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我就别再来找我 一、打扰 “叮铃铃~~~~~ ”在暖暖的被窝里正睡得香甜的我突然被电话声惊醒,迷迷糊 糊地摸到了闹钟,发现距离自己预定的起床时间 - 10 :00,还有两个多小时。可 恶,大礼拜天的还不让人睡个懒觉吗? 我坚持着不去接那个令人讨厌的电话,可它比我更有“毅力”,偏偏叫个不停。 于是乎,懒丫头只好万分委屈地抓起了电话。 “喂- ”我硬梆梆地冲着话筒发泄着我的不满。 “小懒兔,还没起哪!太阳照屁股了……”电话那头那、那亲昵的语调,熟悉 的声音,“分明就是、就是……”,老天,我一下子蹦了起来。 “Calvin……”我张着嘴努力想说点什么,可却是发不出一点声音。 “怎么了?兔子!又在嘎叭嘴说不出话了吧!”电话那头的他狡黠如故。 “不,不是啦。啊,你在沈阳吗?”我总算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 “当然,我答应过你,一回来就给你来电话的!你不是忘了当初自己哭鼻子的 样子吧!哈哈,我可记得,你流的眼泪,可以给地球再加一个太平洋……”“搞错, 你以为我是真的放心不下你呀。我是担心以后没人陪我玩,才哭的哟。”“那好, 现在我有时间陪你玩了,快梳洗打扮吧。我知道你是恋镜癖。”“想得美!我可没 答应过你回来后和你出去。”我总算有机会反击了。 “小兔子精!快出来吧。十点钟,我在你最喜欢的那家川菜馆等你。”接着电 话那头传来了挂机后的忙音。 “嗯,讨厌,臭大象,谁说要理你了!自作多情,自以为是,自……”我嘟囔 着坐在床上摆弄着电话,直到想不出更龌龊下流的词语为止。 “啊,糟了!”我又从床上蹦了起来,我已经和方禹约好了十一点钟去买网球 拍的。怎么办,一边是老情人,一边是现任男友,真让本姑娘左右为难。 只好掷硬币了。我在没主意的时候特别相信掷硬币得出的结果。 “正面就是不理会Calvin,按时赴男朋友的约会;背面就是给方禹打电话,推 迟约会,然后和Calvin一起回味那辣辣的感觉…… 一二三…”,在硬币落下的一 霎那,我捂住了它…… 看来,我是真的要去见Calvin了。 二、Calvin & I 当初Calvin走的时候,我的确哭得一塌胡涂,而且心里真的是放不下他。北京 国际机场里送行的人很多,可Calvin的铁哥们David 说我比孟姜女哭得都感人,简 直是惊天地泣鬼神。 其实在Calvin走之前,我一再下定决心不去送他,只因为当初他的一句玩笑话。 我问:你去了加拿大后还回不回来? 他答:不回来了。 我又问:那我怎么办? 他答:你嫁人啊! 我惊讶道:你要把我娶过去呀? 他很正经地说:你嫁人又不是一定要嫁给我。 我急了“死大象,想上车不补票。没门! 我和他大吵了一场后,就搬回学校宿舍住了。 那时,我已经和Calvin同居近一年了。 Calvin一向嘴硬心软,在这一点上,我俩出奇地相似。一连几天,他都到宿舍 来找我,变着法儿的做我最爱吃的川菜送过来。' 吃别人的嘴短' ,我们最后还是 言归于好了,可作为对他的惩罚,我对他说:“别指望你走的那天我去送你”。 说归说,在Calvin登机之前,我还是赶夜车到了北京,见了他最后一面。也许 是他' 良心发现' 吧,看着泪已决堤的我,他抱着我的肩说“一回来就给你打电话。” 我当时真傻,竟忘了让他答应我到了加拿大后常给我写信。于是在他走后,就再无 音讯,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 在痛苦中煎熬的我度过了大学的最后一年。毕业后,到了一家电讯公司作销售 代表,后来一路提升至部门经理直到现在。 别以为Calvin的绰号是' 大象' ,就是个胖家伙。其实他蛮健美的,只是他的 鼾声如雷在朋友们中声名远扬,我们才这么叫他的。 四年过去了,加拿大清新自然的空气让Calvin依然保持着年轻健康,在初夏阳 光的照耀下,他的脸泛着浅麦色的光泽。 “Hi!” 我轻轻地打着招呼,微侧着脸扬起头看着他。Calvin曾说他最喜欢 我的这个姿势,当初他就是因为我的这个姿势才对我一见钟情的,于是乎使尽浑身 解术,把我征服。不过他后来又说,我最可爱的时候是我笑的时候毫不掩饰地露出 两颗兔子牙,于是乎“馋兔子”、“懒兔子”、“笨兔子”、“野兔子”、“兔子 精”等一系列的兔子衍生词就都冠到了我的头上。 “小白兔,迟到了六分钟。”他一见我,就打趣到。 “你不是说我是恋镜癖吗?”我毫不犹豫地反唇相讥。 “快进去吧,我已经点好菜了。”说着,他习惯性在拢住了我的左肩,走进了 餐馆。 不一会儿,服务员就把菜全端上来了。夫妻肺片,辣子鸡丁,肉炒苦瓜…… 全都是我爱吃的。已经连续十五个小时未曾进食的我,再也忍不住了,大吃了 起来。 酒过三巡,菜过五胃,我才想起来问Calvin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晚上。”“我不相信。”看着他一脸诡密的微笑,我答道。 “不相信?哼!我说过我一回来就给你打电话的。”“那你为什么昨天不给我 打电话。害得人家连觉都没睡好。”“笨兔子,你换了住址,换了电话,我怎么能 马上找到你。幸亏你和David 有联系,不然,我就真的见不到你了。”“呸,还有 脸说,你走了那么久,一个电话,一封信也没有,我怎么给你我的联系方式?” “当初我并没承诺过你我走后会给你打电话呀!”他连忙装出一脸的无辜。接着又 露出了他狡黠的笑容。 “大象!你知不知道,为了你这个该死的电话,我和我未婚夫一起去买戒指的 约会都推掉了。”不知为什么,我居然顺口捏造出这么一个谎言。 “什么?”Calvin皱了皱眉头,然后又舒展开身体,“未婚夫!小兔子精,真 的有人要娶你了?别撒谎了,David 都告诉我了,你有一个男朋友,可还没有到结 婚的地步。别以为拿这个吓唬我,我就会紧张,我当初可没承诺要娶你哟!”我知 道,他已经紧张了,因为他说完这些话后,干笑了两声。 “我想你是忘了问David 最后一次和我联系是在什么时候了吧!去年1 月。过 了都一年多了,每个人的生活都会有变化的。”“是吗?”他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三、我和林禹 下午三点钟,我和方禹一起去买网球拍。 方禹说运动是保持女人青春最大的秘诀,我认为这对男人同样适用。Calvin和 方禹都是爱运动的男人,两个人都是那么朝气蓬勃。 “中午饭和老朋友吃得很开心吧?”看着我因酒的作用而微红的脸,他问道。 “是啊,那个朋友出国以后很久没联络了。没想到他居然还记得我……嗯,其 实……,”我顿了顿“那个人我和你说过,是……是我以前的男朋友。”我长出了 一口气。我不想骗方禹,虽然我很紧张,很在意他的感觉;虽然在见到方禹之前我 一再告诫自己不要把Calvin回来的事告诉他,可最后,我还是没有办法当作什么事 也没发生。 方禹对我太好了。要不然,我也不会放弃Calvin而接受他。 我大学毕业后,留在了沈阳,想赚点钱后,就把爸爸从小县城接过来。妈妈在 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是爸爸含辛茹苦地把我拉扯大,供我上大学。本以为我参 加工作后,爸爸的生活会轻松,会享享清福,可没想到,就在我刚刚工作了半年后, 就传来了噩耗,爸爸因肝部剧痛晕倒在了单位,被送到医院检查后发现已到了肝癌 晚期。为了给爸爸治病,我把他接到了沈阳,每天白天上班,晚上就去医院护理他。 尽管医生尽量不使用高价药,可高昂的医疗费用还是让我们这个原本就不富裕的家 捉襟见肘,不久就债台高筑,再难以维持下去了。在爸爸的病情被发现三个月多后, 他老人家就含着泪走了。我知道,那泪水,不是为了他自己,而是放心不下我一个 人。在那段日子里,我觉得自己的世界已完全坍塌,不再有希望,不再有意义。自 杀的念头无数次地席卷过我的心,这时候,方禹走进了我的世界。 他是爸爸的主治医师。当他听说了我们的境况后,非常同情我,总是在多方面 给予照顾和积极的治疗。爸爸走后,他主动给我打电话,开解我,把我一点一点从 绝望的境地拉了回来。 后来,我从他的朋友那儿知道方禹过去的经历也很坎坷。他从中国医科大学毕 业后,就考了TOEFL , GRE的全奖留学美国,一年后,和他大学的恋人结了婚,第 二年,他的妻子来到了美国。不久就怀了孕,生了一个小baby. 悲剧就在这时上演 了,方禹发现儿子的血型与他的不符,便作了亲子鉴定,结果真的让他五雷轰顶。 在铁的证据面前,他的妻子不得不承认,在方禹留美期间,她的初恋男友找到她, 在频繁的接触中,在一次酒精的作用下,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情。这故事,听起来 有点老套和戏剧化是吧,可它就是实实在在发生了,所以我说,老情人是最可怕的。 事后,方禹的妻子也很后悔,可事实也无法改变,方禹就和她的太太离了婚。 理想中的完美婚姻破灭了,方禹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学业和研究事业上,直 到博士生毕业。在美国工作了两年后,他又回到了祖国,这其中的原因,除了母校 的召唤外,更有一份作儿子的责任。方禹只有一个妹妹,毕业后远嫁到了上海,作 为家中唯一的儿子,方禹知道不能让父母忍受晚年在异国它乡的寂寞。于是,他回 来了,一个人支撑着这片天。 方禹后来说,我在照顾父亲的那段日子真的很让他感动,甚至心痛。有时候, 当他看到我憔悴的样子,真的担心我会倒下去。我说,幸亏那时有你能拉我一把, 不然,我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不是和爸爸在一起了。 我不知怎样形容自己对方禹的感觉,他像是一座山,让我依靠;又像是一所房 子,为我遮风挡雨,给我温暖;更像是一把火炬,照亮我的生活,点燃我的希望。 渐渐地,我发现,我再也离不开他了。我找到了我生活中最重要的东西:动力。 我对他讲了我和Calvin的故事,不过,我隐瞒了自己和他同居的经历。我怕, 我真的很怕,怕他不能原谅我的过去,离我而去。 四,Calvin 的攻势 星期一早晨,一进办公室,同事们就用诡密和艳慕的眼神看着我,“没想到啊, 你那个木纳的方哥哥也懂得浪漫啊!”“说什么呢?”我莫明其妙地走进了办公室 …… 天哪!桌子上、文件柜上、电脑键盘上,整个办公室放满了百合花,连空调的 出风口都被插满了。百合之王,香水百合,野百合;白的,黄的,金黄的,红白相 间的……,各类百合一应俱全。百合那卓而不群的芬芳溢满了整个办公室,难怪… … “Tina,看来红色炸弹再所难免了!什么时候请我们吃喜饼噢?”我的香港老 板操着半生不熟的普通话打趣着走进我的办公室。 “Sorry , 陈先生,我马上把这里收拾干净。其实,啊,我……”我想解释 我并不知道是谁送的花,但看这架势,十有八九是Calvin的手笔。 “不要那么紧张嘛,Tina也到了该嫁人的时候了。不过可不要一结婚就回家做 专职太太呦,我这里可少不了你呀!”“陈先生,快别拿我开玩笑了!你今天早会 用的销售计划我已经做好了,需要先看一下吗?”为了摆脱这尴尬的境地,我连忙 岔开了话题。 鲜花攻势的确是Calvin的“杰作”。卡片上写着:My dear hare baby , you are my always love! Please accept my sincere invitation - A real dinner between lovers! (我亲爱的兔兔宝贝,你是我一生的爱. 请接受我诚挚的邀请,共进情人的晚 餐) 这的确是Calvin的作风,一贯的浪漫的专横跋扈的作风。看来今晚我是在劫难 逃了。 果然不出我所料,下班后,当我走出公司门口时,Calvin已经西装笔挺地等候 多时了。 “我可怜的小兔子,你下班可不准时呀。向老板讨加班费了吗?” “正经一点好不好。有什么事快点说吧,我今天太累了,想早点休息。”“想 休息也得先吃饭啊!走吧,我带你去个地方。”说着,便不由分说地拉我上了的士。 在朦胧的红色烛光下,在舒缓的爵士乐的包围中,在我和Calvin曾经共同生活 过一年多的小屋里,我和他都泪流满面,就着琥珀色的香槟,彼此诉说着这分别四 年的苦楚与艰辛。 “对不起,兔子!”Calvin最后说,“我并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当初我 走的时候,并不能肯定自己今后是能成功还是一败涂地,我也不想让你等我那么多 年最后却什么也得不到。我以为等到有朝一日,我真的飞黄腾达了,就回来找你。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会发生这么多事。兔子,我现在有钱了,有地位了,我们可以 在一起了。”说着,Calvin拉着我走进了卧房。 那是一个粉红色的爱情宫殿! “Calvin, 我……”“嘘!”Calvin轻轻地把手指压住我的嘴唇,透过泪水 模糊的双眼,我看到一个镶着透明石头的环状物一点一点滑向我的无名指…… “NO--”我惊呼着,疯也似地跑出了那粉红色的世界…… 五、徘徊 夜深了,窗外月色如洗,我还没有睡意,过去的一幕幕仿佛就发生在昨天历历 在目。 Calvin,这个曾经给过了所有美好时光与梦想及痛苦回忆的男人,如今,他回 来了,他愿意把他的一切给我,让我幸福。我知道,自己曾经多么地爱他,或许现 在仍然对他有依恋,可是方禹怎么办?让他再一次经历同样的痛苦吗?七年前,他 的太太背叛了他,生下了她初恋情人的儿子;七年后,自己心爱的女友又和初恋男 友双双远走他乡。我不敢想象如果我那么做方禹会变成什么样子。 “叮铃铃~~~~~ ”电话声惊醒了我我接起电话,那头是方禹的声音,“叶子, 还没睡!”“噢,睡不着。手术做完了?顺利吗?” “很顺利。我这两个星期会很忙,不大可能有时间陪你,你自己要照顾自己, 好吗?” “知道了。”虽然方禹知道我是个很独立的女孩,可他总是待我像个小姑娘。 “你,真的那么忙吗?”其实,我真的很想让他在这段时间多陪陪我,因为我 感觉到了自己心底里的一丝不安。 “后天我到北京去学习,一个星期后回来。然后还有……”“方禹,”我打断 他的话,“别太辛苦了,要注意身体。我、你回来后我们能好好谈一次吗?” “叶子!”电话那头一次短短的沉默。“出了什么事?” “可以吗?” “我尽量抽时间吧。想要什么东西,我买给你。”“不需要了。”“那你早点 休息吧。我也很累了。”“嗯。Bye-bye.”夜,又恢复了寂静。 我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Calvin就像影子一样每天会出现在我的时空里。 我几乎不知道自己的感觉,我应该怎样做。如果方禹在,是不是情况会好一点, 如果我真的已经和方禹订了婚,是不是我现在会清醒一点……各种假设一次次地出 现在我的脑海里。 “Calvin, 方禹,方禹,Calvin……”两个名字反复地出现在我的眼前。 “Tina, 最近怎么了,魂不守舍的,出现第三者了吗?”吃中饭时,同事的 Maggie打趣道。 “说什么。方禹不是那种人。”“我是说你,只有一个爱你的人你当然无从选 择,可是如果两个人同时爱你,那你选择哪一个? “狡猾!”我警惕地望着她,虽然我们私下的关系很好,可我还是不想让别人 知道这件事。 “虽然我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可看你这副没精打采的样子就知道他来者不善。 他很优秀吧!”“他是我以前的男朋友,刚刚从国外回来。”我只好从实招来,Maggie 是个已婚女子,我想她对这件事应该有独到的见解。 看到她理解和鼓励的眼神,我娓娓道来。 听了我的故事后,她笑了笑,“Tina, 你是更在意你自己的感受还是世俗的 看法?如果你在乎自己的感受,那么你就能得到真正的心灵上的幸福。如果说世俗 的看法是左右你生活的准则,那么我告诉你,你和他最终都不会幸福。”我反复玩 味着Maggie的这一番话。 一个星期过去了,这期间,方禹只是来过两个简短的电话。我听出了他急匆匆 的声音,他现在太忙了。我在等待着他的出现,就像看一部悬念叠出的电影,急切 地等待着结局。与看电影所不同的是,在这部生活剧里,更需要我的参与。 这两天,Calvin显得很急躁,有时,我甚至无法摆脱他。我不明白,Calvin从 来没有这样过,他对我,永远都是自信满满。 第三天,在方禹从北京回来后的第三天,我们终于见了面。 “方禹,我想,有件事我不得不告诉你。”方禹沉默着,好像已经知道了发生 的一切。 我和盘而出,最后,竟然说出了自己和Calvin曾经同居过的事。 你有过最后一博的经历吗?我是报着什么样的心态说出这一切的我不清楚,但 我觉得自己不能再瞒着方禹,那是我心头上压着的一块巨石,压着太久了,让我透 不过气。我知道,也许我这一说,很可能会失去他,可是,我不想再这样下去,我 要一个了断 - 和方禹,和Calvin. “叶子,其实有些事你不必全部告诉我,不过, 你能这样坦诚,我真的很感动。我不想勉强你什么,只希望你能尊从你自己内心的 感觉。如果你真的选择他,我不会怪你什么。”方禹说这话的时候,我听到的他声 音里的颤抖。 “方禹,那样对你太不公平了。”“可如果你仅仅为了报恩才和我在一起的话, 我们还是不会幸福的。这样对我就公平了吗?” 六、最后一刻 “叮铃铃~~~~~ ”星期六的早晨,我再一次被电话铃声吵醒。 “小懒兔,该起床了,大象在外面等你呢。”“Calvin, 你能不能尊重我一 回,如果你有事,可不可以事先打个招呼,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很没有礼貌,很 ……”“好,好,小兔子,我错了。这是最后一次了,下不为例好吗?给我一次机 会吧,让我见你一面。”“不- 可- 以-.”为了以示对他的惩罚,为了不再受他的 摆布,我摔下了话筒。 我隐约地感到,我的世界里将会失去他们两个,因为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我的 生活里没有任何有关他们的讯息。 办公室桌上,一封贴着很别致的邮票的信跃入我的视线,如同它的主人,优秀 而霸道,没有任何商量余地地引起我的注意。 “我亲爱的小兔子,请允许我最后一次这么亲昵的称呼你,但我保留自己今后 在心中无数次这样呼喊你的权利。我知道我们之间的爱情已无法挽回,尽管我已经 尽了最大的努力。在这个故事里,没有人失败,也没有人做错。虽然我最不相信命 运,但这一次我不得不对自己说”有缘无分“。我一直希望自己能给你幸福,因为 你的幸福是我最大的幸福。可是很不幸,我不能亲自实现自己一直以来的梦想。不 过,我不会那么自私(我差一点就那样做了,其实我已经那样做了)。 对不起,兔子,我找过了方禹,我告诉了他一切。在做这件事之前,我甚至愚 蠢的认为他会因为你的过去和我的不放弃而离开你。可当我看到他的目光时,我就 知道,自己已经彻底的没有希望了。兔子,方禹是个很好的男人,从我第一眼看到 他时,我就感到了这种压力,我彻底明白我回来后你拒绝我的原因。我的大假马上 就要结束了,和我当初所憧憬的截然相反,轻轻地我走了,正如我轻轻地来。 兔子,我走了,不带走一片云彩。如果有来生的话,我一定要找到你,好好地 待你,不会像这一次,一不小心就失去你。再见了,我的爱,无论在世界的任何角 落,我都会为你深深地祝福的。 Yours always: Calvin “”Calvin!“ 信 上的字被零星滴落的泪水模糊了,我不知自己当时的感觉用什么字眼来形容。我很 想恨他,恨他当初的杳无音信,恨他后来的突然出现,恨他找到方禹,把一切都告 诉他,让我那么被动;可是我又恨不起来了,因为毕竟,我们曾经彼此深深地爱过, 而现在,他依然那么爱着我。 在弥漫着消毒水气味的走廊的那头,我看到了自己熟悉的身影,他比从前瘦了 一些,可依然那么精力旺盛。 “方禹,”在我轻轻呼唤他名字的同时,他转过脸来。我看见了他眼中一霎间 的光芒和随之而来的沉默,“后天休息吗?我想去拜访伯父伯母。我想和伯母学煲 粘鱼汤,你最爱喝的,不是吗?” 我知道我现在的厨艺不如伯母的精湛,可总有一天,方禹会分不出哪碗汤是我 煲的,哪碗汤是伯母煲的。你不信?看看方禹嘴角边的笑容就知道了,他对我有信 心。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