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节 八戒的身上总是随处藏着各式各样的春宫图卷:老汉推车、童子拜佛、猴子上 树、观音坐莲……各种姿势千奇百怪花样品目繁多,令人叹为观止。悟空就亲眼见 过好几次。 女人的欲望藏在耳朵里,男人的欲望则长在眼睛上。所以通常女人易为花言巧 语所诱,男人易被皮囊色相所惑。 悟空当年领齐天大圣之衔,整天会友游宫交朋结义,同九翟五方四大天王蓬莱 三仙以及诸路星宿百无聊赖之余不是歌舞狎妓,就是吟诗作画——吟的固然是淫诗, 画的当然是春宫。 在洞天福地的花果山,同牛魔王、蛟魔王、鹏魔王、狮驼王、猕猴王等一众妖 王更是强抢过无数的压寨夫人,不分昼夜地寻欢作乐。 所谓神仙也要做爱,何况人乎? 这一点上悟空是很理解猪八戒的。所以每次看见这些图卷,他都没有向玄奘告 发,只一笑了之。大概是个男人都喜欢这个调调,潜意识里都掩藏着窥春的癖好。 但如果看见的是自己至亲之人呢?譬如某天推开房门,猛一眼看见自己的父亲趴在 一个陌生女人的身上来回蠕动,内心涌起的会是欲念?是愤怒?还是恶心? ——人们对亲人的要求总是更加苛刻。 悟空现在就几乎想要呕吐。他一推门就看见了赤条条的玄奘和乌鸡公主四腿纠 缠的丑态,只觉一股冲天热浪拍在自己的脸上,险些晕过去。 这种情形孙悟空以前只遇到过一次:那次是他捣毁了瑶池,大闹了天宫,被丢 进太上老君兜率天宫的丹炉中才有的燥热。 公主娇喘连连,脸上的红潮犹自未褪;玄奘则象一滩泥一样躺在公主身上。 孙悟空血气翻涌,一个箭步跨去,意欲拉开那个公主。 然而他的手一伸出去,就知道自己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