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沉醉的晚上 一 我静静的躺在他的床上,呼吸着他遗留下来的气息。这气息总是让我想起温暖 阳光的味道。 很干净很清新,他人以走了有半年了但味道还是没有变,他总能给我无限活下 去的勇气。 我现在身体已经完全动不了,没有一点力气,这就是这病后期的症状吗?但我 没有丝毫的恐惧,因为我现在躺在他的床上,天国中的他正用他温柔的眼光看着我。 只要有他看着我我也就不会恐惧了。 屋里和屋外都是一样的黑,因为现在是晚上。风不时轻轻的从还未关闭的窗户 飘进来,轻扶着我的脸腮,呼吸着这春天甜美的气息,让我好象又有了些去回忆他 的力量。在他居住的小屋里,躺在他睡过的床上,呼吸着清新干净的空气。我安静 的躺着,四周好静,几乎听不到一点声音,他的小屋在上海市区的边缘上,这里没 有太多的车也没有太多的人。在他的小屋里也只有我和他。 我是一个妓女,高级的说法叫交际花,土些的说法叫鸡婆。我现在病了,得的 是人家叫什么世纪绝症爱滋病也叫爱死病。反正我可能马上就要死掉了。 我家乡是在长江边的一个美丽的城市,哪里有美丽的湖光,有漂亮的山色,有 漫天繁星的夜空,还有我童年的梦。我得了这病现在也不愿再回家,倒不是怕什么 名声不好,对一个象我这样的女子已经不在看重着些了,而是因为我想躺在我爱过 的这个男人的屋里,可以闻到他留下的味道。可能你会笑话我笑话我还知道爱,可 能会觉得我的爱也跟我的人一样的肮脏。其实你们怎么想我也已无所未了,因为哪 是我的爱,在我内心的最深最深的地方。 可能作为一个妓女的我,就在我知道爱的哪天我就已死去了吧。 二 第一次结识他也是在一个初春的晚上,哪天不知为什么很晚很晚了我睡不着, 如果是在平时我一定睡得像死猪似的,但哪个晚上我没有睡,可能这就是缘分吧— —我去了楼下的网吧。网吧里人不是很多,我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注册了个 OICQ号,我每次上网的时候用的都是不同的QQ,就像每晚跟不同的男人上床一样。 和几个在网上梦游的人聊了聊,人也更加的无聊了,我告诉他们我是个妓女, 有的不信有的就干脆的不跟我聊了,呵呵那些不跟的聊的人是些正人君子吗?鬼才 晓得,哪些在KTV 里和我调情的男人哪个不是出了包房一个比一个道貌岸然。但到 了床上不都是一个样,男人这就是男人。 在认识他前我没有谈过恋爱,觉得爱这东西只是男人们哪来骗人的东西。他们 要的是什么只是在你身上发泄他们的性欲,得到满足后你就什么都不是了。我很小 的时候就明白这一点了。 我还是少女的时候,常常喜欢穿着白色的裙子。晚上的时候,在家乡那茂密的 梧桐树的小道上漫步,这样可以吸引不少男孩的目光,我喜欢这样的感觉,那时我 就像一个高高在上的公主,看着身边的那些垂涎我美色的人们。家乡的夏天真的好 热,白天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什么人能在哪炙热的阳光下行走,晚上人们扛着自家的 竹床来到街上,看着星星聊着家常。我呢,总在这时身边围了一群男孩,他们都喜 欢看着穿着白裙子的我,父母也很骄傲,因为有一个我这样漂亮聪明的女儿。 我失去童贞的哪个晚上也就是在一个哪样的夏日的晚上,他是一个四十多岁的 男人,我很清楚的记得他的模样。他很成熟,也很老到。因为他看出来我是一个什 么样的女孩,虽然我批着纯洁的白色长裙。他也知道我不是那种很容易就打发的女 孩,他给了我一千元买走了的的童贞,那时我的父亲每月的工资才三百元。他和我 发生关系的时候没有脱去我身上的白色长裙,他告诉我他喜欢穿着白色长裙的我。 他做爱的技巧很好,疼痛过后让我觉得畅快淋漓的舒服。过去这些年,我还是记得 哪是一个漫天星星的夏日。那夜后我在也没有穿那跳白色的长裙,因为上面有我开 始变脏的证据,我把它烧掉了,看着火里变成飞灰的白色长裙,我知道它虽然消失 不见了但哪在我肉体上烙上的痕迹会跟着我一生。 从哪以后我再也不喜欢漫天星星的夏夜了。但偶尔哪个打开我欲望的晚上又不 时的从记忆的深处跑出来。 在他给我发来的第一个信息前我想我是一个活着的妓女,但他发给我第一个信 息后,我想就在那时我开始走向死亡的吧。 “你是一个穿着红衣的女孩吗!”那个春风沉醉的晚上他给我发来的第一个信 息。 三 哪个初春的夜晚的确有些冷,我穿的正是那件红色的羽绒服,很暖和。他发过 这话我第一潜能回头四处看了看,网吧里除了我以外还有五个人,都是男孩。和我 刚才一样一个个都睡眼迷离的,应该不是他们吧!可能又是个巧合。 “回头看什么呢!”他有发话过来了。 他真的就在这网吧里。我现在可以肯定了。 “你在我的后面!?”我记得这是我给他的第一句话。 其实他根本就不在网吧里,后来我知道这是他惯用的伎俩,而且他屡试不爽。 就在哪个夜晚我和他聊了很多的话,也知道我们女性往往就是因为我们哪强烈的好 奇心,让我们钻到他们男人设下的圈套里的。当然也就是哪个晚上他把我钓到手的。 和他的第一次见面,就在我和他聊天的第二天晚上。因为我想知道他到底是网 吧里面的哪个小子。哪个晚上的天气很好,柔柔的清风和今晚的一样,我穿的还是 哪件红色的羽绒服,自从不在穿白色的裙子后我喜欢上了红色,我的内衣也是鲜红 的。为了见他我谢绝了一个有钱的老头对我的求欢。可这臭小子他让我足足的多等 了5 分钟,当然这也是他让我唯一等他的一次。我坐在徐家汇港汇门都的喷泉旁, 看着纯净的水帘不由的又想到我那条白色的裙子,就在这时他人到了我的身边,后 来他告诉我其实他早来了,他在一旁看到我时发了五分钟的呆。他说他是在网上第 一次钓到MM,他还说他很幸运。其实我真的想告诉他幸运的人是我。 他个头很高,人也很瘦,也好黑。人有时就是如此当你缘分到的时候你根本就 没有办法去阻挡它的到来。他喜欢的的长发,我那挑染的长发,他说我的头发在灯 光下泛着一层微微的红晕,他非常的喜欢。他和我走得很近,当他的带了烟味的气 息喷到我面前时,我脖子不由的有些痒痒的感觉。这种感觉是从来都没有的,不相 信爱情的我真的进入了爱情的世界吗?! 四 和他认识的哪个春天是我活着时过得最开心的一个春天,我想就是在哪时我喜 欢上了有着清风吹拂的春天的晚上吧。和他在纸醉金迷的黄浦江边漫步,看着他平 时哪张严肃的脸冲着我在哪傻笑,我知道了什么是幸福。 他是个警察,还是一个负责重案的警察。有时我觉得很奇怪一个像他这样的人 也会去上网。 他告诉我:“因为我在寻找迷失在网上的你呀!”我说哪你现在找到了我是不 是就不在上网了呢?! 他朝我一乐搂过我的肩膀说:“我找到了我找的,我不会在去哪儿浪费时间了, 我的时间以后都是你的!”说完在我脸腮上轻轻的亲了一下。好奇怪在他亲我的瞬 间我身上的力气忽然全没了。 我抬头看着他明亮的双眼,我告诉我自己,以前的哪个我以死掉了,消失在这 清风吹拂春天的晚上。 其实他根本就没有什么时间,这是在我跟他住到一起后我才知道的。和他结识 一个月后我和他就正式同居了,我没有再去烟雾朦胧的KTV 包房,换掉了手机卡, 背着以前哪些姐妹搬到了他的这个单间房里。他这个警察真的很忙,他有一个BP机, 半夜三更时只要它在哪嘀嘀的叫我就知道他要放下怀中的我,去执行任务了。和他 在一起我也知道什么是担心什么是害怕。每次的担心每次的害怕都等到他疲惫的回 来时这才停止。但不管每次多么的疲惫他都会好好的亲我一次。 我喜欢他亲我时他哪带有烟味的嘴唇,他每次都那么的热烈,他就像一团火一 团灼热的火。 他每次亲完后他都对我说:“好甜!” 和他在一起他从来没有问过我我以前的事,我也不会把我哪些事告诉他,他和 我都知道我以前的生活和我们现在的生活一点关系都没有。在我的心里他是一个真 正的男子汉。我也要做一个真正的女人了,我学会了做饭,虽然第一次我把菜烧得 有些苦有些咸,但他什么都没说还大口大口的把我烧的菜吃了一个精光。 他是一个浪漫的人,有时真的很难想象。记得有一次我不经意和他提起我小时 非常喜欢有星星的夜晚,第二天他执行任务回,就把我网外拉,他说我们一起去看 星星去,我说上海这根本就看不到星星,他有些疲倦的脸诡异的朝我笑了笑,说他 找到了一个可以看到漫天星星的地方。 我跟他去了,他把我带到,离上海市区有些远的儿童游乐园,这里的夜空真的 是漫天星星。我开心的在路上边走边跳,看着美丽的夜空。他叫住在哪又蹦又跳的 我说还有更好的地方带我去,我问他是什么地方他说暂时保密,我在问他他什么也 不说了,我只好跟着他朝游乐园深处走去。他把我带到巨大的摩天轮前,我诧异的 想“莫非......但不可能呀!”因为现在是半夜,工作人员早就下班了。就在我还 在那呆呆的诧异的时候摩天轮动了起来。他朝我笑了笑,拉着我的手一起进了一间 小屋,把门关好。 我依偎在他温暖的怀里,看着我们慢慢的升高。漆黑一片的夜色中。除了我和 他就是哪漫天星斗的夜空了。 “喜欢吗!”他温柔的说道。 我点了点头。把我的嘴贴到他的唇上。 五 (占缺) 六 四月一日,愚人节。他早早的就出门了,出门前还骗了我一次。有时他根本就 不像个警察,更像一个古惑。上次他带我去摩天轮上看星星回来后我就感冒了,几 天后就开始有些发烧。浑身软软的没有一点力气。他走时在我的脸上留下了个湿湿 的唇印。 白天我随便的吃了点东西就把时间打发过去了,这些时也没有去上班。打开CD 机听着王菲哪凄迷另类的声音。就在我沉迷在王菲的《寒武纪》里时电话响了起来。 我拿过电话筒放到耳边里面传来大胖的声音,大胖是他一个警队的和他最好的 朋友,块头可以低三个我或是两个他。大胖是个很有幽默感的人,和他在一起时总 是有乐不完的事和笑不完的笑话。 电话里的大胖的声音几乎到了哭的地步:“嫂子!乐他出事了,他死了!”说 完他就在哪边大哭起来! 听他说完我就大笑起来,“你装得很像呀!我说胖呀,你可以去当演员了!” 呵呵,我被他逗得笑了起来! 电话断了!这臭小子敢开乐得玩笑,被他知道的话肯定又是一顿好打。 不过他学的真的挺像。 七点钟,乐再过一个钟头就回来了,我做好饭菜。清蒸芦鱼这是乐最喜欢吃的。 乐是他名字中的一个字。我不想说出他的全名,因为哪是我现在唯一对他拥有的东 西了。我会把他藏在我心里最深的地方。 八点钟,乐他还没有回,可能是路上堵车吧。 九点钟,乐他依旧没有回,可能是执行任务去了吧。没来的急给我来个电话。 七 等待,有时是件很痛苦的事情,但对于我来说确很幸福。因为这是我现在唯一 能对他做的事情。等待一个人,有一个人能让你静静去等待,不管时间有多长都在 那等下去,那是他给你的信任。桌上的饭菜早凉了,我把菜一碟一碟的收了起来。 等他回时我在去热热,我什么都没有吃,跟他一起后我就想跟他一起吃饭,记得有 次他两天没回,等他回时我才和他一起吃。他说我是一个小傻瓜。 十二点,门响了。我也笑了,看来他不忍心让我饿两天肚子。我整整头发,每 天我要用我最好的状态迎接他的归来。因为我现在是他的女人了,现在是以后一辈 子都是。 我门打开了,进来的不是他。他没有这么大的身躯,是胖子。胖子的眼红红的。 “嫂子!乐他出事了!”胖子哽咽的说道,他喉咙沙哑得很厉害。他怎么还到 家里来跟我开玩笑呀。我笑了给了楞楞的站在哪的胖子一拳。他晃了晃人一下的跪 到我面前,在那喃喃自语:“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站起来的,如果我 不站起来乐也不会给我挡哪一枪。乐没了,乐没了....... ” 我看着他的样我笑了,“胖!别在哪逗嫂子,你看现在时间都转钟,愚人节都 过了!”我指指墙上的挂钟告诉他,“快你乐哥人呢!饭都凉了。他还让你来跟我 开这玩笑!” 胖子跪在上还是在哪摇着头嘴里咕噜着哪句“乐没了,乐没了......” “快起来!地上凉。”我用力的扯他的衣服想把他拉起来。 这时我感到脸上有什么滑落下来,我用手搽搽脸庞——是我的眼泪。是愚人节 呀,我为什么要流泪呢。是的现在已过十二点,谎言变成了现实。所以不管我的心 在那怎么的欺骗自己,但我的眼泪在是不会欺骗自己的。 他就这样走了,四月一日愚人节。 不知是他愚弄了我,让一个本不该知道什么是爱情的妓女懂得了什么是爱情。 然后有消失在宇宙灰暗的深处,去看我一个人在这里孤独的哭泣。 还是我自己愚弄了我自己,明知自己是个妓女还要去寻找本就不应该属于自己 的爱情,最终失去了他。 他一直都不知道我是个妓女,因为他从来就没有问过。当然就算是他问我也不 会告诉他的,因为有些事可以说有些事是不能说的,这点我还不笨。他的家庭我也 不是很清楚,我也没问过,只是胖子告诉我他父母都还健在,但在他还是很小的时 候就离婚了各自有了自己的家庭,也就是说我是他唯一的亲人了。在开追悼会的时 候,我为他穿上了孝服,因为他也是我唯一的亲人,看着他那一排一排穿着和他平 时一样警服的同事,在我的面前朝我慎重的行礼事,我知道了他没有愚弄我,他拯 救了一个堕落的灵魂——我。 八 他走后的日子过的很平淡,春天过去夏天到来,夏天过去秋天又来了,等到飘 飘白雪的冬季,我知道我最喜欢的春天就要到了。上海好长时间没有下雪了今年下 了雪,在一个有些忧郁的傍晚,天灰蒙蒙的一片,我手里哪着验血的化验单,上面 写着我的血是成阳性,医生告诉我我得的是爱滋病。说这是绝症。走在车水马龙的 街上看着急着赶回家的人们,我在街边的最里面慢慢的小心的走着,我抱着我哪已 有八个月身孕的肚子。注意着前面朝我走来的人流。一片雪花落在我的脸上,化成 了水。 春节过后,我和他的孩子还没有出来。好像是不愿离开我那肮脏的身体,这些 时我好害怕,因为医生告诉我我身上携带的病毒传给孩子的机率很大,但我现在又 能做什么了呢!?我知道孩子长大了是会恨我的,但我不想把他拿掉,我想让他有 一个机会,也是给我自己和乐一个延续我们生命的机会,我现在就像一个赌徒一个 虚弱的赌徒。二月孩子终于出来了,是个男孩,在我的痛苦中他来到了人间,但我 不晓得我是不是会给他带来比他给我更大的痛苦。 我和他的儿子生下的半个月后,医生来了,他告诉我孩子一切正常没有带AIDS 病毒,我看着熟睡在身边的儿子的粉脸,我终于舒了一口气。 第二天大胖来了,我收拾孩子的好东西。把我和他的儿子交给了大胖,我好想 在吻他一下,我和他生命的延续。但我没有,我不想给儿子一些危险,我把我和他 爸唯一的照片放在他的胸前。 夜里,风又吹拂起来,春天的风里带着清新的朝气。我躺在床上看不到屋外的 天空,也不知今夜的夜空里有没有那些美丽的星星。 我手里拿着一片薄薄的刮胡刀片,夜色下依旧可以看到它那有些冷的微光。我 用我最后的一点力气在我的手腕上划了下去,不是很痛,划过的地方有些热,我知 道哪是我肮脏的血。 爱穿白色连衣裙的我,现在穿上了红色的羽绒服,有了新的力量,我站了起来 推开窗户,我走了出去发现我以可以在空气中行走。今夜星空漫漫,一轮圆亮的月 儿下,我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我认出来是他。他在空中带着一脸的邪笑朝我走来, 他抓住我的手挽温柔的说道:“你还是那么的漂亮!”我有些羞涩的低下了头。我 跟着他朝着城市里走去,汽车行人在我俩的脚下经过。 他把我带到了一个安静的小区里,我发现我现在可以透过墙看到里面那些温馨 的家庭。我看到了胖子,也看到了我们的孩子,胖子把我和他的儿子抱在怀里,在 那好像唱着什么歌。 我看看身旁的他,他也回过头看着我,伏下身子在我的唇上轻轻的吻了一下, 我终于又闻到了他那不变的味道。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