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大猫帝国 海平面上升那年,地势低平的和城半岛受灾最重。事后,猫们因祸得福,泅水 技巧也要高熊们一筹。于是,许多猫开始大胆下海捕鱼来吃。春末的一天,几只猫 在海岸边发现了一条从没见过的大鱼。它们喜出望外,尾随其后,企图逮住它,美 食一顿。大鱼似乎并不害怕,还想耍耍它们。它游一会儿,停一停,总是在眼看要 被捉住之际,轻松地逃脱。 这时节,和城海岸的洋流是向南的。猫们也就不费什么劲儿似地,就被引到了 荒芜的南岛。夜幕渐渐降临,那鱼也好象玩够了,摇摇尾巴消失在海中,猫们只好 爬上黑糊糊的海岸。来时容易,逆流回去却很难。于是,它们只好留了下来。 这是一块富饶的土地,天很高很蓝,杂花生树,群莺乱飞。猫们逐渐就适应了 新环境。 到了初秋,南风吹倒了北风,想家的猫们就趁便回去探亲。来年春天,它们又 带着许多亲友来南岛谋生。慢慢地,猫殖民者的足迹就遍布南岛大部分地区。 熊得知消息后,不甘落后,也组织了许多次渡海殖民行动。但它们泅水技术远 不如猫们,中途淹死很多。再加上其身形过于庞大,不能很好地适应新环境。许多 据点都得而复失,被猫们排挤掉了。幸而,熊王重视此事,锲而不舍,最后,熊们 才在贫瘠的南部勉强站住了脚。 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猫王对殖民并不热心,它认为,那是在舍本逐末,外 迁太多,国内就会空虚。到时侯,那什么抵挡外敌入侵呢? 况且,猫王最近正为一个梦所困扰。它女儿正回娘家,怀孕住在宫中。夜里, 猫王梦到:一根葡萄藤从女儿的子宫里长了出来。它很快枝繁叶茂,覆盖了整个的 和城半岛。猫王满头大汗地惊醒过来,它认定:这是一个不详之兆。神情恍惚了好 几天后,它还是百思不得其解,就去请教睁眼教主。教主听完后,严肃地说:“这 预示着,公主殿下的后代将要得到你的江山。”公主下嫁给了一个出色的青年平民, 猫王可不愿让王位落入它们爪中。 几天后,公主产下一个儿子。猫王早已安排好的兽便对公主说,是个死婴,端 直将小孩子送到猫王那里。看看襁褓里的外孙,猫王心一横,命令相国亲自将它仍 进海里淹死。 婴儿粉嫩可爱,正甜蜜地睡着,相国实在不忍下手,但它又不敢违背国王的命 令。于是,它就找来一个篮子,将婴儿放了进去,丢入大海。做完这一切,相国就 很快转身离去了。 海浪卷来,篮子又被推回岸上。孩子惊醒,大哭了起来。一个农夫路过,被哭 声引了过来。它收养了这个孩子,给它起名叫大有。 从小,大有就与众不同,惊人地聪明。十岁时,它和小伙伴们玩游戏,自命为 国王,指使小孩们干这干那,井井有条,很象那么一回事。有一个孩子不听话,大 有就指挥大家狠狠揍了它一顿。碰巧,被揍的孩子是太守的小公子。看到鼻青脸肿 的儿子,太守很生气,它请巡视路过此地的猫王主持公道。 猫王派兽带来了大有,问:“你为什么乱打小伙伴呢?” “我是它们的国王,当然有权力惩罚手下的乱臣了!”大有一点也不怕,理直 气壮地回答道。 猫王很吃惊地问:“谁让你当国王的?” “当然是小伙伴们推举的了。” 猫王隐隐觉得:这个气宇轩昂的小家伙似曾相识,并且很不简单。于是,它让 锦衣卫去仔细查一查。结果,搞清楚了一切。 它要杀死大有。睁眼教主劝阻道:“怎么能杀死自己的外孙呢?这事传出去了, 会大失民心的。大有已经在游戏中做了国王,那个梦的预兆也就算应了,不会再有 什么麻烦的,算了吧!” 猫王被说服了,眼不见为净,它让公主夫妇带着大有移居南岛。但是,相国没 有认真执行自己的命令,它却很恼怒,决心要给相国一些颜色看看。 一天,猫王和蔼可亲地派兽把相国的儿子带到宫里和王子们一起玩。那孩子一 进宫,便被预先等着的刀斧手麻利地大卸八块,然后,交给厨子们做成了一桌好菜。 随后,猫王就把相国请来,赐它享用这道美餐。吃完后,一个盖着盖子的篮子被放 在相国的面前 .里面是儿子的头,相国明白了一切。但它强忍住泪水,不动声色地 提着篮子,谢过猫王的款待,告辞回家了。 不久,猫王的殖民政策引起了南岛猫们的广泛不满。原来,由于熊王决定在南 岛设立南省,正式派员治理。这样,熊在南岛的势力大张,它们蠢蠢欲动,向北发 起了试探性进攻。这对猫殖民者们造成了极大的压力,它们向本土求援,猫王却还 是一幅漠不关心、置身事外的样子。猫殖民者很失望,就相约着在南岛的聚居地北 城集会,一致决定不再承认猫王的宗主权,成立南猫国,推举深孚众望的公主为女 王。 在民众的踊跃支持下,新组建的南猫军士气高涨,很快就击败了南岛熊军,遏 制住了其扩张的势头。 经过十余年的筚路蓝缕,南猫国日渐兴旺。大有还带着一支队伍,向邻近的西 岛进行了再殖民。当时,熊抢先一步,早已染指西岛,南猫们实际上处于劣势,多 次受挫。大有认真观察和思考后发现:无论是猫,还是熊,作战时都还是兽海战术, 号角响了,大家一拥而上。这样,体格庞大、数量又多的熊当然占优势了。要扭转 不利局面,关键是要改变传统的作战布阵的方式。于是,它就决定:根据年龄对全 部士兵进行重新列队,青年排在最前列,冲锋陷阵;中年居中,起到稳定全军的作 用;老年殿后,在决定胜负的最后阶段发挥其经验丰富的长处。这种改变果然立竿 见影,南猫军战斗力猛增,很快以少胜多,打得熊军晕头转向,熊在西岛的势力被 压缩到北端的一小块地方。 这时,和城半岛的猫国却日渐衰弱,内部发生了变乱。原来,儿子被杀后,相 国一直怀恨在心,但它表面上却比以前更忠心了。不论猫王是对是错,它都毫无保 留地全力支持。 猫王生病了,它巴巴地一天几次探望,还要仔细帮太医嗅猫王的粪便。一次, 猫王后背长了一个恶疮,臭气熏天,兽们避之不及,相国却心甘情愿地用嘴一点点 地吸出了脓液。事变知兽心,猫王认定:相国那次受了教训以后,已痛改前非,完 全效忠自己了。于是,在弥留之际,它将太子托孤给了相国。谁知不出一个月,相 国便阴谋毒死了新王,并请外地的王子们进京商议王位继承问题,企图将其一网打 尽。结果,消息走漏,王子们纷纷起兵讨逆。几个回合下来,不擅军事的相国就一 败涂地,被围在和城,四面楚歌。它知道大势已去,就将老猫王的坟掘开,一边数 说它的恶行,一边鞭尸,最后将其暴尸街头。然后,它放火在宫中自焚,整个和城 被付之一炬。王子们得胜后,很快又为争夺王位而大打出手,猫国乱成一团。 北方的熊国磨刀霍霍,向边境调集大批军队,企图趁机南下。南猫女王心怀故 国,一方面积极调停猫国内讧,一方面让大有带军前往和城半岛,帮助抵御熊国入 侵。猫国王子们并不买姐姐的帐,反认定它早已背叛家族,已没有讲话的资格了, 而且,猫国内政决不容别国干涉。 女王见事到如今,兄弟们还执迷不悟。一怒之下,决定增兵猫国,让大有兵分 两路:一支北上守住边境,一支扫平猫国内乱。大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各个击 破了王子们的军队,很快结束了战斗。熊王大吃一惊,根本没来得及动作。 这样,和城半岛就归了南猫国。女王年事已高,决定传位给儿子。第二年,大 有就宣布以和城为中心组建大猫帝国,版图包括和城半岛、西岛和南岛的大部分地 区。 谁料到,这大好的河山却断送在它儿子明夷手中。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