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红的蝴蝶结 在春天到来的一个夜晚,我们一帮子搞写作的文友参加了一位朋友的生日聚会, 地点选在一个不算豪华的歌厅,一向不善表达语言的我硬是被推上台唱了一首多年 以前流行的《红红的蝴蝶结》。邻座一位年纪较长的朋友感慨万分地说,想当年我 们在学生时代时是多么喜欢这首歌啊!走廊上、林荫下,到处都飘荡着红红的蝴蝶 结,喜欢漂亮的女孩子都有一束美丽的蝴蝶结,给平静的校园增添不少的靓丽,他 这一说,倒勾起我心海深处的几缕浪花…… 五年前,我们几个视钞票为公敌自认为清高的男男女女创建了贵州校园最大的 文学社团——校园新诗文学会,开展文学讲座举行写作大赛,还定期出版会报,学 会的发展得到许多著名作家的肯定,可在我毕业后,那个我们曾经注入许多心血的 文学组织也宣布解散了,我为此事伤心了好久。那时的我们真的算得上心比天高命 比纸薄,像一只只孤行大雁,抬眼望得很远,顾不了脚下的土地。我们常常酒逢知 己千杯恨少,酒至微醺时提着脸盆、抓着扫帚、舞动碗筷,很动情地演唱一曲《红 红的蝴蝶结》,比正儿八经的乐队还投入。 当时的我们,实实在在的有些娇情造作。但今天回首去看,却有不少的纯情与 自然。人生在几十年的拼搏挣扎中饱经人世之沧桑,辉煌不多,风雨如磐,疲惫间 感觉岁月如长江逝水,转眼之间又要到中年、老年……。凯里山城只乃弹凡之地, 我们虽各自有家东奔西走,但偶尔能在匆忙的街道上相遇。执子之手,两眼朦胧, 问一声:“过得还好吗?”回想当年志大才疏、醉吟不归、恨不得把地球撬起来的 日子,心中总难免会升起一缕缕酸涩与温馨。虽说我们一伙都有了固定的工作,算 不上穷途潦倒,但内心经历的狂风暴雨也是无法比拟的。友谊的浑浊、爱情的裂变、 家庭的湮灭、仕途的沉浮、理想的挫伤,生命中也许阴雨绵绵多于阳光灿烂。“一 切恩爱会老,无常难得久。生世多畏惧,命危于晨露。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 这一切佛语在吾辈看来如虚空幻语。 提起上面几句佛语,我想起一位朋友红豆,她是我们当年学生时代名声很响极 富诗人气质的那种情缘未了的才女,而且还是学校小有名气的歌手,她一曲《红红 的蝴蝶结》荣膺校青年歌手大赛宝座。因为她的多才多艺,我很违心很固执地给她 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五年来的情人节我都悄悄给她设计精致的贺卡:“纵然今生 有缘,我们也不会生死相依。”,贺卡下面还很突出地设计了一朵鲜艳的蝴蝶结。 天下之大,那么多的白马王子纯情少年让你去猜。结果到今年的情人节她再也憋不 住了,在电话的另一端向我倾诉:“姚瑶诗弟,几年来我一直收到一种情人贺卡, 但我冥思苦想一直不知道,他是谁呀?” 我是不忍心再这样折腾下去了,但我还是嫉羡她。与之相比,我自愧不如了, 我自称说在命运的天平加上敢爱敢恨敢做敢为,但一到关键节骨眼上便双脚一软, 我们几个当中,诗写得漂亮的不止一个,但还没有一个敢承认自己是“诗人”的, 红豆曾以我为原型写了一个小说《诗人与驴》,讽刺了诗人像驴一样在两堆青草中 徘徊,不知道吃哪堆好,最后饿死的悲剧,写诗之人骂写诗人原本应是痛快淋漓的 事,可临到我们头上或多或少有些阿Q ,或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尴尬了。余秋雨说 :“好诗人都多愁善感,遇到生命绝境,在精神上便会崩溃。至于其他貌似狂放的 文人,不管嘴上多么千山万水,一遇到真正大的艰辛和危难大多逃之夭夭。文人通 病,古今皆然。” 于红豆怎么说呢?当我们唱那曲《红红的蝴蝶结》时,我们将再一次年轻,再 一次回到那个纯真无邪的年代。有人说过:“人可以衰老,但心必须年轻。哀的, 莫过于心死。” ---------- 中国读书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