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14) 在当天的剩余时间里,牙买加一直处在吃和睡交换的状态。这厮因有次坐火 车不够及时,等上了火车后,发现车上已密密麻麻坐满了人。无处可坐,只好站 了个一天一夜,弄得身心疲倦,吃东西也弄得很狼狈。因此,这厮后此坐车之前, 必定将自己休养好,以防不测。完然没有把过失归咎于坐车不及时的基础上。我 曾多次提到过,均以反以无效收场。我在当天困得慌时在客厅困了一觉。一觉困 过后,发现牙买加还在困。我便看了会电视。在看电视的那会,小幽从我房间里 走出来一同观看。我们聊了会,从中得知她将在这儿呆上三四天。她要到市区里 去办事。她们公司在这个市有个子公司。我们当时看的是一部混帐的古装片,叫 《李卫当官》。播放了好几回了据无用功一次所说。我向来不喜欢看电视。小幽 说她也不甚喜欢。然而我们都觉得这部电视虽然创意不尽完美完善,但人物的演 技还是值得一提的。我觉得片中的那个叫岳什么盈的与小幽很相似。我在把这个 想法告诉小幽之后,小幽报之以很大的一阵欢笑。她说我的想象力还是蛮好的, 连她穿古装时的样子都能联想的到,而她则不能。我表示不相信。然而我没有说 出来。我也不知道为何我没有说出来,或许正如小幽所说的:很多事情之所以那 样是不需要什么原因的。我现在所要提的是:牙买加居然为小幽很灿烂的微笑所 惊醒。这令我惊讶不迭。牙买加走出房间后的一句话是:刚才似乎梦到一股水流 之音,哗啦哗啦的,有点动听。然后向厕所径直走去。 声音也能梦到吗?我问小幽。 小幽咯咯大笑。 接着电视中的岳什么盈的妞在撑着一把看似很沉重的混帐的伞哭泣。 感情真挚。 (15) 牙买加走后,我困了一个长觉。 当我醒来之后,觉得仿佛过了个漫漫的冬眠。 然后我想小幽曾在这地方躺过大半天。我想象着她躺在这里时的样子。我相 信自己应该能找到一些异样的气味。 接着我果然在床底下发现了一股异样的气味臭味。 在我的床底下,我发现了那条我失踪多个礼拜的内裤。 那一定是一多干的。 我想。 而我又开始重新想象小幽躺在这里时的样子和面目表情。 结果发现 无法想象。 (16) 在小幽走后,我忽然感到有些了空虚。 在此之前,我一直都认为自己活得很实在。我认为自己之所以回到这,或许 完全是因为想休养一段时间的心理缘故。 而我得承认,我将不会长期在这儿呆下去。 我对于距离能产生美这个结论是置于肯定态度的。 我不想对一个事物一个地方一个人过于熟悉。如若是那样,我相信我不会与 之相处的很久。 这也许也是我终觉得不结婚为妙的精神支柱之一。 现在得说明一下小幽给我带来一定的好感。 我心目中的女人有以下特征: 1.能给我带来好感。(此最为重要) 2.对事情有自己独特的见解。 3.可爱。 4.懂事。(这些条件是我在中学时代所立下的。至今为止,它们的生命力不 减当年。依然存在。同时,在经历一段岁月中,我发现能够满足即使是两项的情 况也如佛祖舍利一样难觅碰到。我总觉得这些其实并不为过。而事实总让我难过。 我还得继续接着过。) 关于好感的定义,我认为只要看着让人觉得舒服那便是好感。 而事实证实这仅是一种麻木的冲动。 多年以后,我才发现所谓的好感其实是一件最不可靠的东西。 而我们却乐于对此进行搏奕。 就像心理学上的一个普遍的定理:你不能改变任何人,就像别人不可能改变 人一样。即便如此,依旧有许许多多的人在试图着去改变别人。试图着能被别人 改变。 无论如何,小幽是我近些时候来,使我对女人一度燃起了希望之眉。原因是 她起码符合了我上述条件中的两项:好感及有独特的见解。 (17) 早晨的时候,欣儿生了病。 母亲说最好去医院。欣儿坚决执意不去。 这样到了晚上之时,欣儿接连高烧不退。 母亲看着很是的叹息。又劝说欣儿去趟医院。说着时我也在场,而我没说一 句话。 结果再次遭到拒绝。 我和母亲相互观望,不知其为什么不肯上医院。 在母亲守了近几个钟头后,我让母亲去了歇息,由我看着。 我在欣儿床边的椅子上坐下。 我发现她并未睡去。 我在给她换湿布的时候发现高烧依旧高居不退。 我对她说,这个病魔倒是挺厚皮的,这么久了还赖着不走。 接着我看见欣儿在嘴唇在翕动。 我说是不是想喝点水。 她用眼睛作答说不想。 之后一段时间里,我以为欣儿睡着了,因为她的眼睛紧闭着。我用手在她脸 上轻轻的抚摸了一下,觉得高烧好似有些下降。但仅是自己的感觉而已。又似乎 并没有什么变化。 欣儿忽然问我道是不是下雨了? 我说没。 但我不肯定,到窗口边望了望。当望见一些灯光后,又打开窗子伸出手去试 探了一下。 我回来后坐下纠正回答说:是下了雨,毛毛雨。很小。 她没闭上眼,望了望我。然后又朝着那橘黄的灯光望了望。 我说是不是想家了? 她说没有。 她说她有一个哥哥。她有一个哥哥。 我说怎么会不想呢?已经出来好一段时间了。 她说不想。 她说她有一个哥哥。她有一个哥哥。 她说她哥哥待人很好。 她说她哥哥是个体户,养了一大堆一大堆一大堆的鸡。那鸡下了一个一个一 个的蛋。那蛋又孵出了一只一只一只的鸡。 我说是的,一只一只又一只的鸡。 她说她昨晚梦见了她哥哥和一群鸡,却没有梦见她父母。你说怪不怪?我不 想我的父母。 我说你很坚强。 她脸上掠过了一丝难得的笑意。 我朝她笑了笑,觉得有这个必要。 我们静默了会后,她又说起了话来。 她说怎么不见你带个女人回来? 我说我要做个不需要女人的男人我尽力试着去做,尽管…… 她对我的回答报之以一笑,显然是不相信。而事实上,我也对此表示极大地 怀疑,就举上句话,我就没有说下去。或许这是人的潜意识所产生的举动。如此 那个小幽小姐很不错?她说。 是的。 我们接着又静默了会。 我突然想起她病了,接连高烧。我说你可曾觉得好一些? 她点了点头。 正当会儿,我听到门吱的一声开了。我回头看见门开了一个小的斜口,一多 摇着尾步履娴熟地走了进来。 它走到我跟前的时候,我探下身子用手轻轻地在它毛绒绒的头上摸索了一会。 它抬头往床上望了望,又朝我望了望。接着又朝四周望了望。 欣儿说可是一多? 是的。 她说这个小家伙可爱着哩。 我说你也很可爱。 你也很可爱?她重温着我说过的话。若有所思。她说现在几点了? 我抬起手,正欲看手表的当会,灯光突然熄灭了。 我顿时感到眼前一片漆黑。 我站起来,绕过脚下蹲着的一多朝门外走去。我走出去的时候,听到加大正 气急败坏的在客厅里混帐的嚷道:他爷爷的,保险丝烧坏了。蠢得像春天那家伙 简直蠢得无可救药了。还闹着搞什么发明长明灯,把所有的电器都给开了。 我说我货物间里还有些许蜡烛,这个明儿再弄了。 加大说我还要画我的巨作呢。 这时蠢得像春天走出来说:这不更好,让你更富有渲染力,更富有意境。大 画家,见过伦勃朗的《夜巡》吗?瞧,多好呀,多有竟境。就是在夜里没电的时 候作的。 加大听后大笑道:那个时候还没有用电呢? 蠢得像春天于是手一挥,也洋洋得意地大笑说:对啊,就是在没电的时候呀。 加大听后,基本上让中国的文字弄得一头疙瘩。 这时候我已取来几支蜡烛并点上并分发了几支给他们。 我重新回到欣儿的房间。 我把蜡烛在床边的方桌上和房间中心的圆桌上各置了一支。 待我坐到原先的位置上之时,我发现一多还蹲在那儿。眼睛茫然的望着我。 保险丝给烧掉了。我说。你还好吗? 还好。 她看着桌上的蜡烛。那蜡烛的火焰忽高忽低。 我给她重新换了条湿布。 我说怎么,睡不着吗? 她没有作答。 好好睡一觉,明天醒来就什么事也没了。 现在几点了?她忽然又问道。 将近十二点。 我没事,你回房去吧。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看着我。我在朝窗外看。 我说,没事,我再呆会儿。 她于是不说话,闭上了眼睛。 我看着她微微颤抖的睫毛。我看着她睫毛的时候,令我想起另外一个女人。 那时候我常躺在她身边看她睡时的睫毛。我觉得眉毛是人身上最神奇最值得一提 的部分。在时间之余,我常想象一个人若是没有了眉毛,将会是什么样? 结果发现 难以想象。 在蜡烛将尽的时候,我和一多离开了欣儿的房间。 那个时候,毛毛雨依然在轻微地歌唱。 (18) 早上的时候,欣儿已将近痊愈了。 母亲要求她休养一天,不幸遭到拒绝。 当天我在去购置食品的时候,在上海服装展销会上看见一款很好看的迷你裙。 在花费了口舌之后,我买了两条同款不同颜色的迷你裙。 当天回去之后,我将其一条赠予了欣儿。尽管地,我觉的欣儿很大的可能是 不会穿的。至于另一条? 我将它折好包了起来。 (19) 我又见到小幽是在国庆的长假里。 她似乎不是特别的愉快。当然,这是我的所感。 她说来这,一是为公事,二是为私事。 公事我能够理解,而至于私事我不敢过问。也不想过问。 我所能知道的是:看着小幽让我的心情感到愉快。 我发现小幽的眼睛很犀利,很善于洞察一切细微不经意之事。 在早晨的时候,我们一同去爬山。 那时候阳光还未露出端倪。而这几天来天气都是这么阴阴多云的。因此,我 料想今天也见不着阳光。 我们跑得很慢,依小幽的说法是享受生命。 那么,我们享受生命。 在半山腰的时候,小幽说爬不动了。 那么,我们歇息一会。 我说你好像不太高兴。 是吗? 当然,这是我的感觉。 或许是有些吧。她说,看了我一眼。 今天的天气不是很好吗? 是的。 你刚才跑得不差。 谢谢。 经常锻炼吗? 想到运动时,便锻炼。呵,没什么固定。 工作还顺利吗? 还好。 我们又坐了会,我感觉她确实是有些闷闷不乐。因为向来都是她常向我找话 题的。今儿是我为了打破僵局而想到什么便说什么。 我觉得这没有多大意义。 我说我讲个笑话好不? 她没有同意,也没有反对。 那么我开始讲起我的故事来: 有一个牧师要出去办件事。临行时他让他的一个经商的朋友帮忙支应一下。 为此,他特地教他的朋友怎么样去应付来者。 一次,来了个妇人。 她说神父啊,我要忏悔。 为什么?牧师问道。 我对不起我的丈夫,我背着他想其他的男人。妇人说。 多少次? 三次,神父。 那么,好吧,向上帝祈祷,然后往箱里扔五元钱。 妇人照做了。 过了一会,又来了一名妇女。 这名妇女的情况跟前面的妇女一样。 那么,好吧,向上帝祈祷,然后往箱里扔五元钱。牧师说道。 妇人照做了。 这时候站在一旁的商人朋友对牧师说他会了。 于是牧师离去。 好一会儿后,又来了一名妇人。 妇人说,神父啊,我忏悔。 商人说为什么? 我对不起我的丈夫,我背着他想别的男人。 多少次? 一次,就一次,神父。 一次?商人转了一下他聪明的脑筋,然后他得意地说:那么好吧,现在优惠, 你回去再试两次。 当我说完这个故事的时候,我看见小幽着实笑了。 她说这个故事挺有味的。 我说是的。 我说现在是不是可以继续动身了? 她说再歇一会。 那么我们再歇一会。 这时候我发现我在路中的意料失策了。太阳开始从东边懒洋洋的爬上来。 小幽说谢谢你讲了个这么有趣的故事。 我说那么我得说谢谢你给了我这么个很好的机会。 我和我男友出了些小毛病。她突然莫名的说道。 哦。我说。 静默。 他也干保险的? 电台主持。 他,叫什么? 沈阳。 静默。 我说:心情,你不应该觉得自己像怀胎十月的孕妇一样沉重。相反,你要从 中得到乐趣。 她对我微笑的赞同的点了头。 我们再坐了会。 接着我说我们应该动身了。 我站起来的时候,她伸过手来让我拉她一下。我觉得她的手很滑。 (20) 人生就像举行一场葬礼。人们不断的努力、挣扎,无非是为了在棺木上有更 多的花圈有更齐全的礼数。无非是为了更加的体面。 这是我在一次半夜被雨声惊醒后,莫名其妙发出的感慨。 然后我睡不下去。 我拖上拖鞋拖上思想走出了门。 我在楼梯上坐下。 楼梯另一面是一望无际和漆黑。 我用手抚摸着铝制栏杆,感到一阵凉意和快意。 雨下的很大。 犹如在跳热情洋溢充满激情的桑巴舞。 我常将下雨看作是一场跳舞。 望着那茫茫然的一片我想起了过去的一些往事。那些往事又牵引我想起了一 个女人。 我听着雨声。 感觉他们跳着的舞曲。 我这样靠着墙呆了约么一个钟头。后来感觉身子有些冷了,便拖着拖鞋拖着 思想拖着雨天回到床上。 (21) 在当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我是说我梦到跟小个在早上一块跑步,紧接着 去爬了山。我们在爬了有一会儿后,小个说她爬不动了。于是我们歇了会。之后 我们继续爬。在一定时候,小个说这回她真的爬不动了。于是我们再次歇息。在 这个时候,我突然看见山顶那端一个闪闪发光的东西。我便对她说我去看看。然 后我向那个闪光点爬去。在爬了一定时候,我到达了山顶。然而发现那个闪光点 会动。它开始飞了起来。我追了上去。在追了一会儿,我失去耐性,因为我根本 不能追到。于是我决定回去。在回去的当会,我隐隐感觉听见小个的叫声。这时 我便显得很紧张,赶忙跑回去。在我跑到原处的时候,你知道我发现那座山崩了。 我望着那崩的一踏糊涂的下面,突然哭了起来。 这就是我那天做的梦。 早上醒来的时候,我感到很失落。 关于小个你将会在后面的故事中知道。 而这时加大已经对人体画彻底失支了兴趣。因为这需要花更多的钱财。 当我请他帮我画一幅小幽的画之时,他说他已经不画这种画了。 我便又要求他。 他又回绝我。 我说请他喝酒。 他说他的肺不好。 操,天天几包烟还肺不好。 加大现在是专著山水风景画。 加大很向往毛泽东笔下所描述的“北国风光,万里雪飘”的雄壮景观。说再 过些时候要北上。要去画下那种慰为雄壮的景观。 加大的画都是通过他的一个经营画坊的朋友销售出去的。 每个月活得半生不死。 加大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开个画展。 而这是有一段距离的路程。 在傍晚的时候,这厮邀我一同去游湖观光。 我不想去。 他便又要求一次。因为他不但观光,而且要绘画。而他不谙水性,惊怕绘画 时太专注,不小心成了水鬼还一无不知。平时他是只在岸边工作。这次他要深临 其境。 我又拒绝。 他说他没话可说。 可我想他准是在想我在等候他说我给你画那妞的画还不行吗? 于是冲着这,我居然莫名的去了。 回来之后,加大说要给我画小幽的画。 我说不用。 他说谢谢。 而这谢谢可是我下句准备要说的话。 (22) 我在听了小幽的话后的两天后,我才忽然想起了她曾说过的话。 她说她和她男友出了小毛病。 那男的叫沈阳。在电台做主持。 而这与我有什么干系?而我为什么那时没有反应至今才想起?我记得小幽说 过很多事情之所以那样是不需用要理由的。 沈阳? 操。我想。一座城市?操。 布莱尔在《天真之歌》里说道从一粒沙里可以看见一个世界。那么我想,我 该从一个名字里看见些什么? 答案是:# 无聊*. 我记得我是个不需要女人的男人的。 或许更安全的说,应该是不一定需要。 小幽给我带来的好感在一定程度上冲击了我的这一思想。我觉得这个女人于 我可以考虑。 而我是那种相信缘份的人。 我对于障碍物向来视而不见。 我从来不晓得回避是个什么狗屁东西。 (23) 晚上的时候,我喜欢回忆一下一天以来的所为。 我很赞成小幽所说的工作是一件最具有意义的事。 我们应该忘乎所以然的工作。 而许多人都对自己的工作报之以怨烦忧闷的态度。 假若他们停止工作后,他们便会记起工作的好了。 以上是小幽曾对我所说过的话。 我简明扼要了几点。 我从中可以看出她是抱着积极态度对待生活的。 这令我真感到欢喜。 我憎恶那种持NMA (消极)心态的人。这样的人活着丝毫没有任何意义以及 价值之所在。 我想起那个混帐的电台主持。 我便打开了混帐的尘封已久的收音机。 这个收音机是我高中时买的。我那时每晚都要听几个小时英语。 然后我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找到那个叫沈阳的家伙主持的节目。 然后我发现这个家伙主持的群众之声谈心节目是个很可笑的节目。因为他所 说的都是人们都知道的。而之所以还有不断的电话打进去,那则完全是人们脆弱 的一面的代表性的表现。这些人无非是为了得到更多的人的同情怜悯。 我得坦白一点的是:我从来不晓得同情。 就是说,我这个人没有同情心。 当我将这点告诉小幽的时候,她没有一丝惊讶。 因为她也从来没有同情心。 (24) 早上的时候,有两个小三瘪找茬。 他们在大吃了顿后,很自然的走人。 母亲以向来的做法向他们说理。他们混蛋的大笑。 我在一旁看着这两个人终究不是十分的顺眼。像是从监狱里窜出来的。浑身 的衣服像被放在油锅里煎炸了一下,有棱有角。 兄弟,多少给一点。我说。 什么?高个的说。 什么?小个的说。 多少给一点。 给个屁!高个的说,眼神圆睁得像个王八。这条王八让我觉得好笑。 给个屁!小个的说,嘴巴撇得老高像个三八。这条三八同样让我觉得可笑。 没向你要已经很小个的说,但发觉下个不知、不知用什么词,琢磨了半天总 算憋出个“仁慈”来。 本一顿饭钱也算不得什么,然而我终究觉得这两个人不是十分的可爱我是说, 我感觉他们很混帐。而且又想人有的时候大概有几次是要失去一下理智的。而且 小幽在一旁所令我本能孳生的男人主义的冲动。我觉得这顿饭钱就应该算得上什 么了。 我便又一次对他们说你们到底给不给? 给什么?王八说。 给什么?三八说。 真的很难给? 那么,王八说,好,好,你真要吗?那么就给你吧,哥们。他说的时候将手 伸进口袋掏。然后出来的时候照着我的脸就是混帐的一拳。 这敢情好的一拳,打得我脸上有些麻麻的。 而我想,这也应该让他分享一下。 那么,就让他也分享吧。 我在他眼睛睁得像只王八的时候给了他一拳。 直觉里似乎听到有人在喊些什么。而那些是不关我的事。 我只知道那个三八居然也敢向我动手,而且不但嘴张得老高,手操起凳子手 也举得老高。 老高。 (25) 我倒是不知道自己这么不经的打。 这是我在医院昏迷了一天后醒来之时所唯一的思想。 我那仗打得着实难堪。 我看自己时上半身基本上给包得像只王八了。另外头上的混帐的绷带也着实 扎得我很不自在。 我在第一眼时看到的是右边的欣儿。 看她的表情幸亏不会非常的难堪。我看见她的两只手交相插在一块。那两只 手往下垂呀往下垂呀往下我看见,是的,我看见了她穿上了我送给她的那件认为 她是不会穿的迷你裙。 我想朝她笑,竟没有得逞。 她正望着我。 我于是觉得心情稍为的畅快。 接着我看见左边的母亲,说着为人之母的话。 我说着为人之子的话。 然后她在哭泣。 我想去拭干,而我发现动不了。 这样地哭了好一阵。说了好些泣不成声的话。 这样的话于我没有什么感受。 末了我让欣儿送母亲回去。 (26) 在当天中午的时候,我喝到了很好的鸡汤。我很幸运母亲因店里有事没能来。 接着无用功突然赶来。 他进来时的第一句话是:好家伙,有架也不把我叫上。 他的第二句话是手机声忽然揭竿而起 然后正式说出第二句话:妈的,有完没完。 然后向我说完。 于是我的注意力又放在了欣儿的身上。 我发现早上的那条迷你裙已不在她的身上。 我便问了她。 她说换了。 我心里便想:废话。同时,我又一次的觉出了女人总有的时候会犯傻。然而, 这却正是女人的可爱之处。 我说你穿起来挺好看的。 她微笑一下。 她说我还觉得疼吗? 我从来就不觉得疼。 就像你说从来就不需要女人。 你这话让我听起来觉得挺感动。 能说说吗? 也不知为什么,就是觉得似乎有一种感动的义务。 然后她不吭声。 她不吭声的时候,我在喝鸡汤。 我喝的很被动,因为我不能动。 欣儿一勺勺地送到我嘴边。她往我嘴里送的时候,我很清楚的看到她的小手, 她的美丽的指甲。在此以前,我从未对她细心的观察过。我觉得这是个好女人。 她的美丽的指甲给了我很深的印象。 喝完以后,我觉得很沉闷,因为欣儿不喜欢开口。 我便叫她不用陪我,回去。 然而她说她没事,再呆一会儿。 我记得这话我曾经说过,并且是对着她说。这便又令我想起了那天夜晚她病 时的情景。 我比她那时可难看多了。我想。 我想起了那毛毛细雨。那跳舞的雨。 我现在可真是想看雨跳舞了。 不幸的是,此刻阳光明媚。并且有一束阳光从窗帘的细缝中潜了进来。我想 要是能将它砍成两半那倒是一件痛快的事。 我于是发觉我的意识里还在想着那场架。 我那场架打的可真难堪。 我对欣儿说能讲个笑话吗? 她思索了一会,抱歉地说想不到。 那么,读者想必猜到结果。 结果是:我给她讲笑话。 我忽然发觉脑子变得迟纯了起来,我竟也想不起什么有趣的笑话了。最终我 终于想起了一则。 而那则是我曾向小幽说过的笑话。 想起这则笑话的时候,我又本能地想起了小幽。是的,我可真是的把她给忘 了。 可我怎么会没想起她来呢?我想。 在我给欣儿讲这则笑话的时候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这令我将这则笑话讲的 并不好笑。 这点我察觉到了。 于是我要求再讲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