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连思绪 我楞楞地坐在电脑前,手指停在键盘上,脑海里空白一片。 空气里游离着这那首wildroses ,我固执的认为,这颇具感染力的音乐因朋友 讲的那个动人的爱情故事才越发显得鲜活。 有时间有心情有钞票,出去走走是再好不过的事。集体的不行,人太多了就多 少有点……那感觉走到那儿都像南斯拉夫难民。 在IRC 里答应了一个朋友会把出去玩的这几天的一些事情记下来。 可是现在, 当我真的认认真真坐下来,不知道为什么,原本想写的东西却不 翼而飞,FF8 片头 动画里那只翻飞飘舞的羽毛出现在我的眼前,我的思绪和它一 样没了着落…… 好,随它飞吧,飘哪儿是哪儿。 画肖像的女孩 靠海的城市空气始终是湿湿的,站在美女如云的大连街头,每个细胞都是很舒 畅。大家分头休息的时候,我在公园的绿荫下,看到了一个长发长裙的女孩子, 顺着她削瘦的脸庞看下去的时候,我心里一恸,她是坐在轮椅里的。 发觉我在看她,她很自然的笑了笑: “小姐,要画像么?” 我这才注意到她身旁架子上的纸、笔、以及一些素描肖像。 我到现在也搞不清我为什么就点了头。一定有什么东西是我所不知道的,它驱 使了我。 我逃避被别人逼视的感觉,所以选择了画侧面,我在白色的靠椅上坐定,尽量 使自己面部表情柔和一些。我听到铅笔在纸上画过时沙沙的声音,从眼角的余光, 我感觉得到,她很专注。 几十米开外是一泓碧绿的湖水,湖面上零落的漂浮着几只睡莲,这是和莫耐不 同时期的睡莲…… 在我还没有来得及把自己又在游荡的思绪收回来的时候,我听到她轻轻的说好 了。她把画从画架上取下来,探起身子想递给我,我有些慌忙的走过去接着,她还 是那淡淡的笑。 老实说,她画的不是很好,她把我画的太美了。可是我竟然有释然的感觉,心 中装有爱的人,她眼中的世界才会美,不是么? 我突然想到了《生命的追问》里的一句话: 我赞美痛苦,尽管它的重压碾碎美的人生。 我更赞美人,即使被痛苦的磨盘碾碎躯壳,还会留下灵魂闪闪发光。 美丽的海洋世界 圣亚海洋世界是几乎每一个到过大连的人都要去的地方,在这里你可以看到几 乎所有的珍奇海洋生物。 走过几段黑暗幽深的通往地下的楼梯,折到出口处,是一个完全玻璃结构的拱 型通道。你不要急着抬头去看,闭上眼睛30秒,深呼吸三次,屏气凝神,平心静 气……我怕你会为眼前美丽的一切晕到。:) 成群的鱼儿在你的眼前游过,就连印象中恐怖的白鲨这个时候都显得那么的可 爱优雅,看他们在礁石、海草、沉没的海盗船中嬉戏,那绝对是种享受。 我想到去年我朋友送我的那四条可怜的热带鱼,在它们的新家安顿下来还不到 一个周就光荣就义了,老爸的验尸报告说它们是贪嘴撑死的。我分辨说不是,它们 是想念大海,抑郁而死。 导游小姐说圣亚海洋世界也是隔离的,也就是说,这些鱼儿生活在模拟海洋环 境,却不真正意义上属于海洋。 如果我是鱼儿,我就是那只最贪婪的鱼儿,我希望我拥有整个大海。 这样的一天 那是刚到大连的第一天,由于我们的车牌是临时的,不敢在这座美丽的城市横 冲直撞。头儿不知道从哪儿找来一个自称是河南老乡的导游,他建议我们先去旅 顺一天。 于是,我们的假期从这沮丧的一天开始了…… 第一站是二战日苏战场遗址。看尽了满目疮痍的山坡后,又驱车来到了日监狱 旧址,阴森森的牢房让我的心收的很紧……我想,对于革命烈士们来说,所受的肉 体上的疾苦远不及精神上的摧残。 从监狱的后面出来是一条石板小路,叫做不归路,通往百米开外的刑场。当年 许多烈士就是从这条道上走向天国的,他们没有像影片里我们看到那样喊着口号高 歌着……导游说,他们的眼睛是被蒙起来的,他们的嘴巴是被堵起来的,他们惟 一可以动的是带着铁镣的手脚和一腔热血的报国心。 还没有完。 接下来的竟然是苏军阵亡烈士墓,在这里,日本的军国主义思想挥洒的淋漓尽 致,我惊异的发现,有个墓碑是日本人立的,作为他们一次战役胜利的勋章。让人 觉得心寒,这个时候他们仍不忘夸耀自己的战绩:打你一个耳光,还要在你脸上贴 上字条:是我大日本帝国打的! 不是我不爱国,战场、监狱、刑场、墓地……安排这样一次爱国主义教育在我 们假期的首站,似乎太过沉重了一些,回到酒店,我一句话都没有说,把自己狠 狠的扔在床上…… 我同情那些个导游,不晓得他们是怎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承受这种比压抑比悲 痛比愤恨更难以忍受的感觉的。 或许象海滨人之于鱼,吃多了,就不觉得它腥了…… 我不要回执 我喜欢海,是真的喜欢的那种喜欢。瞧,到紧要关头我就语无伦次了。 船从烟台港出发驶向大连。海风有些凉,我披了衣服站在甲板上,看海水深不 可测的蓝,感觉整颗心就要融化在这蓝里了。 海最令我心醉的不是它的博大,而是无浪时它那不显山露水的沉静,丝毫不张 扬,可这平静却让人绝对无法忽视它的博大和丰饶。 有一只海鸥拗执的跟在我们的船尾,低旋、俯冲……这是六个多小时的航程中 我在海面上看到的惟一的生灵,原本我以为会在海面上看到成群的海鸥。我跑回 船舱取了相机,等它靠近…再靠近一些,拍下了它。 回航的时候,我把照片塞进了一只瓶子里,仍进了海里,写上地址: mailto:gull@sea.com 过阵子我会不会收到“查无此海鸥”的回执?:) 四等舱的美国人 我们在把车开到货舱,已经到了上船的时间。走在我前面的是一男一女两个金 发碧眼的美国人,我之所以猜测他们是美国人,是因为在他们那两个看上去又大 又重的背包上印着“California”. 那女的掏船票的时候从口袋里带出一个小鱼样的小牌子,刚好掉在我脚边,我 认识,那是在海边随便哪一个兜售旅游纪念品的摊位上都可以找到的东西。我很容 易就可以拣到递给她,可是我故意要求自己不去看它,我忘不了不久前落在使馆的 那四颗炸弹。 我这样想很幼稚,这我知道。 人很挤,那女的很费力的弯下身来把它拣了起来,直起身的时候,我注意到她 好像对我笑了笑。 我把东西撂在船舱里,就想去甲板上呆着,我喜欢船开时候,港口慢慢远离慢 慢消失在视线中的感觉。 路过走道时候我又看到那了他们,正走进非常拥挤的四等舱,那一刹那我有一 些茫然,美国不是标榜自己是一个理想国度么?美国人不是崇尚超前消费么?美国 人在中国怎么还要坐四等舱? 再看到他们,是在船尾,两个人相拥着看海。 我开始设想,他们是一对恋人,也许他们不是很富有,但是很相爱。他们曾经 有过约定,他们用积蓄了很久的钱,来到这个神秘的东方国家,他们节省每一分钱, 以便多到一些城市…… 有爱相伴,四等舱算什么?这世上没有什么苦是不能共度的…… 这么想的时候,你也许看到了,我开始为上船时候自己的狭隘脸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