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荒凉中挣扎 夜晚在梦魇般的荒凉中挣扎,思念浸入无限蔓延的时光,因了腹中的胎儿象是有了 可以填补的实质,落魄的流浪不再象浮萍般脆弱,飘飞的失落也不似风絮般慌张 2005-08-29 22 :19 [8月29日润儿] 夜晚在梦魇般的荒凉中挣扎,思念浸入无限蔓延的时光。因了腹中的胎儿像是有了 可以填补的实质,落魄的流浪不再像浮萍般脆弱,飘飞的失落也不似风絮般慌张。渐渐 地所有心情都已经用完,只觉疲惫不堪。身边的床依旧保持着凌乱的姿态,像一个模具, 无限复制着伤感。四位夫人早已离开,此时方注意到阿沃伊一直在忙碌。我重新提起警 惕,审视他的热情,看他仔细擦拭一只粗糙的木桶,而后不断往里面加着勾兑好的温水。 空气中已散发了潮湿的味道,淋湿了我将近昏迷的思绪。他感觉到了我的眼神,抬起头 朝我笑了笑,示意我洗澡。我惊慌地看着他一步步走向我,虚弱的身体早已没有力气, 被他抱起放在木桶里面,他握住我的肩膀,突然在我的额头吻了下去。我用力地推开他, 看着他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倒退两步。在那双茫然而羞涩的眼睛里,我读到的竟是真诚。 不知道为何,那一刻我突然失声痛哭。他慌张得不知所措,转身推门而去。 刚要安静下来的灵魂被伤悲否定,在夜色中崩溃凋零。月光疼惜地洒下来,用一袭 雪白的轻纱将我覆盖,安抚着我瑟瑟发抖的身体。我知道自己撑不下去了,不知道爱情 是什么,只想放弃自己,停止此刻的狼狈,让生命的遗憾更加纯粹。缓缓地闭上双眼, 手不停地撩拨水纹溅在脸庞,听它在身上洒下来阵阵年华似水的声音,任这层千疮百孔 的幸福挥手道别最终拉上帷幕。水纹渐渐涌上来一种久违的温暖,他的气息、容颜、忧 郁的眼神、明亮的微笑,触手可及,而又离我远逝。 “润儿,念首诗给你。” 树暗林深月凝 鸟语莺啼雀鸣 蜿蜒里一脉相知 满夜秋色缓步无声 沙沙作吟细雨凉风 只为林中私藏 “Papa,要你解释噢。” “小时候写的缘分场景。” “那时你几岁啊?” “十来岁吧!” “树暗林深月凝鸟语莺啼雀鸣” 我不断地低声朗诵。 “Papa,这场景好像一幅图画,我们改一改好不好?” “嗯,怎么改?” 满夜秋色缓步无声 沙沙作吟细雨凉风 只为林中画私藏 “我加一画字,就像居于树林中,在支起的画架上,绘下这幅自然美景。好吗?” “好,颇有意境,只是不够上口啊!” “嗯,再想想。” “只为林中画私藏。这样如何?中间加一停顿,有限制的留白。” “嗯,我再读来试试。” 我不自觉地读出来。水波荡漾着,都是爱的痕迹,来自曾经,来自眼前。它们都被 同一种激情所驱策,但一个是鲜活,一个是苍白,虚虚实实亦幻亦真地折射着影子,交 缠纠结着令我着魔的光芒。我抬头看一眼皎洁的月亮,你知道Papa在哪里,你不能言说, 但是,我知道你能看到他。请你告诉他,我想他了。我气若游丝地对着空气诉说着对他 的承诺和实现诺言的艰难,右手无意间滑过左腿,膝盖的伤痕还没有完全愈合,那时明 月曾陪他守在我的身边。 “Papa,我的腿伤好了,走路会很难看吗?” “不用担心,我可以照顾你。走路难看免得四处走动,还少掉许多危险。” “嗯嗯,可是我好怕再摔倒,就真的不能再走路了。” “润儿,不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Papa,你要记得啊,我通常摔倒时都是向右侧倒下。” “好,我一直在你右边,放心了吧?” “嗯。” “睡吧!” “亲亲。” 我摸了摸脸庞,笑了笑,习惯性地要侧过头,却是看到阿沃伊推门而及,身后还跟 着他的一位夫人,瞬间的甜蜜被现实的荒凉映衬得更加苍白。我大声地对他叫喊: “请允许我离开!” “我需要离开这里,请带我离开!” 他最终没有讲话,看了看我,转身而去。过了不多时,他的夫人走进来,将床重新 整理好,将我扶起来睡在旁边。我想,更多的是在监视我,担心我逃走。 就这样一直过了五天。在这五天里,每天早上,天刚蒙蒙亮,阿沃伊会准时带了新 鲜的棕榈汁放在门口。他似乎也不再出去抢劫,中午会煮了掺杂了肉的玉米粥给我,有 时是鸡肉,有时是牛肉,有时又会是羊肉。然后,呆在角落里,像个孤独的孩子,安静 地看我吃下去,默默走开。心里在某一瞬间萌生渴望时,也会突然深深地看我一眼,但 随之就是羞涩地躲闪着我恳求的目光。晚上他会照例将水装在木桶里,示意我洗澡,只 是他不再冒失地抱我。我每天还会重复同样的话: “请允许我离开。” “我需要离开这里,请带我离开。” 同样的他会转身离开。我以我的独立存在着,就这样过着一天又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