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待叶落 立冬已经很久了,真正的冬天来了。风吹面刺寒,一直冷到骨头里。身上的衣 服渐多渐厚渐重了。窗外,灰褐色的梧桐树上还挂着许多秋风未曾扫落的枯叶,焦 黄卷曲地依恋在枝头,不肯归根。冬风呼啸着肆虐一切,从树的身上撕扯下大把大 把的黄叶,和着尘土不知吹到了何处。脚下踏着枯黄的软草茎,耳边回荡着冬风的 呼啸,感受着冬日的严寒,不由身心俱冷。拿各种纤维把自己保护起来,再躲进密 封的房间里,与世界相隔绝。我不明白,人们穿衣建房是为了保护自己,是进步; 可正因如此,人们也失去了许多,失去了抵抗感冒发烧的能力,失去了许多适应自 然的能力,也减少了许多改造大自然的能力。是否因此人类不再适应自然,因此灭 亡,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不明白的事太多,正因这自然太广博,太丰富,这社会 太复杂,太多变。不必强求,不必追根问底,不知道的就让他不知道吧,不明白的 也就让他不明白吧,反正知道太多,明白太多有时也未必是件好事。 该知道的时候就知道,该明白的时候就明白了,不到时候强求亦无用。我不知 道自己为什么活,不明白自己如何能活,但我仍旧再活着。风声大了,枯叶一片一 片地都被刮落了。 窗外的梧桐上只剩下最后一片树叶了,它什么时候落,我不知道。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