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我和薇薇是偶然认识的,就和大多美丽的爱情故事一样,我们的相识也是 缘份。那一天,我在公共汽车上,一个小孩拿着一支雪糕,结果车一晃动,这支 雪糕就到了我的身上,大大的一块,我立刻感受到了身上的一阵凉意,等我反应 过来,一切都已经迟了,我的裤子上已是一片污迹,小孩的母亲赶紧道歉,我又 能说什么呢?人家也是无意的。我们都手忙脚乱,这时你出现了,其实是我没有 注意,你一直就在我的旁边。你递过一张纸巾,我抬起头,看着你那甜蜜的笑容, 感激地说了声谢谢,因为我当时正要去见一位客户。这只是开始,我没有想到世 界就这么奇妙,缘份不可避免地降临了。 等到了站,我发现我们竟然走同一个方向,更不可思议的是我们进了同一个 门,我问你,你也是来这里办事的吗?你笑了笑说,你是在这里上班。有了接触 的机会,一切都只是时间的问题了,我不知我为什么会爱上你,但我知道我是认 真的,虽然你并不相信。但是随着我们的交往,你也不得不承认我是个不错的男 孩儿,这个你曾亲口对我说过,我可以肯定你这是真心话,因为你没有任何理由 要恭维我。我以为我们真的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一对了。不!不!薇薇,你别走, 你相信我,你再给我一点儿时间,我会成功的,我一定会成功的。你相信我,你 相信我。只要你相信我,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你还是不相信我,你还是要走 吗?别走,别走…“ 这的确是一个美丽的开始,我又想起了我的那份终止了的爱情,它是怎样开 始的呢?这些天来,我早已淡忘了,或许我根本就没往心里去。它一点儿也不浪 漫,和这个故事比起来,那份爱情竟然根本不值一提,我们没有那阴差阳错的邂 逅,是那种最古老的方式,经人介绍认识的。我其实一直在把自己当做是童话中 的白雪公主,在等待着我的王子,想着会有一天他突然从天而降,就像《大话西 游》中的紫霞仙子一样,我认为我的意中人也会是个盖世英雄,会在一个万众瞩 目的日子,身穿金甲圣衣,脚踩七色云彩来娶我。但是我还没有紫霞仙子那么幸 运,这故事我不仅不知道结局,就连这开头我也没有猜中。这只是我的一个梦想 而已,虽然我一直把它当作理想,但理想在没有成为现实之前,也只能算作是梦 想了。我可以每天做我的清秋大梦,自由自在,但家里人却等不及了,他们不能 容忍一个姑娘老大不小了,却整天无所适事,一点儿也不着急自己的终身大事。 老妈把这当成了一项艰巨的任务在抓,每天不厌其烦地张罗着找人给我介绍对象, 我也拗不过,只得去看了几个,却没有一个有感觉的,最后实在是让老妈给唸叨 烦了,就定下了这么一个,没想到刚等我有了点儿感觉,他竟然首先划上了句号。 开始我的心里还有些想不通,现在想来还多亏了适可而止,要不还真不知道怎样 继续进行那份没有激情的爱情。 我到底是想要一份什么样的爱情呢?实际上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说一切随缘, 但这个缘是什么缘,又怎么个随法呢?找一个对我好,心疼我的老公固然重要, 但他的其它条件重不重要呢?比如外表,比如身份,比如财产。我能不介意一个 外表很丑陋或者是一贫如洗的男人吗?虽然他的为人是那么地好。病人已经是个 很好的例子了,如果当年他有能力满足女友的需求,或许那个叫薇薇的女孩就不 会离开他了,薇薇的做法不是这个世界上再普通不过的吗?我难道不会那样做吗? 我没有勇气去回答这个问题,我发现在这一刻,我的爱情观找不到方向了。更可 怕的是我发现这个病人对他女朋友的做法,竟然让我那么感动,我竟然在想,为 什么我不是薇薇呢?他在以后的那些话,更加让我坚信了这个观点,他竟然是我 一生在等待的那种类型的王子。虽然他是个病人,虽然这些话从他的嘴里说出, 没有丝毫的可信度。 我终于明白了,在前些年为什么会有一些女孩,因为看了港台女作家的言情 小说而自杀了,因为当你迷恋在一种感觉里不能自拔时,那的确是要命的。我只 是不明白,我已经过了那个年龄,为什么我还会着迷?难道我的心理一直都没有 长大?还是在命中注定我要有此劫难? 我在这种浑浑噩噩中过了好几天,全然不知自己每天都在做什么,幸好,在 工作中也没有什么失误。我的病人也每天依旧给我讲着故事。我突然觉得如果我 把他说过的话全记下来,应该可以整理出一本十分精彩的小说,或许他本来就可 以是个作家。所以我决定就这么做了,每天我都把他一天说过的话写下来,虽然 不可能那么详细,也不可能每天都有新内容。 但今天我还是听到了一些新鲜的东西。 他说,薇薇,你不能再那样消沉下去了,你应该有个生活的目标,但不要那 么远,那么空,现实一点儿好吗?什么事我们都要一步步地来,会一点点去实现 的。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你不要走。你真的要放弃我吗?去和那个大款走吗?你真的爱他吗?你怎么 会这样呢?相信我,不要再骗自己了,你那是错的,你会后悔的,真的,我不想 我们的感情有遗憾。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呢? 我知道那个薇薇还是和一个大款走了,和许多电视里的故事情节一样。但故 事情节里很少有男主人公得精神病的,没想到在电视剧里看不到的东西,在现实 中竟然让我碰上了。但我还是不知道她又怎么会死呢?这个迷题一天解不开,我 就一天难以平静。似乎这个从未谋面的薇薇是我多年的好友一样,她的死我又怎 能不关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