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待定 类型:剧本 编剧:亚巴 日期:2001/2 人物:男职员——三十岁上下。身材均匀,健康,脸色白皙 女职员——二十八岁,面目俏丽 中年妇女——严肃,腰板挺直 布景:舞台由两个部分组成,左边和右边。左边舞台的道具如下:靠近脚灯的 台左,分散放置四张办公桌。一张向着观众,另外三张向里,桌上堆满文件夹及散 乱的纸片。右边的舞台空空如也。背景是下午,接近下班的时候。 [ 幕启时,女职员正在办公桌上起草文件,她伸伸腰,看了时间,走出办公室, 即从舞台的左边走到右边。][男职员急急忙忙上。] 男:她上哪去了? 女:不知道,刚刚还在。(温柔的靠近)你这么急进来,是找她还是找我? 男:(谨慎的避开)别这样,被人看见了可不是闹着玩的。(东张西望)奇怪, 她很少一声不吭就出去了,而且是这么长时间,对工作无所交代就走了。 女:什么嘛,你要是这么怕,就离我远点,明天晚上别来找我。 男:(迫不得已的有耐心)瞧你又说什么傻话,我这是为你好,这万一要给人 撞上了,我有什么相干,人家能说我什么,你一个女同志,传出去对你不好。(来 回走动)你知道她上哪去了吗,比如说,领导办公室…… 女:(微笑着批驳他)别犯傻,她就去了个厕所。(狐疑的)你今天怎么尽打 听一老娘们的行踪,不是又…… 男:别胡说!我是什么人,你还不了解吗? 女:别抬举了我,问你老婆去,她知道得比我清楚。 男:好好的,怎么又扯上这些。(口气转热)我反正迟早要跟她离,你又不是 不知道。(停顿)你真见她上厕所去了。 女:那我就不知道了。 男:(低声的)上厕所,有这么久吗?开玩笑,你知道她平时都爱上哪些科室 吗? 女:哪些科室?……你今天是怎么啦? 男:(含糊的)没事,没事。我能有什么事,什么事能难得倒我,…… 诶,你倒是帮忙想呀。 女:(依然面带微笑)没听说她和谁特别要好,……当然,她也可能上工会那 …… 男: (一惊)工会!你肯定吗? 女:别问我,那是你肯定的,不是我。 男:她肯定上那了。 女:她也可能便秘! (男的不答话,思索良久,忽然大喊一声,把女职员吓了一跳。) 男:我怎么没想到,厕所拐右就是工会办公室! 女:那很平常,工会蒋主席和她住楼上下,再说她这会整个传播媒介,肯定找 人搬弄谁的是非去了。 男:问题就在于,她会搬弄谁的是非,她会搬弄什么是非! 女:那又怎么样。 男:(着急的)哎呀,你怎么忘了,咱们今天早上…… 女:(警觉的)你是说她有可能把咱们的话捅出去? [ 男职员无力的,点点头] 女(走了几步,想了一会):不可能,早上的话她 也参与了,说出去,对她也没有什么好处,她会这么傻? 男:你以为对她没好处?你想想,那老东西是出了名的尖酸刻薄,铁棍子挨到 她跟前都要扎三个窟窿,更何况是,(低声的)李明立马要提为我们几个的顶头领 导,把咱们卖了,有什么坏处? 女:胡说八道,我又没有怎么得罪她,诺,上回我去杭州玩,还特地给她带了 条真丝手绢。 男:哎呀,你真是天真得不行了。问题就出在那条手绢上,你说,你给隔壁科 的小赵带了什么? 女:绣花丝巾呀,这怎么啦? 男:就是呀,你给自己科室的人带手绢,给别的科室的人带丝巾,孰亲孰疏,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女:那,那我和小赵交情比较好,噢,这会还不让呀?还不行呀? 男:行,怎么不行,问题是你当着她的面给小赵,她面子上挂不住。 女:谁让她为人又吝啬又刻薄,我要不是看在同个科室的芬上,我还不高兴送 她东西呢?(停顿)她不会就因为这个…… 男:怎么不会,你也会说她又吝啬又刻薄了,再说,你没见她离开这么长时间? 女:(环顾四周)要是我知道她什么时候离开的就好了。 男:(摆手)没有用的。你不知道告密者的速度有多快,才一眨眼功夫,他们 就能如实详尽,推理分析地把你从白描到黑,从头换到脚,更何况那个老东西做惯 这类事情,这会工夫,已经足够让她把咱们的话添油加醋,添枝加叶十次、二十次 了! 女:(着急的,喊)那都是你说的,我说了什么呀!! (她急匆匆跑下,又上。) 女:没有,不在厕所里,工会那也没有,她走了。 男:(双手一摊)迟了一步了。 女:不是吧。 (两人对望,说不出话来。) 女:(狠狠的)拿咱们的血染红顶子,打算得挺美呀。 男:(绝望的)我的职称,我的考核,我的年终奖金,我的分期付款的房子, 我的女儿的幼儿园学费,我老婆的钻石项链…..呜———女:(歇斯底里,低喊) 还有我呢,你个没良心的,平日里就会哄我,哄我说只要你一提上中层干部就和老 婆离婚,一到真有个事就想甩掉我,我告诉你,门都没有!我算是看清楚你了,你 这个胆小鬼,你…… 男:(粗暴的)够了,你给我闭嘴!已经够乱了,您就别添乱了行吗? (女的吓了一跳,很快沉默下来)) 男:怎么办?,怎么办?(对女职员)你倒是说话呀? 女:(啐了一口):呸,你到问我怎么办,你倒不知道怎么办,你不是能说吗, 你不是会道吗,你不是能说谎会算计吗,平时骗你老婆的本事哪去啦?平时应酬我 的从容哪去啦?你倒问我一女同志,亏你还是个爷! 男(想发火,马上认清形势,赔笑):别生气,别生气,以往的事,都是我的 错,行不行?诶,好不好? 这都什么时候了,咱们还斗气,这可是要团结一致, 共同对敌的时候(唱)团结就是力量,团结就是力量,这力量是铁,这力量是钢, 比铁还硬比钢还强…… 女(喝):别唱了,还不够烦哪。(停顿)我还要仔细想想,今天早上咱们都 说了些什么。首先,是你接了一个电话。 [ 男职员走进左边舞台,用嘴模仿电话声,“嘀铃铃,嘀铃铃”] 男:喂,这 里是县研究室,找谁——[ 灯光转成暖色调。中年妇女上,坐在面朝观众的一张办 公桌上。以下的场面中,她和男女职员一起演。/ 男职员(继续用手假装电话听筒): 喂,……是,这里是县计划研究室……对……李明他去省里学习了……不清楚…… 你是那里?什么?省计划研究室?! [ 他不自觉提高嗓门,中年妇女闻言放下手中的文件,神情专注。] 男职员 (恭敬地弯下腰,满脸堆笑):哎呀,您好您好,您有什么指示尽管吩咐,对对对, ……李明一回来我就告诉他……那里那里,好,好,再见,再见。(对女职员)我 只能这样,这是一个提示,我的思维,我的头脑的一切只能按照这个模式来进行下 去,关于这个电话,省里打来的,我有什么办法,他们要找李明、李明李明,不说 明原因,我就只能猜测,和她(用手指中年妇女)一起猜测。 [ 他转身,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 男职员(随意拿起一份文件,看):这个 效益问题,在市场经济的今天,不抓是不行的了。 中年妇女(试探的):李明不是上省里学习了吗? 男职员(斜睨了她一眼,含糊的):这可是一个关于误差的问题。 (他假意咳嗽了一声,等着她继续发问。) 中年妇女(冷笑的):这会有什么误差,我就没兴趣知道。 女职员:我就在这时候走进去,一秒针也不多,一秒针也不少。 (她也走进左边舞台,面带微笑) 女职员(接口):为什么你可能知道,你肯定和我们一样一无所知。 (男职员点头讪笑,沉默。忽然,他抬起头来) 男;(困窘的,对女职员)对不起,接下来我该说什么呢,我都忘了。 女:(发火的)我求求你别装傻了,你存心气死我是不是!接下来轮到她说话 了。 中年妇女:省里!往我们县级基层单位打电话,越级不说,还指定只找李明, 不找一把手,只找李明,这件事说来太蹊跷了。……依我看,李明一定出事了。 男职员:瞎说,李明还在回来的路上呢,是我通知李明去省里学习的,我知道 得最清楚。 中年妇女:我说,他一出事你就要糟了。 男:这,这都从何说起(笑)他出事,与我什么相干,再说,还不定是好事还 是坏事呢! 中年妇女(毫不客气):哼,李明要是在省里出了一丁半点错,没准要都追究 你的责任。你想,你给李明做的学习安排,你给李明定的火车票,你把李明从这打 发走两个星期,现下又是你接的电话,这和你没关系,哦,难道倒和我有关系? 男职员:这…这…那要是省里表扬他呢? 中年妇女:你说呢?人家李明比你年轻,学历比你高,现在可是提倡干部队伍 年轻化、知识化。 [ 停顿。男职员脸色不好。] 男职员(勉强的笑):那很好啊,李明同志虽然 如行时间比我短,工作经验比我少,人际关系没有我扎实,可人家是个好同志,他 的进步是我们都该欢欣高兴的。(对女职员)她当时这么说,也不是没有道理。 女职员(撇嘴):要不说到你的心病,你会这么沉不住气?(语气一变,感兴 趣的):这么说你比李明优势多了。 男职员(摆手,笑):那也不是这么说,我们都在一个部门,谁比谁强,这说 了多没意思呀,不过小李的确是嫩了点,没办法,人家大学才毕业几年呀。 中年妇女(嗤之以鼻):嫩?哼!李明和领导关系好,这才是关键的地方。 男职员(气结的):你,你这么说有什么根据? 中年妇女(站起来):这次省里学习怎么就单叫他一个人呢?这不是明摆着吗? 不是重点培养对象,干吗费那么大力气? [ 男职员脸色煞白,急噪] 男职员:我认为这不是信任的表示,在某种程度上, 上省里学习也可以解释成对思想限度的改造,比如说李明…… 女职员:依我看还是信任的成分多一点,就算改造,可人家李明没范什么错误 呀。 男职员:这你就不懂了,李明曾经说错过一句话。 两个女人(同时):什么话? 男职员(得意的):这个嘛,本来我是不好说的,(四周一望)不过悄悄告诉 你们,别传出去啊。(两女人点头)上回李明交入党申请书时林书记问他,小李啊, 为什么大学时不递申请书,工作了才递呀?李明说,大学时入党太难了,所以没递。 你们听听,这叫什么话,噢,大学入党那叫难,咱们这入党就不难了?什么思想作 风嘛这是,咱们的党组织就不严密啦,咱们的党员就不是千挑万选的好同志啦?诶, 林书记的脸当时就黑了,好几天见了李明都不说话呢? 女职员:我真不懂了,就算这句话说错,这跟省里学习有什么关系呢? 那不过是人家一时疏忽大意,要照你说,就决定生死了? 男职员(着急了):你这人怎么这么没有觉悟呢?你想,省里开的是什么会, 年度清洁汇报大会,这是一点油水都没有的会呀,真要重视他,能让他参加这种会? 中年妇女(恩哼):说话注意点,你这是什么工作态度?依我看,李明八成是 要提干了。男职员:何,何以见得?中年妇女:自从韩主任办了内退后,这一个中 层干部的缺一直没补上。你想,你是领导,能不考虑由谁来当?女:话是这么说没 错了,可是也不一定就是李明呀。男:何况,小李还不是正式党员。中年妇女:小 李可是本科学历,年纪又轻,当初招进来,就是拿他当重点对象培养的,我上回遇 见林书记,他亲口说的……哎呀,瞧我都说了些什么了,(看他们两人)我说,今 儿个你们什么也没从我这打听到吧?我也没有从你们那打听到什么吧?男职员(领 悟的):对对对,幸好今儿个没有外人,我们都听到什么,听到什么,什么也没有, 对吧,我什么也没有说,对不对?…… [ 三人各归座位,无言。] 灯光转暗,中年妇女下,男女职员走出左边舞台, 灯光打在他们的脸上。] 男(尤自喃喃自语):我告诉了她我什么也没说,我明明 就是什么也没说…… 女(抱怨):你近来越来越不谨慎了。 男:我怎么不谨慎了,我说过的话,自觉上对得起党和人民,下对得起父老乡 亲,中间对得起领导同事(停顿)再说,我……我说过什么不谨慎的话了? 女:你说李明太嫩! 男:(装糊涂)我,我有这么说过吗? 女:你就说了。 男:我说过那么多话,你,你都能记得? 女:你——说——李——明——太——嫩。 男:就算是我说的吧,我说这句话,不,这个形容词,注意,仅仅是一个形容 词,一个词语的区别,一个微小的、毫不起眼的、充满中性色彩的,不带一点个人 好恶的,不沾一点感情色彩的,犹如一缕烟、一阵微风、一滴小墨水印,一粒宇宙 中的微尘一样无关紧要,你告诉我,你认真的想想,你会去辨别烟的意旨吗,你会 去判断微风的政治立场吗,你会去区分小墨水印的思想觉悟或是民族风格吗,你会 去要求一粒小灰尘带有什么行为规则道德准则,并以此为借口不能放过它的疏忽或 无心之过吗,你会吗?显然不会,对不对,任何人都不会无聊到去祥加品味这个, 这,这怎么说,太荒谬了,太不可思议了。 女:瞧你这都说些什么,好象我在吹毛求疵,我在逼问你,审讯你似的,你要 明白,你事实上就是说了,不管是一句话也好,一个形容词也好,这会都有可能成 为你不尊重领导,不听从指挥的罪证。 男:胡说!……(思索良久,抬头,脸色灰白)那我岂不是这些年白忙活了。 女:不仅如此,往后那么些年,你也白忙活了。不止是你,连我也搭在里头啦, 天哪(哭)我怎么就这么糊涂,莫名其妙就和你摊在一个煎锅里,我还这么年轻, 还这么好看,呜,妈呀——你他妈给我什么好处,跟着你,又得防着你老婆知道, 又得防着单位里头的人知道,连出个门,也得你走在前面,我跟在你后面十五米远, 呜,我这他妈图的都是什么呀,早知道…… 男:(绝望的)早知道李明一调进来,我就该给他打水,倒茶…… 女:(悔恨的)给他擦桌子,替他爬柜子。 男:夏天给他带桂花绿豆汤,冬天给他带深层润肤霜。 女:他从一调到这里后就特别注意我,当时我就该明白,他是在暗示他喜欢我 …… 男(警觉的)你说什么? 女:(毫不畏惧的)他就是喜欢我! 男:他说了? 女:(低声)没有,但他暗示过!他的话,他的眼神,他的表情,我心里一清 二楚。 男(感兴趣的):喔,他都说了些什么? 女(白了他一眼,故意刺激他);有一回,他夸我的新裙子漂亮。 男:那是人家有礼貌。 女;有一回,单位组织爬山时,他拉过我的手。 男:(摇头)那是人家教养好。 女:他每次找我有事都故意挨近我。 男:那是人家好色—(停顿,男的不住打量女职员。眼神古怪。) 女:你,你干吗? 男(忽然一步跨前,紧握女职员的手,煽情的):噢,亲爱的,亲爱的,你真 美,我从没发现你原来这么美。 女:有话就说,别无缘无故的肉麻。再说,我好看,这有什么用,你还不是不 肯跟 你老婆离婚! 男:我今天才知道,我那个老婆和你一比,简直是黯然失色,简直是乌鸦站在 凤凰身旁。你放心,我一回去,立即就跟她离婚,我还跟她过,真昏了头了我。 女(忍不住有点得意):那,你也别逼她,就算你离了婚,我就非得跟你呀/ 男:那是那是,凭你的姿色,随便往大街上那么一走,肯定大把追求者,哎呀,我 真幸福,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幸福,在这么多男人里头,你偏偏选中了我,这个貌不 惊人,身无分文,又有家室的男人,亲爱的,打咱们交往以来,除了担惊受怕,我 什么也给不了你,我有时候想想,真是惭愧啊。人们说,爱情贵在相互的奉献,可 我却总这么自私,总在索取,不思回报,我,我应该如何弥补你呢? 女:(甜蜜的)只要你对我好点 ……(两人走近,相互依偎,忽然,女职员 想到什么,一把推开男职员。)行了行了,别背台词似的煽情,这个世界上没有无 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你想说什么,麻烦你快点切入主题。 男: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们的交情,那是用任何的金钱、物质都腐蚀不了, 引诱不了的! 女(警惕的):你到底想干什么,你不说我就走了啊。 男:别慢,别慢,你听我说,哎,你听我说。 (女职员双手抱肘,看他) 男:你知道我,你心里明白,我是个心地善良,不善言辞的人,我对谁都没存 在坏心眼,就算有那么一些时刻,我不经意的说错一个词,用错一个字眼,我也是 纯粹的无心之过,这很关键,关于这一点你一定要弄清楚。亲爱的,你应该对我有 起码的信任吧。 女:你搞楚状况,现在这件事,要我相信你有什么用,要李明相信你,领导相 信你才行。 男:我知道,所以才需要你的大力协作和通力配合,我想,这件事情的关键部 分还是在李明身上,只要他相信我,其他人就算胡说八道,也没有办法把我怎么样, 因此,我想请你,想请你…… 女(焕然大悟):说了半天,你要我给你当说客,只是,我和李明一不沾亲, 二不带故,我有这么大面子吗? 男:哎呀,你没有那么大的面子,但你有一付这么漂亮的脸孔,这么标准的身 材,这可比什么面子更直接、更有效…… 女(狠狠啐了一口);他妈的,原来你让我使美人计,你就一肚子这种坏水啊, 自己尝够了鲜,就把我往别人怀里推,你把我当什么了,我连鸡还不如呢这会,今 天我算是明白过了,你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告诉你,别说就是你这会子降级 调职,就是你作官司挨枪子,我也会乐得去看看,要想让我给你做这种下三滥勾当, 门都没有! (女职员气呼呼下,男职员追下,口喊“亲爱的,你听我解释。” (一会,男职员上,独自一人。) 男职员(表情凄凉):你们看,你们看,爱情就是这么的脆弱,这么经不起折 腾,不过,我并不怪她,我理解爱情的谎言,我理解人性的自私,所以,我原谅她, 我原谅她。(停顿,在台上走,焦躁的)我说了什么,我说了什么,这又有什么关 系呢,我,我难道在这个小小的,可爱的,几乎是粉红色的形容词里注入了多少贬 低、鄙夷、讽刺、耻笑的成分吗,你们,请你们仔细推敲一下,我请求你们,郑重 地请求你们正视这个句子,动用你的头脑中尽可能的清晰,调发你身体中尽可能的 柔情,最最重要的是,请你摸着你笔挺的西服下跳动的,一刻不停的,无时不在提 醒你善良、正直、克己为人、大公无私的良心,然后再告诉我,在这句话,这个形 容词中你可曾听到、看到、触摸到、感觉到哪怕一点儿,就象宇宙的微尘那样小的 恶意吗,看着我,难道我不足以引起你们的信任吗?看看我的眼睛,多么清澈见底, 犹如初生的婴儿一样纯洁无暇,看看我的鼻子,多么正直中干,犹如银白的白杨, 宁折不屈;看看我的手,多么老实厚道,正是一个规矩正派廉洁秉公的范本。看到 我,看到我,你们还有什么可以迟疑的呢,你们还有什么可以怀疑的呢?(停顿, 越说越来劲)他们的见识真是狭隘,他们的世界观真值得改造,学了那么多年的辨 证唯物主义,看问题还是这么表面化,仅仅看到事物的外在,却没有深入到问题的 实质上。(神情得意,四肢充满活力)如何更科学、更辨证地看待这个问题,关键 就在于,如何理解“嫩”这个形容词,这个形容词,如你所认为的那样,可以理解 为描述者对描述对象的讥讽、嘲弄等等负面的、恶意的动机,但是,与此同时,又 何尝不能理解为关心、爱护、指出同志缺点帮助同志进步等等正面的,堂皇冠冕的、 善意的动机。事实上,谁没有存在失误之处,谁没有一点两点的缺点呢?有缺点并 不是可怕的,关键在于一定要端正态度、接受批评、勇于改正、大胆前进,这才是 同志们不断进步的正确方向,这才是我们组织、我们部门、我们办公室不断创新的 思想动力,不断改革的行为力量。我坚信,我们只要延着这条道路走下去,就能攻 无不克,战无不胜…… (中年妇女上,急急忙忙) 中年妇女:哎呀你怎么还在这,一个人说什么呢,倒叫我好找。 我告诉你,李明回来了。 男(垂头丧气的):是啊,我也该去见见新领导了。 中年妇女:什么新领导,新领导是林书记的表亲,后天才上任。李明在省城让 坏人抢了包,是省办公室的老黄借钱给他回来的,那天那个电话,就是老黄打的… …听说,老黄和小李现在混得挺熟的,小李有可能调到省里工作呢…… ——剧终 2001/2/25 初稿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