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宿 摇在三分钟的沉默里回过神来。 他又做了一个梦,梦里是蓝色的海洋。 很长的一段日子,他一直做这样一个同样的梦。 摇不知道为什么,也说不清梦是为了什么。 只是一个梦。 所以沉默过后他不再想什么。 但摇却想起一个人,是谁已不重要。他早已忘记这人是谁,连记忆的脸孔也模 糊的像一面被雾罩笼的镜子。 他对谁没有思想, 他只记的那人曾说 :一个梦能做同样的九十九次就能成 真。 摇问过他 为什么不是一百次。 因为这世界没有完美。 摇无法相信这是真的, 但是他又无法拒绝,因为他相信自己会做一个九十九 相同的梦。 他不知道结果。 梦就是梦。 摇摇头,却看不到脸上有任何表情。 关上那道开始破旧的门,沿着昏暗的楼梯,摇把头缩在蓝色羽绒里。 这是初冬的季节。南方。 摇喜欢在下午四点醒来沿着那破旧的小巷墙根往外走。 小巷尽处是一家染布店。 以致摇在不见阳光的小巷里看见尽头很刺眼的光。总有一股淡淡的蓝。 喜欢这种颜色的光。西黄下午玛瑙色的阳光和这兰色糅合的美丽。 走出小巷。看到挂满的印花蓝布。这是这座城市古老的染布店。 走出小巷往左拐百来米就是和这小巷迥然不同的世界。 嘈杂的喧嚣。喧哗的杂乱好象遗忘了这条小巷的宁静。 这小巷不属于这座城市。 像摇。他无法把自己融入这座城市。 城市的孤独和摇的孤独仿似一对孪生。 走过商厦的玻璃橱窗前。摇对那个倒影熟悉的不用眼睛也能看到的神情,心里 的阴霾和不羁。 他都了解。 又不是完全的。 所以摇转身走开,他对这一切不屑一顾。 犹如那不屑一顾的身高。 商厦的隔壁,再过去的隔壁是一家药店。 到那里,刚好是五点三十。 摇停下来,望了望店里忙着打烊的女人。 一支烟熟练的递到嘴里。靠在街边的树上。 他在等那个女人。 来了。女人的手臂穿过摇的胳膊。,像一对相恋多年的情侣。她的头靠在摇肩 上,呢喃着。有一个女子的温柔。 除了这个女人,唯一的朋友也是恋人的女人。 摇在这个城市已经没有任何朋友。 摇的父亲搞建筑包头赚了很多的钱,仍下摇和摇的母亲之后,一去不回头。 摇的母亲给了摇五万元钞票后跟一个很有钱的老头跑到很远的的地方,听说是 美国。 摇对这不在乎。是这个家让他学会了对一切不在乎。 他们把摇扔在一个没有任何亲人的城市。除了一套开始破旧的房子和五万块钱。 摇没有一切。摇记得那年他十七岁。 摇记得父亲带着一个年纪和他相仿的女人一去不复返。 摇记得母亲那夜把五万块钱扔给他。然后转身转进一辆黑色奔驰。 摇记得他有过的美丽的童年都破碎。像这个家一样的破碎。 十七岁他开始恨这个城市,但是摇无法离开这座城市。他不知道自己去哪里合 适。 有一幅美丽的画在脑中模糊的只是一个很浅的轮廓。 那里很美。摇记得在他很小的时候,骑在父亲的肩上听父亲说,这是我的家乡, 我爱我的家乡。 摇扔掉手里半截的烟头。 搂进靠在身上的女人。这城市唯一的温暖。 向黑暗的人流里滑去。 他们是极相配的一对。如果不想知道他们的感情。 摇依然无法知道对这比大大8 岁的女人,有怎样的感情。 无法说清楚,他只是知道自己需要她,在身边时,他的孤独才没有那么忧郁。 但摇明白他们之间是复杂的,复杂的在一起就什么也 不用解释。他讨厌解释。 摇知道自己能和她在一起。和另外的人在一起,摇不知道怎么相处。 摇知道二十一岁的自己无法知道的太多。 他什么都不想的听女人的诉说。 这是他的习惯。在无言中听这女人告诉他这一天的琐碎。 琐碎的一股复杂的幸福。或许这就是生活。 但摇所理解的生活就是他每天下午醒来接女人一起去吃晚餐。然后把她送进黑 夜的另一个世界。 他从不干涉她要去做什么。就像她不干涉他的生活。 这早已没有在乎的意义。摇知道他现在的满足。 因为他刚开始生活,对于一个二十一岁的人来说。 摇用五万块钱给女人经营了一家药店。 要没有想过值和不值。也没有必要。 因为女人没有辜负这五万元的付出。而且能让他们过上很惬意的生活 . 摇对 那女人说过。这已经足够。女人很自由。 用过晚餐,在蓝梦装潢考究的卡拉厅门前。摇用习惯吻了女人的前额。女人的 脸是安详的。这脸有一种年轻的衰老。皮肤很好。 摇知道女人走进这门后的世界。 然后她会像和他一样疯狂的缠绵疯狂在另外一个陌生的男人怀里。 女人说只有和你我才能感觉自己像花一样美丽的展放。 有这一点。也就任由这驱壳的灵魂在黑暗里游荡。摇对女人说,你是自由的。 灵魂的手始终握在摇的手里 .即使双手送开,女人走进这深黑的门里。女人把 心放在摇的手里。 一支烟在手里燃起记忆。透过袅绕青烟。 摇看到那女人被一个肥胖的中年男子毒打着,卷缩在沙发的角落。女人啜泣不 已。 OK厅浑浊的束光射在中年男子的脸上 .看起来的狞狰让摇想起父亲。 在相似的世界里。相似的情景。父亲曾这样打过母亲。 他什么也不顾的冲上去把中年男子狠狠揍到在地上。没有人阻拦他。中年男子 狞狰的脸上有无数求饶的神情。 摇打得很凶。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打得这么凶。他打他的时候想到母亲被父亲 打的那一个个日子。 摇不知道下的重手里有没有对父亲的恨。中年男子被打在地上奄奄一息。 摇用衣服裹起女人。头也不会的扶住走出OK厅。 这是二年前的蓝梦 .女人受伤的肩膀和脸上有不止的血流淌。 在那间破旧的屋子里 .摇为女人包扎,包扎的时候很仔细。 摇从来没有这样小心过。包扎的时候摇的眼里流着寂寞的泪水。 女人无处可去。摇说你可以住在这里。 女人说你像一头狼。傲羁不逊。 摇记得那女人指甲深深嵌在他皮肤里的疼痛。摇记得女人在他身体上的喘息和 她柔嫩的肌肤。 肌肤上全是寂寞的身影。雀跃在他怀里。 女人让摇这一夜变成一个彻底的男人。 摇喜欢这激情。 喜欢这不可抑制的快感。 那一年。摇不过十九岁。 那一夜。摇梦到在黄昏的海边,有一种朦胧的美丽。 自己能站在海面上赤足而走。一个人跟在身后。 那时,他不过十九岁。十九岁把这梦当着一重思想。 像昙花般艳丽的思想。 摇把自己的五万元弥补了女人白天的空闲。女人的夜依然属于放纵无度的黑夜。 她不想终止这种生活,她有这种资本 ,摇从来没有阻止过她。 摇说,你是自由的。 摇开始写一些寂寞的文字。这是他喜欢的。然后给女人看。再然后就在火中看 它美丽的飞舞。 他能穿着女人帮他洗得很干净的衣服。不想出去吃饭的时候,女人会烧一手可 口的饭菜。 摇在黑夜深处等女人回来。 女人不在。一个人坐在能看到小巷的窗边。手里有笔。什么都不想写。摇就坐 着,看窗外的女人穿一袭黑衣回来。 和夜一样漆黑的黑衣/ 细碎的高后跟的鞋触摸坚硬的地板的声音,消失在楼梯 口。 响起开钥匙的声音。这是n 女人回来,从另一个黑夜。 女人喜欢在背后抱着摇。 他们,这样相拥着亲吻。在摇怀里。女人就是女人。 他们没有年龄。 女人说我寂寞。寂寞的时候就和摇不停的做爱。 女人说,摇其实你也寂寞。 两个人在深深的喘息里激情飞荡。每一次他们都无声的做爱 ,女人的呻吟声 在屋子里飞旋。有着折不断的翅膀。 摇把最激情的那一刻留给女人最幸福的一瞬间。 每一次在激情飞旋之前,女人总要把自己洗得很干净。 在客人面前,我是寂寞的。女人说。 在客人面前,女人从来不让自己这样性感。而客人喜欢她。 女人有不可抑制的美丽。 年龄在他脸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冬天的早晨和夏日的早晨没有任何区别。 摇习惯把女人叫醒。然后送她去药店。 有些时候,他们会在清晨醒来时疯狂的做爱。 女人说,摇你的生命刚刚开始。 我有了归属感。是你给我的。 我只会让你更寂寞。 在摇怀里,女人一直就是几个女人。他们没有年龄。 送女人回来,摇喜欢坐在窗边发呆。一个人,静静的。只有这时的他让人觉得 和他的年龄相近。看起来的表面是平静的如湖面的澄静。摇却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甚至怀疑自己不属于这个现实。 现实在来时的路上若隐若现。 我拥有别人没有的东西。但我却拥有不了别人有的东西 .生命的刀砌在我的百 合穴上,然后把我一分为二。 两个都是自己,然后两个又都不是自己。真正的自己该站在哪一边呢? 音乐的嘎然而止拦截住摇的思想。 狂泻如虹。一束隐隐的蓝光拦截住摇回到现实的上空来。 摇知道那是巷口那染布店把白布涂染成蓝布最后的一个步骤。 整个巷口都挂满了这种可以在阳光里泛出淡淡蓝光的湿布。 朦胧着巷子的昏暗。 为什么和我梦里的蓝那么的相似。那个人呢?还有海? 是中午的时间,摇开始做饭。 女人不仅让他成为男人,还叫会了他做饭。 有些时候摇做饭,然后送给女人。滚烫的热腾的饭和菜。总是很可口。 有些时候两个人就一天接一天的去饭馆。 女人对摇说,等她赚够了钱,就带她去一个不认识任何一个人的地方生活。 摇不知道那个地方在哪里。他没有想好要带她去哪里。 他连自己在哪里也不知道。 摇总是对女人说,为什么我总是站在风中。 因为那样可以带我飞。女人拥有这个年龄不再有的浪漫和梦想。 她已经二十九岁。她不知道自己能和摇生活多少时间。 她明白自己和摇在一起是因为摇给她的自由。没有任何负担的在一起,比她小 八岁的摇,他们似乎没有任何牵连,但是他们有所有的情怨。 恋人。朋友。母子。 女人在有一天对摇说那厌倦了让自己的放纵。没有任何约束的放纵。 我们去一个地方。在一个有海的地方。我可以学会种菜。然后我们不需要担心 有任何打扰的生活,那里没有我们认识的人。或许只有我们两个。 你可以有另外的生活。 但我已经没有过另外生活的权利。因为我不能没有你。 女人不知道摇已经没有任何爱的理由。他不知道什么叫做爱。因为他不理解爱 是什么。 生活的孤独 .自己的闭塞,这一切都掩埋了摇心中爱的情愫。 或许是摇失去了交往的能力。 但女人总醉燃于这句话中。颠沛流离的生活几乎磨灭掉她所有的热情。 像殆尽的死灰,飘不起尘。 她总究是个女人。因为她还可以落泪。 是落在摇的面前的泪。在摇之外的男人面前,她早遗忘了流泪的意义。 她只用她的付出得到她该得到的。 为了摇,女人舍得自己。 女人在接到摇送来的饭,总有一股幸福。 从药店回来。摇就开始睡觉。睡到下午五点,然后去接女人。 总是在这个时候,做那个有蓝色的海的梦。 圣诞节大到来 ,让一年很快过去。 女人决定下来。她不再去蓝梦。即使她还有资本适合那里,但她已经无法让自 己在那里带着一张不属于自己的脸面去那里。 这掩没掉她四分之一生命的地方。再也不是适合她去的地方。 在这里是寂寞的。女人无法让自己习惯下来这种寂寞。 她不属于年轻。女人开始感觉到对男人的纵欲有了一种厌恶感。 女人只是在乎他们的钱。 但钱对她来说。已不是很缺的东西。 女人攒下了十几万元。这是她为他付出而得到。为一个可以做他儿子的人攒下 的钱。 他给了她自己有。同样束缚着她。在无形中。 女人喜欢这种束缚。从没有过的束缚。 女人不想自己的身子在陌生的男人寂寞的生长。 我该有一个安定的地方。 摇说,有一天你会走出来的。 现在他走出来了。摇说那句话的时候,好象是对她的召唤。 2000年最后一夜。这个世纪最后的一天。 离开这里。摇说 .摇不知道去哪里,在很早以前,摇就开始了选择。 选择是无法确定的。他一直没有作出选择。 他选择了坐在对面的女人 .让他成为男人的女人。 手搭在女人的脸上时,女人看到摇眼中闪过的晶莹。 像那一次他帮她包扎时样。一样的泪水。 女人七年来第一次哭泣。 如樱花般展放的哭泣。为一个男人。 去一个你喜欢的地方生活。摇说。他把这个选择给了女人。 摇一直尊重她。这是她的习惯。 女人选择了去海南。 去海南不是为了生活,而是去那边一段时间后再选择。 女人说,在这个城市我们都寂寞太久。寂寞都开始发霉。 如果没有这个女人,摇知道他的心早如朽木的灰般一点一点被风剥蚀下来。 在风里,寂寞的身子然后漂浮。连影子都没有。 因为他不属于这个世界。 世界像是没有留下让他站足的空间。是这女人从上帝那里为他要回这一脚栖息 之地。 摇决定初八经上海去海南。这城市没有直接去海南的航班。 摇和女人一起关了药店的门。钥匙交到一个陌生的人手中时,女人流着泪。紧 紧拥着摇。 我是一个罪人。摇,我在害人,却在做所谓的善事。我很虚伪。 女人再也不会再午后和到店里来买药的那些妇女们交谈。 都怎么久了也不找个男人。让自己操心多累。他们认为摇是 她的儿子。 孩子的父亲也真是的。男人都不好。 只有和这些女人们交谈。女人才知道自己是在一种琐碎的真实的生活里。 其实,她舍不得离开这二年来累积的生活。 周遭的人把她当成一个离异的勤业的人。 她不在乎别人知道她是个黑夜里堕落的灵魂。 只是他们都不知道,但总有一天他们会知道。 只是他们始终是善良的。 而她已经不再属于这种生活。 女人想拥有一个新的生活空间。她已经经不起岁月的蹉跎。 剩下的几天里,女人为摇做很多的可口的菜,然后在屋子里和摇做爱。 只有和摇做爱时,女人才感觉到自己还是那样年轻。 她总是让自己像开不败的花在摇的怀里展放着睡去。一次,一次。 他们在一个黄昏离开这座城市。城市的灯流在他们脚下汇成一片火海。从很远 的距离看这座城市,城市是美丽的。 在三万英尺的飞机里。女人依在摇的怀里。看这生活过的城市慢慢变成星火般 的闪烁。 她知道自己永远也不会回到这座城市。 摇,以后我们就有了一种新的生活。 新的生活在一种告别中开始的,拂拭着女人的头发。 我们都应该有一个归宿。我只知道你适合我,而我不适合生活。 太累都已经过去。还在乎什么。我没有怨过你。如果没有你,我的生活很糟。 糟得没有头绪。 摇拥着身边的女人,属于他的女人。 他们看上去是多么亲密的一对。像度蜜月的一对夫妇。 没有人知道他们的过去。 上海。夜总是迷人的。 从机舱里看到一座灯海般的城市慢慢逼到眼前。然后转进这灯海之中。这是上 海。 女人睡得很熟。像许多年第一次睡了一个很香的觉。 叫醒女人。他们走进上海的夜。等待明天上午九点的航班。 摇和女人在一个新的城市的早晨醒来。六点四十分。阳光很好。 女人的年龄总是被心情隐藏着。牵着摇的手,女人雀跃的不再有年龄。 已经很久没有让自己轻松过。是那个城市的有阴霾和生活的迫挤。 女人脸上如阳光一样的表情。 她 穿着蓝色长套。蓝白相间的围巾一角飘在外面。 她喜欢蓝白相间的清爽。 女人不知道摇突然放她的手是为了什么。她看着摇的背影,在美丽的晨光里看 摇那高大的背影。很阳光一样的温暖。 女人以为自己了解摇。也许这是一个错误的以为。 很多时候她不知道摇要做什么。 在岁月无休止的变迁里,了解和不了解都已不重要。 只是活着。即使有太多的了解,人还是那样一个人。 女人知道自己不需要有太多的了解。因为摇永远就是摇。 她不知道自己和摇在一起能多久。如果能在一起就一直在一起。 爱和关心。温暖。摇都能给她。摇只不过比她小八岁。 摇站回到女人的面前,拉起女人的手。 我知道你不喜欢这个,我也不想用这个套住你。可你像所有的女人一样,拥有 这个权利。我只是做了一件自己像做的事。 摇把一枚戒指套在女人的无名指上。上面有一颗剔透的蓝宝石。 哪一个女人不喜欢套在无名指上的幸福。女人也一样,喜欢的眼中有泪。 她已经遗忘了有多少个男人送同样的东西给她,而女人知道永远只记得这一次。 像摇。这女人让他成为一个男人。 女人伏在摇的肩上,泣啜如雨。 这世间有多少苦难都可以放弃。 独独不能放弃一个人,一份爱。从一种苦难里面走出来的爱 .在几万英尺的高 空里。 摇带着女人飞向另一个梦想。一种新的生活的开始。 飞机在云端滑翔的几个小时里。在沉默和言谈中,像是过去了好多年。 飞机降落在三亚机场。 这是一个美丽而宁静的城市。可以听到海水拍打着海岸的声音。 春日的海南,气候那么怡人。阳光很好。 吃罢中饭,摇便带女人去“天涯海角”。很早以前他就知道“天涯海角”。 现在自己就在“天涯海角”边上。 车在喧闹的“天涯海角”停下来。 游人如织。 赤足在浪尖上奔足。 女人像一个小孩拉着摇奔跑不止。 笑里有无数的轻松和快乐。 摇让自己忘记了那座城市的阴霾。有什么还要记着呢? 遗忘的是另一座城市的生活。 忽然,摇拉着女人的手往回跑。女人不解的手一扬。 一群人向他们靠过来。 一个圆脸的中年人有些眼熟。只是记不起在那里见过。左脸上有一道鼓起的肉 包。有恶心的狞狰。 摇拉着女人一直往回跑。 戒指。女人知道自己的手在刚才一扬间摔出去戒指。戒指飞了。 摇马上回头向刚才戒指摔掉的地方跑去。 女人想起那脸上有恶心肉包的中年男人。摇曾狠狠的揍打过他的那个男人。两 年前。 为什么他在这里? 摇快跑回来。女人的尖叫快不过那些人 .摇在七八个人中间渐渐矮下去。那些 人随即散开。 摇躺在有血的沙地上。 女人傻呆呆的向摇跑去,她叫不出任何声音。 那人足足找了我们两年 .摇说。他记着这个仇。一个十九岁的男孩狠狠的揍了 他。 摇把手放在女人手中。那枚戒指落在女人的手中。摇的手耷拉下来。 海水渐渐溢到脚边,海水是蓝的。 摇想起他收藏的九十九个烟头。 每一次做完有着蓝色的梦,他就收藏着一支吸过的烟头。 离开那座城市,摇数过,刚好是九十九个。 摇做完九十九个同样的一个梦。有蓝色的海洋,有一个人 .笑牵强的落在嘴角。 摇再也笑不出来。他没有听到女人对他说。 有一个小生命等你起一个名字。我们去一个地方生活。没有人认识。 摇的双脚踩在蓝色的海水里。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