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烟,悔掉了我的爱情 现在的我从不吸烟,哪怕一口,即便深夜的我写稿写得疲惫而劳累的时刻,我 也不会燃一支烟在手。烟于我的,是一段刻骨铭心的痛苦,令我今生无法忘怀。 上大学的时候,偷偷地喜欢上班上那个高大帅气戴着眼睛的男孩。他不仅学习 优秀,而且足球踢得特棒。绿茵场上,他奔跑抢球的飒爽英姿和青春的身影时常闯 入我少女怀春的梦中。 然而,优秀的男孩,令所有的女孩爱慕。不仅我们班,甚至系里或其他系里漂 亮或不漂亮的女孩,都一脸青春地走进他。可以说这是被女孩包围的男孩。那时的 我,纤瘦而文静,一头乌黑的长发,一双大大的却充满幽怨的眼睛,常袭一身洁白 的裙裾在清风中摇曳。 那时我多愁善感:常常因一片纷飞的黄叶,一朵凋零的落花,一条无言的小河 ......而愁绪满怀,不能自持。当其他女孩还在读琼瑶,为她书中的主人公幼稚地 落泪,找不到方向时,我已经在邂读张爱玲。读她华丽的青春里,幽幽的哀乐与悲 伤。沉浸在她淡淡温馨的氛围里,倾听她不为人知的爱的忧愁,以及生命无声地回 响。于是,在许多梧桐更蒹细雨的黄昏,面对“点点滴滴,这次第怎是一个‘愁’ 字了得”时刻。我用我稚嫩的笔,抒写少女所有的秘密和青春的感伤。在校园刊物 上,我用“小荷”的笔名发便了许多优美的散文。生活中,有两种女孩格外地引人 注目:一种是天生漂亮的,漂亮的令男孩子一见就怦然心动,另一种是文静幽雅才 华横溢令男孩无法忘怀的。不用说我是后者。 爱静的我,决不会因为“喜欢”去搭讪他,去为他洗衣服,帮他买早点...... 为爱不择手段的女孩,其实挺可怜的,我暗自为她们悲哀。上帝垂爱每一个好女孩, 它会给你机会,只要你用心去等。学校举行的联欢会上,我和他被选中去演出。朗 诵那首《四月的纪念》。那首爱情诗在当时的大学校园,很流行。和他一起排练的 日子,是温馨而甜蜜的,他身上那种成熟的味道深深地吸引着我,正如现在的那首 歌所唱:我喜欢你身上的外套,你淡淡的烟味,你嘴里的味道......排练是轻松而 愉快的,我把握好每一个细节,比如:在他来时,我早已为他泡好一杯茶,感觉他 想抽烟时,我会随意而自然地把打火机仍给他。 我从不多说一句话,我知道有些东西无须用语言来说。他眼神里时常有一种莫 名的感动,他看我的眼神一天比一天意味深长。女孩对爱是敏感而准确的,尤其是 写文章的女孩。 演出开始了,在理查德. 克莱德曼的缓缓流畅的钢琴曲《秋日的私语》的伴奏 下,我们饱含深情地投入角色: 男:二十岁,我爬出青春的沼泽,像一把伤痕累累的六弦琴,咿呀在流浪的主 题里。 你来了...... 女:我走向你...... 男:你风铃草一样亮晶晶的眼神。 女:你说你喜欢我的眼睛? 男:你的眼睛很迷人。 ...... 男:雨水曾打湿了我的羽毛,也淋湿了我的心..... 女:淋湿了你的心? 男:是的,淋湿了我的心。 ...... 男:你眼睛里仿佛有一种忧伤,一种不为人知的忧伤 女:是的,我充满忧伤,我刚刚走出那个充满沼泽,满是泥泞的黄昏...... 男:如果你愿意,我愿意聆听你黄昏里的故事...... 女:你说你愿意聆听我过去的故事? 男:是的,我愿意。 ...... 男:我知道我不是岩石 女:你不是岩石 男:我也不是高原 女:你不是高原 男:但是,如果你愿意 女:你说如果我愿意 男:我将用我不太宽阔的肩膀,为你撑起一片永远没有委屈的天空...... 女:你说,如果我愿意 男:是的,如果你愿意...... 当钢琴的最后一个欢乐的音符停止跳跃的时候,我们相视的目光一下子在音乐 里融化了,会场爆发出热烈的掌声,演出成功了,我也成功了。 这以后,很多次,他都会有意无意地找我,甚至说:“天空真美”之类的话。 但他行为引起其他女孩的不满,和对我的嫉妒。她们不仅集体疏远我,一看见他想 我要说话,就找各种借口阻止他。有时我被她们弄得很伤心。班上那个漂亮的女孩, 毫不隐讳地说喜欢他,一定要把他夺到手,她不仅前卫,而且抽烟,喝酒,样样行, 她的名言:女孩不坏,男孩不爱。她说男孩需要诱惑。她果然说到做到。她想方设 法和他在一起,很多次我看见他们亲密的样子。我的心酸酸的。一天,那个女孩很 晚才回来,而后眉飞色舞地说和他看电影了,他还拉了她的手。“精诚所致,金石 为开。”我终于成功了。“她故意对着我的床大喊。对他的不良行为,我很生气, 但我无权干涉。他不属于我。我把一切偷偷地埋在心中,沉浸在张爱玲的《半生缘》 的茫然中,没有人能读懂我的心。 周末的下午,妈妈打来电话,告诉我外婆病危。我心里难受极了。从小和外婆 一起长大,爱好文字也是缘于外婆,那满腹经论的诗文和优美的神话故事。可此刻 我却不能在她的面前,为她端一杯热茶。想想自己的连爱的机会都没有,心很伤感。 恰巧那晚,班上的男生请我们女孩欢聚,吃过饭后,我们坐在茶吧里谈着话,我很 落默,不想说话。这时那个男孩,打出烟,一人一根,那几个女孩,竟相接住,翘 起二郎头,而他却娴熟地为她们点烟。当他走到我面前,把烟递给我,含着笑说: “不抽吗?”不知为什么,我心中忽然涌起奇怪地念头:为什么不抽呢?为什么非 要做淑女呢?你不是喜欢前卫的女孩吗?这样一想,我不假思索地接过烟,装着老 练的样子,把烟叼在嘴上,傲慢地凝视着他。他一怔,而后微微一笑,给我燃着烟。 我不做声,只是潇洒地吐着烟圈,一圈又一圈......“你抽烟的姿势真美!”旁边 的男生不失时机地讨好。那个男孩仍旧笑笑,我第一次读不懂他的眼神。 走出茶吧我就后悔起来,那是我第一次抽烟,或许是爸爸的基因吧,我竟学的 那样像。 其实我心里难受的要命,那苦苦的滋味,令我想吐,我刷了一遍又一遍牙,可 无法除掉那种涩涩的苦味,我知道那种味道渗透了我的心。是那样深深地......自 那以后,那个男孩看我的眼神很平淡,外婆也在那个秋天离我而去。失去了一个最 爱我的人,我忽然象失去了什么,我心里充满了浓浓的忧伤,但没有人能理解。爱 我的人离我而去,我爱的人却不知可爱我?在没有人的时刻,我偷偷地哭了好久好 久,这种伤感一直持续到离开校园。 毕业后,我到了另一座陌生的城市。现在的我仍然孑然一身。过着一种自由而 浪漫的文字生活。后来碰到很多优秀的男人,但我都无法接受。因为爱的感觉不是 时时刻刻都会有。这个五月的季节,大学的同学来看我。吃饭的时候,他忽然说起 往事。他说:“你这么聪明的女孩,却犯了一个不该犯得错误。”“错误?”我惊 异地说。于是,他谈起那个男孩。“你还记得那个晚上吗?”我点点头。“那天如 果你不接他的烟,也许我早喝了你们的喜酒。”同学笑着。“即便我不接烟,我们 就会结合?”同学一本正经起来:“告诉你,我和他是铁哥们。那段时间他很痛苦, 我问他他不说。直到毕业的那晚,喝了很多酒的他告诉我,说他一直喜欢一个女孩, 喜欢她的那份幽雅,喜欢她的那份纯洁,喜欢她的那份才气。他打算毕业的时候就 向她表白,但不想那晚的相聚,你不仅接了他的烟,还抽了起来,还那么放纵。他 说没有想到她也是一个平常的女孩。他很伤心。忽然之间,他没有了那种爱的感觉。 现在的他也有了家,还有了一个儿子,过得不错。”我无言以对。张爱铃说:良家 妇女如果有机会,也会做一回风情万种的荡妇。看来不是每个女人都这么幸运。 同学走了,但那夜我辗转翻侧不能入睡。窗外皎洁的月光静静地泄满大地,风 儿也悄末声息地远去会它的情人了。我的眼角突然一滴泪轻轻地滑落,他永远不会 知道我那天的心情,我更不会想到,我小小的一个古怪的念头,却让那个男孩丧失 了对我所有的关爱与柔情。一支烟不足为奇,可它却毁了我的生活与爱情。至今的 我在红尘里过着四处漂泊的流浪生活,在情感上我一直拒绝着别人。不是对男人失 去了耐心,而是对爱失去了原有的那份自信!从此,我再也没有抽过烟,因为那支 烟毁掉了我的爱情,我也为此付出沉重的代价,甚至整整的应该快乐的一生......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