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明的距离 小李子从工厂调到商场当营业员,上班不久就引起了洋的注意,她冷若冰霜 的面孔、恰到好处的身材、修长的手脚、飘逸的长发,再加上极为合体而又新潮 的时装,简直就象服装世界里摆放的塑造得完美无缺的模特。 那时洋是团委书记,还是一个小有名气的画家,对色彩与线条特别敏感,对 小李子更是一见钟情,他身边漂亮的女孩子不少,可是能让他怦然惊动的只有她 一个,他同其他的女孩子可以谈笑风生,对她只敢隔着透明的柜台悄悄地偷望一 眼,又迅速地把头转向它处,偶尔当面过身也装着满不在乎的样子。 小李子所在的黄金首饰柜因为她这位“冷美人”,一时生意特别兴隆,其中 有一位个体老板几乎天天光顾。不久团支部改选,她当上了书记,与洋接触的机 会越来越多,晚会之类的活动她都是主持人,特别是团委组建服装模特队,她更 卖力,晚上训练,星期天演出,没有任何报酬也无半句怨言。但洋却越来越回避 她,直到有一天,她送来了与那位追她多时的个体老板结婚的请柬,他一边说恭 喜她,泪水却在眼眶里打转。 洋花几天的时间,画了一幅油画送给她,一片金黄色的沙漠,两棵遥遥相望 的胡杨树,地底下盘根错节,表面上却保持一定的距离,整个调子充满了一种无 法表达的而又明亮的忧伤。结婚的那天,她的一位好友悄悄告诉他,其实她最喜 欢的是洋,为了同他的无动于衷赌气,故意嫁给那个离了婚的个体老板。后来, 洋找个长得奇丑的女孩子结了婚,仿佛是为弥补一下自己的过失,不料小李子知 道后,竟然抛夫弃子,连工作也不要了,跑到省城的一所名牌大学去读书,几年 时间成了全国都一定名气的诗人,她的诗集《透明的距离》一度极为畅销,封面 就是洋当时送她的那幅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