你着不着急我无所谓,我现在可是着急了。我的车让老陈 他老婆开跑了,我是坐出租来的,让你现在去我那儿,是为了让你把我送回去, 要不我就得在你这儿过夜。” 潭永华先是一愣,接着也笑了说道:“行啊,呵呵,给你当一回车夫,到你 那儿也行,今天晚上我好好的请你一顿,也好长时间没这么开心过了。”说着开 始收拾他的东西了。 具体的一些细节问题我是让周重和老高跟潭永华谈的,毕竟里面的东西,他 们两个接触的多,而且我也有个私心,觉得周重跟我一样是农村来的,比那些大 学生用着心里塌实,所以就希望周重能尽快的成熟起来,在业务上自己独当一面, 分担我的一些难处。 房东姐姐又进来了,见我就说道:“小弟,你是不是有病啊?要不咱到医院 去看看。”说着就夸张的伸手过来,要按我的额头。 我笑着推开她说道:“男女授首不亲啊,这要让杨哥看到,还不找我个茬, 把我弄进去啊。” 房东姐姐笑着说道:“你小子跟谁也贫,我问你,你是怎么想的,把工程交 给潭永华做,这不是养虎为患吗?就是说缺钱,也不能这样啊。” 我站起来,给房东姐姐倒了杯水说道:“姐,你别生气,呵呵,我知道你是 为我好,但我不也是没办法啊,你想啊,他刚上了新机子,卖不出东西,能不着 急吗?他为了让他的厂子能运转起来,就低价冲市场。我们现在还在发展阶段, 不得不维持住这个局面,何况这还是个双赢的措施。等咱站稳了脚跟,咱什么也 就不怕了,你说是不?再说了,咱现在帮了他,在以后的市场竞争中,他也得买 咱的好啊,这样也好规避风险啊,你说是不是?” 房东姐姐把我递过去的杯子蹲在茶几上,脸上还是挂着不屑,继续说道: “就是你给他这个量,也不用什么钱也不赚吧。不是姐姐我说你,我们这是在做 生意,不是在交朋友。这么下去,我看你迟早要关门。” 我笑了笑,有意无意的说道:“姐,既然打算跟人交往了,咱就得拿出诚心 来,弄个半吊子,谁都难受。我当时帮杨哥的时候,还贴着钱呢,我的店关门了 吗?所以嘛,不能只是看钱,这样路会越走越宽,你说是吧。” 房东姐姐见我如是的一说,脸上不由的一热,站了起来冲我恨恨的说道: “看来我是闲操心了。”说完,拽了门子就往外走去。 刚往外一走,只听房东姐姐“啊”的一声,吓的往后退了一步,手按着胸脯 说道:“你干吗呢,吓死我了。” 潭永华从门外闪了进来惶恐的道:“对不起,对不起。”说完侧开身子让路, 让房东姐姐离开。 房东姐姐回头又幽怨的看了我一眼,不再说话,离开了。 潭永华看着房东姐姐离开,这才呵呵的笑着说道:“兄弟,谢谢你了,那边 都谈妥了,走吧,今天晚上哥哥我请请你。” 我依旧坐在那里,嬉笑着对他说道:“哎呀,潭哥,可怜可怜吧,给根烟。 憋了半天了,呵呵,现在混的连烟都抽不起了。” 潭永华见我不动,把他那包烟扔在了我写字台上说道:“工程方面的都谈好 了,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我拽了一根点了,又把烟盒扔给了他说道:“料钱是多少啊,你们算了吗?” 潭永华挨着我的桌子坐下,从包里拿出了一张纸,看了一眼说道:“八万六 千多,这样吧,我给你九万,也算是给弟弟你的辛苦钱了,什么时候给你拿来啊?” 说完一脸企求的看着我。 我伸手示意他把原料的报价拿过来。没回答他的问话,又问道:“单价你看 了吗?我现在是第一次做,对这个还不太了解,比你拿货的价格高吧?” 潭永华伸手把那张纸片递到了我的桌子上,从烟盒里抽了支烟,点了上,宛 如抽大烟一样的姿态,美美的吸了一口,一边吐着烟一边笑着说道:“差不多吧, 有的高点,有的低点,总起来价格没什么大的差别。” 我没留意他说的是什么,只是看着房东姐姐写给她的报价,眉头皱了皱,心 里暗想:“搞什么搞啊,做好人就做到底,你每个上面给他加几毛钱,能赚多少 啊!”合计了一下房东姐姐给他加的价格,拢共也就是加了几千块钱。这潭永华 在这行里属于成精的人物了,能看不出你这点鬼把戏,这样反而显得咱不诚心。 现在还在好的时候,如果哪天一翻脸,他连这点好也不念了,觉得你是为了得到 这点钱才给他这个量的,得不偿失。女人…… 我拿起笔把上面几个东西的价格改了一下,又重新把价格总了一下,递给了 潭永华。笑了笑说道:“那就好,回头把你的东西价格给我写一下,我也做个参 考。恩……明天吧,你按着我写的这个价把料钱全给我拿来,就开始拉料。对了, 还有,这个工程你们先上,还有三天,赶的上吗?” 潭永华低头看了一眼我重新划给他的价格,无语的笑着,并没又说什么。听 我说话,赶紧的推辞道:“别啊,呵呵,怎么好让你一点钱也不赚呢。原先我还 对你的意图有点怀疑呢,不过刚才在门外听你们说话,我也算是放心了。别笑我 啊,我不是故意的,这样吧,我还是给你九万,跑这个工程少不得破费。” 我站了起来,心情也算是好了起来,毕竟事情都解决。搂着他的肩膀说道: “行了,哥哥,你差这点还是我差这点啊,走吧,吃饭去。为了这事儿,我今天 一天我还没吃东西呢,你今天晚上得好好陪我喝两杯。” 潭永华拿起了他的烟随了我感慨的说道:“还是年轻好啊,我现在是一顿不 吃,胃都要跟我找点事儿。” 我无奈的说道:“我也想吃,可是谁陪我吃啊!哎,哎,往这边拐,去我哥 那儿吃吧。” 老潭顺从的随我的指挥向富贵老板的小饭店开了去,等我叫停的时候,他狐 疑的看着我说道:“兄弟,你又跟哥哥开玩笑吧,今儿可是诚心请你的。” 我推开车门,笑着说道:“走吧,我这人就是贱骨头,吃不得大馆子。”说 着把车门重重的推了上,站在了一边,等潭永华下来。 阳光依旧是艳着,照的我浑身刺疼。潭永华磨蹭了半天才下来。 我看到他的模样,笑了起来。上身已经精赤,装满了油脂的肚子向前挺着, 犹如要到澡堂子洗澡的模样。 富贵老板见我们过来,打了声招呼,接着站在灶眼跟前煮他的面,老潭皱着 眉头随我钻进了蒸笼。看上去,一点胃口都没有,只是喝着啤酒,擦着汗。 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也不跟他说话,大口的吃着还算是洁净的盘子装了的 东西。大有风卷残烛、气吞山河之势。 话没说上几句,潭永华看我吃的差不多了,赶紧的说道:“呵呵,你可真能 吃,我看着羡慕啊。”一边说着一边又拿出了一百块钱递给了小霞嫂子,脸上一 丝羡慕的神色也没有,只是把快点解脱写在脸上。但这次没了上次在这里吃饭的 豪爽,而是等着小霞嫂子给他找钱。 我也不跟他推辞,既然他觉得是受罪,就让他为了解脱付出点代价吧。看他 付完钱,我打了个饱嗝,一脸满足的说道:“潭哥,你这饭量可不行啊。以后可 要注意了。” 潭永华接了钱,站起来无奈的笑了笑说道:“我怕热,一热就吃不下饭。” 一边说着一边逃进他的车里。再也顾不得我。我看到他的裤腰都被汗水浸湿了。 富贵老板先见潭永华跑走,又见我出来笑着说道:“怎么可就走啊,一会儿 咱兄弟俩再喝上一顿。” 我笑着指了指正跑着的潭永华,没说话向他的车跟前走了去。 潭永华把我送回来,无论如何的留,只是要走,我也只好顺了他,在他的车 屁股后面挥一挥手,做个道别。钻回了屋子。 我回到屋子里,不知道该干点什么,四处的转悠着,又感觉到孤单了起来。 前几天,有压力的时候,也没觉得时间难熬啊。 给自己倒了杯水,拾一本无聊的书,想借此来打发一下时间,可竟然无法看 下去。心浮躁的象是身体里面缺了点什么。扔掉书,双手抱了头,仰在沙发上, 四处的踅摸着,想找一点奇的怪的。 在白质的灯光下,一切都显得那么安静,是死一般的寂静,唯有外面的车辆 经过之时,方能见到茶几上水杯里的水微微的起一些涟漪。这还昭示着世间的生 机吧。电脑静静的躺着,幽静的象一个淑雅的公主。电脑,对,电脑。接着加郝 燕。想到这里心一下子豁亮了。人的无聊多缘于周围对你的冷漠,现在能找到自 己的兴趣了,这些也就被忘掉了。 兴奋的打开电脑,就是开机的那一点时间,心里都觉得漫长,不由的还骂了 几句。登陆之后开始输那个号码。我以前对这些数字的东西最为厌烦,身份证的 号码经常用到,可我都记不住。但这个号码却深深的印在了我的脑子里,不需要 提示性的东西,就如我的出生年月。 查找。那个小栏目挣了几挣,终于显现出了一个暗着的小人头像。看来又是 没在,我心里嘀咕着。刚才的热情一下子没了,就如火上浇了凉水,又被打回了 原形。无聊的感觉又起。拽了一棵烟,低头点上,顺手把打火机往桌子上一扔, 正砸在了旁边的一踏材料上。无聊的又想拿起这些来看上一眼,一张纸,是郝燕 给我的网址,赫然的躺着,上面沾着灰尘。我随手把灰尘抖搂了一下,举起又手, 吸了口烟,慢慢的往外吐着。这丝丝的烟气熏的我眯起了眼睛,细细的看她那娟 秀的字体,好如花儿一样的美丽。 她的字很经看,字体扭曲圆滑但每个字母又是如此的清晰。看着字,我遐想 起了她。字如人吧,我是这么认为的。 遐想使我忘却了手里还夹着根烟,但我的忘记却并不代表烟就自己熄灭了。 他顽强的,茁壮的,燃烧着,直到烧到了我的手指,疼痛的感觉才我把从臆想中 拉了回来。我激灵的把烟头甩了出去,这才想到应该去网站上看看,这么长时间 也没上去看过,有没有人给我下定单啊,没准这个还能钓上一条大鱼呢。 一想到这个,我就又有点迫不及待了。可能我这人在骨子里有着势力的一面, 一想到钱,就把所有的都丢开了,手指笨拙的在上面敲打着,输入这些可爱的英 文字母,然后打开。 界面让我一愣,这不是郝燕给我做的网页啊。我把纸上的网址又和打上去的 网址核对了一下,发现没错。这是怎么回事儿呢? ---------- 逐浪文学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