瘸子在北京 瘸子喜欢玩吉他,而且非要玩八根弦的。本来古典吉他右手就只要四个手指, 这到好,一个手指负责两根弦。真是一个忙。 昨天三儿来说给他找了个私活,在亚运村的一个酒吧表演。一晚上人民币800 大圆整。 这等好事能落到我头上?瘸子一点没幸灾乐祸,拽着必死的决心,抱着他的八 弦吉他就来了。 这个场子不简单,黑丫丫的大厅里堆满了黑丫丫的人群。也分不清谁是谁,年 龄,长相,身材在这里都隐藏的彻彻底底的。 突然一只大手抓住他的肩膀。“你是来弹吉他的吧?跟我来” 瘸子也来不急佩服人家的眼力就被带到后台,那人给他找个板凳让他等着就走 了。 前面就是舞台,一阵阵喧闹的声音从那里传来。瘸子摸了摸自己的琴心理就开 始打鼓。在学校的时候给学生会的晚会没少表演,但那都是自己人。无论水平如何 大家都给点面子。 这次可是要真刀真枪的向前冲了。想到这里瘸子把琴抱了抱,好象冲锋前的士 兵,把生的希望都寄托在它上了。 前面的叫好声越来越大,隐约能听出是有人在唱歌。什么歌听不出来,但应该 是个女人。 瘸子好奇心强。听见声看不到的女人最有诱惑力。 他把头往舞台的方向歪了歪。 只见一个矮小的姑娘正站在台中间,一只手至少握着3 束花,一只手拿着话筒 底部对着小嘴唱个不停。 小姑娘的歌好象唱完了,在剧烈的叫好中她走回后台。从瘸子边上过去的时候 抬头看了看他并且笑了一下。 有女人对瘸子笑,这是好兆头。但还没给瘸子体味一下的时间,台上的主持人 介绍完下一个节目后瘸子就被人拉到了台上。瘸子想尽力回头对小姑娘也笑一下表 示友好。但几千瓦的大灯泡一下齐射向瘸子。瘸子昏了一下子。但领他上来的人已 经下去了。瘸子知道,战斗开始了。 战斗结果不值得炫耀,但好歹活着下来了。瘸子自己给自己镇定一下。估计这 些人都没怎么见过他这把八根弦的吉他,或者他们还沉浸在刚才小姑娘动人的歌声 中。没人喝倒彩,当然,也没几个喝正彩的。 这没什么,瘸子不在乎。八百大圆到手就行。咱回家喝酒去。 瘸子出了就酒吧就看见马上要开的387 路车。他背着吉他一通叮了啷当响,在 车门关上的一刹那上了车。 不错,不错。今晚运气就是好又挣到钱就赶上车。 车上人不多但位子正好被坐的满满的这多少让瘸子有一点失落。仔细找找,在 车尾好象还剩最后一个。哈,运气好的时候想受累都难。 瘸子过去坐下但他这把大琴可没地方放了,让他放地上比让他自己躺地上都难 受。 “放这吧,可以让它靠着窗户放” 瘸子一看,说话的正是刚才表演的小姑娘。瘸子心理泛起了点点的联想。 这次他终于有机会给人家一个灿烂的回笑。小姑娘也又笑了一笑。 “你刚才唱的真好,那么多人给你鼓掌”瘸子羡慕的说。 “谢谢,可惜我去卸装了,没看到你弹琴,真不好意思”小姑娘又笑了笑。 “没什么,像咱们这行的以后有的是机会”瘸子有少许的得意。吹牛的机会来 了。 “我不是职业的,偶然有个机会来看看”小姑娘解释的说。 “哦。这也好,看你的年龄一定在上学,也算见识世面。但我在这行里时间长 了也烦” 瘸子装出很无奈的表情。 “是吗?你在这圈子里一定很有名吧?” “还可以吧。你也知道,做这个的钱都还行生活也自在。像我一般自己开车来, 今天车借给朋友了。又不想打车,就坐公车了。哈哈” “那你还挺好情趣的。你的琴是八弦的吧?” 瘸子吓了一跳。她能看出来? “哦,是。你也挺懂行的嘛” “没有,我猜的,看它那么大,呵呵” “哈,还以为你也懂呢,有机会你也学学吧,这东西很简单” “是吗,好呀,有空你教我吧,哦,不行,我要考试可能没空” “哈哈,大家随便说说,没什么。你要真想学会有机会的” “哦,我到站了,明天你还来演出吗?” “不,这次是替朋友来的,我一般在南城时间长” “那好吧,很高兴认识你,再见” “我也是,再见” 瘸子看着小姑娘的背影心理感觉怪怪的。也许刚才少吹点就有机会约她了。算 了,机会有的是,这次就当是吹个过瘾吧。 瘸子到了站,又一路小跑的赶向了另一辆公车。 小姑娘下了车。走过路口,一两红色的凌致停在哪里。她想,也许下次跟他说 出实话就真能做个朋友,大家还有合作的机会多好。下次不闹了。她上了车,发动 引擎飞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