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的自尊 作者:姚晓 一开始穿上那种职业装的感觉是很好的,俨然象电视里的白领一样。时间久 了,新鲜感过去了,曾经毕挺过的职业服与以前的大褂也就没什么区别,甚至上 面有了一些可疑的不知何时溅上的油斑也懒得去管。于是有爱漂亮的女孩偷偷地 换去了千篇一律的显得有些死气沉沉的蓝色,早早地着上了春装。冒风险的人不 多,但那鲜艳的颜色却象是一片沉闷中一些跳跃着的水花,在阳光下折射出七色 光来。 过了一个星期,人事部门突然袭击,检查着装情况。凡是不合要求的人,这 个月的奖金全都泡汤,被拎出来的人中绝大多数是正当花样年华的小姑娘,除了 一个男的作伴。他就是我们办公室的小郭,刚刚大学毕业嘴唇还长着茸茸汗毛的 小郭。小郭平时最爱着牛仔,脚跨一部二手的南方125,倒也是有些威风。被 抓到的他一副不服气的样子,说外国还好把宠物带到办公室里来养呢,这种职业 装是最压迫人性的东西。大家都看着他笑,却是不发表意见。 翌日,小郭还是做着他的牛仔,只是在快要上班时,他慢条斯理地把西装和 裤子都套在了牛仔衣的外面,这样就显得很鼓,很臃肿,但我想就是人事部的人 看见了也不好说什么的。 小郭这样子穿了有半年,后来给发配到下面去了,据说领导对他的印象不太 好。有一次到下面办事,偶然遇上,已是一副中规中矩西装革履的样子了。回来 时,心里还在为这事感慨,却是在电梯里碰见了一个实习的小女孩。看到了她西 装的领口上别着一个不太引人注目的很好看的小花饰,看着我留意着,就冲我一 笑,仿佛一个小秘密就此被拆穿般。一天的心情却是由这个小花饰好了起来,好 象人的自尊由于这个小不点得到了某种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