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失楼台,月迷津渡,桃源望断无寻处……” 于小径上吟啸徐行,料峭山风尚萧瑟,偶尔它会使我打个冷战,不过如此也好, 可暂替我驱逐些困倦,使本混噩的头脑清清如涤,使那略染伤寒的楚触幕色尽悉涌 入……于是,心不再空白,孤寂。相久却如那夜风拨动的黑灰的云,涌动起来。 (一) 己记不清我凝望过多少次月亮,数过多少颗星,其实也不必去记,因为那都是 我的所有。二十三年,对于幽博的宇宙来说只是星光一闪,烛花一爆,多么的短暂。 然而对于我,一个小小的地球生灵,却是那么漫长。二十三年前,自已尚不懂得生 存的涵义,就被赋予了生命,思想,不一切做一个人应该具有的东西,并靠这些加 入了你,我,他的阵营,一同步入了社会,去实践自己是个男子汉的理论意义。向 世间展示自已的爱与恨,成或败,来强调我的存在。侥性的是,我所做的事失败的 并不多,偶尔有几次,闹得十分无情无绪,于是就凝月苦思或是笔走龙蛇,籍以发 泄,待到“日照澄洲江雾开”,便会对那失意的可怜相淡然一笑了之。于是终未尝 试过温庭筠“斜辉脉脉水悠悠,肠断白苹洲”的感伤情怀。挨到现在,有时真的碰 上些忧闷,这种心情更是体会不来,因为我已然学会怎样去含笑对人生。 (二) 山的性格是挺拨坚韧,水的性格是柔肠绵延,而关于我的性格却决非三五字便 可蔽之,其复杂程度足以让人费神猜度一番。 我并不像许多人,只有两张面孔,一张是高兴的,一张是痛苦的,因为我是会 变的,像一片轻逸的云,被风塑成各种形状,有时沉默的呆若木鸡;有时狂放地大 放厥词;有时脸皮薄的一捅就破;有时卑劣地近乎无耻……于是,人们对于我的传 说也颇不少,有人说我乘巧;有人说我无聊;有人说我自负;有人说我冷傲……要 说他们说错了?也没有,那只是我这只变色龙在不同的时期表现出来的不同颜色而 以,所以说他们都是对的,但都是不全面的,至今,我还未寻到几位能够真真切切 的了解我的人,也包括我自己。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