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别离 小霞嫂子的父母是坚决反对到外面吃的,原因很简单,就是觉得浪费。这个 反对惹来了富贵老板母亲的鄙视。我非常纳闷于他们的不和谐。现在两家已经是 亲戚了,何必再把关系搞的这么僵。再说了,每个人的生活状况不同,这也就决 定了人与人之间心理状态的不同,进而决定了生活习性。两边人稍微的让一步, 也就相安无事儿了。何必事事都要按着自己的思维去做呢! 我想去劝慰,可又怕悬入这个泥潭中,引火烧身,所以也只好看着他们在那 儿执拗着,老高带着她的老婆,左右安慰着。最终还是半拉半说的把小霞嫂子的 父母带上走了。但这却惹来了他们极大的不乐意。看来要让他们彼此的看对方顺 眼了,还有一个漫长的过程要走呢,这就要看老高他老婆的本事了。 既然彼此看着不顺眼了,那这顿饭不说也就罢了,都觉得别扭。所以也就草 草的结束了。 这几天,我都不敢在办公室里呆,只要回了办公室,富贵老板的父亲一准的 要去问我富贵老板同意回去了没有。先,我还是应付着,后来觉得实在是烦心, 正好那里有梁浩天运做着,一切都是那么的井井有条,也不怎么需要我,所以我 干脆就四处乱转,躲了起来。 医院那边,曹爽终于还是决定投资了,其实她根本就没她自己说的那么洒脱。 什么把钱给我,让我帮她运做啊,我想,那只不过是试探我的一个由头吧。她现 在在那边俨然就是一个董事长兼总经理了,什么事情都要自己去操心,包括买一 把椅子,都要跟服务员对付半天。 在股份分配的时候,也没按着原先说好的模式走,而是她占60% 的股份,我 和郝燕他爸分别占20% 的股份。按着出资的比例,她给我们的股份也算是不少。 不过她的这种做法让我有点觉得无法苟同。不是说一句重一句,看来她的占有欲 还是很强的,以后跟她打交道的时候,我还得多注意一点。 我终究是忘了房东姐姐的话,找杨春生。大概过了四五天的样子,杨春生给 我打了电话,一张口就骂道:“你小子怎么回事儿啊?我让你找我,你怎么不找 我呢?” 我当时正跟赵红卫在一个饭店里吃饭,听他的话里并没有怒气,只是多了些 亲近,可能是因为这个过年给他分了二十万红利的原因吧。我笑道:“哥哥,这 可别怨我,你不是不让我找你吗,所以我也不敢过去造次啊,有什么事儿吗?” 杨春生随口说道:“你别贫了,我告诉你啊,老王可能要升拉。” 我问道:“老王,哪个老王啊?” 杨春生道:“你装什么傻啊,还有几个老王跟你有关系啊,你早点做下准备 吧,免得被动。” 我听到这话,心里不由的一紧,接着问道:“消息准确吗?” 杨春生道:“我没闲心跟你开玩笑,好了,你怎么做自己该有谱了吧,多小 心着点。”说完,就把电话给挂了。我表情落寞,举着电话的手慢慢的落了下来。 在一边正招呼着服务员的赵红卫见我如此的模样,关切的问道:“你怎么了?” 我打了个哈哈,笑道:“呵呵,没什么,我富贵哥他父母来了,老是想让他 回去,可他要是走了,我那个饭店就没人给照顾了,为这个闹心呢。对了,我让 你接手我那个楼盘,你的人找到了吗?” 赵红卫笑了笑说道:“人现成,不就是去你那儿白拿工资吗,你说什么时候 让他过去就什么时候让他过去。” 我点了点头道:“那行,明天你就带他去我那儿吧,当众宣布我不称职,把 我罢免了,或者说是我把楼盘又卖给你了,你觉得怎么能让别人相信就怎么来吧, 反正擦屁股的事情都* 给你了,要是出了什么差错,我可跟你没完啊,呵呵。学 校那边也要开学了,我现在可以塌心的去学点东西,要不然你们老是觉得我是个 文盲,看不起我,这让我很伤心的啊。” 赵红卫把菜单扔给服务员对我笑道:“行了,行了,别跟我装了,你还文盲, 你要是文盲,那全世界的人都不敢说认识字了。再说了,谁敢给你当老师啊,你 把人玩死,他还得上阎王那儿给你请功呢,呵呵。喝点什么啊?” 我对着服务员说道:“来两瓶啤酒吧。”说完我又对了赵红卫说道:“我下 午还有点事情呢,咱就别多喝了。对了,赵哥,你这段时间见过曹爽吗?” 赵红卫听我一说,脸马上蒙了一层愁云道:“哎,哪敢啊。我家里那位你又 不是没见过,什么德行你也了解吧,她现在怎么样了?” 我笑了笑说道:“呵呵,她啊,越长越年轻了,我帮她弄了个医院,她现在 把心思全放那儿了,在XXX 路上,XXX 厂附属医院。你要是想她了,可以去那儿 找她,现在她每天吃住在那儿。” 赵红卫强打着精神笑了笑说道:“算了吧,这一段时间我还是少找点事儿的 好,我家那位每天都要让我交作业,他* 的,整个一想把我折腾死。哪天我把我 公司里的事情处理清楚了再说吧。对了,兄弟,你帮我看着点,别让我的帽子变 成绿油油的。” 由于想着自己的事情,我也无心再跟他打趣,匆匆的吃过了饭,向小区那儿 赶去。 我悄悄的进了屋子,钻进了房东姐姐和老高的屋子里,问正带着花镜看报纸 的老高道:“高叔,王叔没找我来吧。” 老高把花镜摘下来笑道:“今天他们两家去颐和园了,下午回来吧。有事儿 啊?” 我一听富贵老板的父亲没过来找我,心里塌实了下来,腰也站直了,嗓门也 大了说道:“哦,有点事情,梁浩天呢?” 房东姐姐扔掉手里那件织了一年都没织好的毛衣,关掉了收音机说道:“他 跟小林去天津还没回来呢,你又要出什么妖蛾子啊?” 我笑了笑说道:“那我就先给你们两个说一下吧,等梁浩天回来了,你让他 单独的找我一下。是这样的,明天呢,赵红卫会派一个人过来当总经理,我呢, 要去学点东西。这里就不管了。” 房东姐姐一下子着急了起来说道:“你有病吧,好好的上什么学啊?我算看 出来了,这肯定是那个小妖精的主意,她就没想让你好了。你好好的想想,她哪 点比刘丫强了,你还当个宝贝似的,我看啊,你算是瞎眼了,我早就想说你,但 见你那个样子就生气,也就懒得说你。你说,你上学去学什么啊……” 我笑眯眯的搬了把椅子坐在她的身边听她唠叨。 老高打断房东姐姐说道:“呵呵,小陈,你先让小丁把话说完啊。” 房东姐姐很不乐意被打断,所以白了我和老高一眼,就又拾起了她的毛衣, 猛织了两针。 我笑道:“是这样的,我现在是去避难的,前一段时间我不是得罪了王俊杰 吗,我听说他又要找我的麻烦,既然咱惹不起,我想呢,还是先退避一下,这里 名义上是挂在了赵红卫的公司,但具体的经营还得* 你们几个,那人过来也只是 当个摆设。所以,你们还得多操心啊,我不在的时候呢,公司里的钱物来往,你 们两个做主吧,至于医院那边的事情,另起一本帐,咱们这里的帐目就别显示了, 免得再出什么不必要的麻烦。饭店那儿呢,也另起一本帐,你们看这样行吗?” 房东姐姐听我说完,又来了唠叨:“我就纳闷了,你说你那么多事儿干嘛啊, 这次他们两家子人来,单花销就不下一万块钱,你得了他们什么好处了。还为他 们得罪人,值得吗!” 我笑了笑说道:“事儿已经出了,现在埋怨也不管用了,所以我也只能这样。 高叔你觉得这样行吗?” 老高微微的一沉吟道:“我也不知道,但肯定会有影响的。以前大家跟你干 着都觉得不错,你突然走了,大家的思想肯定会有波动的。” 我微微的点了点头道:“我想了很长时间,也没想出一个别的主意来,现在 也只能这么着了。先这样做了看看吧,毕竟咱是求财呢,能不与他冲突就不与他 冲突。如果可行就这么走下去,如果实在不行了,我再回来。反正他不让我过了, 他也别想过好,我就不相信他能把我这一百多斤怎么着了。”说这话的时候,我 满眼都是仇恨。 正说着呢,外面有人按门铃。我站起身来说道:“就这么着吧,拜托你们二 位多操心了。高叔,你别动了,我正好还要出去呢,我开门吧。”说完,向外走 去。 出了老高他们的办公室,我心里一阵的轻松,因为这里有他们两个,那钱物 的支出就没多大的问题。下一步,我还得找梁浩天好好的谈谈,只要他能在销售 上给我支持的话,那就没问题了。至于饭店那儿,我也不用考虑,就算是富贵老 板要走,他也得给我找个管理人,另外财务上,还有小张在那儿,也不怕他们在 背后搞鬼。至于医院那儿,有关灵照顾,还有郝燕管帐目,也不怕他们出什么乱 子。三家的买卖,那一方出了问题,其他的两方也不会不闻不问的。 我一边走着一边喊道:“来拉,来拉,谁啊?” 富贵的父亲在门外回道:“我。” 我心里咯噔一下子,心里暗道:“怎么这么巧啊。老高不是说他们去颐和园 玩了吗。”但自己说话了,又不能再去回避,只好跑过去开门道:“呵呵,王叔 啊,怎么可就回来了,玩的开心吗?” 富贵老板的父亲脸色很是平淡,大概是这几天见不到我,对我动了气儿了吧。 这几天没见他,只见他胡子茬已经长出了几毫米,直直的处在脸上,与日渐 消瘦的脸相映衬,沧桑之色尽露。这也可能就是父辈最无奈的一种悲哀吧。不管 他是多么叱咤的人物,遇到小辈自以为是,总也还是割舍不了亲情的。 他的冷淡弄得我到不好意思,笑着说道:“我这几天比较忙,所以很少在这 里呆的。”说完我才意识到我这话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试图再去掩饰这 话里的弊病,但又觉得解释的太多,反而会更加让他对我起疑心,所以也就沉默 在了一边。 富贵老板的父亲好似并没意识到这些,轻声的说道:“也没什么好玩儿的, 所以我也就没去,刚才见你的车停在外面,我就过来了。我找你说点事儿,你有 时间吗?” 我现在就是真有事情也没办法拒绝于他了,只好笑溃骸懊皇露轿曳考淅 锼蛋伞!彼低晡揖吨钡南蚍考淅镒呷ァ?p> 房东姐姐从屋子里蹿出来,看是富贵 老板的父亲,马上就又把头缩回去,我听到她把收音机声音开的更大了,大概是 在用这个抗议我的多事儿。 分宾主坐好了,我静静的坐在座位上等着他说话。这个座位可能是我最后一 次坐了,从明天开始,就会有人过来帮我坐在这里。心里不免的有点唏嘘。 富贵老板的父亲点了一根烟,深深的吸一口,然后缓缓的吐出来说道:“你 那个饭店值多少钱啊?” 我很诧异的看着他说道:“王叔,您有话就直说吧。” 富贵老板的父亲在烟灰缸里掸了掸烟灰说道:“我想把他买下来,你开个价 吧。” 我疑惑的问道:“你买这个饭店?呵呵,王叔,你跟我开玩笑了吧。你要他 干什么啊?” 富贵老板的父亲向天叹道:“哎……他终究还是不跟我回去啊。不回去也就 算了,我从侧面打听了一下,他做这个饭店做的还可以,毕竟他也大了,他有他 的理想,我也不好强求于他,就让他在这里干吧,我们老俩口有时间过来看看他。 这总比以前连他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得好啊。所以我想把这个饭店买下来,给他。 也算是我这做老人的一点心吧。” 我笑了笑说道:“王叔,恐怕饭店我不能给你啊。” 富贵老板的父亲笑了笑说道:“你尽管开价,只要不太离谱我就买。放心, 我不会给你开空头支票的。这几天没事儿,我也打听了一下行情,你那个饭店价 格大概在60万左右,我说得没错吧。” 看来他还真下了一番工夫啊,给我说出这个价格来,可能是怕我漫天要价吧。 我笑了笑说道:“王叔,卖不卖这个饭店,不是价格的问题,明跟你说吧,这个 饭店我是二十万买过来的,是个人情,所以我不能卖。如果卖了,会招来不必要 的麻烦的。但我可以给你一点保证,这个饭店,我只要收回成本就可以了,至于 赚的钱,可以全是富贵哥的。” 富贵老板的父亲用不信任的眼光盯着我,慢慢的说道:“他有什么值得你这 么看重的啊?” 我笑了笑说道:“您指的是不是我还有其他的什么图谋啊?您觉得我还图他 点什么啊?图他的钱?图他的人?呵呵,我不缺钱,也不缺人给我卖命,当然了, 我做的是正当生意,也没必要找人给我卖命……” 富贵老板的父亲接着问道:“那你为什么会对他这么好呢。” 我仰在沙发上,笑道:“因为他是我哥。我是个孤儿,没有亲人,刚到北京 的时候,过的很难。但那个时候,富贵哥却很照顾我。记得当时我的店里缺钱, 为了找钱,我四处碰壁,曾经觉得关系很好的朋友,一见我说钱,就回避。可富 贵哥听说了,他把他所有的积蓄都拿给了我,当时我能不能还这个钱,心里没底 儿,可他还是给了我。您遇到这样的朋友会怎么对他呢?” 富贵老板的父亲低头思忖了半天,抬头笑道:“他就是这个脾气,容易冲动。 要我,我也不会把钱给你的。呵呵,好了,你先忙吧,我去看看他们回来了没有。” 说完转身走了。 见他不是要强迫我接着劝富贵老板回去,我的心也就放下来了。望着他的背 影,我这才真切的感受到了什么叫父爱。 终究,富贵老板还是没回去,除了小霞嫂子的母亲,父辈们都走了。又过了 三个月,小霞嫂子为富贵老哥生了个重达八斤的大胖小子,把个富贵老板乐的象 一个刚知道花钱的孩子走在路上拣到了一块钱似的。 医院那儿在经过一个月的整理后终于开张了,开张那天我没去,因为我怕自 己太招摇了会引来王俊杰的注意。毕竟他父亲还在位子上,虽说升到了人大副主 任,直接的权利没有了,但他毕竟还有自己的一帮子人在维持他。最重要的是我 没有很亲密的合作伙伴可以与他的权利抗衡,虽说二哥的父亲曾经关照过我,但 那毕竟是因为触犯了他的利益才让他如此的。根本就不是为了我这个不相干的人 而去气愤的。 让我头疼的是医院开业后的效益并不好,可我又无计可施,因为我不内行, 所以我也不敢去指手画脚,怕弄巧成拙了。所有的这一切只能听那个袁主任的。 幸运得是,虽说效益不太好,但也没赔钱。 所以我也就不太着急了,安心的在学校里按部就班的上着课。其实上课对于 一个习惯了自由的人来说是相当苦闷的,更别说是我这样文化根基很浅的人了。 高数根本就听不懂,英语马马乎乎的只是背了几个单词,虽说是背了几个单词, 但我学的这个只是很自我的英语,如果去跟别人说,那只能是中国人听着象英语, 美国人听着象法文。当然更谈不上能听的懂那个满口英文英语教师的话了。 我跟郝燕的关系在潜移默化的进展着。已经发展到可以在没人的时候亲她一 下而她也不至于做出太大反应的地步。虽有进一步发展的想法,但却遇到了她最 为强烈的反抗。用她的话说是:“我不是一个随便的人。”为这个事情,我觉得 很苦闷。以前我在学校呆的不多,但在学校呆了之后才知道,这个小社会一点都 不比外面的世界保守,甚至可以说更加的疯狂。跟我住一个宿舍的奶酪,来学校 还不到一年呢,就换了三个女朋友,而且个个都得了手。我经常的纳闷,这些女 孩子是怎么想的,奶酪到底有什么值得她们去如此奉献的呢。 当然了,我有这样的想法也是因为我没吃到那个葡萄的原因吧。不过郝燕这 样的态度倒是让我感到欣慰,她没让我占了便宜,那说明陈超也没占到任何的便 宜了。好在她现在偏向于我,终究还会是我的人。 陈超每天都会在郝燕的楼下等她,他的这份执着让郝燕也无可奈何,虽然我 每天都要送她回宿舍,而且郝燕也当着我的面跟他说他们之间的感情已经完了, 但他依旧是痴心不改。 我真有点佩服他的毅力,如果是生意上的事情,我遇到他这么执着的人,可 能会让他一把,但感情却不能等同于生意。生意上,这把钱不赚,还有下一个机 会,因为钱跟钱之间没什么区别,但人就不同了,因为这个世界上就只有一个郝 燕。 陈超的执着最终还是没能打动郝燕,却惹的郝燕更加的对他的不齿。所以他 又找到了我。 和风熏柳,残阳如血。我如约的走到了学校里的一个小咖啡店里。这本是社 会上小资们常要光顾的地儿,现在出现在了校园里,照样有他的市场。那些恋爱 中的男女,省吃简用也要感受一下这里的温馨和浪漫。两个人在悠扬的音乐中, 窃窃私语,动手动脚,让人看了又觉得有点太色情了。可到这里来的多是一对一 对的,所以彼此之间也顾不得去了解他人的活动情况,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二人世 界里。 我到之时,陈超已经在里面等了。他着一件灰深色的夹克,安静的坐在一个 角落里,两眼无神的望着前方,手里操着一把银色小勺在慢慢的搅动着已经不见 一丝热气的咖啡。 看来他已经在这里等了很久了。我轻轻的走到他身边,无语的拽了拽椅子坐 了下来。 陈超见我过来,马上收起了迷茫而伤感的情绪,仰了仰头,又恢复到了以前 的孤傲;冷淡的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找你吗?” 我只是笑了笑,并没回答他的话,拿出了烟盒,摸了一根烟就要点上。 陈超微微的皱了皱眉头说道:“请你有点公德心好不好。” 要按着我以前的的脾气,才不会管他说的那个什么狗屁公德呢,但现在我却 要忍一忍了。笑了笑说道:“我这人粗,不怎么注意细节,对不起啊。”说着又 把烟塞进了烟盒里。 陈超不屑的说道:“满身的铜臭,燕子也堕落了。” 我接过了服务员递过来的咖啡,扔在了一边说道:“你找我不会就为了说这 句话吧。我是满身的铜臭,可郝燕好象看重的并不是我的钱啊,我觉得她和你一 样,也非常鄙视我的铜臭味道。而且我听她说,你跟她接触了有七年了,是吧? 你身上没有铜臭。她为什么要离开你,你自己心里应该有数吧。” 陈超依旧很高傲而平静的道:“我不想跟你吵架,今天我找你就是想告诉你, 我要跟你决斗。”我好象听到了天下最滑稽的事情,死死盯着他,不敢相信他所 说的是真的。 他的眼神里透露出狂热的光芒,与我对视着说道:“时间我选,明天的这个 时候,地点你选。”我笑道:“你吃错药吧,是不是烧的说胡话了?”陈超一脸 鄙夷的说道:“你不敢?”我仰在椅子上,笑道:“你觉得我会答应你吗?”陈 超赫赫逼人的说道:“你是个懦夫,你根本就没胆量……‘我的笑声打断了他的 话,也惊起了正窝在其他座位上读着自己大学生这个高尚名词的野鸳鸯们。笑完 了我坐正身子严肃的说道:”我是懦夫?什么叫懦夫你知道吗,一男人,失败了, 不敢承认自己的失败,却要找个冠冕堂皇的词来演示自己的失败,这叫勇士吗? 以前我还真的很看重你,因为你虽然高傲,但不愚蠢,可你这话,让我觉得你愚 蠢了。其实原先我根本就没机会得到郝燕的,毕竟你们在一起有七年的时间了, 这七年,就是没有了感情,也有那份熟悉和亲情在里面搀和着,更何况她一直都 很欣赏你,以郝燕的性格,她绝对是不能割舍的了这份感情的。而她跟我呢!她 只是怜悯我,你知道吗,怜悯。可你却一次一次的让她失望,一点做男人的风度 都没有,一点的自信也没有,你让她怎么看你?应该说是你把郝燕逼走的。“陈 超讥笑道:”我没有自信?呵呵。" 我看也不看他接着说道:“你的自信在哪儿 啊?你要有自信,我被追捕的时候,你何必要再下哪个黑手呢。你以为你做的高 明吗?哪个时候郝燕还是在同情我,因为她知道我是被冤枉的,所以才帮我。而 你却在背后搞这个阴谋,你说她会怎么想?做男人的,什么事情都要讲究能把他 摆在桌面上,你这落井下石算怎么回事儿啊?这分明就是小人的招式啊。你觉得 谁会喜欢跟一个小人在一起啊?这才是她决心离开你的原因呢。’陈超依旧是很 安静,盯着我说道:”别说废话,我要跟你决斗,明天这个时候,我等你电话。 如果你要不找我,那你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说完起身向外走我望着他那文弱 的躯体,暗自的笑他不自量力。更加的笑他的幼稚,这是什么年代了,竟然还整 出了一个决斗的名词来。伸手招呼服务员付了帐,也就不在意的向回走去了。 第二天的傍晚,也就是星期五的傍晚,约了梁浩天他们一起吃饭,这似乎成 了一个定式。每个星期五我们几个都要聚一次,对我来说,是了解那边的销售情 况,对他们来说是跟我提自己无法解决或者是不好做决定的事情,当然是那么不 找急的决定,让我解决。 其实外围的干扰已经很少了,所以销售的还是比较畅快的,这也就使得我们 每次见面的时候,都觉得轻松。但今天见面尤为让人兴奋。 二楼的包间里,老高,梁浩天,还有小林,已经在那里等了。 以前我是误会林伯正了,总觉得是他卖的我,到学校后才知道,哪天是抓楼 上的一个哥们呢,据说是团伙偷东西,让别人给咬出来的。这却把我吓了个要命。 而且还狐疑了半天,现在见的林伯正,总有一种愧疚感。 好在这个事情我没明说了,算没过脸,所以也没显得有什么隔阂。 席间,梁好天告诉我这个星期卖了将近三十套房子,总的下来,已经卖了一 半多了。这绝对是个好消息,房子卖了一半多,这就说明我手里的钱可以应付任 何的突变。长久以来压在我心头的担子突然去了,哪个乐和相信所有的人都会有 过这样的体会。所以也就多喝了几杯,推脱了他们的客气,晃晃悠悠的沿着幽暗 的小路向宿舍走去。 天色已经完全的暗淡了下来,温的春风,醉人的夜色,正是春心荡漾之时。 两个人于陌之间,好不自得。 就是那些独身者,也要到外面来混上一混,期盼着能有一个浪漫的偶遇。所 以这个时候,路上的行人颇多,我哼着小曲,晃悠在期间,悠然自得着。 宿舍就在前面了。不知道是哪个缺德鬼把路灯给了,光线突然暗了下来。 不过这也正适合了在那里为自己的将来努力着的男女。反正外人也看不得他 是谁,所以廉耻和顾忌全都抛开了。 透过黑幕,我看着站在路边模糊的身影,心里微微的酸着。 酒使我的感官变的麻木和迟钝了起来,猛然间,我觉得有人向我撞来,纯粹 是第六感觉,稍微的一闪,想把身子错开,可紧接着就是腰间一疼,模糊的听道 :“我杀了你。”我哎呀一声,瞬间,酒意全消,顺着袭击我人的力气,直接的 向前一扑,顺势一滚,从背对袭击变成了面对袭击者。 幽暗的夜色,再加上远处的灯光,使得那人的模样模糊了起来,我只能听到 他张狂的笑声,通过这个声音我听出了这个人是陈超。 他的笑声是扭曲了本笑的声音,那声音听起来更象是哭泣。他这笑声和我的 哎呀声引了旁边的人,呼啦的聚了过来,都不清楚是什么事情,只做热闹来看。 我的腰间疼痛的有点麻木了,伸手摸去,粘粘的。想来伤害并不是很大,最 少没扎到我的重要部位。 我摇晃着站起来,盯着正发狂得陈超。做了个防守的姿势,这时候,只觉得 自己的力气正在逐渐消失,但我还是要挣扎着,因为他今天过来不会只想扎我一 刀了事的,而是想要了我的命。 陈超见我站起来,先是一" ,接着又如疯子似的嘴里喊着:“我杀了你…… “。猛的又向我这里扑了过来。单从他握乙首的手法上来看就知道他太不专 业了,乙首刃朝上,这样很不利于搏杀的。只见他扎着头,看也不看我的团身过 来。 宿舍楼里有人听到外面的热闹,跑着出来,这一动,把楼道里的感应灯惊亮 了,透到了我们这里,使得周围略微的亮了一些。围观人群中,女孩子见得带血 的乙首,惊的以超过200 分贝的大叫“啊‘虽说受伤,但对付他这种连鸡都没杀 过就更别说打架的好孩子,还是不用费多大的力气的。看他向我扑来,我抬脚冲 着他的腹部蹬去。他也就,00斤刚多一点吧,被我这一脚翻在地上,竟然不见了 动静。 血已经泅湿了我的外套,滴滴答答的顺着裤子向下流着。 猪头从宿舍楼里跑了下来,半是想站一边看热闹呢,可一见是我,扒拉开众 人冲了进来,不安的问道:“这是怎么了?”我艰难的笑了笑说道:“闹着玩呢, 你去看看他有事儿吗,要有事儿你帮我把他送的学校医院去,我被他扎伤了,先 去包扎一下。‘说着着向前走去。 我用手按着腰部,试图止血,可血却象个不听话的孩子似的,顺着裤管向下 淌,所以我的一步一个血印。 猪头并没有去看躺在地上的陈超,而是冲着宿舍扯着嗓子喊:“奶酪,奶酪, 你他妈的快点出来啊,出事儿了。”边喊边向我追来。 我的身子越来越软,头开始有点发晕了。猪头扶住我,回头冲着那群围观者 焦急而激动的喊道:“你们他妈的都是木头啊,还不快点过来帮忙。”他这话根 本就不起作用,那群人只是麻木的向后躲了躲,有怕事儿的悄悄的其实遇到这个 事情,只要是有个熟面的都会过来帮一下的,可这个时候,宿舍里的人不多,所 以站在哪儿围观的多是一些从其他楼里蹿过来的野鸳鸯。 血依旧在流,我的意识开始迷离了,身子晃动的厉害,感觉有点冷。猪头半 架着我,边回头喊着,他的声音都直了,尾音还带着恐惧的颤抖:“奶酪,奶酪, 你他妈的死拉。”按说在宿舍楼的跟前,应该有管理员的,可男生的宿舍楼里, 管理员就比女生哪儿的管理员浪荡多了,不知道去哪儿了。 我用微弱的声音说道:“别叫了,赶紧带我去医院,我恐怕支撑不了多长时 间我说话的时候;奶酪终于回应了,听那声音象是边跑边回的:”叫唤什么,正 洗头呢。“随即就见他过来了,头发向下滴答着水,见我的模样,嘴巴都合不下 了,呆在那里。 猪头见奶酪过来,声音来了底气说道:“你妈的快点啊,扶着。”说着把我 的胳膊递给奶酪,自己俯身道:“点上来,我背你。‘我还想挣扎着走,但奶酪 已经把我推在了猪头身上。 猪头背上我向前跑去。 周围的景物越来越模糊,我只想睡下。双眼不听指挥的慢慢合拢。但我心里 还不服气呢,!咕着,不就是一个小伤口吗,出点血,怎么会弄成这样。 什么时候到的医院,我就不清楚了,只知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一个陌生的 地方,我敢肯定这不是学校的医院。因为我床旁边还住着几个看起来年龄很大的 病人,在学校医院里肯定不会有这种人住进来的。 床头的架子上放着一袋鲜血,这鲜血正顺着一根粗粗的管子向我的体内流着, 另一边还挂着一瓶液体。奶酪俯在液体这边的床上睡着了。 我肢体由于长时间的躺着,有点麻木的感觉,所以想动一下,可这一动牵扯 到了伤口,忍不住哼了一声。把奶酪惊了起来。他麻利的站起来,一脸喜色的说 道:“你醒拉,操,这一夜,差点没把我们吓死。” 我艰难的笑了笑说道:“猪头呢。” 奶酪从旁边端了水过来,说道:“他找钱去了,刚走,抢救的时候,我们两 个都没敢离开,怕再出点什么事情。现在医院催着交钱呢,实在没办法,他才去 了。医院这帮孙子,就他* 的知道钱,还说,要不是看在你还没脱离危险的份上 他们早给停药了呢。对了,你家的电话是多少啊,我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你的手机, 这事儿你还是先跟你家里人说一声吧。” 刚清醒过来,我的头脑还不大灵活,听他叽里呱啦的说了这么一通,呆呆的 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了。 奶酪在水杯里放了个吸管递到我的跟前说道:“先喝点水吧,医生说让你多 喝水呢。你告诉我电话,我给你家里打。”说着一手端着杯子一手去摸手机去了。 口干的要命,吸一口水,推了推他的胳膊道:“算了,别告诉别人了,就你 们两个知道就得了,我现在又没死,慢慢的养养也就好了,免得再有人为我担心。 我包可能丢了,手机和信用卡都在里面呢,你给猪头打个电话,让他帮我找找, 就在咱们宿舍前面那儿,找的到就从银行那里取点钱去,找不到,就让他先帮着 借点,等我稍微好点了,我再找钱还他。” 奶酪把手机又往我跟前递了递说道:“你还是给家里打个电话吧,医院要的 钱不是小数目,我看猪头找不来那么多的。” 我问道:“多少钱啊?” “要六千呢,而且这个数目肯定下不来。你还是给家里打个电话吧。” 我找谁拿这点钱啊?房东姐姐那儿肯定是不能找,要让她知道了这事儿,陈 超这小子就完了。让小张先从饭店那儿给我拿,这也不行,她嘴巴比较大,而且 跟郝燕是邻居,免不得要去告诉郝燕,我现在好好的,也没必要让她为我担心。 找关灵?也不合适,她要从那儿拿钱肯定会让别人知道的,那还不惊的全世界的 人都知道了啊。想来想去,只好找曹爽了。 我动了一下身体,这一次动的有点过了,撕裂的痛楚又侵袭了神经,但我还 是忍住了轻轻的念着电话号码:“139XXXXXXXX ,你给她打吧,就说我有点急事 儿找她,别说我病了,让她马上过来。”说完闭了眼睛,接着去忍受疼痛去了。 奶酪边按着号码边问道:“是谁啊?阿姨吗?” 我只是闭了眼睛,疼痛的我无法去回答他。豆子大的汗珠在我的额头滚滚而 出。 奶酪站在窗户前,并没有注意到我的变化,打着电话道:“阿姨,您好,我 是丁念然的同学……您不是她妈妈啊?……哦,是这样,他让您马上到XXX 医院 来一下……对,XXX 医院……好的。”说到这里,奶酪拿着电话走到我身边说道 :“阿姨让你跟她说话呢。” 我咬了咬牙,忍着疼痛粗声的对着奶酪递来的话筒说道:“你哪儿那么多废 话啊。”说到这里,我憋了口气,接着说道:“快点过来。我现在正谈着事儿呢。” 说到这里,我示意奶酪把电话挂了。 奶酪轻轻的把电话合了说道:“你跟你父母关系不好啊?” 我闭着眼摇了摇头。疼痛依旧是那么的强烈,所以也无心跟他去解释这些。 这个时候奶酪才注意到了我的变化,可手头又没有纸,只得只好把袄袖子往 下褪了褪,给我擦额头的汗水。 这个屋子里一共是三张床,我占的是最* 里的那张。中间床的陪床家属是一 个六十多岁的富态大妈,银发鹤颜,一脸的慈祥。见奶酪用袖子给我擦汗,赶紧 的撕了一点卫生纸递过来说道:“什么病啊,看把这孩子给疼的。” 奶酪赶紧的接过卫生纸来,笑着说道:“谢谢大妈。被流氓抢劫,腰上给扎 了一刀。” 大妈露出了同情的神色紧着问道:“抓住那个流氓了吗?” 奶酪一边给我擦着脸上的汗水,一边说道:“不知道,还没顾的上问呢。估 计他跑不了吧!” 大妈摇了摇头说道:“哎,现在这社会,哪儿如主席在的时候好啊!”说完 回头去了。 奶酪在一边看着我疼痛可又是无可奈何,只是可劲的进进出出的去找医生, 可能是因为还没交上住院押金的原因吧,医生竟然只告诉他疼是正常的,过两天 就好了。气的奶酪焦躁的在病房门口大骂。当然这个声音也仅仅限于我们这个屋 子里的人能听到。 猛然间,奶酪的手机零声大做,温柔的曲调与他现在的狰狞配合的很不协调, 他看也不看的就接过了电话,气丧丧的说道:“谁啊?”稍呆片刻,他的表情和 语气都温柔了起来说道:“哦,阿姨啊,那好,我这就下去接您。恩,我知道了, 好的,您就在那儿等我吧。”说完对着临床的大妈说道:“大妈,我出去一下, 接个人,就一会儿,麻烦您帮我照看他一下好吗?” 那大妈笑着点头,算是应承了下来。等奶酪走了后,大妈转过身来问我道: “小伙子,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拉?” 我咬着牙,用苍白无力的声音说道:“谢谢您关心,我也不知道。”说完就 闭上了眼睛,不再去理会她的好奇了,或许也可以叫做关心吧。 不到十分钟,奶酪一脸尴尬的领着他的阿姨上来了,当然还带着谨慎。 曹爽大概是刚烫了头发,那头发湿漉漉的卷曲着披在肩膀上。脸上只有淡淡 的一点薄妆,这个装,比素面朝天,让人觉得妩媚,但比浓装艳抹,又让人觉得 稳重。 她一身白色的职业套装,进门,映的这个病房里一亮,就是我旁边病床上的 那个大爷也不免的来了点精神,向着她那里看了几眼。 曹爽见我躺在病床上,先是一愣,接着就笑着说道:“呵呵,老天报应你这 个坏小子了吧,是不是晚上爬谁家的墙头,给摔的啊。厉害吗?”说着顺手拽了 椅子坐在了我的床头。 我轻轻的摇了摇头。 奶酪象个做了错事儿的孩子似的,自从带着曹爽进了这个门,就一直不敢抬 头直面曹爽,他轻声的说道:“昨天晚上,他被人扎了一刀,伤着血管了,失血 过多。医生说,现在已经没什么问题了,多养两天,伤口愈合了就可以了,不会 有后遗症的。” 曹爽大概以为我只是摔了一下,或者是碰了一下呢,见奶酪说是被人扎的, 脸色不由的慌然,站起来说道:“啊,被人扎的?谁啊。” 我嘘了口气说道:“行了,鹨痪徽┑牧耍阆雀夷靡煌蚩榍灰幌伦 ≡悍眩馐露阕约褐谰托辛耍鹪俑嫠弑鹑肆恕!?p> 曹爽盯着我问道:“为什么啊,怕丢面子?” 我摇了摇头道:“我现在这个样,让别人知道了,白白的为我担心受累,再 说了,这个事情很复杂的,知道的人多了,也不好。” 曹爽问道:“是什么人干的啊?” 我摇了摇头道:“暂时你先别问那么多了,先给我交一下住院押金去吧,要 不我会被赶出去的。” 曹爽低头从包里拽出了一沓钱,递给奶酪说道:“这可能不到一万了,你先 跟他们对付一下,回头我再拿钱过来。” 奶酪忙接过了钱,向外跑去了。 曹爽见我不愿意多说被扎的事情,又觉得我的身体也没有什么大碍,就望着 渐渐远去的奶酪说道:“你那个同学挺有意思的啊;见我,一口一个阿姨,是不 是你小子又使什么坏了啊?也许是我真的老了吧!” 我没精神去跟她瞎搅和,轻轻的摇头道:“我有点困了,你忙去吧,等我出 院后还你钱。记住我刚才说的话,别跟他们说,好吗?” 曹爽微笑着说道:“行,不跟别人说,你要困就睡吧,等你那个同学来了我 再走,我回去给你煲点汤。你这人啊,也就欠别人扎你一刀,整个一事儿他娘, 什么事都管,谁的事儿都想揽,跟你呆久了的知道你是好心,可不了解你的,难 保会有误会啊……” 在她的絮叨中,我闻着那混合在刺鼻来苏儿味中淡淡香水味,渐渐的又睡了 下去。 可能是曹爽交代给奶酪的,奶酪在我半睡半醒中帮我换了病房。 现在所在的病房是朝阳的,渐渐升起来的太阳,射出的光线静静的撒在我的 身上,给人温暖而安逸的感觉。我身上的伤口不疼了,微微有点麻的感觉。自从 奶酪交了住院费,医生们也有了止疼的办法,拿了一个东西,说那个玩意叫止疼 泵,给装上之后,感觉果真好了许多。 再次睁开眼睛,已经是中午时分。奶酪身子靠在墙上,双脚搭在床上,手里 抱着本杂志正独自嘿嘿的傻乐呢。 身边已经没了那个血袋子,大概已经不需要输血了吧。也可能是我休息的时 候够久,也许是因为感觉不太疼了,所以自我感觉精神饱满了许多。微微的动一 下,虽依旧是疼,但却能忍受的住了。 轻微的动静,惊了奶酪,他把书扔到一边站起来,笑道:“醒拉,你小子可 真能睡啊,一睡起来就跟个猪似的,上午咱们班几个同学过来看你了,怎么叫你 也叫不醒。我现在算是全明白了,呵呵。” 他这话来的突兀,我不明白的问道:“你明白什么了?” 奶酪笑道:“还装,还装,你不愿意跟家里多联系是不是因为刚才那个阿姨 啊?她是你爸新找的吧。你也别太倔了,人对你还不错,你说让她给你钱,她就 给你钱,而且走的时候还特意跟医生招呼了一下,给你换了病房。亲妈也不过如 此呗。再说了,你爸有你爸追求幸福和美丽的权利,你虽然是他儿子,可你也不 能剥夺了他的自由啊。你将来有了儿子,希望他也这样对你吗!” 我拿捏着自己的气息笑道:“你又扯,我爸早就过世了,哪儿来的后妈啊, 她是。。。她是我的一姐姐。” 奶酪惊讶而兴奋的说道:“不是吧,情姐姐,呵呵,你小子也太能吹了。她 凭什么喜欢你啊,瞧我,玉树临风,风流倜傥,遇鬼杀鬼。。。” 我不耐的打断他的自我陶醉道:“别瞎说,什么情姐姐啊,你要觉得她好你 可以追她啊,她现在还是单身呢,身家有几百万呢,如果你能靠上了她,那你这 辈子就别忙活了。” 奶酪笑骂道:“去,看我象吃软饭的人吗?”说着站直了身子,然后一晃脑 袋,用手撩了一把头发,把几根杂毛晃到了脑后。他那意思大概是想告诉我他是 一个自力更生的进步青年,可我怎么看他这个动作怎么象是一吃软饭的。 璇即奶酪如一滩烂泥似的偎到了我身边说道:“呵呵,不过你这个主意到也 不错。给我说说她吧,我老人家决定出马了。” 奶酪正说的热闹呢,门被推开了,曹爽提一个红色的保温桶进来,笑着问道 :“你们说什么呢,说的这么热闹。” 我只是微微的笑了笑。 奶酪赶紧的跑过去,接过了曹爽手里的桶说道:“姐来了。我正批评他呢, 他呀,太不象话了,说你是长辈,害的我喊了半天的阿姨。我也是糊涂了,怎么 就上他的当了呢,哪儿有你这么年轻,这么漂亮的阿姨啊,对了,你今年有十八 了吗?” 曹爽被这几句话逗的乐着对奶酪说道:“谁让你叫了,既然你这么叫了,我 也只好答应着。”说着把手里的保温桶递给了奶酪,接着说道:“刚见你的时候 觉得你挺老实的一个人啊,怎么眨眼间就变的跟他似的了,说的我浑身上下都起 鸡皮疙瘩了。你赶紧的让他趁热喝了那汤吧,补血补气的。”说到这里,坐了下 来对我说道:“感觉怎么样啊?要不转咱们医院去?上午我把你的情况给他们几 个说了说,都说没多大问题。只是需要静养,既然是养,在哪儿养也是养了,不 如去咱们那儿,还方便一点。” 我微微的摇头道:“算了,怕别人知道呢,还是在这里呆两天得了。你也不 用过来了,怪麻烦的,再说,那儿也挺忙的,等需要你的时候再给你打电话吧。” 奶酪把汤倒进了碗里,端过来很亲昵的说道:“姐,你煮的汤真好。”说着 用鼻子在上面深深的嗅了嗅说道:“今天要是我躺在这里,那我可就美死了。” 奶酪这话本是想夸我的艳福或者是口福呢,可落在曹爽耳朵里却成了调戏她 或者是对我幸灾乐祸了,只见她眉头微微的一皱说道:“行啊,那我现在扎你一 刀,你也躺这儿吧,尽说屁话。行了,我走了。”说着站起身来挎上她的小包就 要向外走,刚迈两步,又转头向了我道:“你有什么事儿,给我打电话。晚上想 吃点什么,我给你买过来。” 我摇了摇头说道:“你别管了,有他们在这里照顾我呢。” 奶酪虽然被骂,可并不恼,追着送行,见她回头说话,依旧笑着道:“姐, 跟你开玩笑呢,你这是干嘛啊。至于吗!你就放心吧,我们会好好照顾他的,要 是照顾不好了,你拿我是问。” 曹爽似乎真的对他带了偏见,白他一眼,也不做回答,扭着就向外走去了。 奶酪悻悻的送着,片刻后回来了道:“有个性,这样的女人我喜欢。嗨,你 说她喜欢什么样的男人啊?是活泼开朗的,还是浓情执著的?” 我望着窗外的阳光,缓缓的吸了一口气道:“我哪儿知道啊,我又没追过她, 你追一下不就知道拉。对了,猪头呢?” 奶酪晃了晃脑袋说道:“他在宿舍睡觉呢,我跟他说好了,我值白天班,他 值晚上班。”说到这里,他腻了过来笑着说道:“把咱姐的情况给我说说。好兄 弟,你不会看着我在孤单和寂寞中渐渐的老去吧。快说,咱姐喜欢吃什么啊?” 我装做思考状,想了半天才说道:“喜欢辣的吧,我觉得跟她一起吃饭的时 候,她都是要口味比较辣的菜,怎么?你想请她吃饭啊?” 奶酪晃着头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啊。咱姐喜欢什么样的礼物啊?” 我笑了笑说道:“这个我可就不知道了,就跟她在一起吃过几次饭,她的生 活起居,我没接触过,所以,这个还需要你自己去了解啊。” 奶酪坐在我的病床旁边,拄着脑袋,无语的盯着前方,久久的不动。等了半 天才抬头笑着说道:“呵呵,这下我算是全明白了,你是不是被她包养着呢?” 我惊讶的问道:“包养?” 奶酪笑着说道:“对啊,我说的没错吧。她今年应该还不到三十,开一辆红 色BMY 。听说你受伤的时候,并没表现出象亲人一样的痛心来,只是象征性的表 示了一下安慰。甚至还跟你开黄色玩笑呢,有这样的亲人吗?所以说,她不是你 的亲人;还有,她在这里并不多呆,如果用工作忙来解释这个事情,有点说不过 去。假使她工作忙,那她也就没时间为你熬汤了,这个汤可不是一个小时半个小 时就能熬好的啊。” 奶酪端起已经凉温了的黑红色的汤汁来,用汤勺舀了点放嘴里试了一下温度, 这才往我嘴里送来,接着道:“如果说这里陪你的人多,那她回去为你熬汤,也 情有可原。可这里明明就我一个人,而且还是个毛头小子,对伺候病人没有一点 的经验,她竟然还是要走。这说明什么!走的时候还财大气粗的对我说,需要多 少钱,暂时先管她要!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她有时间,但却不能在这里陪你,她 关心你,但却不表露在面子上。” 他说的高兴,手上的动作也随着他的高兴而频繁起来,一勺一勺的紧着往我 嘴里倒;弄得我都来不及咽,多出来的都顺着嘴流到枕巾上了。 我嘴里含着东西,说不的话,只好支吾着,费劲的抬手推他的胳膊,猛的咽 了下去,呛的我有点咳嗽。这一咳嗽又带动了身上的刀口,疼的我直皱眉头。 奶酪只是对自己能做出这样的推断而兴奋着,那顾得上我现在的表情,还接 着说道:“她为什么会这样呢,照我看来,她一定是靠着什么人呢,要不她也不 会这么有钱。而值得她靠的人,岁数一定比较大了,所以也就很难满足她的欲望。 既然得不到满足,那吃点野食也不错嘛,于是就在酒吧呀,舞厅啊,或者是商场 啊什么的,遇到了你。说是一见钟情也好,说是臭味相投也罢,反正不管怎么着 吧,她就相中了你,毕竟你小子看起来还是比较顺眼的嘛。然后就给你钱,让你 上学。是不是这样啊?” 我屏住呼吸,忍受着身上剧烈震动引发的疼痛。等的片刻才长长的出了一口 气说道:“疼死我了。你慢点,快了我喝不下去。我看你啊,就跟姜坤说的相声 里的那个爱琢磨的人一样,什么事儿都琢磨,而且是瞎琢磨,要你这么一说,曹 爽成鸡了,我成鸭子了,让她听见,不把你嘴撕了才叫怪呢。我告诉你啊,你要 喜欢你就追,你要不喜欢,也别去诽谤她。她在感情上是有过一段挫折,但绝对 不是你想的那样。她现在手里有一家医院,完全是她自己努力搞起来的,也算是 一个小富婆了。至于和我的关系,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她只是跟我家有点生意 上的来往,而且在建医院的时候我曾经帮过她,所以我让你打电话给她,也算是 让她过来还我这个人情吧,我说得够明白的了吧。” 奶酪刚想说什么,我们同宿舍的大哥提着一兜子水果急匆匆的进来,进门就 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我昨天晚上只听别人说楼下打架了,可没想到是 你被人打了。伤的厉害吗?”说着把水果扔在了床头柜上。 奶酪见他进来,把端在手里的茶碗往桌子上一扔,站起身来说道:“我去厕 所。”说着冷了脸向外走去。 同宿舍的大哥只做看不见,拽了把椅子坐下来说道:“伤在哪儿了?今天我 见地上一地的血,可把我吓坏了,我没想到能伤的这么重。上午我见猪头到处借 钱,钱凑的怎么样?”说着从上衣的内兜里掏出了大概有五千块钱,放在了床头 柜上说道:“我暂时就这么多,你先将就着花,我已经让他们再寄点钱过来了, 估计过两天就能到。” 其实我很纳闷猪头和奶酪与这位大哥的关系的。这位大哥待人也是很热情的, 只是平时有点看不惯我们这些人孩子般的玩闹的。 我笑了笑说道:“谢谢,上午我已经让他们帮我交了住院费了。你的心意我 领了,但钱,暂时不需要,等需要的时候,我再给你打电话好了。你矗页隽苏 馐露媚忝嵌几挪傩模媸锹榉沉耍 ?p> 同宿舍的大哥对我并不了解,能 给钱,情分已经算是很大了。 他并没把钱收起来,反而是向我这里推了推说道:“钱就先放你这里,你先 花着吧,现在在病中呢,说不清楚什么时候又要钱呢,别到时候抓瞎。不是我说 你啊,你也老大不小的了,还干什么跟人家打架啊。平时我见你比他们两个稳重 不少啊,所以根本就没想到是你会出了事儿!” 我只是惨淡的笑笑,不做什么回答。 同宿舍的大哥见我表情落寞,接着说道:“到底是为什么啊?我听说你把哪 个小子打的也不轻,好象现在公安的人正调查这个事情呢,过来找你了吗?” 我摇了摇头道:“没有。”按他这么说,我估计也快过来找我了,毕竟他们 找我还是很容易找到的,先是学校的医院,然后就是这家医院,我想跑都没地儿 跑。 同宿舍的大哥接着说道:“我估计一会他们就过来了,你知道该怎么说吗? 千万别说是因为什么矛盾而引起的冲突啊,你就说什么也不知道,回宿舍的时候 被人袭击了。” 我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怎么说的,谢谢你关心。” 这个时候,奶酪甩着两只手上的水珠撞门进来说道:“训完人了吗?训完, 该走了吧,记着给我们几个请一下假,其实请不请的吧,也无所谓的。我们就这 德行了。”说着拽起床单来擦了一把手。 同宿舍的大哥坐在那里,对我笑了笑说道:“你尽管养伤吧,其他的就别管 了。”这话看着是对我说呢,其实却是说给旁边的奶酪听的。 我笑着说道:“谢谢大哥了。” 奶酪仰在椅子上,把脚搭在床边,又拾起了他那本杂志看了起来。 同宿舍的大哥站起来,对着奶酪说道:“要不你回去吧,我在这里陪着念然。” 奶酪装做没听见,只是不答,情形说不出的。 我笑着说道:“谢谢,有你们这一群兄弟,我真是幸运啊。” 奶酪扔掉了书,站起来说道:“我真受不了你,对什么人都能说的出好听的 话来。”说完对着同房间的大哥说道:“下午还有课吧,别耽误了你学习啊,这 我们可担当不起。你还是赶紧的走吧,要都象你怎么的好心啊,太监估计现在都 成骨灰了。” 说完提起他带来的东西,拿起他放在茶几上的钱,推上这位大哥向门外走去。 一边走还一边说道:“愿意使善心,上大街上去,哪儿只要你给他钱,他才不管 是什么东西给的钱呢,一准的冲你磕头。” 我看奶酪闹的有点过了,喝道:“奶酪,你干吗呢?” 奶酪只是不理,推着同宿舍的大哥出去,奶酪闪到屋子里,把门带上,气呼 呼得对我说道:“昨天晚上他也在宿舍呢,当时我洗头去了,猪头玩电脑,他在 一边看书,听到外面的声音,他是第一个跑出去的。不到一会儿,他就回来了, 脸色煞白,躲进了被窝里。平时他要是看到什么热闹,总要自言自语的说半天, 昨天却连个屁都没放,猪头觉得很纳闷,这才跑下去看的。你说他是个什么东西 啊,还跟他说谢谢,我跟你说吧,我跟猪头已经商量好了,等你伤好了,我们要 好好的收拾他一顿,看他妈的他还拽不拽。” 这些事情我是不知道的,就是知道,我也只能这么去对他今天的热心。毕竟 我们算不上什么朋友,甚至还算有点隔阂,所以他管我是个人情,不管我是本分。 见奶酪愤愤的样子,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笑了笑说道:“我再睡会儿,如果 派出所的人来了,你帮我挡一下,我现在还不想搭理他们。”说着侧了侧身子, 又闭上了眼睛,睡了过去。 这一觉竟然睡到了傍晚,天边的红霞被窗子的玻璃反射过来,落在我眼里, 煞是瑰丽。猪头提着我的包来了,他进门就眯眯的笑着,好象得了什么喜事 似的,我问道:“被哪个漂亮妹妹看上了?这么高兴。” 奶酪还在旁边的床上睡着,被门的响动惊醒了,赶紧的爬起来揉了揉眼说道 :“你怎么可就来了?带吃的了吗?饿死我了,说着就蹿了过来。” 猪头把我的包扔在了床头柜上,安稳的坐在旁边说道:“没有,你自己出去 吃吧,呵呵,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啊……”猪头开始卖关子了。 奶酪不耐的说道:“我操,你带吃的来了,这才是真正的好消息呢。” 猪头看了看我,见我也不怎么热心,就笑着说道:“太监,你的包找到了。” 奶酪不屑的说道:“我还以为什么大不了的呢,不就是个破包吗。有什么可 大惊小怪的。”说着收拾了收拾自己东西说道:“我走了,你们两个糊吧,呵呵。” 猪头依旧是眯眯的笑着,说道:“知道扎太监的哪个小子怎么样了吗?” 奶酪提着自己的东西,站在门口,一脚在门外一脚在门里面说道:“进去拉?” 猪头笑眯眯的不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奶酪身子又回来了点问道:“跑了?狗日的,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他,是不是 跑。” 猪头说道:“你不是说你是大侦探吗,猜啊,猜出来了算你本事。” 奶酪转了回来,把兜里的东西扔到了床上,坐下,对着奶酪说道:“关于哪 个小子的,而且还是喜事,那一定是他倒霉了。对吧。” 猪头笑着点了点头,道:“接近了。不过,你绝对猜不到,他到底倒了什么 霉呀?”。 奶酪说道:“车撞了,水淹了,火烧了,电击了,反正他现在也好受不了, 是不是啊?这也算是老天有眼啊,他现在哪个医院住着啊?” 猪头笑着说道:“呵呵,你还是没猜到吧,接着猜,我可以再提示你一下, 他现在绝对不会觉得难受。” 奶酪低着头,嘴里!咕着:“绝对不会难受,绝对不会难受,那他倒什么霉 啊,你是不是耍我啊?” 猪头说道:“呵呵,别的我骗你,这个我骗你干嘛啊,自己寻自己开心啊。 你就猜吧,你要是猜对了,明天我给你洗袜子,你要是猜不对,你可要给我洗啊。” 奶酪埋头沉思了半天猛然的抬头问道:“是不是还昏迷着呢?” 猪头摇了摇头,说道:“再给你两次机会,如果猜不对,明天给我洗袜子, 知道吗?呵呵。” 奶酪突然站起来说道:“这样不公平啊,我现在让你猜我穿什么颜色的内裤, 你猜的到吗。你的胜率太高了,我不跟你赌了,你愿意说就说,不说拉倒。”说 着拾起东西就要往外走。 猪头笑道:“看来你这自夸的大侦探也不过就这么两下子啊,呵呵,自己猜 不到就算了,还要找个理由来搪塞,不赌就不赌败,你走吧,回去好好想想,明 天我告诉你答案。” 奶酪又返了回来,笑呵呵的说道:“告诉我啊,到底是怎么了,你想急死我 啊。你要不说,我回去就找华欣去,我告诉她你晚上拿望远镜偷看她洗澡。” 猪头不服气的说道:“是你拉我去的,再说了,当时还有你呢。” 奶酪得意的笑道:“我没追她,所以她怎么看我,我无所谓,但你就不一样 了啊,她要知道你是条色狼,有偷窥的嗜好,你想她会怎么看你啊,呵呵。” 猪头无奈,说道:“那小子今天中午从12楼跳下来了,太监,据说他可是为 情才这样的啊……” 我一听陈朝自杀了,猛的想坐起来,可一动身,牵动了伤口,疼的我‘哎呀 ’一声,惊的两个人赶紧的凑了过来问道:“怎么拉?” 我皱着眉头说道:“这是真的?” 猪头无辜的说道:“真的啊,我见他的尸体了,还是穿着昨天晚上那件白灰 的甲克,人已经摔成肉饼了。”我突然笑道:“呵呵,你就吹吧,蒙我跟奶酪了 吧,我问你,你怎么知道死的就是他啊?难道你以前认识他?就算你凑巧遇到哪 个跳楼的了,而且昨天晚上你也见了他长的什么样,可他是从他妈的十二楼下来, 你还能看的出他是谁吗?”我虽然说不相信猪头说的,可心里免不得也等着他回 话。 猪头晃着脑袋不屑的说道:“丫不信由你吧。这个早在学校里传开了呢,BS 上还有他写的遗书呢,说自己叫陈超,品学兼优,社会栋梁,入党积极分子,大 学三年,年年得奖学金,已经被学校保研了。丁念然,社会上的一个混混儿,吃 喝嫖赌,坑蒙拐骗,样样精通,初中都没毕业,花点钱就可以到这里来为祸校园, 读学校的神圣,;占污传道授业之师者学识。”猪头说到这里,看了看我和奶酪 说道:“这够明白的了吧。还用我认识他啊,再说了,我认识那孙子干嘛啊?操, 把自己说的跟个圣人似的。我要认识他,没准也让他给我一刀呢。”奶酪接着问 道:“遗书就这么点啊?”猪头笑着说道:“还有呢,不过我的袜子脏了,明天 谁给我洗啊?”奶酪不服气的说道:“行,你不说就别说,我回去上网找去。丫 整个一小人。” 猪头笑道:“行,你找去吧,呵呵,早让学校的那帮孙子给删呢,你上哪儿 找去。洗不洗吧。一双,不多,这也就是我动嘴的一点劳务费,绝对不是成心坑 你,也不是什么奇货可居。怎么样?”看来陈超跳楼,这是真的了。我平躺在床 上,默默的想着他生前的模样,一副无边的眼镜,衬托着他那儒生相貌,显得文 质彬彬。有一丝高傲,也带了一分谦逊。也许他以前走的太顺了吧,好胜心也太 强了,在遭到郝燕的拒绝后,自然就感到失落,尤其是郝燕随了我这么一个流氓 式的的人物,使得他不解,心更加的不甘,自认为是非常优秀的人物,却不如一 个流氓,这巨大的反差,使得他血气上涌!免不得要做一些出格的事情。其实他 的心态如果再平和一点,大家都可以相安无事的。郝燕跟我,也不会有现在这样 的结果。弄到现在这个结果是谁的错啊! 由于是晚上了,病房外面的护士医生什么的都不经常的转悠了,所以猪头叼 起一根烟,得意的对奶酪接着说道:“他还说啊,他对不起党,对不起国家,对 不起养育他的父母,对不起教导他正义的学校。他现在已经把丁念然哪个人渣杀 了,维护了学校的纯洁。他够伟大的吧。”奶酪笑着说道:“操,谁是渣子啊, 就这么点?还写什么了?”猪头笑着说道:“我宿舍里好象还有条裤子没洗呢, 你看……”这奶酪一脸坏笑的说道:“还有什么吧,我一块给你洗了,这总行了 吧。”猪头似乎就没看到奶酪的坏笑接着说道:“其实啊,说来说去还不就是为 了一个女人啊,对吧,太监。”说着转向我争取我的意见。 我的心情尤其的坏,根本就没听到他的问话。 猪头无趣的接着说道:“他说一个叫郝燕的,喜新厌旧,见异思迁,低俗, 堕落,受拜金主义思想的影响,抛弃了他,抛弃了与他已经有了七年的感情。还 列举了他们在一起时候的恩爱,绵缠。我靠,你是没看啊,那一部分纯粹是黄色 小说里的语言,那孙子的文笔还真不错,写的让我看着看着就忍不住……呵呵。” 猪头呵呵的笑着,奶酪在一旁冷冰冰的看着他说道:“就这些?”猪头惊讶 于他的冷漠说道:“就这些啊,怎么了?”奶酪随着一笑道:“你觉得你说的这 些有意思吗?还让我给你洗袜子,还带上条裤子,你简直就是在糟蹋我的耳朵你 知道吗。就他妈的这样的垃圾,还配跟咱太监争老婆。好了,今天我就不说你犯 的错误了,晚上你好好想想吧,明天我再跟你算帐。”说着,提起自己的包,向 外跑了去。 猪头略微的一呆,见了奶酪跑了,正想去追,刚走两步,回头看了我一眼, 停下了,很不乐意的转了回来说道:“我刚才说的都是骗奶酪的,你别在意啊。 其实他的遗言很简单的,就是说杀了你,他自己也知道逃脱不了法律的惩罚,所 以我笑了笑,没有说话。他的话有夸大,这是肯定的,但所说的,基本上也都是 按着他的遗言说的,要不他也不会知道的那么详细。” 我在医院里呆到了第五天,纸里终究是包不住火,大家还是都知道了。呼啦 来了一大帮子。弄的病房里挤的都无处下脚。 我心不在焉的与他们打着招呼,不时的望一望门外。虽然我不想麻烦他们, 但还是希望有人能来看看我。当然,最希望的还是郝燕能来。可我失望了。她就 象在空气中蒸发了一样,没有一丝的消息。直到我出院了,也不曾过来看我。 我无聊之时,不断的拨着她的手机,我想安慰她。因为这个事情,我伤的是 身体,而她伤的是心。从猪头所说的情况来看,她现在要背负很大的压力,同学 之间的议论,朋友之间的猜疑,这些对她这样一个并不太善于应付事情的女孩子 来说,无疑是灭顶之灾啊。 一天,两天,慢慢的,我可以扶着他们肩膀下地行走了,再然后就是拆线, 接着就是一阵的检查,医生觉得满意之后才大笔一挥,给我签了出院单。 我是在后来才知道的,那一刀还真悬乎,要是再正一点,那我的一个肾脏就 算是报废了。看来,老天还是偏爱于我的。我自我打趣着。 虽然从这个医院出来了,但曹爽还是硬把我拉到了自家得医院,说要好好的 检查一下。我想她可能是好心的真想让我做个全身检查,也可能是想向我展示一 下医院现在的成就。 前几天,郝燕她爸来了,他好象根本就不知道郝燕的事情似的,我问他郝燕 的情况,他说一切正常,只是现在回家住了。简单的对我表示了一下关心,然后 就大谈起了医院的事情,说的哪个兴奋啊。无以复加啊。我就是想接着问他,也 插不上嘴,另外我也怕说多了,让他心里再加点不愉快,那就不合适了,所以也 就没在再说,只是听他说对医院前景的乐观分析了。 奶酪和猪头扶着我,跟我一起坐进了曹爽那辆车里。猪头跟我坐在了后座上, 奶酪笑嘻嘻的钻进了副驾驶位置,转回头来对我说道:~》哥,我们几个这几天 可都是忙着照顾你了啊,今天中午怎么着也得表示一下吧。“猪头在一边大大的 说道:”我操,奶酪,今儿说话怎么这味拉?还丁哥,那你以后怎么叫我啊?‘ 我轻轻的捅了捅猪头,冲着曹爽的背影努了努嘴,然后又看了看奶酪。 猪头半半蹲着身子,凑近了曹爽,仔细的看了起来,只看的奶酪可劲的推他 道:“你干什么呢,坐好,把车顶给碰了,你赔的起啊。”猪头并不搭理奶酪, 问曹爽道:“,你长的真漂亮,我还没见过象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呢。你难道真 喜欢奶酪?‘曹爽对他们两个好象很是不屑,轻松的操驾着车子说道:”切,就 你们几个小屁孩,还想泡我啊,先回家照照镜子去再说。我可告诉你们啊,以后 别再跟我开这种玩笑。要再开,别怪我不客气。“猪头无所谓的说道:”我不就 问你喜欢不喜欢他吗,这有什么啊。行了,不问就不问。’说着又坐回到了位子 上,满脸坏笑的对着我的耳朵说道:“她有口臭,o^奶酪斜依在车门上,目不转 盯的看着曹爽,那眼神里带着一点迷恋,含了一点玩世不恭,又加着一点舍我其 谁的气概,他要是拿这个目光去注视一个没经历过世俗的女子,加上他那娇好的 面貌,那整个一情圣再世啊。可惜的是曹爽并不吃他这一套,冷漠的对他说道:” 发骚拉?要不我把你送到配种场啊?“这一句话把猪头说的扑顷一声笑了,对着 奶酪说道:”以前我怎么就没看出你是这个品种啊。亏了,要知道,早把你送去 换点钱了。‘奶酪,不过并不气馁,也不搭理猪头,对着曹爽说道:“呵呵,看 走眼了吧,这叫含情脉脉,也叫放电呢,看来今天这电对你没起了作用,放心吧, 我会持之以恒的,让你觉得我是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曹爽猛然的一脚刹车, 转头对着奶酪怒道:“滚。什么玩意啊,给你脸你不要脸是不是?’我看气氛一 下子变的窒闷了起来;赶紧的打了个哈哈说道:”曹爽,他跟你开玩笑呢,你这 是干吗?“曹爽大概也是气的不行,回头说道:”开玩笑?拿姑奶奶我消遣是不 是?我告诉你丁念然,你别以为你是个人物,你要跟我胡诌,我照样跟你急。‘ 一不小心我把战火烧到了自己身上,我对她笑了笑说道:“行了,谁消遣你了。 都是年轻人,老拿一个老太太似的脸罩着自己,你觉得有意思啊。开开心心的面 对所有的人,你快乐我幸福,这有什么不好的?我告诉你啊,这两个兄弟可都是 真心兄弟啊,没有一个是看钱说话的,跟咱们平时交往的人不一样。我要没他们 早死了,所以我觉得认识他们算是一种福气。” 曹爽一脸挑衅的说道:" 丁念然,你的意思是说我说错了是不是啊?" 我笑 了笑说道:" 这个没有谁对谁错,只是个性问题。我只是想告诉你,你要觉得跟 我们在一起高兴呢,就多在一起玩玩,这样你或许有个好心情,你要觉得不高兴 呢,那以后咱也就只是合作关系,谁也不干涉谁好了。你说呢?" 曹爽盯了我半 天,见我一脸的倔强,一脚踩油门,架车向前走去。走了一段路,才斜着看了一 眼奶酪,说道:" 我告诉你小子,今天我不跟你计较不是因为我能接受你的语言 方式,而是丁念然身体还没好,我忍着你们呢。" 奶酪回头冲我们讪讪的笑笑, 一脸的萧索。大概也觉得无趣了。 医院还是旧模样,只是大厅的长凳上坐了几个患者模样的人而已。看不出什 么热闹来。我们四个在曹爽的带领下,钻进了刚安装的电梯,直接上了四楼。 四楼的装饰比之一楼的要高档的多,绿色的地毯,铺满了整个过道,素洁的 墙壁,在灯光的映衬下显得是那么的文雅。过道中点缀着几盆花,显得生机怏然。 我们四个处之中间,有一种唐突了这里风景的感觉。 曹爽带着我们走进她的办公室。这里是一个带套间的房子,外面的办公室, 里面是一个小卧室。办公室大概有30平米的样子,如此大的面积,跟别人的办公 室一样的摆设,却被摆置在老板桌上的几束鲜花带出了这个房间的秀气来。 进门,曹爽平淡的道:" 你们随便坐。我去找下袁主任去。让他帮你安排一 下检查的事情。" 我心里觉得多此一举,但面子上还是微笑的点了点头。 等曹爽一出门,两个小子马上围了过来,主头笑着说道:" 嗨,这姐姐够牛 啊,不过我看你对付她倒是很有办法的,你是怎么认识她的呢?" 奶酪斜依在沙 发上一脸坏笑道:" 奸夫淫妇呗。还能怎么着啊。" 主头在一边说:" 去,就你 那狗嘴,别搭理我啊,今天要不是你,那姐姐也不可能生气呢,只要不生气,没 准就能喜欢上我呢,只要喜欢上我,没准就带产嫁我,要是这样,你想想,我会 成什么样啊?" 我笑着说道:" 那个时候,你肯定不叫主头了。" 奶酪在一边配 合的说道:" 那叫什么啊?" 我站起来笑着说道:" 把头去了,直接喊你主不就 完了……" 我正说着呢,曹爽突然进来了,见我们笑闹,微微的皱了皱眉说道: " 你们就不能安静点啊。念然,他们准备好了,你过来吧。" 说着转身向前带路 去了。 主头奶酪跟在后面,刚向外走两步,曹爽就转头回来,说道:" 你们先在办 公室里等他一下吧,那儿有水,渴了自己倒。" 说着不在搭理两人向前走去。 我转头对他们两笑笑说道:" 你们先在这儿吧,我又不是动不了,何必跟我 一起去受罪呢。对了,你们两个先商量一下,中午吃点什么,这几天累你们也累 的厉害了,给你们一个宰我的机会,千万别心疼我的钱啊,呵呵。" 边说着,边 追曹爽去了。 我现在慢走还行,一走快乐,身上的伤口处还是隐隐的做疼。但曹爽并不照 我的伤疼,只是自顾自的向前快走着。看她走的快,我也只好踮着一只脚,追了 上去。 我以为她要进电梯呢,没想到曹爽在前面一转,掏钥匙打开了最东边上的一 间房子的房门。她把门一推,说道:" 进去吧,有人在等你呢。" 我狐疑的看着 她,纳闷谁会这么神秘的找我呢?没这个必要啊,稍稍的一犹豫,想要从曹爽的 脸上看出点什么门道,可她的脸平静的如不起波澜的死水,让人无法琢磨她的内 心。我笑道:" 不会有人想把我的肚子拉开,帮我看看我的心是不是黑的吧。" 曹爽推我一把说道:" 哪儿那么多废话。" 说着自己也随着进来了。 这个屋子是会议室模样的房间,进到里面才看到赵红伟坐在一个角落里,胡 子茬已经冒出了寸许,眼窝悬了下去,衬托脸上的皱纹似乎也深了许多,当他正 焦急的抽着烟,见我进来,把烟屁股一仍,站起身来,声音沙哑的笑着说:" 小 丁,你过来啦,过来就好。" 我不解他今天怎么会在这里见我,要说他在这里和 曹爽幽会,就算是我过来了,他能不见我还是不见呢,现在他竟然还要主动我呢。 更加让我不解的是他的样貌和声音,比上次进局子出来的时候还要狼狈,这都是 为什么啊?我打了个哈哈笑道:" 赵哥,你这是唱哪一出呢?" 赵红伟甩给我了 一根烟,看了看曹爽,又坐了下来说道:" 唉,别提了,哥哥我走麦城了。公司 那边彻底的完了!龚碧茹她三弟已经接手了。" 他找我绝对不会是向我述说他的 这点失落,要只是说自己的苦恼,那也不用这么神秘,随便找个酒吧饭店的,就 可以了。 我斜着眼瞅着他道:" 什么?不能吧。" 说道这里,我看曹爽冷漠的站在旁 边,我站起来对她说道:" 曹姐。麻烦你个事行不?" 曹爽看了看赵红伟,见赵 红伟没表态,才对我说道:" 什么事儿啊?" 我笑着说道:" 现在已经快十一点 了,你开车拉我那两个同学去学校接一下他们的女朋友,然后把他们安排到饭店 去,我呢,跟赵哥说完了事儿就赶过去,你看行吗?" 赵红伟抬头对着曹爽说道 :" 去吧,别管我了。" 曹爽抬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赵红伟,这才点头向外走 去。 重新坐好,我点了烟,深深的吸了一口说道:" 说吧,需要我干什么。" 赵 红伟显然是觉得有点突然,停了半天才说道:" 那好,现在也没外人了,那我也 就不隐瞒什么了。我希望你给我找个人,帮我让龚碧茹的三弟自然死亡或者重残 也行。至于价钱,你开。" 我闭着眼睛仰在沙发上吐着烟圈,等吐完了,我才睁 开眼睛盯着他说道:" 这就是你找我上这里来的原因?" 赵红伟说完这话,象是 解脱了似的,原先的拘束不安全部的放开了说道:" 是,我现在找不到什么安全 的地方了,所以只能上这里来见你。" 我笑道:" 找不到什么安全的地方?呵呵, 赵总,你可真会开玩笑啊。" 赵红伟掸了掸烟灰,自嘲的笑了笑说道:" 兄弟, 你别笑,还真是这样。知道我为什么丢了公司吗?就因为我觉得一切都平静了, 好长时间没见过曹爽了,就偷偷的约了她吃了一顿饭。就吃了顿饭,回去以后, 我们家那母老虎已经有了我跟曹爽在一起的照片和我们谈话的录音带了。你说我 除了这里,还有安全的地方吗?" 我撇了撇嘴说道:" 嗯,现在的私人侦探确实 很厉害的。你跟我说这些话,就不怕你老婆知道啊?以前你只是偷情,对她来说, 这还有可原谅,现在你动了杀心,恐怕……" 赵红伟笑道安慰我道:" 放心吧, 这事绝对牵扯不到你的。我有自己的分寸。再说了你的命是命,我的命也是命啊, 我总不能为了挣钱就不要命了吧,你说呢。还要啊,做这个事情,也不只为了我, 也是为了你。" 我诧异的问道:" 为了我?" 赵红伟严肃的说道:" 对,为了自 己。你那个公司是挂在我那里的吧。龚老三上台后必然要查账,只要见帐面利润, 而见不到钱,你想他会怎么样?他会追的,追来追去虽然明白了是怎么一会事儿 了,但他知道是你了,你想他会善罢甘休吗?以前你可是合着我一起欺骗他姐啊, 现在有了把柄,那税务,工商部们还不整天追着你的屁股啊。再加上法院一搀合, 你想想,会不会很热闹啊?" 他说道这里,稍微的停顿了一下,看我的反应。 我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听他胡说八道。 赵红伟见我没什么反应,接着说道:" 你那儿的手续全都是从我这里走的吧。 如果我不在那儿了,以后你那儿运作,恐怕也够你难受的,所以说,现在咱俩得 合作。" 看他说完了,我把手里得烟屁股死死得按在烟灰缸里,站起身来说道: " 我真想大耳光子抽丫的。以后你是你我是我咱俩没有任何关系。" 说着掂着一 只脚向外走去。 我走在楼道里,我忽然觉得自己的呼吸不通畅起来,我怎么会有赵红伟这种 混蛋朋友呢。以前跟他接触,只是觉得他偶尔的会耍点小聪明,也无伤大雅,做 生意,也很有一套,也算是响当当的一个人物了,现在竟然为了钱而丧心病狂! 要再和他搀合在一起,那就太不明知了。还有曹爽,我有必要提醒他一下的,按 着现在赵红伟的想法,他是不会要她的,只不过是拿她当了一个玩具而已,寻点 床第之间的快乐。 从现在开始,我估计赵红卫就恨上我了。因为在他心里,觉得我现在是落井 下石呢,可我不落井下石怎么着啊,随波逐流?恨就随他恨吧,我也只能这样。 顺着他的意思,他不会恨我,可如果那样的话,我自己就会恨自己了。 不过我现在还真得做一下准备了。疯狗咬人,是不分时候的,只要让他一口 得逞,那就是致命的伤。从医院里走到大街上,刺眼的阳光使得我眼睛微微的眯 了,回头望一眼赵红卫所在的那个房间,不再犹豫的拦一辆出租,向饭店那儿去 了。 饭店里热闹依旧,我过来之时,曹爽他们也是刚过来。安置好了四人,大概 是惦记着赵红卫吧,曹爽就着急的想走,我跟猪头他们道了假,随她到了车里说 道:“赵红卫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吗?” 曹爽见我随了过来,坐在驾驶位子上并不打火,而是点了根烟,默默的盯着 前方说道:“知道。” 看来她这段时间也是倍受折磨了,我记得以前她是不抽烟的,现在看这姿势, 纯熟而自然。在吸烟的时候,眼神里露出了苍凉,一个女人遭遇了这样的变故, 也只能自己折磨自己了,就此的堕落了,也说不清楚。 我点了点头道:“你打算怎么办啊?” 曹爽爬在方向盘上,闭着眼睛,那眼角里分明渗出了泪水。她吐了口烟,慢 慢的说道:“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让你给他帮忙?” 我点了点头说道:“是啊,但我拒绝了。我现在想知道你的想法。因为他如 果拿回了企业,依旧是不能摆脱龚碧茹。而且,他现在有点丧心病狂了,想拿回 来企业,有点要不择手段,你看看能不能劝劝他?要是这样,他只会自己把自己 往坑里推。” 曹爽长叹一声道:“我劝。。。我算老几啊,我早就跟他说过,让他离开XXX 房产,可他听吗!他把那个破地方看的比任何东西都重要。你知道他为什么会把 那个小区卖给你吗?” 听她这话,赵红卫把房子卖给我还是有内幕的。我不动声色的摇了摇头说道 :“不知道。” 曹爽惨淡的笑道:“我告诉你吧,你也就是瞎子碰到死老鼠了。当时他只是 想借你的手转嫁一下危机,然后再以别人的名义把房子买回来,或者是跟你合伙 经营。因为他最先知道的是你跟银行有关系,可后来事情的发展超出了他的意料, 第一是你的关系网比他的势力要大的多,他打不通的关节,你能打通。所以在销 售上没有难住你。第二就是他早就在集团内部把卖房子的意向给统一了起来,当 时要是不把房子卖给你,其他人都不答应。所以在得到你20% 利润的许诺后,他 也就顺水推舟了。要知道这个房子按着你现在的销售趋势,纯利润绝对不会少于 一点五亿,20% 的利润,就是三千万,比他自己销售,他应得到的还要高呢,所 以在后来,你这里的事情,他也是竭力帮你处理的。” 我不明白她跟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只是笑了笑说道:“我还真没想这么多, 他当时只是告诉我他这房子卖不出去,让我找银行跟他合伙骗贷款呢。看来我只 是他这盘棋里的一粒小棋子啊!这也不对啊,他既然把那里的财产给转移出来了, 那他还在他的公司里干什么啊。” 曹爽依旧是惆怅的说道:“他不在那个公司,你能给他你允诺的20% 的股份 吗?他要在公司,就能拿住你的小辫子,使得你不敢不答应。就算是他前一段时 间说让你给我一个单元就跟你清帐,那也只是说说而已,要真的较劲,你还得一 分不少的给他钱。所以他现在急于要夺回自己的位置。当然,他要回自己的权利, 也不仅仅是因为你那儿的事情,他还有许多东西没料理好呢。” 听曹爽如此的一说,我心里恐慌了起来,看来我还真不是这只老狐狸的对手,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要不我落在他的算计中,还大声的跟人念叨着他的好呢。 我摇了摇头笑道:“没想到啊,看来我还是太嫩了,总是要与人为善。好了, 不说这个了,我今天找你就是想跟你说,让你劝劝他,做什么事情都有个潜规则, 在这个规则之内,你怎么玩都可以,但你要是超越了这个规则,那下场是可想而 知的。他现在已经有了超越这个规则的想法,再往前迈一步,那可就是万丈深渊 了,我作为一个普通朋友,已经尽到了我的努力,所以现在只有你了,你要引导 的好,那他以后就是你的人了,你要引导的不好,那你只能给他收尸。我想我说 的够明白的了,你应该也有自己的想法吧。” 曹爽把手里的烟按灭了道:“别跟我说这个,我现在很烦。” 我看着她说道:“这能逃避吗?” 曹爽突然歇斯底里的对我喊道:“你们男人怎么都是这样的东西啊,勾心斗 角,尔愚我诈,走运的时候,谁记着我们了,现在走了背字了,才想起我们来。 谁真格的把我们女人看成人了?一个个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事儿到临头,都自私 的要命。” 我笑着听她的发泄,等她说完了,我才慢慢的说道:“是啊,男人就是这种 东西,你既然已经上了这条船,就要学会把舵,而且你有把好舵的资本,如果你 能把好舵,那这条船会能温顺,恭良的随你漂泊一生。如果你不去努力,学不会 把舵,把自己年轻漂亮的资本全浪费掉了,那这条船会带着你一起翻在水里,永 世不得超生,你明白吗?” 曹爽默默的听着,片刻之后说道:“我当然希望他能安稳的呆在我身边了, 可他要不在公司了,帐面上的亏空终究会被查出来的,那我们两个人就会什么也 没有了啊!” 我揉了揉太阳穴笑道:“呵呵,这话是谁说的?你也不想想,赵红卫要是连 这五百万的帐都做不平,那他早就栽了,还能混到现在啊。算了,不说这个,医 院现在的效益怎么样啊?” 曹爽微微的叹了口气说道:“还行,这个月的利润大概有八万吧。你怎么想 起问这个来了?” 我接着问道:“我得意思是说,如果让你跟赵红卫两个人经营医院,你觉得 赵红卫会安心跟你一起干吗?” 曹爽眯着眼睛看我,等了半天道:“有话直说吧。” 我笑了笑说道:“赵红卫是个小人,我以后不想再见到他。所以我想他如果 愿意跟你在一起的话,为了你对他的那份感情,你那五百万我给你出了,另外还 有我原先投入的那一百万,也不要了,算是我对他原先的承诺吧。如果他不愿意 跟你在一起,那就拉倒。” 曹爽盯着我,半天才道:“他是个小人?对,他是个小人,可你呢?你更不 是个东西,他在位的时候,你跟他称兄道弟,他现在落魄了,你说他是个小人, 你原先干什么来着?你给我下去,我也不想再见到你。” 女人,无论她怎么骂自己喜欢的人,那也是她自己的事情,如果见别人跟着 搀和,那她一定会跟你反脸的。我笑了笑道:“话儿我给你撂这儿了,你回去跟 他商量一下,如果他愿意,那我就按着我说的话办,如果他真给我找麻烦,那也 别怪我不客气了。”说完,我推开车门,向饭店里走去。 小张也穿了一身军装,扎了两条麻花辫子,站在柜台后面,正百无聊赖的胡 乱的拨着算盘珠子,见我进来,赶紧的凑了过来笑道:“丁哥,你身体好利落了 吧?” 我笑了笑说道:“怎么,还想让我在床上躺着啊?呵呵。你还没吃饭吧,走, 跟我们一起去吃点。” 小张四周看了看,摇头说道:“我不去,这儿没人不行,对了,今天怎么没 见燕子姐过来啊?你病了的时候,她老是给我打电话问你的情况,我又不是你的 丫鬟,哪儿知道的那么清楚啊。你们是不是闹别扭了?” 我摇了摇头笑了一下说道:“你不去,那我先上去,我朋友还等着我呢。” 说完不再理她,向上走去。 我心里念着郝燕,所以这顿饭吃的就沉闷了许多。等把猪头和奶酪送走,看 了看时间,独自打车向学校去了。 我半躺在车的后坐上,微微的闭了眼睛,脑子里幻出了郝燕的模样。只见她 脸色憔悴,乱披了头发,一脸的委屈。心里竟凭空的多出了怜惜。 我该怎么安慰她呢?按着猪头所说的,自从陈超的遗书在网上公开后,郝燕 就算是学校里的名人了。认识她的自不必说,不认识她的,现在也要想办法认识 她一下。因为陈超把她说成了一个水性扬花,道德败坏的女人,而男人似乎都很 喜欢跟这样的女人有那么一手。这对一向内向而且保守的郝燕简直就是个致命的 打击。 这个东西的起由是陈超的遗言,现在回击陈超的遗言,怎么回击啊,谁会听 你的。人都是同情弱者的,更何况是弱的只能用自己的生命去呐喊的人呢。他呐 喊出来的声音不管是正确还是错误的;总会被大部分人所相信,所以消除陈超遗 言的影响这是不可能的,如果要这样干,没准还会事与愿违,越抹越黑。 既然不能消除影响,那能不能顺水推舟呢?就按着陈超说的那样,我们两个 就是好了,你别人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呗。 我估计郝燕是无法接受这个的,因为她的压力不仅仅是来自于外在的,还有 内在呢,那就是对陈超死的愧疚。能让她重新振作的,恐怕只有把她心理上的这 个阴影抹去了。 可怎么抹呢?郝燕离开他是事实,陈超的死也是事实。就算陈超在他死之前 做了多么不该做的事情,那毕竟也是因为他郝燕才做的啊。难啊。如果不消除她 这个心理,我估计我从此就会失去她了。 在病中,我并没想这么多,现在仔细的一想,不由的出一身冷汗。现在看来 只有让她离开那个学校,换一个环境才能逐渐的把这份愧疚淡化。可换哪儿呢? 不让她上学?那简直是开玩笑。正在胡思乱想着,车已经行到了学校门口。午后 的阳光暖得让人睡意盎然,这时候已经是上课的时间了,所以蹿在外面的人并不 多,偶尔有两个,也无精打采的如霜后的茄子,耷拉着脑袋慢慢走着。我跑两步 急走两步的向计应系的教学楼去了。今天是星期四,他们应该是在703 教室上课 呢,我一边走一边计算着她的位置。楼道里静悄悄的,宛如一座坟墓,静的让人 窒息。我跑到了七楼,举手想敲703 室的门,可想了想,又只好作罢,站楼道的 一角,焦急而又不得不安静的抽起了烟。时间随着烟灰的增长而慢慢的消失着, 我的思绪也随着时间而飘了出去。郝燕这一段时间没到医院看我,有点太不正常 了,即使是悲伤于陈超的死,那我这个半死不活的人还在啊,她怎么着也得去表 示一关心啊。难道她已经下定了决心,要从我的生活中消失了吗?想到这里,我 更加的急噪了起来。恰好这个时候,703 教室里喧哗了起来,桌椅挪动的声音, 大声说话的声音接踵着传了出来。我急步向了前去。匆匆过去,差点与正向外走 的老头教授撞个满怀,好在我的身体还算灵活,一拧身子,错过去。老头不满的 盯了我一眼,渐渐的远去了。我稍微的在一边站下,稳一稳心神,再想进去,里 面的人已经开始向外涌了,如泉水般,根本就无法再进去了。只得站在那里等着。 向外走的人愈发少了,可终究是看不到郝燕。我心在一点点的失落。末了,一个 戴啤酒瓶底儿般厚实眼镜满脸雀斑的出来,我一把拉住她,焦急问道:“对不起, 请问你见郝燕了吗?”看来这女孩子也是一保守的妹妹,被我一拉,身子猛的一 颤,慌张的她竟然把手里的书跌了一地,呆滞的站在那里,磕磕巴巴的问道: “你。。。你是谁啊?”我焦急而又无奈的弯腰帮她拾书,一边拾一边说道: “我是她朋友,你见她了吗?” 那女孩子眨巴了眨巴眼睛,透过啤酒瓶底儿的眼镜露出了微微的笑意说道: “你是丁念然吧?” 我把书递给她,很是纳闷的问道:“你怎么认识我?”那雀斑女孩笑了笑并 没回答我的话,说道:“郝燕现在应该在补习英语吧,她没来上课。嘻嘻,你长 的蛮帅的嘛,根本就不象他们说的那样。你是不是很有钱啊?”看从她那儿得不 到什么信息,我说了声“对不起”,向外跑了去,惟恐跑的慢了,被这位当看猩 猩似的把耍我一番。随着跑动,腰上的伤痛更加的厉害起来,但这点痛又怎么比 得了我的心疼呢?雀斑妹妹说郝燕在补习英语,那就是说她要去英国了,而这一 走,遥隔万里,心理之间本就有了罅隙,再加上这么远的距离,这个罅隙怎么去 弥补啊!我要见到她,至于见了她说什么,我不知道,但只有一个想法,我要见 到她。出租缓缓的进了她家那个小区的狭小过道,我等不及,喊了声停车,向郝 燕家跑去了。她家的门还闭着,我不止歇的按着门铃,可她家里没有一点的回音。 这个声音却把她家的邻居惊了出来,冷淡的看了我一眼,说道:“还没下班呢, 穷按什么啊。”说着一甩门子,又回去了。我蹲在她家的门口默默的等着。不时 的拿出手机看一下时间,已经是五点多了,她家里怎么还没人啊。我心里暗自的 祈祷着:“郝燕,你快回来吧。”时间慢慢的流失着,天光也渐渐的暗淡着,终 于全暗了下来,可郝燕家里依旧没人回来。过往的住户们匆匆忙忙的上上下下, 对我,只是抱以警惕的目光。我则象一个佝偻的老人,缩在墙角的一叫角落里, 要不是因为衣服还算光洁,没准会有几个好心人扔给我两个馒头老充饥呢。楼道 里终于静了下来,新闻联播的片头曲响起,我肚子也随着咕咕的叫起来。当天气 预报的声音响起的时候,肚子竟然平静了下来,没了什么饿意,只是焦急了,郝 燕家的门还没开,屋子里依旧是幽暗着。心里烦躁的胡思乱想着:“难道她家搬 家了?不可能啊,搬家的话,郝燕她爸会说的,就算她爸不说,小张也会替他们 说出来的。如果没搬家,为什么家里会没人呢?难道是她家里谁病了吗?有这个 可能。”想到这里,我赶紧的摸出了电话,拨了郝燕她爸的电话:“喂,郝叔啊, 在哪儿呢?”郝燕她爸说话之前总会爽朗的笑上一声,这笑声很具亲和力和感染 力,曾经有一段时间,我对他的这个笑声很着迷,甚至想学,但今天听起来却象 是嘲讽。郝燕他爸笑完后道:“哦,小丁啊,我在外面吃饭呢,有事儿吗?” 听他如是的一说,我马上放下郝燕病了的想法,心里略微的觉得有点安慰, 说道:“哦,我找燕子有点事情,可打她电话又打不通,所以只好问一下您了。” 郝燕他爸说道:“哦,这样啊,今天她跟她妈回老家了,下午刚走的。”我慢慢 的向楼下走去,一边走一边问道:“她什么时候回来啊?”郝燕他爸略一沉吟道 :“这个。。。我也说不清楚,昨天晚上还没说回去呢,今天中午给我来了个电 话说是已经上了火车了。现在应该到了郑州了吧。”我“哦”了一声就把电话给 挂了。再问他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郝燕现在回家,可能就是在规避一下尴尬吧, 如果是这样,那我也就不争一时了,等她回来再见她也不迟。那个时候,她的心 情可能会平静一些,事情处理起来也会理智一些的。半个月过去了,在这半个月 当中,我经常拨郝燕的手机,可她一直是关机,小张现在住在饭店那边,也不经 常回家,所以从她嘴里无法得到什么信息。问郝燕的父亲,偶一问之还行,总不 能天天追着他的屁股去问啊,所以我经常的焦躁不安。患得患失的感觉从没如此 的强烈过。天已经热了起来,热到了穿上短袖的体恤,偶尔还会有想脱掉的欲望。 这天我又翘课了,躲在宿舍里看一些自己喜欢看的书。只有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 的时候,才会淡漠了对郝燕的牵挂,就算是淡漠了,偶然也会因为一个动静,一 个语句又记了起来,这时候心里有说不出的恐慌。大概是九点多的时候,手机铃 声惊了我的思考,我不解的端起来看了一眼号码,是小张。这段时间很少有人跟 我打电话的,因为自己的心气不顺,所以为一些鸡毛蒜皮小事儿找我的人往往会 被我臭骂一顿。小张应该是被我骂的最多的一个,她那八婆心态,使得她总是想 多了解一下我和郝燕的情况,被我骂的凶了,电话也就逐渐的少了。今天打来是 什么事情啊。我皱了皱眉头,粗声粗气的说道:“又怎么拉?”小张的声音很小, 好象是背着人偷着说话似的道:“丁哥,你怎么没来机场啊?”我诧异得说道: “机场?我到机场干什么啊?” 小张依旧是悄声说道:“燕子姐要走拉,她没告诉你,让你送她啊?我以为 你知道呢,所以也就没打电话告诉你。”我猛的站起来说道:“我马上去。”说 着就要挂手机,小张急促的道:“还有二十分钟就要登机了,你现在在哪儿啊? 赶的过来吗?”我听得一句,也没留意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就把手机扣了,向外 跑去。刚出得学校门口,正站在路边焦急的伸手拦车的,手机又开始叫唤了。一 辆车终于在我身边停了下来,我一手拉着车门一手举着电话对司机说道:“机场。” 然后又对着电话说道:“谁啊?”又是小张的声音,她焦急的说道:“你到哪儿 了?马上就要登机了啊。”司机没有声响,只是按了计价器就开始前行了。我沉 默了一下说道:“你把手机给郝燕;我跟她说两句话。” 话筒里传来了一阵嘈杂,等了半天才听到郝燕那窃窃的声音:“你好。”这 是近一个月以来第一次听到郝燕的声音,心里不由的漾起了一丝异样,也就忽略 了郝燕冷漠,急切的说道:“燕子,你真要走吗?”郝燕只是轻轻的“恩”了一 声,算做是回答吧。我有点不知所谓的说道:“能不走吗?”郝燕说道:“再过 五分钟就要登机了,你还有什么事儿吗?”我仰在了座位的后背儿上,沉默着。 郝燕也是无语,惟有不息的呼吸声,悠长的传了过来。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态, 故做了轻松的语气道:“这样也好,祝你一路顺风。”说着把手机关了,对司机 说道:“不去机场了。就在附近停车吧。”蓝天上悠悠的白云飘忽着,一架飞机 努力的向上钻,破了白云,径直的西去。我独自一人坐在马路檐子上,靠一颗树, 仰望着天空。 ---------- 逐浪文学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