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时装展示会 T型台,几个穿着裘皮的模特儿,扭动着身体走着猫步。 哈巴狗的女主人抱着它坐在第一排,嘴张得大大地看着台上,当然怀里还有单 采和班戈。 班戈和单采已相处了很长时间,他发现单采并不象最初想像那样难以接近,只 是脾气古怪,不爱说话而己。对于班戈的加入,做为长年独居的单采也能慢慢接受 了。他还做了一件防止太阳直射的光线衣给班戈,说是用纯净空气做的,但穿着它 不要在外面时间太长,否则光线衣会被蒸发掉。第一次试穿,班戈就在太阳底下足 足飞了三个小时,结果光线衣被蒸发掉了一半,害得单采半夜操纵着哈巴狗坐着能 飞的机器,到离人类很远的森林深处去收集了几十袋清鲜纯净的空气,又做了一件 新的光线衣,还带着一股极清馨的味道。 班戈高举着光线衣,兴奋地向单采说起学会托梦的事,因为光线衣使它成为了 可以随时出入寄居身体的精灵。单采又带着哈巴狗飞到了雪山顶上,哈巴狗冒着满 天的风雪,找到了卡朋草,那是极容易使人昏睡的药草。单采把卡朋草研成了粉末, 装在一个胡椒瓶里,送给了班戈,瓶上写着:“卡朋催眠粉,只能使用一百次。” “可托梦方法要求准备一个催眠仗,这,这算什么?”班戈拿着装着满满药粉 的胡椒瓶,不高兴地说。 “用时撒向人的眼睛。”单采扔下一句,就不理他了。班戈只好把卡朋催眠粉 收起来,他可知道单采如果不想说话,撬他的嘴也没用。 由于空气污染严重影响过班戈的生命,因此他特别注意这方面的消息。他不知 道黑精灵操纵人类都做了什么?使人类居住的城市根本找不到清新纯净的空气。 在单采的电视里,班戈看见了一个华丽的会场,许多穿着黑西装板着脸的官员, 坐在观众席上,静静地看着台上一个振臂高呼的中年男子。 “汽车是人类的朋友,没有它,人类就没有快捷方便的生活;没有它,我们难 道还要回到从前,找头毛驴或骡子,骑着去上班吗?”中年男子很激动,台下有一 半的人掩嘴吃吃地笑。 “歧视动物。”单采双手抱在胸前,也板着脸。 “有人说,汽车尾气污染环境,造成空气污染。难道驴马的粪便就可以堆积如 山,臭气熏天吗?”台下有些人在鼓掌。 “所以汽车我们还是要的,是绝对不能减少的,最多在城市里多种一些树嘛!” 中年男子得意地瞪大眼睛,看着台下。班戈看见那发光的眼睛里。有一只黑色的小 脸狞笑着,“是黑精灵!” “滚下去!”一只鸡蛋正打中台上中年男子的头,黄黄的鸡蛋顺着头发淌了下 来。观众席上站起一个年青人,愤怒地吼着:“你能种几棵树?那己经不够改变我 们的环境了。” 话音未落,几名保安冲了出来,“不许污辱环境保护主席。”他们马上就把年 青人推出了会场,电视画面上还能看到年青人在喊着什么? “真勇敢!”班戈竖起大拇指,“原来汽车是造成空气污染的罪魁祸首。 “一部分而已。”单采关掉了电视。 时装展示会,摇滚乐队的音乐震耳欲聋,十几个美女穿着不同的毛皮衣服在台上 扭动着身体。主持人介绍着:“本次展示的是用水獭,貂,骆驼,鸵鸟等珍贵稀有 的动物毛皮做成的衣服,世界罕见,全球创举。” “也不知是不是真的?”班戈可不太相信,这得需要杀死多少生灵呀!这时的 他心思可不完全在时装展示会上,从没有和这么多人在一起过。班戈早想试一试自 已的托梦本领,他看中嘉宾席上一个肥胖的老头儿,他正把手指放在嘴里,口水顺 着手指流了下来,不知是为了美丽的模特,还是名贵的毛皮衣服? 班戈穿上光线衣,拿起“卡朋催眠粉”偷偷飞了出去,他盘旋在老头儿的上方, 拧开胡椒瓶盖,轻轻撒了一些药粉进了老头儿的眼睛。 “这时候怎么困了?”老头儿头一歪睡了。 班戈飞进了他的耳朵,还好这里没有精灵之门:“阿巴古,古巴阿,梦门快开, 梦门快开。”耳朵深处传来“吱儿——咣”的声音,好象是一扇古老的门第一次被 打开,微微地还透来少许的灯光,班戈飞了进去,这是一间仅供容身的房间,敞开 的房门门环上刻着一只龙与一只凤盘绕在一起,房间很高,一盏纸灯高悬在屋顶, 发着昏黄的光。 班戈已经听见胖老头儿打呼噜的声音,“现在就开始。”刚从寄居身体出来不 久的班戈非常想了解人类,他琢磨着要托的梦,房间的灯突然灭了,一面墙亮起来, 慢慢出现着班戈设计的梦境: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胖老头坐在一个摇椅上,抽着名贵的雪茄。他深吸了一 口,吐出一个套一个的烟圈。一只萤火虫飞了过来,停在他面前 。 “走开!走开!”老头儿用手赶着。 萤火虫绕着他飞,它所飞过的地方便亮了起来,是一行字:“你想要什么?我 送给你。” “胡说!”老头儿不屑一顾。 “那我走了。”萤火虫写下这行字,掉头便飞。 “等等!等等!”老头儿胸前开了一个小门,一只白胖的老精灵探出了头,大 喊:"要钱!要钱!"老头儿一愣,什么时候胸前还有这么个古怪东西?他伸出了面 包一样的手,将老精灵摁了回去。 “我已经有了别墅、豪华汽车,钱也有了几百万。还要钱干嘛?”老头儿又闭 上了眼睛。 萤火虫抖动身体“叮叮铛铛”地抖落下无数根金条。 “钱!”老头儿眼睛马上瞪了起来,刚才的不屑表情一扫而光,“不够!不够! "老头儿扑向了堆积如山的金条, 拿起一个就往嘴里咬。“呸!呸!真臭。”他皱 起了眉头,可又马上舒展开,“钱哪有不臭的。”他对着萤火虫大叫:“再多些, 再多些。” 萤火虫抖动得更加卖力了。 “贪婪!原来没有黑精灵操纵的人类是这样贪婪。”班戈推开梦门,从耳朵里 飞了出来,回头一看那个胖老头儿正使劲儿吮着手指,口水流得更多了。“你去吃 你的金条吧!”班戈愤愤地转过了头。 此时的时装展示会已经乱成了一团, 班戈看见哈巴狗正在T型台上咬住一个模 特穿的白色大衣,拼命地扯着。它的女主人也在尴尬地往回拉着它的后腿,在场的 人都哈哈大笑。 “怎么回事?"班戈飞向了哈巴狗的额头,精灵之门紧紧地关着,"开门!开门!” 班戈大喊,没人理会。班戈只好从哈巴狗愤怒地瞪着的大眼睛里钻了进去,单采曾 警告他,经常从眼睛进来,哈巴狗会近视,所有的监视器都会变得不清楚。 房间里,单采站在控制台前,咬牙切齿地扭动着操纵杆,“咬他,咬。”班戈 连忙抓住它,“你怎么啦?” “他们,他们竟用狗皮做大衣。”单采恨恨地说,“糟蹋动物,这简直是自我 毁灭!”这时,哈巴狗也被女主人抱走了,台下的人有的笑出了眼泪。主持人还在 一旁说:“谢谢刚才小狗的表演。” 单采再次要冲向控制台,班戈拉住他:“别冲动!这不解决问题。”他还从未 见单采这样激动过。 这时,主持人请出了一位高挑的女郎,“这位是今晚的时装设计师——桃菲小 姐。”一片掌声。 突然, 一个手拿棍子的年青人冲上了T型台,冲着桃菲的头打来,桃菲一闪躲 了过去。喧闹的会场静极了。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应该保护动物。”年青人又拿着棍子冲了过来。 “别这样,亚明。”嘉宾席上站起另一个年青人,“这不是那天用鸡蛋扔环保 主席的人吗?”班戈看了看嘉宾席上的名字:“矿石公司经理——坚决。” “我们不要用武力。 ”这个叫坚决的年青人一步跨上T型台,拉住亚明举棍子 的手,然后面向观众:“各位,今天时装展示会很成功,我们看到了时装天才桃菲 小姐的精心设计,但这成功是建立在多少珍贵动物的鲜血上。我们已经生活在一个 满目疮痍的地球上,就是因为太多的人类不爱护它,也不懂得保护它。就象这位— —”坚决指向仍昏睡的胖老头儿,“他倒卖了千顷的森林去建造工厂,浓烟污水严 重污染着环境。这一切都是为了钱!各位,请跟我到会场门口。”坚决和亚明走下 了T型台, 所有的观众都站起身跟了出去,只剩下那个还在吮着手指,仍沉迷于金 钱梦的胖老头儿。 单采和班戈站在镜子前,看到会场外,一排几十个穿着肉色紧身衣的女孩们胸 前拿着一个长长的条幅,上写:“我们不要裘皮,要美丽的地球!”坚决站到了人 群前,高呼:“保护环境!保护地球!”迟疑了一会儿,有几个人也开始振臂高呼: “保护环境!保护地球!”而且越来越多的声音,越来越多的人都加入了坚决的周 围。 单采激动地拉着班戈的手:“人类己经意识到要保护我们的地球了,我们寄居 精灵可以自由飞翔了。”班戈的眼睛湿润了。 突然,他听见头顶有一个熟悉的声音:“一会儿跟着这小子。”那是一个全身 穿黑衣的男人,有着一张白得吓人的脸,他正和旁边几个同样的黑衣人嘀咕着。 “是他!”班戈想起主人临死前的那个晚上,自己在睡梦中迷迷糊糊地听道有 人对主人说:“你这小子不认识我了?”之后便没了动静,“就是这个声音,准没 错!” 那个白脸人带着一群人向会场后面跑去。 “快跟上。”班戈冲到控制台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