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路边的小孩 初冬,天黑得比较早,虽然还只是六点多,可街灯早已昏暗地亮着了。 晚饭后,我出门去办事,因路近,所以决定步行过去。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 很多,车灯也显得很刺眼。司机不断地按着高音喇叭,两边的自行车也趁着天黑, 挤上了机动车道,一切都让人觉得噪杂繁乱。 我心里正埋怨着这城市的交通秩序,忽然发现前面的马路边站着一个小孩,是 在远离街灯的更暗处,看不出是男孩女孩,个子小小的,估计最多有三、四岁,看 情形这孩子分明是想到马路的那边去。他不停地转头看过往的车辆,车稍稀疏的时 候,不等他往前走两步,这边车子又过来了,只好退两步,又站在路边。他不停地 反复着。 我被这场面死死拉住了,心象被有力的大手攥住似的。 这是谁家的孩子?路边来来回回这么多人怎么没人问呢?他家的大人就在附近 吧? 唉!别问这么多了,赶快过去帮一帮他吧!那要是孩子的家人说我拐人家的孩 子咋办呢? 既然没事,旁边的人都放心,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我还是办我自己的事去 吧。我内心剧烈地活动着,可还是走过去了。走过去老远,我回头看时,他还在那 儿反复着。 看!一对老夫妇走过去了。我说吗!不会没有人看着的。唉!不对!!怎么他 们也走过去了呢?心里虽有些不安,可两只脚一刻不停地走远了,也渐渐地不去想 他了。 等办完事回来,好远就看见小孩原来站的地方围了很多人,我的头一下子就懵 了。 坏了!那孩子…… 我不敢多想,我怎么这么浑呢?怎么变得这么麻木呢?把孩子带远一点或是把 他送过马路去,只是举手之劳呀!可我——可我——走到近前,发现不知从哪里来 了那么多的多嘴女人,还有那么多斜靠着自行车看多嘴女人说话的无事的人。不要 询问,单从她们的说话中,就知道了原来是那小孩最后终于走出去,两辆车为避开 这小孩而撞到一起,两司机大吵特吵,甚至大打出手,好在那孩子安然无恙。可不, 就是那孩子!一个女人抱着孩子,无事一样站在说话的人群中间。 孩子没事了,我心里踏实了许多,可总觉得象有什么事情总也想不明白。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