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动了,心恸了? 作者:麻衣如雪 一 南京和广州的确有着太多的相似之处了,都有一条江水从城市的中部穿过;每 天都有匆匆忙忙的人在河流的两岸间流动;紫金山上天文台的那些圆顶建筑在白云 山同样可以寻到;就连广深高速和沪宁高速都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真得是造化 弄人吗?让他在这样的世事中辗转,还是他自己不能够完全从往事中走出来,开始 全新的生活呢?是不是爱情真的与婚姻无关;而爱情不一定以婚姻作为一个圆满的 句点呢?而幸福的婚姻不一定就是和自己最爱的人结合得到的结果。郭梓在这些日 子他一直在回味过去的事。 男人总爱怀旧是不是说明他在变老了,生活的许多激情离他远去了,不过那些 过往的种种还真是放不下。 郭梓现在已经是在南京安了家,他住在靠近玄武湖公园附近的一个住宅小区里, 爱人艾可在一家农业研究所工作,由于接近预产期,她向单位请了假,已经搬到父 母家待产去了。因为最近公司的工作比较多,也是为了尽量不打扰妻子休息,郭梓 没有随艾可一起搬过去,而是选择一个人待在家里,自然也少不了时常的去探望妻 子,好在两地距离不是很远。 时间过的真快,不经意间到南京两年多了,然而这两年里的生活轨道的变迁, 绝对是在郭梓的意料之外的,这两年里,发生许多与他相关的事情中,他总觉得自 己的意识是在没有知觉的状态下的,被别人推着向前走,只要是周围的人认为是正 常轨迹,他就会顺着那个方向机械、麻木的滑行下去。尽管他知道这一切可能不是 自己曾经追求的所谓的幸福,那种经过了荡气回肠的爱后所产生的家庭和婚姻,但 有时候他又觉得这样也挺好,工作稳定,收入也不错,还些许有事业上的成就感。 生活安静而恬淡。妻子以大多数人的标准来说,是绝对很优秀的女人,不但家里操 持的井井有条,在单位也是一个业务上的尖子。岳父母对自己也很满意,把他看成 上自己的儿子一样,每次和妻子去见二老的时候,两位老人对是笑脸相迎,一家人 温馨脉脉、合乐融融。自己的父母从他成家之后,人前人后没少夸他,最小的儿子 总算有了归属。是啊!这样就是生活的本来面目吧,平顺而踏实,波澜不惊。 但当郭梓经过离中央门不远的火车站时,他就会下意识的想到,从这里到广州 有二十多小时车程;看到往返于机场的公交巴士时,他会记起广州到南京的机票是 一千一百元左右;出差时行走在沪宁高速路上,对着汤山附近的苍翠山色,他又会 想起从广州到增城的路也可以看到这样的一片浓绿,不同是有增城的山上有南京所 看不到的密植的菠萝和荔枝;而在镇江到扬州的轮渡上,他会想起在虎门大桥下的 渡船上,看到的珠江水比长江水要清澈很多。有时他甚至想通过广州的一些朋友打 听岳颖的消息,那个他过去深爱着的人,他想知道她是不是已经嫁到香港,和自己 过着不一样的好时光。但每每有这样的念头时,就会残忍的将其打断,因为他想这 样对艾可是不公平的,在现在的郭梓的心理天平上婚姻是个非常严肃的事,婚姻不 仅是一纸协约,更多的是一种责任,这是父亲在他结婚前对他说,郭梓也认为,对 像艾可这样心无介蒂的小女人,这样的协约、和责任对于她的全身心付出的婚姻才 是公平的。 也是因为她在某种程度不同上,她让郭梓平谈转变到现实,郭梓也对目前的安 静的生活有几分适应。 但有个郭梓不能否让的事实就是,关于广州发生的爱恨情感一直在影响着他现 在的生活,关于广州的记忆也会使他终生难忘,毕竟在那里留下了他青春岁月中最 深挚的一次爱的轨迹。 二 郭梓是从南京的一所理工科大学毕业的,和岳颖同一年到苏州的一家有名大型 的民营企业工作,岳颖是在天津上的学,岳颖的专业是英语,他们一个在公司的实 验室工作,一个在公司的出口部门工作,而且他们俩办公的地点在不同的两个厂区, 相隔较远,所以两人的邂逅也就好似是命运的有意安排。 那次岳颖陪一位相好的女友,到郭梓所在厂区去看这女友的姐姐,中午的时候, 两个女孩应邀留下来,在这边的公司的餐厅吃午饭,在洗碗的时,岳颖和郭梓相遇 了。虽然方式不是很令人愉快。 当时岳颖洗完餐具,转身的时候,由于转的太急,没有留意后面的人,将碗里 的水泼到了正好站在她身后的郭梓的衣服上。岳颖骚的脸腓红,她急忙帮着去擦郭 梓身上的水,由于事出突然,她又忘记放下手上的碗,里边的残留的水又悉数倒进 了郭梓的鞋中。岳颖平时并不是个没有主张的女孩,但见这样的情形,岳颖站在那 里不知所措了。 郭梓本来就是个不拘小节的男孩儿,在科室里是个特别随和的人,他看到一个 衣着素雅的女孩,为了这样的一件小事变的如此的尴尬,这样一来郭梓倒觉得好像 是自己做错了事似的,他倒是忍不住笑了。他对岳颖说,没事自己回宿舍换了就可 以了。岳颖这才抬起头看到郭梓那张戴着眼镜,透着书卷气的,白皙、俊俏的面庞。 她见郭梓笑了,自己也笑了起来。这小小的不愉快就在两人的相视而笑中化解了。 后来岳颖向郭梓表示了歉意后,就在郭梓的目送下离去了。这也就完成了他们 的第一次的相遇。 而第二次两个人的会面是郭梓去公司总部参加会议,是针对新近加入公司的中 层技术人员的会议。那天郭梓是在会议室的门口和岳颖打了个照面,彼此点头示意 了一下算是打了招呼,由于会议的人数比较多,并没有时间讲话。虽然这样,在岳 颖的心中对郭梓有了个很好的印象。 三 郭梓所在的厂区是男人的天下,少有的几个女人也都是孩子他妈了,加上这家 企业在远离市区、相对偏僻的工业区里,所以按照以前的传统,这里的男人婚姻问 题,大多是通过别人介绍的方式解决的。 在郭梓工作了近一年的时候,开始有热心的同事为他张罗。一天隔壁科室的王 姐神神秘秘的把郭梓拉到一边,说,姐姐我观察你很久了,你是不是还没有女朋友, 如果没有的话,帮你介绍一位,也是本厂的刚工作不久的女大学生。是个很不错的 女孩。和你挺相配的。郭梓知道王姐是个有名的热心肠,大好人一个,他不好驳大 姐的面子,他只是觉已经是这么现代的年代了,交女朋友还用这么一个古老的方式, 感觉有点别扭。但他还是同意了王姐的好心安排。 那是个春意盎然的星期六的早晨,阳光斜斜的照着,还微微的有些风。 王姐领着郭梓提前到了与女孩约定的地点,等了不到两分钟,郭梓见一个穿着 牛仔裙,身材高挑、长发披肩的女孩袅袅婷婷的走了过来,郭梓一眼这认出就是那 在一年以前泼了自己一身水的女孩。岳颖也认出了郭梓,但是她没有出声,只是静 静的站在王姐的背抿着嘴偷偷乐。 通过王姐的介绍,他们知道了相互的姓名。王姐又做了一些例行的“交接手续” 就走开了。 岳颖等到王姐从视线中消失后,就发声的笑了出来,笑得郭梓有点摸不着头脑。 “是不是我的衣服穿的很怪。”郭梓问。 “哈哈,不是。”岳颖笑得弯下腰,“我是笑王姐这人真逗,他为了说服我, 在我们几个女孩说了你一大通的好话,她竟然说,你摘下眼镜很似香港明星古天乐, 她那样的年龄还知道古天乐,也真是难为她了。”岳颖止住了笑,她知道彼此还不 是很熟,自己的行为需要收敛一下, “刚开始时我觉得这样的方式有点怪怪的, 不想来,她和几个女孩就不断怂恿我,让我来看你这个长着明星脸的人到底是什么 样子,没想到竟然是你。” 郭梓释然,“是不是很让你失望了。”他和岳颖开起了玩笑,他发现这个一年 前还非常害羞的女孩开朗了很多。历练使人成熟,在业务上与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 这么久,岳颖已然褪去当初的青涩。 “没有,没有,你比他帅气,真的。我觉得你很像是邻家的男孩儿,很亲切, 很有安全感。” 岳颖连忙否认。 “你这样看我,不过很有安全感的男孩往往被人理解为没有魅力。” “那可不一定,现在许多女孩认为这样的男孩好,做老公很合适。”岳颖说了 这句话又认为不是很恬当,自己和对方的关系只不过是相识不久,说出这样的话多 少有点唐突,她尴尬的把脸转了过去。 郭梓听了岳颖这样说倒不好意思起来。 为了打破这个局面,岳颖就向提议郭梓说:“为了不辜负这样的大好春光,今 天是周末,我们去洞庭山玩吧,算是上次我泼了你一身水的补偿。前不久我那个部 门有人去过,回来都说不错。你认为如何?” 郭梓对这样的提议也表示了认可,自己也很长时间没有出去了,况且洞庭山离 公司不远,加上又有这样一个可人儿相伴,春天去太湖中小岛踏青当然是件美事。 于是两人一拍即合,回去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就上路了。 洞庭山之旅,如风吹过后留下的美好而短暂的回忆。 从公司到湖边只有不超过一个小时的路程,而后有渡船去小岛,当在渡船上摇 摆不久后,洞庭山就在不远的前方了。洞庭山是烟波浩淼的太湖中的一个小岛,安 静而古朴,因岛上所产的碧螺春荼而胜名远播。 这个时节真是枇杷、杨梅成熟的时候。他们俩刚走下青苔斑驳的河埠头的时候, 就可以远远的看到西山上金黄的枇杷、暗红的杨梅果在绿荫中的身影。不远处的山 岭间淡薄的蓝色烟雾树丛中游离。野花和新生的青草的气息弥散在空气中,微风轻 轻的掠过脸颊,如同爱人的气息在耳边唏咻。在那烂漫的春光里,岳颖牵着郭梓的 手在岛上的小径上自在的奔跑,一路上洒满了他们的欢笑,郭梓也受岳颖情绪的感 染,在春日的阳光下,尽情的绽放自己的活力,真是由于彼此血管中脉动的是赤色 的少年血,郭梓和岳颖相识不久,但很快就玩成了一片。 太湖的翠绿的莼菜,晶莹剔透的银鱼和各式河鲜烹制的农家菜,让他们感到十 足的野趣。毛茸茸的新荼浸过的香茗,芳香着他们游玩的心情。郭梓在心里说,生 活多美好,如同透过杯子上升腾的热气看到的岳颖艳若春花的脸。 他们是在夕阳西下的时候回苏州的,记得那天,在渡船上,晚霞映红了湖面, 远处可见点点归来的船影。 三 上海一个繁华而堆积着欲望的城市。郭梓对这个城市并不陌生,由于和这里的 好几家企业都有业务上的往来,所以他经常在南京和上海之间奔波。 这次本来和一家公司的经理约好,谈一些合作的计划,对方在他到上海之后才 打电话通知他,北京分公司有急事自己必须得亲自去处理,就不能和郭梓见面了, 他和郭梓的私交不错,他再三向郭梓道歉,并说回后请郭梓到和平饭店去吃饭,郭 梓没有计较他的失约,只是和对方开了几句玩笑,说只好另约时间了。 才下午三点多了,今天是周末,郭梓不是很想立即就回南京,他想到淮海路或 南京路上为艾可买几件衣服,当地铁到梅龙镇广场的时候,郭梓想起上次看到一套 英语书,上次来上海的时候,那套书不是全,他就犹豫了没买,不知道现在还有没 有成套的出售,反正时间还早,就上去看一下吧,于是他就改变了预定的行程,走 下了地铁。 在南京西路的中创书店里,郭梓信手翻看着书架上的杂志,店铺里很安静,午 后的阳光从对面的建筑上反射过来,是一种弥漫着温暖的光线。郭梓享受着紧张的 工作一周后,难得的闲适时光。 “郭梓是你吗?” 郭梓回头看到一张熟悉而生动的脸,他不由的啊了一声。会有这么巧的事吗, 怎么可能是她,是岳颖,那相依然没有忘记的女人。这突如其来的相遇让他非常的 讶异,恍惚间感觉似在梦境中。 “颖,你怎么会在这里?”,郭梓脱口而出,下意识、习惯性这么亲怩称呼对 方,而声音还在空中传播时候,他的心中就泛起了几分无奈和失落,自己已经成家 了,并且快为人父,怎么还可以这样称呼自己老婆之外别的女人。但他现在不得不 承认,在自己的心灵深处,这份牵挂还没有成为往事,而是一直在坚实地萦绕在他 的心际。 “我到上海出差,明天回广州,中午十点的飞机。”岳颖还是用那种幽幽的语 调说话,两年的时间,她改变不大。 “我从秋日的枝头, 摘下一片绿叶, 遮住躲在大树背后, 你的脸; 阳光涂满精彩, 空气流淌爱恋;“ 。。。。。。 “我们的相见, 已不再似从前, 仍然没有改变的, 是你的笑靥。。。。。。。“ “距离变的遥远, 我要开始习惯, 没有你的夏天。。。。。。“ 在衡山路的酒吧里,一个空灵的女声在耳边吟唱,店里的灯光是温暖的桔红色, 营造出些许慵懒、几分闲适。 郭梓和岳颖坐在一个靠窗的位置,虽然是面对的人潮涌动的大街,厚厚的玻璃 却将外面的风景,隔绝成一部彩色的默片电影。 “听话你结婚了,现在和你老婆过的好吗?”岳颖脸上依旧浮现出那种让郭梓 心醉的笑容。 岳颖变得更成熟了,更有风韵了。 “她挺好的,,她比我大一岁,”郭梓一接触到岳颖的目光就心跳加速,为缓 解心情,他不断的搅动面前杯子里的咖啡。 “我是听你广州的朋友叶枫说她是叫艾可,对吧?我来上海之前刚刚见过他。” 岳颖细长的酥手放在洁白的桌布上,手指上没有带任何饰物,她在手用拨弄着一把 光洁闪亮的面包叉。 “是的,她过两个月就要生了。”郭梓在岳颖暧昧的目光里,觉得不是很自在, 现在他们的关系是这样状况,他不知道岳颖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这么快,要做爸爸了,那,就祝贺你了,”岳颖从脖子上解下了一片水滴形 状的翠绿通透的玉坠。递给了郭梓,“这是我去缅甸旅游时在当地买的,算是我给 孩子的礼物吧!不是很贵重,也是我的一份心意。” “谢谢你了。”郭梓伸手去接玉坠的时候,他发现在岳颖的眼中有一丝莹莹的 泪光。 “这首歌好像是在唱我们俩似的。我想,如果当初我们俩在苏州结婚的话,孩 子快上小学吧!” 岳颖低声的说。 “你说什么?” “噢!没有什么,我是说今天的天气还不错,不冷不热的。”岳颖理了一下垂 到脸上的头发,她看了一下窗外。太阳的光线斜斜的倾洒在午后的城市。 四 从小学到刚参加工作,郭梓一直都是个思想单纯的男孩,由于他对理科科目的 学习特别有感觉,他的傲人成绩一直是老师夸赞的对象,在学校生活时,他大都是 浸泡在课本中度过的,在大学时光里,尽管他身材均衬、健壮而不失英俊,加上相 貌儒雅,倒是颇受女孩的青目,但在他们那个理工科院校里,女生本来就少的可怜, 模样标致的就更是稀有了,加上新入学的女生很快就会成为高年级男生追求的目标, 郭梓不善言词所以也就没有可能是别人的对手。剩下的没人理都算是残羹冷炙了, 他当然没有兴趣,(可能这样是说多少有些过于浅薄,好象有点单纯的以貌取人的 意思,不过在大学里游戏规则是这样的)尽管有些女孩对他暗示过,他由于觉得对 方不是他希望的那种,就装着不解风情的样子,所以他一直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女朋 友了。 某种程度上讲,郭梓是一个完美主义者,在他的心里一直把爱情和婚姻看成是 同样的严肃认真。爱情一定是在两颗心灵相互碰撞后的结果,而婚姻则是这种碰撞 的延续和升华。 在和岳颖交往之前,郭梓的生活是在划直线中度过的,是从宿舍到办公室、食 堂之间的循环,他在安排每天的时间有点天份,虽说时日子过的平板、单调,也还 算充实。之后,他同样完美的把岳颖嵌入了自己的生活,使生活变的更加的丰富而 充实。岳颖在他的生命中的出现,给他的生活画上了优美的弧线。初次向异性完全 的敞开心扉,他对岳颖是全身的去爱的,毫无保留,初恋对他来说是非常的甜蜜。 郭梓供职的这家公司在一个县城的工业区里,附近的配套设施完善,平日大家 的生活几乎都是囿于公司内部,公司俨然就是一个小社会。工业区的前面有条宽阔 的公路,通向不远处的城市。后面有一座不高的小山,山上有郁郁苍苍的水杉林, 山下有整齐的家田,这个地方是一个很安静的区域。 郭梓和岳颖相恋后,就快成了岳颖宿舍的第四位成员了,郭梓天生的好性情, 这一点不但岳颖体验深刻,也博得了其余的两个女生的认同,后来她们俩干脆就直 呼郭梓为姐夫。郭梓和岳颖也是自觉的人,当有人在的时候,他们绝不会去干扰别 人,毕竟宿舍是大家共同的空间,后山的杉树林就成了他们俩常去的地方。 那片杉树林是人工林,整洁而安静,郭梓和岳颖常牵着手在其间漫步,绵绵情 话和着树叶散发出的清香在林中飘散,有时他们会席地座在树下,相互依偎着,看 着西沉的落日,感觉特此心跳的声音通过空气传递过来。伸手可及的幸福在两个人 的心里荡漾、蔓延。 那时郭梓曾问过岳颖,她爱他什么,岳颖说,她喜欢郭梓高兴时在脸上显现出 的如阳光般纯真的笑容,那是让她感到踏实、舒心的感觉。 象是运河在静静的流淌,在苏州的时光平和而安静,如同四季在自然的更迭, 郭梓和岳颖的爱也在平和中积累、生长。 五 已经有几杯咖啡从杯中消失了,香浓而苦涩的味道浮在空气里,岳颖看着残存 在杯底的深色液体,感到有点失落。是不是自己听到了郭梓如今的生活是幸福的, 但这一切而又与自己无关的原因呢,她也说不清。 “阿颖,现在的工作还好吧!” 郭梓想打破生长他们之间越来越茂盛的沉默。 “噢,还,还好吧。”岳颖觉到自己有点走神。 “你现在成家了吗?”郭梓问。“和那个香港人吧?” “还没有呢,” “其实我和那个香港人一直都没什么关系,他那个人对许多人都那样。”岳颖 垂下了眼睑。 “啊,那么,当初你为什么跟我说那事呢?”郭梓有点愕然,这个答案出乎他 的意料。 “你应该早告诉我的。” “我是想早告诉你,可后来也无法联系你了。” 岳颖露了一丝苦笑。“说什么都没用了。” “好了,郭梓,就让它过去吧,我们不再说这件事了,好吧,”岳颖扬起了脸。 “眼看天都黑下来了,我们去吃饭吧,港汇广场的后面,有家餐厅上海本帮菜 做的很地道。 我以前去过。你肯定也会爱吃的。“她的脸上又露出郭梓熟悉恬静的微笑,但 郭梓感到她笑容中有几分异样。他可以肯定岳颖心里一定有事,只是她还不愿跟自 己说。他想,分开两年多了,虽然岳颖表面上和以前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好像她身 上发生不寻常的事,会是什么事呢? 结完帐,郭梓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岳颖拽着飞快跑出门,钻进了一辆出租车。 一路上岳颖始终拉着郭梓的一只胳膊,安静的依靠在他身上,如同他们相恋时的情 形。而且郭梓还隐约的感到岳颖总是有些微微的颤抖。当他拥着岳颖温热的身体时, 仿佛又回到了过去的时光。 餐厅里的人并不是很多,岳颖还是选了一个偏避的角落上的位置,他们面对面 的坐了下来,由于桌子比较小,他们可以听到彼此呼吸的声响。。。。。。。 高脚酒杯在岳颖的手中翻转着,红酒在灯光的映照下,发出琥珀色的光泽。大 半个酒瓶已空了,岳颖的两腮上飞满了红霞,“郭梓,你说句实话,现在还爱我吗?” 岳颖抓住郭梓的手,把它贴在自己温热的脸上。 “爱,一直都在爱。”郭梓受了酒精的刺激,心跳也有点加速,“你记得吧, 那天,你说要和那相香港人结婚时说的话吗?” “记得,我说,我们俩分开,可能会对你有伤害,但是这种伤害就像是割在手 上的口了,虽然醒目,但会快就会恢复的..” “我说,那伤口一定不会在手上,而是在心里,你是我的初恋,而且那是我真 正的放下一切去爱的一个人。那你说会轻易的就忘记吗?”郭梓将岳颖的手放在唇 边亲了一下。 “可我是在骗你的,只是我一时的气话,没有几分是真的,当时是我去新加坡 出差,那是我好不容易争取到的机会,和你一争吵心里就有点烦,说了过激的的话, 你就当真了。”有一滴泪水悄悄的顺着岳颖的面颊滑落。 “而且,我想考察一下,我在你的心有多重要。当我出差回来后,就再也找不 到你了。”岳颖又喝了一口酒。 “可当时我的心非常的脆弱,也可能是对方的条件比我好了很多,他完全有可 能将你从我的身带走,我真的认为你不再爱我了,听了你说的那些话,真的是万念 俱灰,我以为我们俩这一页就这样翻过去了。”郭梓也是有些微微的醉意。 “阿颖,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没用,其实当时我应该想得到你是随便说说而已。” 他眼里也泛起了泪花。 “可能是我处在当时的情形下,没有太多的顾及你的感受,和你相处那么久, 按你的个性我本不应该和你以那种方式斗气。” “我走了,你恨我么,” “当时有点,后来想想其实这样的结局,更多是因为我的原因。那个时候我对 一些现在看起来并不重要的东西看得太重了。” 六 岳颖的工作是经常和老外打交道的,由于接触的人比较的广泛,岳颖个人的成 长,在工作两年多后取得了很大的进步。她自然也是个热血沸腾的青年,见识广了, 生活的界面开阔了,她就不再满足于在苏州的一个小工业区里的发展,她认为自己 可以有更加广阔的天地去施展能量,年青、知识、激情这些条件她都有。当一个在 广州的同学王丽丽,向她反复描绘广东的机会有多么诱人的时候,她决定南下发展, 当时,她和郭梓的爱正是侬侬我我、已入佳境的时候,尽管郭梓在苏州的工作很适 合他,也一直干的蛮开心,郭梓还是毅然的听从爱人的召唤,双双辞去工作,两人 一起来到了南国的繁华都市__广州。 上个世纪的九十年代中期,全国的经济都在快速的增长,市场需求旺盛,许多 行业都散发着蓬勃的生机,广东的对外贸易更是在全国首屈一指。岳颖正是那种许 多公司竟相争夺的人才,她来广州一周后就找到了一家待遇很不错公司,在市长大 厦上班,那是广州市A 级的写字楼,它的旁边有广州市的标志性建筑中信广场。 由于是个青春靓丽的女孩,加之秀外惠中、以及以前工作的历练,岳颖的人事 关系很融洽,广州市的同事都愿意教岳颖讲广州话,不到半年,岳颖的广州话也说 得像模像样了,这给她的工作带来了很大的方便,在当时的广东许多地方,用广州 话与当地人交流还是相对容易沟通,也更让对方对自己有认同感。 岳颖的公司是家港资的进出口贸易公司,岳颖有过做外贸的经验,而且过往的 工作业绩也值得称道,所以公司对她很器重,不久就让她独挡一面,重要的客户也 让她接触。信任也许是最好的激励,岳颖的业务业绩很快成部门的先锋。记得第一 次领到超过一万块的薪资时,让她兴奋了好久。 郭梓就没有那么样的幸运了,他的专业比较冷僻,工作的机会少,到了广州之 后,过了两、三个月都有找到合适的工作。而在和岳颖的交往中,他有个原则是从 来不用岳颖的钱。在自己带来的给养快用完的时候,郭梓找了一家推销快速消费品 的公司,当然这份工作与他的专业没有任何关系,以前的工作经历帮不上什么忙, 虽说难度不大,只要每天工作多花时间就行,体力上辛苦一些而已,但在陌生的地 域、陌生的空间里,一切都得重新学习,作为一个新手他的工资收入不高,只能应 付日常的开销,即使这样他也没有很多的怨言,岳颖是他生活中最重要的支撑点, 只要有这份爱还在,他对其它以外东西都是可以忽略的。 郭梓是一个对物质要求不高的人,他对生活的要求不高,在他的意识中,只要 有份比较稳定的工作,可以满足基本生活开支的收入,生活就挺好的了,最主要的 就是能与自己相爱的人相伴,那是很幸福了。 当时为了上班方便,岳颖住在水荫路,而郭梓则住在公司,他的公司在黄埔开 发区。每个星期六,都是郭梓从开发区坐上差不多两个小时的车,去和岳颖见面, 星期天下午又赶回公司,虽说相聚的时间不多,也并不是每次都可以见到,因为在 岳颖接单比较多的时候,她可能在周末都在和客户约见,所以他们俩有时还不一定 见上面。只有在电话中听听彼此的声音,郭梓能够体谅岳颖的状况,在广州的生存 压力很大,岳颖很快在能一个人才济济的环境中生存下来,并取得不错的成绩,没 有一定的付出是不可能就轻易得到的,特别是一个女孩子来说,人生地疏有如此地 魄力已属不易。 七 广州的夏天大约有漫长的大半年,春、夏很长的时间都是在湿热中流过的。郭 梓一直以来都不适应这里的气候,在湿热的时光里,他的背上总会长出许多的红色 丘疹,经过汗水的浸泡,会觉如多成群的蚂蚁在啃食皮肤,用了很多方法医治都无 法根除,到了来年的相同的时间,又会如期而至。这几乎成了郭梓在广东生活时挥 之不去的阴影。他动过回内地的念头,但是为岳颖他并没有说出口。岳颖在广州如 此快乐的生活着,他就痛苦就是可以忍受的。 他们俩的感情一直在斜风细雨中,平坦前行。直到岳颖那位新主管的到来,这 个平衡才被打破。 杜子斌是公司从香港调过来的中层管理人员,其实他老家是福建,到了十岁才 同父母移民到香港,所以他的国语、广州话、英语说的都很流利。单纯从外表来看 杜子斌并不出众,由于他社会阅历丰富,见识广博,谈吐风趣、幽默,穿着时尚, 加上他非常注意自己的形象,平时待人亲切和气,自然就散发出三十多岁的男人特 有的成熟魅力,而这样魅力对办公室的年轻女性特别有杀伤力。 岳颖对刚到公司的杜子斌很是欣赏,心中还暗自庆幸,有这样一位优秀的主管 当职,一定可以学到很多的新事物,除此也就没有其它了。后来的事实也证明,杜 子斌的确是个非凡的人物,他的专业知识丰富,对业务的处理,逻辑清晰、分析深 刻透彻,谈判技巧娴熟,对待下属也礼貌有加,从不轻易向人发脾气。所以在杜子 斌的管理下,岳颖的部门和睦的像个大家庭,处理问题的效率也特别的高。 后来,她发现杜子斌很多地方对自己是另眼相待的,比如一些简单的工作,杜 主管向来都是找其他同事做,而一些有挑战性、能煅练人的事务,他多会让岳颖参 加运作。起初她只是认为是自己的业务能力强,对方才委以重任,心里还沾沾自喜。 因为大家都折服于杜子斌的个人魅力,而且他手法高明,没有人看得出他对岳颖有 意的照顾,随着时间的推移,杜子斌在他私人的交际中,也会请岳颖和他同去,还 介绍许多自己的朋友与岳颖认识,岳颖才品出其中的不寻常,由于杜子斌也没有向 她表示什么,她还是认为是杜子斌以自己的提携,是把她当作一个体已的朋友而已。 为避嫌,她在杜子斌面前提起到郭梓,还说他们已经相爱三年了。 叶枫是岳颖同学王丽丽的男朋友,郭梓刚到广州,他们已认识了,两个女人关 系也带到他友谊,叶枫成了郭梓在广州最要好的一个好朋友。 叶枫在花园酒店对面的世界贸易中心的南塔上班。一个偶然的机会,他看到岳 颖和一个年青的男人出入附近的小山吧,还注意到两人的举动有点亲密,他问了王 丽丽,岳颖在广州有没有什么亲戚,王丽丽说,没有,事情就这么过去了,他没有 在意,但不久他又见到同样的情景,这让他替郭梓感到不安,他就隐约向郭梓暗示 了这件事。郭梓还说,一定是岳颖在和客户在应酬,他觉得他和岳颖的爱已经长跑 了三年多了,平缓而稳定,都快谈婚论嫁,没有节外生枝的可能。虽说平时偶起龃 龉,也是很快相安无事。 可能正是由于对这种平衡感觉的习惯,当爱情的天空有些较大的风浪时,郭梓 才有些不知所措。 那天下午,郭梓的公司决定在广州市内再多租一处写字楼,这样可以调一批人 来市区工作,郭梓也在其中,这样一来他就可以和岳颖天天在一起了。为了给岳颖 一个惊喜,他坐公司的顺风车来到市内,他满怀喜悦的在岳颖公司所在市长大厦的 楼下等她下班,希望爱人能和自己分享这份快乐。当下班的人流从楼下的广场上渐 渐散开时,他看到了人丛中一个年轻而又风度翩翩男人和岳颖并肩走着。郭梓可以 看出他们举止中的暧昧,他感到一阵眩晕。叶枫说的话有可能真的。 八 郭梓从广州回到南京,唯一可以安抚他那颗纷乱的心一件事,就是他很快就找 到了一份工作,而且是可以充分运用专业所长,当时郭梓是满心的伤痕,但南京毕 竟是他曾经度四年大学时光的城市,熟悉的空气,熟悉的人物风土,这一切都让他 觉得舒服了很多。 也许在到南京后,命运开始向他露出笑脸,一个很偶然的机会,他在网上看到 一条招聘信息对自己很合适,就发了一份简历过去,对方很快就通知他去面试,巧 的是那位负责招聘的经理柳进不仅是他的一位校友,而且还是他的同乡,有共同的 背景,共同的语言也就多,两个人聊的很投机,他对郭梓专业水平很满意,不久郭 梓上班了,公司在新街口的一座写字楼里,是一家欧洲著名化工公司在华的合资企 业,南京公司主要负责市场推广。郭梓心无旁鹜,全身心的投入了新的工作中。 和艾可的相识是在郭梓刚到南京大约半年之后,艾可的哥哥艾列公司的办公室, 在郭梓公司的对面,这层楼上只有他们两公司,平日由于大家时常碰面,郭梓和艾 列也算是相熟了,艾列和柳进是连襟。一次艾可来哥哥的公司取东西,偶然和郭梓 见了一面,当她看到郭梓那双有些忧郁的眼睛后,就再也不能忘怀了,郭梓身上的 某种气质深深吸引着她。如果现在有一见钟情的爱情童话,艾可爱上郭梓就是其中 的一个。 俊男和美女一样,到那儿都会很容易成为异性进攻的目标。郭梓当然也不例外。 被爱神之箭射中是没有前兆的,见了第一面后,这位大胆的女子很快就决定向 郭梓展开追求,开始是出于女孩儿的小小矜持,她还先以哥哥为盾牌,她总是向哥 哥打听郭梓的情况,并且怂恿哥哥有机会约郭梓到自己的家里做客,有如果时间和 条件允许,她就会千方百计的到哥哥的公司去,好有机会接近郭梓。 在最初的羞涩褪却之后,艾可就更多是直接的去接近郭梓,在爱情的冲动中, 女人的激情当然丝毫不让男人。正是她的直接和主动,两个公司的人很快就知道了, 艾可的行为。由于是相熟的人,郭梓在受伤心情刚刚平复时候,对艾可的表白并没 有很多的回应,虽然他可以和颜悦色的和艾可相处,他知道艾列和柳进的关系,但 他对艾可还是在心理上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而且他当时也没有心情。 事情的转机是在一次聚会之后,是为了为柳进过三十二岁的生日,大家计划为 他搞下小规模的庆贺,其实更多的是几个交好的朋友想找个借口在一起热闹一下。 由于柳进的关系,艾可兄妹也在其中。他们有意撮合艾可和郭梓。 深秋的南京,有种让人非常自在的气氛,正是凉风乍起的时节。天显得出奇的 高远,清澈的如同少女的眼睛。 那天大家玩的都挺开心。由于工作很顺心,郭梓也渐渐从失落中走了出来,他 也很投入,融入了那热闹而又轻松的聚会中,他喝了很多的酒,散席的时候,他的 意识都有些模糊。连是什么人送他回家都没有记忆了。 当他觉得口喝难奈、睁开眼找水喝的时候,映入他眼帘的是艾可端着热气腾腾 的茶杯,立在他的床前,室内的高温使得她的脸艳如春天的桃花,郭梓喝完温热的 茶水,又抬眼看艾可时,感觉到站在近旁的艾可的身上芬芳的气息,让他有点眩晕, 这是多么温暧的气息,久违的感动,强烈刺激着他的视觉,一股冲动湿烟般从心底 升起,并很快弥漫到全身,他张开双臂揽住面前这个娇艳的女人,将自己的炽热的 脸贴了上去。。。。。。 如果说郭梓和岳颖的感情是渐进的过程,那么他和艾可的关系就是在激进的过 程。在他和艾可认识六十五天后,他们就结婚了。 郭梓常用杜拉斯的话总结自己两次不同的情感历程:爱既是肌肤相亲的缠绵, 又是一粥一饭的平淡;既是心心相印的举案齐眉,又是疲惫生活的英雄故事。两个 女人是两种不同的感受,他的经历当然不是什么英雄故事,只是一些熙熙攘攘的凡 人俗事,虽说这样故事将继续的向前发展,他不知道的方向会如何。 九 郭梓挂了电话。 “是你爱人的吧!”岳颖靠着墙壁,声音里有几分哀怨。“她对你真是很关心, 比我强多了,我是不怎么懂得照顾男人的。” 是啊!对面坐着的这个英俊男人已经不再属于她,岳颖不由想起了王丽丽对她 说的话,那是对郭梓的评论,她说,郭梓是红酒,需要日子的沉淀,他过了三十才 会真正成为让女人放不下手的男人,那时才有真正成熟男人的味道。 “她比我大些,也比我会处理日常的生活琐事。我本来应该打电话回去的。” 郭梓不愿在颖面前多谈艾可的事,这样让觉得不舒服。艾可的电话也好像在提警他, 自己现在毕竟不同以往了。 瓶中的红酒已经喝完了,岳颖很显然已经喝多了。郭梓还有五分的清醒。 “阿颖,咱不喝了,你明天还要赶飞机呢。”郭梓没上店员打开新上来的酒。 “好,今天我听你的,那你送我回去吧!”岳颖取出一张酒店的名片。郭梓看 了一下,知道那是家在中山公园近旁的一个酒店,自己以前也住过,距离这里并不 是很远。 这时,天下起了雨,密密的雨丝在城市绚丽的灯光里斜斜的交织着,雨中的上 海夜晚比平素安祥、亲切了许多。一路上岳颖一直将头埋在郭梓的肩膀里,双臂抱 着郭梓的脖子。从车窗吹进来的带着湿气的风,轻柔的舔着郭梓的脸,酒气消褪了 很多。 郭梓把岳颖扶到宾馆的床上,放下岳颖的包,而他抬眼时,看到岳颖正含情脉 脉注视着自己,在她的眼底他看到了一团燃烧的火焰。郭梓把门刚关上,岳颖就紧 紧的抱住他,将他拽倒在床上,并用自己的身体包裹住他,炽热的双唇在郭梓的脸 上疯狂的亲吻。 “今天晚上你是属于我的,今天晚上你的一切的一切都是属于我的。”岳颖在 郭梓的耳边呢喃着。她踢掉自己的鞋子,快速的解开郭梓的衣服。 郭梓被岳颖这突然的举动弄的不知所措,“阿颖,阿颖,这样不好。” “我不管,我不管,”岳颖痴迷的咬着郭梓的嘴唇,“郭梓,我只要和你好好 的拥有这个夜晚,我不问结果如何,这个过程是属于我的,你本来就是我的男人。” “你不要说话,什么都不要说。”岳颖的泪水滴在郭梓的脸上,她望情的亲吻 着身上的男人。 郭梓的嘴被岳颖用双唇堵住,在岳颖的引导下,他觉得自己在岳颖的热情中, 胸中的欲火也渐渐的燃烧起来,慢慢的越滑越深无法把持。。。。。。 当郭梓进入岳颖身体的时候,让他意外的是,岳颖是把她的第一次留给了自己, 他是过来人,这点他知道,这让他很感动。 窗外的雨在闪电的摧生下,伴着风暴,愈加的猛烈。 郭梓也觉得,整个世界都在他们的激情中摇晃,摇晃,而他们的气息在房间里 混合成一曲澎湃的交响,回旋,激荡。 十 郭梓醒来的时候,雨还在不徐不急的下着,房间里已被收拾的很整洁,昨天被 他们扔的四处的自己的衣服,已经折得好好的放在椅子上,自己的光光的身上也被 用毛毯严实的盖着。他看了一眼放在床头的表,现在快十一点了,岳颖因应该快到 广州市了。 郭梓坐了起来,他发现在床头的柜子上有几张用烟灰缸压着的白纸,他拿起了 白纸。 我的爱人:其实我一直都在心里这样的称呼你,三年的点点滴滴而厚积的爱, 将是我生命重要的片断。 其实那次争吵我们真的都不够理智,过分的激动,让我们都说了一些过头的话, 特别是我,我想有些话是刺伤你,很深的刺伤了你,才让你有离开的可能。 在和你争执过后,为平衡心里的不快,我尽量去想你的坏处,最后得出的结果 是__没有。我是觉得你平凡,但这种平凡大家都有,我是觉得你没有张扬的棱角, 但是这正是你吸引我的地方,这种好处在刚刚离开广州的时候,我没有多少感觉, 只是有些失落,还没有那么强烈。 我还想你会很快回来找我的,就算你不回来,我就好好和那个香港人发展好了, 但当杜子斌骗走我的所有积蓄移民到澳洲后,我真正的体会到,你才是我心中所属, 因为我发觉杜子斌还对其他的女人也是这样,在他的眼中我可能只是一场电影,时 间一到,游戏就结束了,也是我自己太自不量力,以我的经历和背景怎么能测出人 心的险恶,也就自然成了别人捉弄的对象。 这样的教训也让我明白,我当时的某些表象的性格,周围的环境强加给我的, 骨子里我还是个希望过普通生活的女人,在离开那家让人伤心的公司后,我总在想 如果你还在我身边的话,该有多好。仔细想想相处的几年,我感到我们的爱情不是 因为路途的漫长,而是因为在行走的过程中,一个掉进鞋子里的小石子让一切都停 了下来;因为我没有对你为我做出的那么付出没有回应,如果不是我,你不会放下 原来的工作,那份工作很适合你的,但是为我,你辞了;我知道你一直都不喜欢呆 在广州,这里的气候一直对你不是很友善,但是为了我,你忍了;在广州的工作和 在苏州相比辛苦了很多,但是为了我,你心甘情愿的接受了。不知道我为什么不珍 惜,而是去追求那些并不属我的东西。当那些成为伤痛后,才明白你给我的那份爱 是最宝贵的东西。 一切都过去了。 想起来那次回家去看雪,见到雪花纷纷在眼前坠落,城市变得安祥而空旷,我 觉得心里空空的。那天我哭了,哭的很痛快,只是当时我想,如果有你挽着我的手, 在雪地上漫步那会是天下最幸福的事,因为在分别之后我发现对你的爱是那么的强 烈,对家乡的风景里,我心里的痛却不能停息,无法平复。 郭梓,我走了,你放心,我会好的过下去。 和艾可好好的过,祝你幸福。 岳颖 郭梓仰面睡倒在床上,那几页纸也散落在身边。昨天的热潮已走远了,窗外的 雨还是下着,而一切好像在梦中发生的一样。 自己是做错了吧,这样做可能对两个女人都是不公平的,但事情又发生的那么 自然,那么身不由已,当自己想着岳颖是有一种冲动,无法压抑。 唉,就这样过去吧,今天要回南京了,那儿有自己正常的生活规律得去遵守。 十一 郭梓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走到门后,门提前开了,岳颖提着行李站在门口, “郭梓,我的航班因为雷雨取消了,”说完她就扑到了郭梓的怀里。 郭梓抱着岳颖,紧紧的,看着雨水顺着玻璃静静的流淌,但他不知道,另一个 城市里的故事后续是什么。 2002年6 月于广州市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