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院回来 凌晨三点多的时候,被君叫醒。她的胃部又在疼痛,伴有呕吐。昏暗中我看到 她因痛苦而扭曲的面容。需要马上去医院,可疼痛让她无法站立。我不知所措,只 有静静地等待。 去医院之前有些兴奋。一直向往医院里的工作。医生和护士是高尚的职业。救 死扶伤,解除痛苦。喜欢医院里的氛围。洁白的墙壁,浓郁的酒精气味,匆忙的脚 步,痛苦的表情。 对生命的诞生和消逝有着强烈的探求欲望。医院是最接近生死的地方,所以想 去那里作义工。冠冕堂皇的借口,满足自己小小的私心。 出租车行驶在去总医院的路上。透过玻璃窗,我看到天边绚丽的朝霞。宁静而 温暖。意外的收获。 在内科急诊室里,见到一位年轻的男医生,大约二十六七岁。理着利落的短发, 鬓角很整洁。我问自己,他是否像苏阳. (清楚地记得安妮对苏阳的描写,“看过 去很平常,却有一种坚定沉默的表情,很酷的眼神”,“他的眼睛突然使我的心里 一片寂静”。似乎成了习惯,为了找寻现实中的苏阳,会不自觉地将看到的男生和 他作比较。)于是,很注意地观察他的眼神和表情。不像。读不出任何内容。却有 一种感觉,他比我见过的其他任何一个男生都更接近。 他淡淡的冷漠气息和言语间清晰的条理给我好感。 他用低沉的声音讲解病情。夹杂着很多术语,像在背书。就如同我的一个学医 的朋友向我讲解病理知识时给我的感觉。以他的年龄,不可能有丰富的临床经验, 只有通过记得烂熟的理论知识博取病人的信任。这样说也许对他不公平,可我以为 就是这样。 到隔壁房间注射。为君注射的护士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孩。不是很漂亮, 却有好听的声音。动作娴熟而轻柔。 所谓隔壁,其实是套在一起的两个房间。所以,她可以听到他的声音,他能够 看到她穿梭的身影。很自然地,会让人有联想。心里有一点点疼痛。是嫉妒在灼烧。 爱情离他们很近,却离我很遥远。 代君交费的时候,仔细地辨认单据上医生的签名。很潦草,只认出姓王。后来, 在处方的底端,意外地发现有机器打出来的医师的姓名。清晰的字迹。是王涛,一 个泛滥的名字。 好像发现了什么秘密似的,窃喜。 扶君走出诊室时,没有说再见。不可能有再见。所以不会有期望中的开始。只 有结束。 年轻的医生永远也不会知道,有一个女孩,用文字记录和他的一面之缘。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