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九年十二月二十日 生活有时会很忙碌,忙碌的会忘了自己。 生活有时会很清淡,清淡之时会想着别人。 凌晨三点十分,你会干什么呢?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自己坐在台灯下,开始胡思乱 想,捧着清茶,披着毛衣,把自己陷在沙发中,放一曲玉置浩二的歌作伴。 凌晨一点三十分,你打电话来,说着电视上的新闻,今天是澳门回归之日,你问我 有没有看,我说没有,你便在电视那端讲了许多许多,犹如现场直播,我笑着说,你想 当DJ?其实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你却没有真正说出口。 凌晨三点四十分,杯中的茶喝了四分之三,我依然睡觉皆无,虽然再过几个小时, 又要去忙碌办公室。我想你或许已经睡着了。 认识一个人有时是相当的简单,我与你只是工作伙伴,公司派我去你的公司交接工 程,一直听说你是个很难缠的人物,我却不以为然,而那天正如我所预想的一般,一切 程序都在按步就班之中完成,没有事先所传闻的难缠,不过你的工作态度及细心令我佩 服。 公司为了顺利签约,决定第二天去酒店庆祝,我提议,把你也叫上,权当一次公关, 你如约而至,事后才得知,那天原本你另有安排,却叫秘书推迟了。 一个月后,你约我一起去茶楼饮茶聊天,只是作为一对很普通朋友之间的交谈,没 有工作语言及任何城府,你说,你有一个女朋友,我却不小心被茶烫了一下,强忍着咽 了下去,不想被你看出倪端。 三个月之后,在路上遇见你,你我都在等车,你对我说,现在又恢复单身,我问为 什么分手,你说被女友管得烦了,便……这时,我的车来了,就这样我先走了。 二个月之后,香港回归之时,接到你的电话,我听见一阵烟火喧哗声,你说在北京 已有一星期了,香港回归了,你呢?我笑着说,还早呢,感情是急不来的,你说,是啊, 北京回来后,请我吃饭,可惜,他回来的时候,我却在医院里吊盐水,公司的工作累得 我原本有点羸弱的身体彻底垮了,你从公司的同事口中得知的,一下飞机就往我家里跑, 打开门时,我大吃一惊,你却满脸焦急之情,得知我无事时,才肯离开。这以后的几天 里,不知哪里煲了汤给我补,借影带给我看,感动我差点儿想嫁给他,想想算了,别吓 死你了。本想请你吃饭表谢意,你说,朋友嘛,不用客气,但在我心中,你早已不是个 普通的朋友了。 一年以后,听说,你又有女朋友了,我哑然失笑,是啊,朋友嘛,早该祝福了,拿 起电话却又放下了。某个晚上约了三五朋友去酒廊喝酒,却无意看见你们二位也在,神 情亲密,我想当时一定是选错地方,不过朋友们却十分钟意,五个人喝酒说笑,顿时成 为酒吧中的中心,我不知道如何回家的,只知道自己一定喝了不少的酒,第二天朋友致 电与我,说昨晚我喝得烂醉,不醒人事,当时好像有一个认识我的男人帮我扶入出租车 内的,而且还吐了他一身,我听完后还能感觉到醉酒的脸红,我拨起那个熟悉的号码, 对你说,谢谢!对不起!你却说,衣服没有关系,但是有一个人却要我赔,因为扶我入 出租车的缘故,你的那个女友却与他分手。 日子一天天的过,我与你也一天天的过,不深不浅的交往着,大家一直都没有捅破 那层薄如纸的感觉,我有时想可能还是别说的好。 而今天,澳门回归之时,我与你都在电话的一端,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凌晨四点零五分,我想应该睡了,不然脸上又得多一条皱纹,电话铃响了,突然响 得令我不知道如何去接,“喂?”我问得很小心, “是我,吵醒你了?” “没有,一直没睡呢。”“我也是,睡不着,我想半夜三更的只有给你打电话了。” “为什么会是我?”“……” “澳门回归了,你不想吗?”你在那端说着,但我却顿觉这话有所指。 “等等吧……” “又是香港回归的那句话,难道你要让等台湾回归吗?” 听完,我才明白,你原来一直在等我,只是我们平时交流的方式存在着一些小问题, 或许二个都太小心,不想伤害对方,他在试探,我也在试探,但是在一起时,又同时回 避,看样子,老天给我们开了个玩笑。 “呵呵,”我笑了,拿着电话说,“还没有说那三个字呢!” “嫁给我?!”凌晨四点五十分,你说了这些年的心愿,我真切的感受到被人等也 是一种恒久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