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版童话——天鹅湖 作者:香蝶 一、王子要结婚了 “安德烈!倒底要我跟你说多少次!”母后手里拿着条白手帕,坐在面前的 软把沙发上抹眼泪。 “亲爱的母后大人,其实您说一次就可以了,我不都在听着吗?”安德烈王 子垂手站在面前,一付毕恭毕敬的样子。 “听!听!听!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耳朵是通的?左边听右边出,根本就不 过你的脑子!”母后抹一把眼泪抱怨一声,“儿啊,乖儿子,娶个妃子吧,母后 成天就为这事儿操心呢!” 安德烈抓抓脑袋:“母后,那是因为你太清闲的缘故,如果你去大厅跳跳舞, 就没功夫为这种小事烦恼了。” 母后幽幽叹了口气,抹抹眼泪伤心道:“话虽这么说,可是昨天和你父王跳 探戈的时候扭了背,这会儿连动一动都很辛苦呢!” 安德烈很同情地走上去给母后捏肩膀:“真的是,不知道父王在搞什么名堂, 放着好好的圆舞不跳要跳探戈!听说他因为昨天扭头扭得太使劲,今天早上也在 办公室里喊脖子疼呢!” 母后摇摇头:“其实这也不能全怪你父王,只不过那个向后弯腰的动作难度 太大了,我还以为你父王能接住我呢,谁知道他的手劲儿那么小……唉,母后老 了,连跳舞都会计算失误,安德烈,你再往下捏捏。” 王子听话地把捏母后肩头的手往下移了移。 “所以说,以后带领宫庭舞蹈新潮流的艰巨任务就要交给你了,”母后得出 结论,“你要真孝顺,就赶快娶个妃子,别再让父王母后这么辛苦。” “是……”安德烈温顺地回答。 “哼,回答得越干脆就越没经过大脑!”母后愤愤地说,招招手,侍女过来 把她扶了起来,“算了,我也不指望你自己去找了。你听着,母后已经帮你向附 近王国的公主下了请帖,你就在今天晚上的舞会中随便挑一个吧!” “什么?!”安德烈跳了起来,“你怎么可以这么随便决定我的一生!” “怎么不可以,我是你母后!”母后在侍女的搀扶下用手撑着腰哼哼着边向 门口走边说,“你要是不服气就别在这儿呆着,到今天晚上还有一天的功夫呢, 抓紧时间找你的心上人吧!” 母后走出了门。 “恶魔啊……”安德烈欲哭无泪。 侍童阿姆林讨好地走过来,“王子,怎么办?” “我能怎么办?结婚呗!” “就不能逃跑?” “逃跑?我问你,你舍得这里的好日子吗?”安德烈斜着眼睛问阿姆林,阿 姆林直乐:“舍不得。”“你舍不得我就舍得?我是王子耶!所以,”安德烈痛 苦万分地说,“我得结婚啦!备马!本王子要出门找心上人了!” 二、湖上飘来一群天鹅 “王子,你打算什么时候才去找你的心上人?”阿姆林着急地问。 “啊?等等。你看,这里的风景多么迷人,真是令人神往啊——”安德烈面 向大湖张开双臂抒情地感叹道。 “恐怕我不得不打断你的雅兴了。王子!出宫后你就没正经做一件事!先是 去路边的咖啡馆喝什么苦得要死的黑咖啡,接着上桥底下看人家钓鱼,好不容易 走出城了你又在这儿对着湖水含情脉脉!”阿姆林激动得脸都红了。 “阿姆林阿姆林,亲爱的阿姆林,请你不要那么激动。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我 是王子而你是我的侍童?”王子搂着阿姆林的肩膀亲切地问道。 阿姆林的头摇得跟个泼浪鼓似的。 “告诉你吧,那是因为我比你聪明啊!”安德烈得意地说。 阿姆林的眼睛眯了起来,“安德烈王子,别告诉我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很不巧,本王子刚好有这个意思。”安德烈得意地笑,露出他整齐洁白的 牙,“你说我为什么一定要找个女人来管住自己呢?” “可是,这是你逃不掉的厄运吧?”阿姆林兴灾乐祸地问,“哦……不对, 纠正一下,是你如果想继续当王子就逃不掉的厄运吧?” “你可别小看了本王子的智慧,我可是信奉命运由自己掌握的人!”安德烈 松开搂着阿姆林肩膀的手,转过身叉着腰对着大湖得意洋洋地笑了起来,“我已 经找到心上人了!” “在哪里?”阿姆林狐疑的问,除了湖面上飘来的一群天鹅,他什么也没看 到。 “笨啊,只要让父王和母后相信有这么个人就行了。”安德烈扭过头来诡诡 地笑。 “哦!你是说骗他们,然后把今天晚上拖过去?”阿姆林恍然大悟。 “你说这难道不是一个绝妙的主意吗?” “如果国王和王后要见那个姑娘怎么办?” “就说我是暗恋的,还没来得及说呢!” “可你那模样一点都不象是恋爱中的人啊?” “所以!”安德烈挤了挤眼睛,“我才会花这么多时间来酝酿浪漫深情的感 觉,你以为我是随便去逛咖啡馆的吗?” 阿姆林张大了嘴巴。“王子,”过了半晌,他合上嘴巴,定了定神,认真地 说:“恕我直言,你还是不象。” 安德烈突然泻了气,坐了下来。“这正是我发愁的,找不到恋爱的感觉啊!” “你得练习练习。”阿姆林一本正经地走了过去,“王子,请你看着我!” 安德烈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请你把我想象成一个女人,我愿意为王子的自由而效劳。”阿姆林的脸上 有一种壮烈的神态。 安德烈望着他的脸发呆,然后,“呃……”他难受地扭过头,“亲爱的阿姆 林,我还没有那么变态……” “你的话可真是伤透我的心了。”阿姆林撇撇嘴,无奈地坐到王子身边。 “啊!”他突然指着游过身边的天鹅群叫了起来,“你看你看!那只天鹅带 着王冠!” “我早看见了,不是王冠,是手镯。”安德烈没精打采地回答。 “它为什么带手镯?”阿姆林好奇地问。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天鹅。”安德烈显然心思不在天鹅上。 “可是,是纯金的哎!”阿姆林伸过手去,但立刻痛叫着收回手来——头顶 金镯的白天鹅狠狠地用扁嘴铲了他一口。 “应该怎么说来着?”安德烈压根儿没注意,他站起来,深吸一口气,对着 湖面深情地说:“啊——美丽的公主,我是真的爱上你了!” “是这感觉了!”阿姆林抱着手跳了起来。 天鹅群一阵骚动。 “怎么啦?”这骚动也惊动了岸边的王子和侍童。 “好象有一只天鹅晕过去了。”阿姆林回答。 “笨啊!”安德烈敲了敲阿姆林的脑袋,“你听说过天鹅会晕过去吗?” “没听说过。”阿姆林老实回答。 “所以,可能是有一只天鹅到水里抓鱼吃去了。” “天鹅吃鱼吗?” “好象是的。” “那就一定是的。”阿姆林明白了,他很崇拜聪明的王子,既然王子这么说, 那么就一定是这样了。 “快快快!好不容易找着感觉,咱们快回宫去,这感觉得好好保护着,可不 能让什么意外给破坏了。”王子跳上了马。 “等等我!”阿姆林追了上去,主仆二人离开了湖边。 湖中,维多利亚把奥涅丝塔从水里托了起来,“拜托,奥涅丝塔,那个人并 不是在对你说话呢!” “可是,我实在是太激动了嘛!那么英俊的王子!”奥涅丝塔含含着激动的 泪水说。 “别这样,奥涅丝塔,你一定嫁得出去的!”维多利亚同情地说,她们和其 他的天鹅一起向湖边游去,“不管怎么说,那两个人终于走了是件好事。居然站 在我们和衣服之间,而且还想抢我的镯子!” “那个……你如果不是游泳也带着那个镯子就没事了。”奥涅丝塔小声地说。 “不成,我一定要时刻带着它,因为这是博士送我的礼物呢!”维多利亚陶 醉地笑。 “唉,你还是那么痴情啊!”奥涅丝塔感叹。 姑娘们上了岸,脱下了魔法衣,从天鹅又变回到少女的形象。 “奥涅丝塔,你减肥了吗?”维多利亚边穿她的黑色长裙边问。“没有啊?” 奥涅丝塔则在系白色丝裙的腰带。 “那为什么这次借你的魔法衣会觉得紧呢?”维多利亚不解地问。“是你胖 了吧?”奥涅丝塔嘻笑道。“去你的!白色本来就显胖,你看惯了我穿黑色的, 这是视觉差,视觉差!”维多利亚争辩道。 姑娘们都笑了起来,“说起来,不知道博士这次又会在维多利亚的魔法衣上 改造什么呢?”奥涅丝塔叹道。 “管它是什么,总不过是把我当试验品。”维多利亚不满地抱怨。 “可是,那是因为偏爱吧?唯独给你做了件黑色的天鹅魔法衣,那么漂亮, 我们都很羡慕呢!”奥涅丝塔说。 “别羡慕了,别忘了你今天的白马王子是刚才那个自作多情的家伙。”维多 利亚把装好魔法衣的小包挂在肩上,“有什么好羡慕的?博士那个笨蛋,他只想 着做我们的父亲呢!” 三、湖那边,是恶魔的城堡 “嗷——”刚推开家门,奥涅丝塔和维多利亚就听见城堡的尖顶阁楼上传来 博士的鬼哭狼号。 “我赌一个金币,肯定是烧了头发。”维多利亚说。 “不会吧,上次刚烧过,该有记性,我赌烧的是手指头。”奥涅丝塔表示怀 疑。 “记性?那也得看看是谁!”维多利亚说,两人不怀好意地对着笑了笑,冲 上楼梯,“砰!”地推开门。 阁楼里满是黑烟,头发烧焦的博士坐在窗口用一书本边扇着风边透气。下上 打量了冲进来的姐妹俩一眼,斜着眼睛问:“这次谁赢了?” 维多利亚举起手臂,“我!”她骄傲地宣布。 博士鼻子里哼了一声,抹了一把被烟熏黑的脸,没好气地问道:“这次赌什 么?”奥涅丝塔笑:“一个金币。”博士哭丧着脸把书扔到一边,伸手到口袋里 掏啊掏,掏出一个小钱袋,用两个手指头夹出个金币,扔给维多利亚。 “什么时候你们赌点小注?谁输了谁做饭不好吗?”博士把钱袋放回口袋, 接着抓起书扇啊扇。维多利亚一边收拾烧得一塌糊涂的试管器皿一边说:“做饭? 连吃的东西都没有了,做什么饭?”奥涅丝塔也是一张倒霉脸:“从今天早上起 就没吃的了。” “啊?!”博士楞住了,“难怪今天做什么都不顺,原来是没吃早饭啦。” 他边从钱袋掏生活费边抱怨道:“你们这帮女孩子什么时候可以嫁出去啊!长这 么大了也不给我赚点彩礼回来。” 维多利亚撇了撇嘴:“谁叫你当年要绑架我们做人质的?” “那是你们的父亲不讲信用!说好了帮他建成魔塔就给我一千个金币的!好 不容易建成了却只给我五百个!!”一提这事儿博士就恼火。 “没见过你这么笨的绑架者,我们早和他脱离父女关系了,你绑人质之前也 不查查清楚。”奥涅丝塔在一边笑。 “就算是这样也不能放你们回去!”博士直翻白眼儿,“没有赎金也要把你 们卖出去!那五百个金币一个也不能少,这是原则问题。” 维多利亚凑到博士身边,诡诡地笑:“你养我们多少年了?十五年了吧!才 卖五百个金币,我们就这么不值钱?” 博士的眼中闪着恶魔的得意之光:“那个另算,哼哼哼!!你以为彩礼不厚 我会卖吗?” 奥涅丝塔苦笑:“恶魔啊!就是因为这样我们才老嫁不出去,所以赚不着钱 要怪你自己。” “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维多利亚趴在博士耳边小声地说:“奥涅丝塔今 天遇上白马王子了哦——” 博士打了个机伶,从窗台上腾地跳了下来,抓住奥涅丝塔兴奋地问道:“什 么?什么?是王子吗?是不是很有钱?” “维多利亚!”奥涅丝塔不好意思的嗔道,“你不是说那个人不是对我说话 吗?” 维多利亚恶作剧地笑。 博士情绪十分高昂:“是真的吗?” “其实是有个王子啦……”奥涅丝塔不好意思地说,“可是,现在想想他说 的话,好象是不想结婚的呢。” “就是就是!”维多利亚也在一边叽叽喳喳,“听来听去,好象是不想结婚, 可他父母今天晚上要他定下婚事,所以很烦恼的样子。” “这样啊?”博士背着手在阁楼里转了好几圈,然后突然一拍桌子,“反正 总是要有未婚妻,你们两个去一个把他钓上钩!” 这回轮到奥涅丝塔和维多利亚发呆了。 “我可不想做这种事!我喜欢的是博士!”维多利亚抗议。 “我可做不出来!”奥涅丝塔也抗议。 “不行!这次我可不能再由着你们了,看在干爸爸我养育你们十五年的份上, 怎么也该帮我赚点彩礼回来吧?”博士这次软硬兼施,“好,决定了!维多利亚 负责钓王子,奥涅丝塔负责出嫁!” “为什么这样安排?”两个姑娘同时尖叫了起来。 博士取下金丝眼镜很优雅地擦了擦,然后放回鼻梁上,清清了嗓子说:“奥 涅丝塔负责出嫁是因为你喜欢王子,这是干爸爸成全你。但是你太老实,想让王 子上钩不容易。俗话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可女人一点儿不坏男人也爱不起来。 所以钩王子的事让维多利亚干更合适。” “俗语中有那后半句吗?”奥涅丝塔将信将疑,“这是你自己的感受吧!” “我算明白了,原来我是个坏女人!”维多利亚咬牙切齿。 “哈哈哈——”博士叉着腰得意地笑了起来。 城堡附近的农田里,农夫们听到这笑声都打起了寒战。 “又是那个古怪城堡里发出的声音!” “那里倒底住着什么人啊?” “谁知道?反正没人敢去看。” “我也不敢去,那儿常有怪味道和怪响声传出来,没准是恶魔住的地方呢!” 然后,恶魔城堡中的怪笑在一阵突如其来的稀里哗啦的打架声中戛然而止, 然后的然后,湖上开始回荡起博士被抓破了脸皮的哀号。 四、猎物是王子 “看见什么了?”维多利亚问博士。窄窄的树枝上不好转身,于是博士来了 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头,“看不见。”他极不开心地回答。 “哇呀呀呀——”维多利亚尖叫一声,险些从树枝上掉下来,奥涅丝塔和博 士赶紧伸嘴巴把她的长脖子叼住了,好在变成黑天鹅的维多利亚轻得很,大翅膀 扑扇两下就回到了枝上。 “怎么这么不小心?”博士用尖嘴啄了维多利亚的脑门儿一下。 “还怪我?有你这么转头的吗?吓死人了!!”维多利亚毫不客气地用扁嘴 回啄过去,“穿什么变身魔法衣不好?为什么要变成猫头鹰!” “因为猫头鹰的听力好啊!”博士的脑袋被维多利亚的扁嘴“笃笃”地啄着, 疼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轻点轻点!哎……别啄耳朵!爸爸我还有正事要办呢。” 维多利亚满腹委屈地收了嘴,嘟哝道:“奥涅丝塔,我真是太不幸了,为什 么要去钓那个一点儿也不可爱的王子?” 奥涅丝塔也不高兴:“看着你去钓王子,我也不开心啊。” “嘘!”博士的猫头鹰耳朵突然耸了起来,“关键时候到了!”他兴致勃勃 地把脑袋探得更远些。这时他们并排站在王宫舞厅外的树枝上,躲在树叶中。 “安德烈,考虑好了没有?”华丽的王室舞厅中,王后摇着镂花的小扇子, 笑眯眯地问安德烈。国王听见了王后的问话,也饶有兴趣地停下了与别人的谈话。 因为跳探戈扭了脖子的缘故,国王不能伸过脑袋,但又不想放过看儿子窘态的机 会,于是他干脆把半截身子都从王座上探了过来。 “宝贝儿子,要挑妃子了吗?”国王的一脸笑意与其说是关心,不如说是不 怀好意。怎么说呢?这个不安份的儿子让他操了二十几年的心,以后有人替他接 管了,当然是件很值得高兴的事。 “父王,母后,孩儿正要向你们禀明自己的心事。”安德烈走上前,单膝跪 下,激动地说,“我不可以在今晚的公主们中选自己的妃子,因为孩儿的心早已 交给了一位美丽而高贵的姑娘。” 舞厅中突然出现了一片寂静,然后,有一阵小小的骚动,那是几位邻国的公 主,因为失望而晕了过去。 “你相信吗?”王后用小扇子遮住脸,侧过身小声地问张着大嘴目瞪口呆的 国王。 国王的脑袋摇得跟波浪鼓似的。 “我也不信。”王后翻翻白眼,转过脸放下扇子,雍容地笑着问道:“那是 位怎样的姑娘?” “啊,她有着天鹅一样高雅的举止,金色的长发闪着丝缎的柔光,嘴唇象樱 桃一样红,眼睛象天上的星星一样明亮,啊——我已经没有办法用语言来形容她 的美了。”安德烈王子陶醉地张开双臂,忘情地描述着那位美人。 “噗!”阿姆林弊出了一声笑,安德烈狠狠地用眼角瞪了他一眼。 “那么漂亮的姑娘,是哪国的公主呢?”国王问。 “回禀父王,她不是哪国的公主,是孩儿在路上偶遇的一位小姐。”安德烈 早就准备好回答的话了。 “那么,为什么不带她回来呢?”王后问。 安德烈的脸红了,羞涩地回答:“孩儿只是暗恋,还没有向她表露心迹。” “那么,现在去把她带回来吧。”王后说。 “咦?”王子可没想到母后还有这一招,赶紧摇头,“不用了,不用了,大 家跳舞正高兴,不要因为我的事而停下来。反正下次我见到她,一定把她带来见 父王母后。” “什么话!还有什么事比我儿子挑妃子更重要吗?”国王腾地站了起来,大 手一挥,郑重宣布道,“舞会暂停,等王子将王子妃带回后继续举行。”然后, 国王回过头向儿子挤了挤眼睛,“儿啊,要是带不回那位美丽的小姐,就一定要 在今晚的舞会上另选一个哦!” 安德烈王子乖乖地向门口走,只有阿姆林知道他的小腿在发抖。 “嘿嘿嘿……”大厅外的树枝上,博士发出了得意的怪笑,“我的钱啊…… 嘿嘿嘿!”他将那只猫头鹰脑袋转向了维多利亚,“乖女儿,是时候了,上吧! 记住,少于三千个金币的彩礼不能答应他的求婚。” “不干!”维多利亚不理他,“我又不是金头发,让奥涅丝塔去。” “早说了她不行!”博士用尖嘴巴从挂在身上的小袋子里叼出一罐东西来, 那是染发剂,一喷就得,“幸亏我准备充分!”一啄小罐口,“噗!”金黄黄的 染料喷了维多利亚一头。然后,博士提起他的大爪子,将黄脑袋的黑天鹅维多利 亚一脚踹下了树枝子。 “猎物是王子,目标是彩礼,乖女儿,上!” 五、协议在今夜达成 “哗啦!”一个黑糊糊的东西从天而降,砸进了安德烈王子面前的喷水池。 阿姆林吓得跳起来,躲到王子身后。 “混帐博士!”喷水池里传来一个女孩子的尖叫,然后,一只带着金镯的白 嫩手臂从池里伸出来,攀住池壁。 安德烈王子好奇地探过头去,看见一个满头金发的美丽少女坐在池中,身上 的黑纱裙都被水浸湿了。 要说博士也真行,只是下午改了一改,维多利亚的魔法变身衣就比以前强得 多,居然可以从天鹅直接变成本人,而且穿的还是晚礼服!奥涅丝塔虽然知道博 士对维多利亚偏心,仍是妒嫉地啄了猫头鹰一口。 “要我帮你吗?”安德烈伸出手去。 黑衣少女看见他,楞了一楞,然后,拉着他的手从池中爬了出来。“还是我 来帮你吧,王子。”她说。 “帮我?”安德烈笑了,“你能帮我什么?” “我们做个买卖,你娶我的双胞胎姐姐奥涅丝塔,我帮你过今天晚上这一关。” 维多利亚一边拧着湿淋淋的裙子一边认真地说。 树枝上那只猫头鹰差点儿没晕过去! “哈哈哈,你说什么?”安德烈王子忍俊不住,“你在开玩笑吗?我听不懂 你的话。” “这句话你肯定听得懂。”维多利亚直起腰,清了清嗓子,叉着腰学着安德 烈的声音说起从湖边上听来的王子的话:“笨啊,只要让父王和母后相信有这么 个人就行了。” “你!你你你你你!”安德烈惊得倒退了好几步,“你偷听了我的话?!” “哎!别把我说得那么没水平,我可不是自愿去听的!”维多利亚得意洋洋 地伸出一个指头晃了晃,“怎么样?这交易你并不亏,我的模样也算得上倾国倾 城,而且我那双胞胎姐姐可是非常温柔的哦——” “真是的,人家会不好意思的嘛——”树枝上,奥涅丝塔害羞地把脑袋藏在 了大翅膀下。在她旁边,猫头鹰低声地呜咽着:“天啊,我怎么教出这么笨的丫 头来!” “你认为我会屈从于别人卑鄙的要挟吗?”安德烈大义凛然地质问。 阿姆林拉了拉王子的袖子,小声地建议:“好汉不吃眼前亏,您还是答应了 吧……” “阿姆林,你这个叛徒!”安德烈鼻子都气歪了。 “您怎么可以这样怀疑我的忠心!”阿姆林反而有些愤愤然,“请您用脑子 好好想想现在的立场,能够不答应吗?” “可是……”王子还想找理由。 “没什么可是了,小姐,您跟我来!”阿姆林拉着维多利亚的手就要往厅里 跑。 “混帐!你是王子还是我是?”安德烈跳了起来,一把推开阿姆林,抓住维 多利亚的手,“要带女孩子进去也得由我来带!” 维多利亚撇了撇嘴,向树上伸出两个手指头,做出一胜利的手势。 “你叫什么名字,小姐?”安德烈问。 “我的名字你不用记,只需要记得奥涅丝塔就可以了。”维多利亚回答。 “那么奥涅丝塔小姐,你不会是打算光着脚参加舞会吧?”安德烈皱着眉头 问。 这个笨蛋博士,只记得改造魔法衣,怎么就忘了天鹅是光脚而姑娘是要穿鞋 的呢?这会儿当然没有鞋了!维多利亚刚一发楞,树上有什么东西砸下来,砸在 她脑袋上。 是一双黑色的高跟皮鞋! 真是个不入流的博士,平时马虎得连喝水的杯子和烧瓶都分不清,这会儿为 了钱,居然细心得什么都备下了!维多利亚盯着地上的鞋,恨得牙痒痒。 “树上是啥玩意艺儿?”安德烈往树上看。 “啥也没有!”维多利亚怒气冲冲地穿上鞋,“我可把话说明白了,我有心 上人,你只能和我姐姐结婚。” “哼哼!”王子潇洒地一甩头发,“我也把话说明白了,我不可能爱上你这 么粗俗的姑娘,不管是你也好,你的双胞胎姐妹也好,就算是结婚,也不可以干 涉我的单身生活。” “我没意见,具体你和奥涅丝塔商量去。”维多利亚一昂头,大度地答应了。 王子伸出手臂,维多利亚挽住了,两人大模大样地向舞厅走去。 “挺象样的嘛!”阿姆林在背后咧嘴直乐。 六、黑天鹅跳起动人的舞 维多利亚成了大厅里人们注目的对象,这个穿着黑纱晚礼服、湿漉漉的大美 女就这么高雅地挽着王子的手臂走进了大厅。 “禀告父王和母后,这就是我提过的那位奥涅丝塔小姐。”安德烈带着幸福 的神情把维多利亚带到王座前。 “果然是位美女。”国王点头。 “相当美丽。”王后也表示肯定。 “可是,为什么穿着湿衣服呢?”国王问。 “这个嘛,容孩儿私下禀告。”安德烈走上台阶,伏在父王和母后的耳边说 道,“因为嘛,这个嘛,孩儿很性急地拉她来,她路不熟,不小心掉到了水池里。” “这样啊?”王后心疼地向维多利亚招招手,“奥涅丝塔小姐,你过来,让 我好好看看。” 维多利亚提着个裙子行了个礼,走上前来。王后拉着她的手很仔细地打量了 一番,然后笑了起来:“安德烈,没想到你还真有眼力,这么高雅美丽的小姐连 母后也是第一次看到呢。” 维多利亚害羞地谢谢,安德烈嘻嘻地笑。 “瞧见没有,奥涅丝塔,好好跟维多利亚学学,这样才能讨人欢心呢。”厅 外的树枝上,博士一付老气横秋的口吻在教育奥涅丝塔。 “哼!”奥涅丝塔酸酸地哼了一声,不理他。 “带这位小姐去换件干衣服。”王后命令侍女们。 “不用了,一会儿就会干的。”维多利亚赶紧推辞,这魔法衣可不能随便就 脱,会出大问题的。 “没关系的,天气这么热,运动一下就好了。”安德烈也在旁边帮忙,作为 协议的另一方,他是个很好的合作者。 “运动吗?好主意。”国王呵呵笑了起来,毕竟,这个国家的信奉的宗旨就 是“运动着是美丽的。”“那你和奥涅丝塔小姐来跳一曲吧。” “对对。”王后绝对赞成,她摇着小扇子对维多利亚的说,“奥涅丝塔小姐, 请表演一下您的舞蹈技艺好吗?” “是……是!”维多利亚支吾着应了。 “这可麻烦了,”搭着王子的手向舞池中央走时,维多利亚发愁了,“换了 奥涅丝塔还差不多,可是,我不会跳舞呢。” “什么?!”安德烈的眼珠子快鼓出来了,“父王和母后最看重的就是舞艺, 你怎么不早说?!” “现在抱怨有什么用?快想办法吧!”维多利亚也着急了。 “没办法了!你只要记着别踩我的脚就行!”安德烈没好气地回答。 左哒哒,右哒哒,王子和美女踩着节拍在舞厅中跳了起来。 “不怎么样嘛!”“就是!”邻国的公主们小声地嘀咕道。 “这样可不行。”安德烈听见了,有些着急。显然,坐在王座上的父王和母 后脸上的表情也不太高兴。“你就不能跳一点哪怕最简单的花样?” “别强人所难好不好?能跳这样已经很不错了。”维多利亚也着急,可是着 急没办法。 “天啊,你倒底受的是一种什么样的教育?”王子不满地抱怨道。 “我的教育好得很,至少不是每天吃饱了就只会玩乐。”维多利亚理直气壮 地回答。 “博士,好象不太妙,要不要换我去?”树枝上,奥涅丝塔急切地问。 “我再有本事也没办法在众目睽睽之下把你们换过来呀!”博士说,“没办 法,看来要出绝招了。” 很久很久以后,在遥远的白雪国度,有个叫柴科夫斯基的人写了一部叫做 《天鹅湖》的芭蕾舞剧,其中有一段黑天鹅之舞相当有名,据说是根据那天晚上 冒牌的奥涅丝塔所跳的舞蹈改编。不过做为当事人的维多利亚本人,根本没有想 到会发生那种事。 总之,是一只脚先自己离开了地面,然后,另一只脚踮了起来。 “你没事儿吧?”安德烈首先发现了异常。 “不知道……应该没事。”维多利亚莫名其妙看着脚,她意识到是那双博士 砸给她的高跟鞋在自己动了起来。 接着是身上穿的晚礼服,居然……它居然自个儿向右转,把维多利亚的身体 带着转了个圈儿!王子险些没抓住手中的美女,“发……发生什么事了?”安德 烈的脸色变了。“我也不知道……”维多利亚脸都白了,“不过,我想你最好离 开我旁边远点儿。”她说。安德烈赶紧退到一边。 接下来,本王国舞蹈史上最光辉灿烂的一幕上演了,在金色的灯光下,空旷 的舞厅中央,穿着黑纱礼服的“奥涅丝塔”曲起一条长腿,以另一只踮起来的脚 尖为轴心,开始了轻盈的原地旋转。 一圈,两圈,三圈,四圈…… “啊……”又有邻国公主晕了过去,这是她们中的一些人继听到王子不打算 选妃和见到维多利亚进门后的第三次晕倒了,不过这是公主们从小所学的礼仪课 中的必修课程,大家都见怪不怪。因为基本上人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场中旋转的 天鹅姑娘身上,甚至没有人注意到晕倒的公主们,所以她们只好在地上躺一躺, 然后再自己爬起来。 根据维多利亚自己数的,她原地是转了十八圈,至于后来围着场子打着圆圈 转了几圈自己也没数清楚,反正当停下来的时候,要不是机警的王子冲上来搂住 她的腰,就着她的瘫倒做了个探戈舞结束时向后弯腰躺倒的动作,她能就那么直 挺挺地倒下去,然后在地上打两个滚儿。 “坚强点儿,都拼到这份上了,你要坚持下去!”安德烈王子敬佩地鼓励, 把头晕脑胀的维多利亚扶起来搂在怀中。四周传来热情的掌声和赞叹声,看来人 们是被这惊人的舞姿折服了。 “说……说得容易,我看不清路了!”维多利亚糊里糊涂的回答。 “别紧张,我架着你走,你只要做出脚的动作就行了。”安德烈安慰她,一 只手搂住维多利亚的腰,小心地将她提起来,扶着她向王座走去。 “那个混小子!居然敢搂维多利亚的腰!”厅外树枝上,猫头鹰发出了一声 怪嚎。 “怪你!怪你!!都怪你!!!”身旁的白天鹅早已满脸的眼泪,一张大扁 嘴直向猫头鹰铲去,铲得鹰毛满天飞,“我不管了,再不等了,换我!换我!! 换我!!!” “知道了,知道了!”猫头鹰把头缩进肢膀底下,躲避着白天鹅的铲击, “维多利亚难得有这么体面的时候,你别那么小气好不好?” “体面?”白天鹅又是一嘴铲过来,“我瞧她回来非杀了你不可!” 七、童话的结尾——总是幸福的 “陛下看怎么样?”王后笑眯眯地问国王。 “我看没问题。”国王眼睛也眯成了一条缝。 “我看不一定,”聪明的王后诡诡地笑,“陛下认为我们的儿子会轻易结婚 吗?” “王后,莫非你认为有什么不对的吗?”国王吃了一惊。 看着挽着维多利亚慢慢走回来的安德烈,王后笑着说:“如果这姑娘真是他 的心上人就好了,可是刚出门就能带回来,这么快的速度,你不认为这其中有点 儿问题吗?” “的确是有一点。”国王点头,“如果是安德烈为骗我们耍的小手段,那这 姑娘就太可惜了。” “呵呵呵……”王后拿小扇子遮住嘴,阴险地笑起来:“陛下,别忘了你才 是这儿作主的人啊!” “对对对!”国王一拍脑袋,站了起来,大声宣布,“我宣布,奥涅丝塔小 姐为王室认定的王子妃,三天后举行盛大婚礼!” “哗――”大厅里立刻喧哗了起来,公主们第四次晕了过去。 “等等父王,这样是不是太仓促了点?”安德烈大叫道。 “不会呀,”国王笑呵呵地,“安德烈,为你结婚的准备早就做好了,缺的 只是人而已。” “可是……”安德烈松开扶着维多利亚的手冲到王座前,反正维多利亚已经 缓过劲来了。 “可是父王母后,你们可就我一个儿子,该不会这么简单把我的婚礼办了吧?” 安德烈哀求道。 “为什么不?”国王反问道,“你明知道父王最近针对民间婚礼大操大办的 恶习提出了婚事简办的号召,你身为王子,应该以身作则,作出表率才是。” “你不反对吧,奥涅丝塔?”王后问天鹅姑娘。 “不,非常感谢。”维多利亚可是巴不得这里的事情马上结束。 王后拍起手来:“好啊!那么安德烈,给你的未婚事一个定情之吻吧。” “什么?!”王子和维多利亚同时叫了起来。 “哈哈哈,有什么好害羞的呢?在民众面前来个定情之吻是王室稳定的象征 啊,从现在起,你们要有这个自觉。”国王说,走过去吻了王后的脸颊一下, “瞧见没,这样民众才会对王室放心呢。” 安德烈与维多利亚面对面站着,安德烈的嘴唇开始颤抖了。维多利亚有一点 想逃跑的意思。 突然间,一只猫头鹰从大厅的窗口扑了进来,叼住维多利亚的胳膊就向门口 拖,维多利亚跟着它就跑。 “怎么回事?”大厅里的人目瞪口呆。 “安德烈,快!”国王跳了起来,“肯定是恶魔要夺走你的妃子,快把她抢 回来!” “什么跟什么嘛!”安德烈还站在那儿发呆,他巴不得猫头鹰和那女孩儿溜 得越快越好。 “还不明白吗?书上说的,猫头鹰通常是恶魔的化身!”母后在王座上也坐 不住了。 “不会有事的。”安德烈咧着嘴站在那儿磨蹭。 “你还是不是我儿子!这么没血性,那是你未婚妻耶!”国王跳了起来, “阿姆林,把剑给王子!” “是!”阿姆林速度极快地冲上来,把佩剑塞到王子手中,又速度极快地退 回去恶作剧地笑着。 大厅里的人们都静静地望着王子,猫头鹰拖着维多利亚,或者说维多利亚已 经快跑到门口了。 “为什么我要去追她回来?”王子痛苦地想,“不管了!”他掂了掂佩剑, 追了两步,看看追不上,干脆把剑向猫头鹰抛去。 剑插到猫头鹰身上,猫头鹰悲叫了一声,从空中摔下来,摔到维多利亚怀里, 维多利亚尖叫一声,抱着猫头鹰从门口逃了出去。 “真准啊!王子打败了恶魔!”大厅里的人们拍着手欢叫了起来。 安德烈楞住了,真的吗?国王高兴地走上来拍拍他的肩,“快,去把奥涅丝 塔接回来。”安德烈咧嘴笑了笑,伸出双臂摇了摇,接受大家的欢呼,其实,他 心里莫名其妙。 安德烈王子在欢呼中走出了大厅,院子里静悄悄的,这个王国的治安一向很 好,所以王宫里象征性的卫队今天也放了假,根本就没人。 王子围着喷水池转了一圈,乐了。 得,那姑娘自己走了,别说我没找哦!他得意洋洋的往大厅走回去。 走到厅门口那儿,一双手臂从旁边的黑暗中伸了过来,搂住了他的胳膊, “王子,我回来了。”是刚刚逃走的姑娘。 “你不是走了吗?回来干什么?”安德烈惊得几乎跳起来。 “我是去换湿衣服去了,现在回来结婚啊。”白衣的奥涅丝塔温柔地依偎着 他,把他拖进了大厅。 人们发出惊天动地的欢呼。 大厅后的院子角落中,维多利亚抱着猫头鹰哭了起来:“博士博士!你不要 紧吧?别吓我啊!”猫头鹰睁开了眼睛,伸出翅膀,摇动三根羽毛,有气没力地 叮嘱道:“三千个金币,记住了……一个不能少!” 维多利亚把猫头鹰扔了出去:“混帐博士!你是为这个才拼命的吧!!” 三天后,奥涅丝塔和安德烈王的简朴婚礼正式举行了,安德烈王子在阿姆林 的帮助下曾经多次想逃跑,但都被聪明的国王和王后所阻止,当然,奥涅丝塔也 是个聪明的监视者。对以后的幸福,奥涅丝塔充满信心,而不愿失去单身快乐的 安德烈王子,只好在大哭一场后为自己举行了单身汉葬礼,好在奥涅丝塔比他想 象中温柔,至少不象她的双胞胎妹妹一样厉害,所以一段时间以后,王子又重新 快乐起来。 阿姆林很不高兴,因为结了婚的王子不再和以前那样老是和他在一起玩,他 觉得挺寂寞,便常常去博士的古堡向他学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有很长一段时间,安德烈不敢陪奥涅丝塔回娘家,因为他确实是一剑刺中了 博士,直到有一天,奥涅丝塔告诉王子,其实没事儿,那刺中腹部的一剑刚好帮 博士割了阑尾,还是件好事儿呢,安德烈才敢进博士古堡的门儿。 三千块是一个没少地进了博士的腰包,不过维多利亚和博士的关系似乎变得 更加恶劣。据说博士刚开始不知道那一剑是割阑尾,也以为自己要死了,很动情 地对维多利亚表示自己如果能活下来一定会娶她。当知道自己没事后,博士的健 忘症又发作,把信誓旦旦的话全抛在了脑后,你说维多利亚能不生气吗? “博士真的只把维多利亚当女儿吗?”安德烈坐在古堡的房间里,喝着阿姆 林端上来的咖啡问奥涅丝塔。 “我看不象。”奥涅丝塔喝着另一杯咖啡回答,“年龄上不过相差十岁,又 没有血缘关系,以他们的关系,要成为恋人也不是不可能啊。” “那他为什么总是逃避这个话题呢?”王子好奇地问。 “和你以前一样吧,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奥涅丝塔笑着回答,“单身汉 的婚姻恐怖症。” 当他们谈这番话时,古堡的尖顶阁楼里又传来了博士被抓破脸皮的哀号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