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一大清早来到学校,除值班的大爷外我是第一个。走廊里静得出奇,原来平日 喧哗的走廊此时显得如此的寂静冷清。在期待中班级的门开了,当然不是用钥匙打 开的。班里的同学也没有走门的习惯,一律从窗户进去。“佳仪,我们出去谈谈吧。” 班长站在身后用着命令般口气说。看着班长那浑身透出的盛气凌人的样子,我一赌 气,用力把书包砸在了桌子上,谁知不小心同桌子纓的杯子掉在地上碎了,我随手 拿出处20元钱給了缨叫她再买个新的。明知道那个杯子只值几块钱而已,也许真的 是气晕了头,赔本了! 来到十七班门前的半圆型的大厅,我倚着扶手望着楼下的风景一言不发,出奇 平静的状态不禁令班长有点儿不自在,可是这种无耻之徒永远都是带着面具看每一 件事和每一个人。 “佳仪,我想和你谈谈可以吗?” “哼,少在这儿扯这些没用的话,我既然都出来了,有啥话就说吧!”看着班 长那张好似被卡车压扁了的脸,恨不得给她一巴掌,但我还是默默地劝着自己要忍 耐。 班长有几分意味深长的味道:“你现在上课是不是什么也听不懂啊?你听不懂 也就算了,干吗影响宇然啊?他可是很优秀的人,全国数学竞赛一等奖,你知不知 道啊?可你看他,现在让你折腾成什么样了,你离开他吧,好不好?这个班不欢迎 你这种女生。”班长的每一句似乎都是在针对我和宇然。 一脸冷笑的我说:“你是不是哪根筋不对啊?宇然怎么样关我什么事?你不是 因为班级的事针对我,而是因为宇然你才一直在老师那给我下套儿,对吧!都是水 何必装纯,都是人何必装神!还有,我上课听不懂?誰说的?宇然么?不是吧,不 管怎样,这是我的事,不劳您班长大人费心” 说完我便转身离去,走了没三步,班长叫住了我:“姜佳仪,你站住!”我死 死盯着她那张鞋拔子脸:“还有事么,我很忙,没空!” 班长仰着头望着我:“你可不可以不要再和宇然在一起?” “为什么?您管得也太多了吧,女人操心容易老啊。” “那你是不答应喽?”班长盯着地上冷冷问着。 “是的,怎么样?你干嘛老干涉我的生活,你这样很过分知道么?鸡婆!” 真他哥儿的是出门不利,一大早上饭没噎死我,现在反倒被这个臭丫头把胃气 炸了。我回到教室把书桌里的书都掏出来摔在地上。梓欣和龙轩看我发火吓得发呆, 宇然和丛洋急忙捡着一地的书。看着手忙脚乱的宇然,想着刚才班长讲的话,我便 上前夺下他手里的书,使劲儿地推了他一把,宇然一屁股坐在地上,有点儿生气, 大声地质问:“你疯啦!干什么啊?” “以后我的事不用你管,谢谢你帮忙!” 梓欣一把拉我到她面前,冲我嚷道:“佳仪,你吃差药了,一大早乱发脾气, 宇然也没招惹你,你干什么啊?” 看着坐在地上发愣的宇然我哭了,我知道,在我哭的背后有人在笑,一个早自 习被我们几个闹得糟糕极了,可想而知,班主任又要发飙了。 “姜佳仪,你说吧,这课还能不能上?” “老师,我怎么了?” “你说你怎么了?你和陆宇然怎么回事,你俩关系不错啊,天天一起回家,要 知道你是个学生,不是社会里的阿飞!” “我知道了,老师,我走了。” “喂……”我没等班主任说出话,甩开她拉住我胳膊的手走回了教室,盯住手 腕上不动声色毫无变化的表,脑袋里面一片空白。 晕沉沉地过完了一天,又是一个宁静的夜晚。春风以季节的凉爽吹动萌动的柳 条,我走在回家的夜路上,幻想路上点点浮光,往往是诱人失足的泥潭。 茫然中,我徒步走回家中,不记得一路的事情,一头冲进洗手间,把门紧锁, 对视着挂镜中的自己,将冰凉的自来水泼洒在脸上。我抬起头望着镜中的自己,感 觉好似一个陌生的来客。 好久没有子俊的消息了,身边也有人常常会提起子俊,大多都是因为什么原因 和哪班誰打架,逃课记大过之类的事厂。没有心思去管他,宇然说他这样是为了让 自己出名,让我高看他一眼,证明自己是一个铁打的爷们儿,想想还真的很好笑。 答应文卓送一部收音机给他,虽然为这部收音机我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但同样 也是这部收音机让我脱离了苦海…… 周一中午文卓来找我,所以中午下课铃声一响,我便像只兔子急着往外窜。 “佳仪,干麻去啊?”梓欣在身后喊着。 “对了,梓欣,中午不和你们去吃了,我朋友来看我了。” 龙轩一脸不高兴地喊:“不就是个韩文卓么,重色轻友的家伙!” 我刚想回身和龙轩争辩,却发现子俊在身后,他一直跟着我来到校外,看见子 俊和一个不是很高的女孩上了一辆红色的捷达出租车。车子从面前驶过,子俊丢下 一个让人不可思议的眼神。好一会儿我终于等到了文卓,我们在大风中漫步在学校 里。 “文卓,婉如的事……” “什么事啊?我今天是来看你的,别人我不想提,” “可是……你知道,婉如她是需要你的,你在信里可以那么体谅我的痛,可是 为什么不能把这份体谅放在婉如身上一点儿呢?嗯?” “外面风太大了,进楼里走走吧!” 沉默中我们走到了班级斜对的大厅里,彼此静静地看着阴暗的天空。“佳仪, 你是怎么看婉如的。” “我?我觉得她很可爱,很纯真,善良?可是文卓,我对她怎样肯定终究是没 用的,她爱的是你啊。”文卓突然走到我面前,双手把住我的肩膀,眼眶似乎有一 层薄雾。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佳仪,你明不明白啊,有的东西一旦过去了就不会再找 回来。” “可婉如她……” “别可是了,时间不多了,陪我到楼下去走走吧,好么?” “嗯” 文卓是个性情中人,这一点是当看到他泪眼朦胧的那一刻,就确定下来的。 我回到班,心里乱乱的,宇然拼命地哄我开心让我笑,但是在我空旷的脑海中 还是忘不掉班中存在的恐怖,说不定什么时候女魔头在班级的后门冲进来,上帝啊, 那到时候可就不是闹着玩的了。 班长的存在使我周围的人都感到无比厌烦,同桌受了好多委曲。同桌阿徽是个 老实人,无论有什么事都习惯藏在心里,虽然偶尔会讲给我听,但是却总是隐埋着 一些。班长是个小心眼儿的家伙,为了宇然我们已经彼此闹得不可开交,阴险独辣 的她把同学们之间的个人隐私通通汇报到女魔头那里,真是最毒不过妇人心啊!梓 欣坐在班长的后面,天天时时刻刻好似念经般地咒骂着,估计班长家的祖宗家譜早 就不够梓欣骂的了。 一天天在充满恐惧的班级里学习,真的有些受够了,不知为什么,可能是最近 自己在班上没少惹麻烦,再加上狗屁班长在班主任面前的几句“美言”,总觉得 “河东狮”在近几天好像有点想找茬儿。 周四中午,臭八婆终于按捺不住要找我谈话。话一开始,我们彼此之间都带有 点儿火药味。战火硝烟也不是没见过的,葱姜大蒜也还是吃过的。没办法,只能发 扬敢打硬仗的精神,硬着头皮拼到底。 班主任瞪着两只死鱼眼睛,嘴里开始吐泡泡:“赶紧给你妈打电话,让她过来, 我不和你说。” 我斜转过头看着楼外操场风景,真的是不愿意再面对她那张好似水壶底的脸: “我不知道她号,手机欠费了。”班主任把书往窗台一扔,“啪”的一声:“你这 是什么态度?” 我扭过头来:“妈呀,我态度什么样和你有一毛钱关系啊?” “走,去办公室打,我就不信这劲儿,我还治不了你了呢!” 班主任一边说着一边拽着我的胳膊走到了办公室的门口,我用力甩开她的鸡爪 子:“我不去,你别碰我,你TMD 要去你自己去,我没那么大的情趣和瘾头儿陪你 玩,你一天天有完没完啊?” 班主任那张充满阶级斗争的脸,顿时大变,估计是末梢神经坏死或者是气管阻 塞,整个人的脸憋得青紫,这还不忘扯着那副破锣嗓子冲着我喷口水:“你……你 别在这儿和我喊,走,去办公室,我今天非让你妈来不可!要是连这点儿事我都做 不到,我就不在这学校教了!”看着班主任那张让我气得毫无血色的脸,我忍不住 讥讽地说:“老师,尊敬的老师,您终于领会到你所说的最后一句话的真理了,太 好了,恭喜你!” 我晃晃悠悠地走在班主任前面,嘴里小声漫骂着。来到办公室,坐在椅子上的 她突然象变了个人似的,温柔的语调让我身上直掉鸡皮疙瘩。可是她这种糖衣炮弹 老掉牙的WAYS对我早就失效了,无奈中的她最终于还是隐藏了她的人性发挥了原有 的兽性,将我使劲推到一边,走到电话前,抓起电话开始给我妈妈打电话。一会儿, 这个八婆摇动着那好似蚕蛹的身体去找老妈,看来我要退到二道战线了,而老妈此 时一定在做一级战备想法帮我对付这只“河东狮”。 风儿吹吹,叶儿飞飞,漫不经心地走到了老妈居住的楼下。一切与往常一样, 没有因班主任的无理取闹发生任何改变。吃饭前,老妈似乎刚要开口对我说些什么, 我马上把话拦住:“对于今天的突发事件,本人不做任何解释,同时我相信这件事 也不会影响大众”媒体“,下不为例。”看着老妈一脸无奈的笑容,我就知道在老 妈这我过关了。 饭后,默默地坐在自己卧室的床上,依偎在墙壁,可能是最近太累了,脑袋晕 沉沉的,象灌铅了似的,整个人好似丢了魂一样的六神无主。不过无论怎样累还是 每天坚持去想海涛。想到在那个炎热的夏日里,海涛拉着我在重庆路上逛街,我趴 在他的肩上手里拿着冰淇淋喂他吃,好高兴。回想着和他相伴的每一幕,看着手里 的影集和日记本里的照片,便会觉得从前的自己傻得如此的幸福,可是环顾四周, 我知道曾经的所有只是生命中一段青涩的回忆,我们这个年龄大概真的不应该谈情 说爱。 答应文卓送他一部RADIO ,下午恰好有节体育室外课。天淅淅沥沥地下着雨, 操场积了不少雨水,估计体育也该变体活了。 “喂,班长大人,我请个假行吗?” “什么?请假?为什么?”班长一脸狐疑。 “体育课我想去街里买点儿东西,您看……”我一脸的傻笑,估计能吓死几个 人。 “我也想去,要不一块去吧!”班长把手中的笔往桌上一拍。就这样,我们定 了下午的体育课进行逃亡活动。班长安排得很妥当,没有什么突然袭击就不能有什 么大问题发生。 买完RADIO 还有大概半堂课的时间,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怎能甘心就这样回去 了呢?!我拉着班长去拍大头贴,一张、二张…… “喂,佳仪,你俩快回来吧,咱班没上体育课。” “哦,马上回去。现在情况如何?” “班主任都炸了,快点儿,我们有点儿招架不住了。你们在哪呢?” “街上。行了,知道了。对了龙轩,你们要坚持,坚持到我回去啊!” 坐在出租车里,我们俩人的心在努力地跳,好似99摄氏度的水,只差一摄氏度 就沸腾了。 “佳仪,你说回去和老师怎么讲?”班长带有些微颤的声音传入到我耳朵里。 “不知道,见机行事,那10张大头贴给我,咱得先去找我妈,别的再说。” “好吧。” 回到学校,我马上去搬救兵,老妈出马一定没问题,果然老妈打电话说我去医 院了。我们回到班,一副很镇定的样子,原来班里不仅少了我们俩人,缺的少说也 有二分之一。正在我们得意的时候,班主任大步流星破门而入,大喊:“姜佳仪, 班长出去!”就这样一声令下,我俩乖乖地被班主任如抓小鸡崽子一般拎到了主任 室。班长是班上有名的“戏子”,哭得差点“嘎”一下抽过去,而我除了和班主任 对“对联”外就原地立正稍息站好。 在教导主任面前,班主任丝毫没提有关我逃课的事,反而提及到了不久前开的 班会,原来她是对我怀恨在心,真是个小心眼儿的女人,一点度量都没有。 回到班,宇然急忙拉住我,瞪着一对樱桃眼:“你干什么去了,打手机关机, 你知不知我快急死了!”听着宇然莫名的责骂,我心里一股怒火涌了上来,也许是 刚才与班主任对抗的激动情绪还没有平静下来,把气一骨脑儿都撒在了宇然的身上, 我毫不客气地甩开宇然的手,扯着有些沙哑的嗓子说:“你少教训我,你有毛病啊? 誰让你关心了?我刚被班主任骂完,回来你还往我脑袋瓜子上泼几盆冷水,你算个 屁啊?你他……” 话还没说完,我被宇然拉到了班门口外的走廊,我看着他带有些急切,片刻, 有种窒息般的感觉,唇与唇之间努力地挣扎着,我被宇然抱得很紧,似乎像一只囚 在密盒子中的蚂蚁一般,无机可乘,顿时的清醒让我狠狠地咬了宇然一下,他松开 我,我们站立在原地,那是我们认识以来第一次陌生的场面。 “对,对不起……我……”宇然吞吞吐吐地说着。看着他不安的样子我有些木 讷,呆呆地蹲坐地上:“我想回班。”声音中的颤抖我是感觉到的。 抬起头,真的令人不可思议,班长居然一直站在宇然的身。,她哭了,我走上 前,握住她的手:“你听我解释好么。”一句话刚出口,却换回“啪”的一声,顿 时我感到脸上火辣辣的。宇然把我拉到他的身后,随即又“啪”的一声,宇然一巴 掌打在班长的脸上,他大吼:“你记住,以后别再干涉有关我的任何事,我最讨厌 你这种诡计多端、小心眼儿、没肚量的人。” 在班长怒骂与责备声中,我被宇然拉回了教室。胡乱地整理一些原本放好的东 西。一失手,好好的一堆书掉在地上,宇然急忙把书捡起来交给了我,在接触手指 尖的一刹那,感觉到他的手很凉,很凉…… 无意之中度过了漫长的自习课。下课后,毫无疑问地我成了全班的焦点,同学 把我围成了圈,问长问短,站在身边的龙轩用手指点了一下我的头:“你真是的, 乱跑个屁啊?你是没看到,宇然看你不在都急疯了,他手机在找你的时候弄丢了, 一时情急跑到校外电话亭给你打电话,可是你关机,回来时还让出租车擦伤了一下 腿,还好当时让我和梓欣遇见,伤的不是特重,要不非得残了不可!” 听到这,我想起他刚才拉我出去时是一拐一拐的,真是该打,我居然才发现。 瞬间,似乎感觉心里好像有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在胸口,那是一种极为酸楚的痛感, 立刻用最快的搜索速度在可视的区域里寻找宇然的身影。 日子好似流水般的流淌着,周围的环境从吵闹中走向了平静,半个月里,我从 十五班脱身而出转到了十七班。脱离了十五班并不是一个故事的结束而是一个故事 的开始。 在一个新的班级,生活并不是想像中的那样顺利,而是有种排外感让人窒息。 想想离开十五班那天的场景,真的让我难以忘记,班里几乎所有的同学都出来 送我,梓欣哭了一堂课,龙轩无故地冲着每一个靠近自己的人发火,中午的饭几乎 没吃。出了这么大的事,真的是食而无味啊!在走廊看见龙轩在哭,梓欣把我拉到 一旁,告诉我今天一早我走之后,龙轩就好像变了个人似的,脾气比洪水长得都快, 誰说一句有关我离开班的事,就和誰发火,然后便是一个人躲起来哭。 我悄悄地走到正在流泪的龙轩身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问:“怎么了?” “没什么啊,在十七班还习惯么?如果有困难就回来找我们,咱俩永远是一个 班的。”看着满脸被泪水刷洗红得像柿子般的龙轩,我心里真的不知道是个什么滋 味。也许就像人们常叨叨的那句:“打翻了五味瓶。” 来到了一个新的班级,我整个人似乎变得沉默许多,没有可以说话的朋友,好 想宇然他们那一伙人,不过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有些事永远不会顺从人意的。 寂寞,孤独、陪伴我渡过每一天,只有放学后才可以和宇然他们放松一下,让 一天堆积下的不快,纵然地释放出去。 我和宇然走在马路上,在霓红灯光的照射下,整个春城显得是那么的宁静,我 们似乎漫无目的地游荡在大街上,彼此无言,从学校走到一个十字路口,又从十字 路口走到下一个十字路口,平日经常走的路,在今天却显得异常的遥远,似乎望不 到尽头。 “以后……以后放学你就别等我了。”我冷冷的一句话打破久久的沉静。 “为什么?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了?”宇然一脸的迷惑与不解。 “我觉得以后咱俩还是少在一起比较好,河东狮一直对你我之间有误会,这一 点你也是知道的,我不想找太多的麻烦,人既然已经都离开了你们班,也就平平静 静地走算了,不想再惹出什么事端,这样对彼此都很好,是不是?”我抬起头望着 宇然的双眸,却发现平日里极为冷漠的他,眼睛中映现出一丝那么暖融融的光。 “是个头啊,你今天是不是吃差药了,还是抽疯啊?好好的想了个这样的话题, 毛病。” “不是的宇然,我是说真的,没开玩笑,也开不起这个玩笑,” “那好,你给我听清楚,我的答案共有三个音阶N —O —NO。Doyouunderstand ?”看着宇然一副不在乎的样子,我又好气,又好笑。 “你认真一点儿好不好?如果你我再走得这么近,那么你的麻烦就会越来越多, 知不知道啊?班长是个报复心很强的人,她会轻易地放掉你么?前两天,你陪我在 走廊呆着,回去晚了点,河乐狮训了你一堂课,等哪天这两个女人都毛了,不得把 你给吃了啊?你就平静点儿吧,安安静静地把高中读完,好么?我真的不想再折腾 下去了,不为别的,就为我妈。为了转班的事,我妈几乎一夜间老了10岁,我不能 再給我妈添什么麻烦了,希望你也可以帮我。” 宇然低着头盯着地上的路灯反射出的光,没有言语,只是向我摆摆手,意识让 我走吧。 回到家,看见近日为我的事忙得不可开交的老妈,终于忍不住抱着老妈的脖子 哭了,哭得很痛快。可老妈却急了,一个劲地问我怎么了。我努力地忍住抽泣的声 音,带着几分哭腔和老妈重复着:“对不起,妈,对不起……” 也许妈是让我弄糊涂了,也许是让我毫无原由的泪水吓着了,非要陪我睡一晚。 晚上躺在床上,我似乎又回到了10年前的日子,每晚都要妈妈搂搂抱抱才肯入睡。 回忆着过去的种种,真的觉得自己不是个好女儿,从小到大几乎没让大人省过心, 5 岁和小朋友打架在人家的右眉上留下一块指甲大的疤;7 岁上学在上课时把桌子 推翻,闹得老师时找家长;13岁上初中把语文老师气进急救室;14岁初二,整天和 校内的混混们緾在一起,班主任几乎每天往家里打电话;初三15岁,眼看快要中考 了,还每天坚持做着跳墙逃课的课外作业,上课捣蛋,第一部手机就是在那时丢的 ;16岁高中一年级,军训把教官气得要死,几乎每次走正步都顺拐,教官考站立, 我説坐下就坐下,站队集合没有不迟到的时候。接着就是做一日和尚撞一天钟,与 这只河东狮的争吵,似乎早已成了家常便饭,学校几乎无人不知我的存在。而在这 种种麻烦的背后,为我收拾烂摊子的人都是老妈。 还记得刚上高中时,老爸送我一部三星双屏手机,真是很 Beautiful,可惜的 是还不到一个月就让我給忘在出租车上了,心急如焚的我脸拉得比42号鞋底子还长, 老妈看我伤心的样子,便在周日又买了一部 TCL的双屏手机,我拿在手里,几乎时 时刻刻不离身,正是因为这样,在上WC时不小心掉了进去。直到现在手里这部彩色 双屏摄像手机已经是第N 部了,而老妈却总是依着我,宠着我。 新的班级有新的生活规则,不再喜欢主动和别人说话,不再喜欢与别人沟通。 在这个班级里每个人都是带着一层面纱的过客,誰都不愿用最真实的一面与别人沟 通,有时他们对我的排斥力真有些让人难以承受。 婉如中午去找过文卓,当婉如和文卓提起我时,婉如说文卓装做一副不认识我 的样子,文卓也始终没有给婉如一个明确的答案。 “喂,佳仪么?” “是,文卓啊?什么事啊?” “唉!我今天都快吓死了。” “是么?对了,婉如说她今天去找过你,是么?” “可不,我刚一出班门就看见她了,妈的,吓死我了。” “啊……吓……吓死你?为什么啊?” “为什么?你都不知道她那出,天啊,现在想想我还发抖呢,一路走下来,我 本以为可以和她谈你来着,可是太难了,最惨的是我还让我们班主任给撞到了,你 说我咋就这么点背呢?” “哈哈,这哪是点背嘛,是你点儿高的不得了才是,懂么?傻小子。” “你怎么还笑啊,我现在哭都找不着调,真是没有同情心,你现在的EQ也就刚 升到正数。得,我呀不和你扯了,我呼呼去,哼!” “妈呀,我难得清静一下,免得你总发唠骚,不过你也别想太多,婉如也没做 错什么,体谅她一下吧,她也不容易。” “得了啦,你们女人永远是彼此同情,我没那么好心,也没有那肚量,我现在 马上跳上床睡觉,你也休息一下吧,学习不用这么拼命的。” “好吧,Goodnight !” “Goodnight !”! 文卓真的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浓眉大眼的他,有着一米八八的大个子,但是 做起事来从不通过脖子上架着的那个“咸鸭蛋”似的脑袋。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