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来生 作者:雨中蝶舞 网络初识 如果来生我是一只蝴蝶,我愿永远围绕在你身旁。只为那纤纤身影,袅袅幽 香,盈盈笑语,轻轻呤唱。 在世纪末那个寒冷的冬季,我带着累累的伤痕逃到了网上。只为了忘掉现实 中那段铭心刻骨的情感,只为了忘掉那个曾经海誓山盟的女孩。 记得当时正在热播“还珠格格”,很为剧中的那首主题歌打动。“爱到心已 碎,也别去怪谁,只因为相遇太美,就算流干泪,伤到底,心成灰也无所谓……” 让人心碎的歌词久久在心底荡漾。那首歌的歌名好像是叫“雨蝶”吧,所以也给 自己取了雨蝶这个网名。 从现实生活中来到网上,在聊天室里与形形色色的网友们聊着那些无聊的话 题。网友们或故作高深莫测,或装作天真无邪,或扮着一往情深,或摆出笑看红 尘。其实在一个个网名的背后,都是一个个心酸的故事;在每一张笑脸的背后, 都是一个失落的灵魂。 避开现实中的朋友们,整日沉浸在网络的虚拟世界里,以为这样就会将以前 的一切通通遗忘。岁月的长河或许会冲淡对往事的回忆,然而命运的狂流又会将 我们带到哪里。 2000年2 月,我在网上认识了悄悄。确切的说,她的网名是叫悄悄豆。可是 我喜欢叫她悄悄,大概是出自徐志摩《再别康桥》中“悄悄是离别的笙箫” 一句吧。 初次与悄悄相识是因为我在南充市果城网景网站的BBS 上,发了一篇名为 《在爱与痛的边缘,相见不如怀念》的贴子。贴子写得很灰色,有一种长长的愁 怅。 很快,我看到了悄悄的回贴。 “雨蝶,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们女孩子呢?”悄悄在回贴中写到。 悄悄以为我是一个女孩子,她的贴子写得很精彩,也很伤感,让我涌起一种 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她的贴子后边的签名很特别,是张先《千秋岁》中的一 句诗: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我想在悄悄的心中一定有许许多多的未解心结。 我回贴告诉了悄悄我是一个男孩。她说没想到男孩子也会有这样细腻的情感。 很快,我们便成了好朋友,每次上网最重要的事便是阅读,回复对方的贴子。 有一次我们看到了一位名叫“云淡风清”的网友写的一篇贴子,我们都很喜 欢其中那几句——这世上并不是那个人离不了另一个人,你又何苦让自己面对伤 痕。爱若变成刺,思念也成了痴,也许心碎是爱情最美的样子…… 悄悄曾对我说过,如果这一生让她选择去一个生活,她一定会去东京的富士 山。她说她最爱看樱花,因为那些花儿总会在最美的时候落下…… 水晶心 “悄悄,我要离开南充市了,还是送一件东西给你留作记念吧。”我淡淡的 说。 真的是淡淡的吗?手中的礼物我已从口袋里拿出来,又放回去,又拿出来, 又放回去。我终于鼓起勇气,拿了出来。 “猜一猜是什么好吗?”我说。“不过只能猜一次哦。”我尽量想让气氛显 得轻松一点。 “是水晶花吗?”悄悄豆看起来有一点点慌张,她一定没有想到我会在临行 前送了一件礼物给她。 “你猜对了66%.只不过不是水晶花。” “那一定是水晶心了。” 好聪明的女孩。 洛阳亲友如相问,一片冰心在玉壶。或许只有水晶心最与冰心接近吧。 那颗水晶心看起来很美,淡淡的紫色,有一种很梦幻的感觉。 水晶心里刻有一句话——I LOVE YOU. 或许这也是我最想对悄悄豆说的一句 话。 沉默,长时间的彼此沉默。 “谢谢你雨蝶。”悄悄豆说。 彼此笑了,虽然笑得都有些心酸。 送给悄悄豆水晶心是因为下午在网上的时候看到了她写的一篇名为《水晶心》 的文章。谁的心里没有深藏一份渴望,谁的生命中没有曾经的梦想。在悄悄豆的 文中,我读懂了那份渴望,那个梦想。寻寻觅觅,终于在南充这个小小的城市买 到了那颗水晶心。 我知道,在悄悄豆的心中有一个梦想,渴望她有一天会在德克士快餐店里收 到一个男孩子的礼物,那件礼物经过精心的包裹。当她一层层的打开之后,会发 现里面是一颗晶莹剔透的水晶心。那她一定会像个孩子一样,高兴得跳起来。 可惜,送给她水晶心的不是他,而是雨蝶。 我无法知道悄悄豆心里的感受。是快乐还是感伤,是幸福还是迷茫。 “你真的要走吗?”还是悄悄豆先说话,打破了彼此的沉默。 “我下周就走了,或许从此以后都不会再回南充了。”我笑了。“悄悄豆, 还记得我在自己的主页里给你留的那段话吗?” “是???” “无论我身在何方,无论谁会陪在你的身旁;都希望你能一生幸福;永远快 乐……” “谢谢你!雨蝶。真的谢谢你!”悄悄豆仿佛只会说这一句话了,不断在重 复着。 突然想出了一首好老好老的歌,记得好像有这样几句歌词:如果没有遇见你, 我将会是在那里,日子过得怎么样,人生是否要珍惜…… 几句平平淡淡的歌词,此时此刻却让我感动的快要泪流。 很快就要离开这个城市了。记得在很久以前,也有过一次这样的感受。背起 行囊,离开家,离开这个城市,离开所有的朋友,离开曾经的曾经……没想到多 年以后,会再次远行。 好想好想能对悄悄豆说一句:“你会想我吗?”可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一个一杯一杯不停喝酒,一个默默无语独自泪流。 “祝你一切都好!”悄悄豆举起了酒杯,擦干了眼角的泪水。 “干!!!”我其实心里特想哭,只是旁边的人太多了。如果只有两个人, 雨蝶一定已经哭了。 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谁的心不似双丝网,谁心中没 有千千结。谁能逃出双丝网,谁心中没有千千结…… “身无雨蝶双飞翼。悄悄豆你猜下一句是什么?” “心有悄悄一点通。” 真是心有灵犀。 我知道,在这个世上唯一的红颜知已就是悄悄豆了。 德克士的餐厅里放起了一首歌,好像是巫启贤的歌吧——爱那么重,爱那么 痛,就算我再多努力也没有用…… 谁的誓言会永远不变,无论沧海是否变成桑田,谁没有不能忘记的红颜,一 份思念直到永远…… 水晶心好透明,可是它一碰就会跌得粉碎。纵然相思成灰,纵然一去不回, 所有的一切都值,得只为那曾经的最美。 爱的代价 已经很久没有吸烟了,没想到自己会再次点燃手中的香烟。 袅袅香烟游荡在指间,一如舞者的探戈,孤独而骄傲。呼吸之间,层层烟雾 四周散开,恍如隔世,恍如云烟。 悄悄说,她伤感的时候会一个人躲在黑暗的角落里孤独的吸烟,静静的哭泣。 悄悄现在是否已有泪水从眼角滴落,是否已点燃手中的香烟。 那一夜,我喝了很多的酒。 从第一盘菜端上桌子开始,我就不断的在笑。整张脸上都堆满了笑容,仿佛 有什么天大的喜事。 在人类的表情之中,笑容一定是最容易伪装的,而最容易隐藏的呢,那一定 就是悲伤。 我曾听人说过,如果一个人想用最快的方法灌醉自己,那最好的方法就“白 酒下黄酒”。现在面前也摆上了两种酒:一瓶白酒,几瓶黄色的啤酒。 等到同事们发现我的笑容已有些勉强的时候,我已经喝下了一瓶白酒,四瓶 啤酒。除此之外,胃里再没有半点别的食物。 同事们都怕我喝醉了,一至要求不再喝酒了,去唱歌。 歌厅并不远,就在餐厅的二楼。我的酒量不好,上楼的时候已经要扶着楼梯 才行了。 歌厅里已有两三桌情侣在座,我和同事们一进去后就把位子坐满了。 当我再次要求喝啤酒的时候,遭到了同事们的集体反对,只好改喝茶了。 “你知不知道思念一个人的滋味,就像喝一杯冰冷的水,然后用很长很长的 时间,一颗一颗化成热泪……”整个歌厅里都回荡着我嘶哑而伤感的歌声。 不许我喝酒了,那就唱歌吧。 我觉得眼前的事物都模模糊糊,我知道自己已经喝醉了。其实喝醉了也好, 至少这样能逃过一个思念悄悄的夜晚。 “爱到痛了,痛到哭了,哭到累了,日记本里页页执着……”突然听到邻桌 女孩唱到这几句歌时,我鼻子一酸,眼泪已乎就要掉下来了。 “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我心想。“这儿的歌声只会让自己更加心碎。” “各位,我喝多了,先回去睡觉了。”我站起来,向同事们起身告辞。 我一个人来到天府广场,躺在长长在石椅上,呆呆的望着天上的星星。 “要是我是一颗星星多好啊,至少在每个夜里我都能看到悄悄的纤纤倩影。” 我想着。原来喝醉了之后只会让人想起更多。 想起了写给悄悄的第一首诗,想起了和她第一次见面的样子;想起写给悄悄 的第一个故事,想起自己对她长长的相思…… 想着,想着,特想哭。 哭就哭吧,反正这是成都,没有多少熟人。 当眼泪从我的嘴角滑落时,我伸舌头尝了一下。原来眼泪比想像中的还要苦, 还要咸。 我静静的躺在长长的石椅上,静静的流泪。我甚至希望自己就这样静静的死 去,不挣扎,不说话…… 我或许能剪掉自己的长发,却剪不断那份长长的牵挂;雨蝶纵然逃到海角天 涯,却无法让自己不去想她…… 很想告诉悄悄,我能感觉最浪漫的事,就是和她一起变老,就算老得那儿也 去不了,我依然会把悄悄当作手心里的宝。 成都距离南充只有三百公里,可这我不知道自己与悄悄心底的距离会有多远。 我决定明天就离开成都返回南充去,至少这样能常常在电话里听到悄悄的声 音,在悄悄的身后能凝视她远去的身影。 最后还是会 我望着嘉陵江水。 浑浪滔滔。 “自己的前生是否就是这江中的朵朵浪花,层层波涛;而悄悄就是那江中的 水草,总会在自己的的身边围绕。”我想。“或许是自己前世总在不停的追逐, 伤她太深了吧。今生当自己想在她身边停留,一世相守时候,一切都已变得不可 能了。”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莫名间想起了这句诗来。 夜空中只有一弯新月。 月有阴睛圆缺,人有悲欢离合,此事古难全…… 为什么伤感的诗总会和月亮在一起呢,是不是在月光下总会勾起那份心底的 思念。 “哎,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心下一阵黯然。 就在同样的一个夜晚,夜空中也挂着同样的一轮弯月。 我与悄悄就在如霜的月光下一诉衷肠。 月下相聚,怎可无酒。当雨蝶与悄悄都醉意阑珊的时候,许多藏在心底的话 便说了出来。 “雨蝶,谢谢你对悄悄做的一切!你永远都是悄悄最好的朋友。”悄悄说。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迷惘。 “不,我不要做你的好朋友,我只愿做你的男朋友。”或许是酒精的作用吧, 我的声音高亢了许多。情绪也变得激动起来。 “别,波!”悄悄说:“男朋友说不定会分手的,可是好朋友可以做一辈子 啊。我愿意我们一生一世,生生世世都是好朋友。”悄悄越说头垂得越低。 寒月凄凉,撒落一地银霜。 我无言以对。 再喝一杯酒吧,古人说:酒入愁肠,尽作相思泪。 每一次读悄悄发来的E -MAIL,悄悄都不会直接拒绝我。总是会在信的末尾 写下: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雨蝶,让悄悄慢慢解开自己 的心结,让一切随其自然好吗? 为什么你总留给我失恋的泪水,却把自己的感情付给别人去摧毁。我突然想 起了这两句歌来。悄悄几乎从未给过自己爱的讯号,为何自己总是不停的苦苦寻 找。 千金纵买相如赋,脉脉此情谁诉。波想起自己一首诗的最后一句:纵然岁月 的沧桑将我们的容颜改变,每一天,我的祝福永远陪伴在你的身边。 不如做个好朋友吧。我想起悄悄对她说的那一句话:好朋友可以做一辈子啊! “如果不能得到那份爱情,至少还能拥有那份友情吧。” 如果一切的一切都是缘份,我是否应该相信前世今生…… 我曾经听人说过,当你不能够再拥有的时候,你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令自己不 要忘记…… 如果来世我是一朵樱花,我愿飘落在富士山下,只因为悄悄深情凝视的眼中, 一定含着晶莹的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