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磨 作者:张君夫 一 孙兵法到了娶妻的年龄,就是没人来提亲。家住市郊,属尚待开发的地段。 一条宽敞的街上,五间朝阳的旧式北房,还有不大的小院。院子中央有个磨面的 石磨。虽说是上辈留下来的。多年闲在那儿,没人理会。可他就是在磨边长大。 对石磨有很深的感情。他刚懂事的时候,奶奶还活着。 经常对他说,有钱能使鬼推磨。 他不懂,感到莫名其妙?他爬在磨盘上想,要是真能让鬼来推磨,那该有多 好。再也不用他来帮奶奶推磨了。当今,这却是他的财富。他讨厌别人,问起身 世。他爸在世的那些年。每逢过年,他爸就骂娘。说他妈跟着个小白脸跑了。有 人说,他不是他爸的种。好在,他是个爷们,没让孙家断了香火。才没受太多委 屈。他爸的奢好,就是喝个酒。一盘花生米也能喝上半天。这些年,他爸也没什 么憾事,最闹心是没让儿子,多上几年学。爸死的那年,他正好十八岁。辍学刚 满一年。他爸的死,并没让他伤心。道是让他高兴了好一阵。他不再听唠叨和挨 骂了。他坐在院里的磨盘上,望着那棵碗口粗的歪脖子刺槐说: “老子,这回可他妈的当家了。” 他想,讨上了个老婆,人样要漂亮点。他没想续后的事,传宗接代的观念太 陈腐。晚上有个说话的人,省得枕边空落落的叫人难受。 说来也奇。想谁不行,可他偏偏看上了村支书的女儿,钱英英。不捅马蜂窝 才怪。 一天,支书的老婆,在他玩麻将回家的路上,跟他碰个正着。支书的老婆被 指着他鼻子骂道:“瞧你那份德行。也想娶我闺女。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要在当 着人的面,胡说八道。别说我不客气,叫人扒了你家的房。” 当时,他连大气也没敢出。回到家里,竟半宿没睡着觉。快天亮了,他望着 窗外骂道:“妈那* 这都啥年代了,娶不上你闺女当老婆,还不让说说。”他顺 着肚皮摸到了那根硬梆梆惹事的东西,想着钱英英的那样儿。 心里咒骂着:我操你八辈姥姥! 晚上,自己的气也出了。他却不敢再从钱支书家的门前过。总是绕过一条街。 二 天也不会总是阴沉着。 这天,孙兵法的堂兄孙二,领着一个外地人,敲门进院,拍着他的肩膀说: “兵法,你的财运来了。我的朋友,要租你这房。” 他愣楞地说:“这是他妈什么好事。他租了。我住哪去。不租,不租。” 孙二见他的样,就知道他还没弄明白其中的奥秘。他说:“你这房位置好, 房价高。你一个人住这大地方可惜了。” 孙二是好意,没想正中他的痛处。孙兵法想,你说下大天来。老子的房,就 是不租。 他冲着孙二让道:“这房我还留着娶媳妇!” 他越是这般说,那人越急。把孙二扯到一旁嘀咕几句。孙二说:“兵法,温 老板就是看上你这房的地段,做轴承生意。温老板一口价,两千快一个月。” 孙兵法傻了眼,望着那人半天没缓过神来。他用力拍拍脑门问:“多少钱, 你再说一遍。” 孙二说:“一个月两千。一年可就两万四。你可想好了。过了这村,可就没 这店。” 他在院里跺跺脚。坐在磨盘上,觉得屁股发凉。知道这是真的。把手一拍说 道:“这回,你说了算。可钱得先给。” 祖上的房,让他脱了贫。 他就隔三差五地去临近的“东莞饭店”喝酒了。 有钱和没钱就是不一样。店老板还给他立了小帐户。可以签单。他有了自豪 感。他喝酒到痛快时刻,还情不自禁地伸手,偷偷地摸摸女服务员,耸在胸前隆 起的乳房。那女孩没骂他,还朝他笑笑。 他想,钱英英有什么好。她的胸就没这女孩的高。 他这般举动,还是被旁桌喝酒的人看见了。他赢得了一阵喝彩。 他晃着身站起来,大着胆对着那女孩说:“小姐,来,我们喝个交杯酒。” 女孩也不怯场,拎着瓶五粮液坐到他对面说:“孙兵法,你说怎么喝。” 他被将军了。他真后悔刚才的话。 饭店里的气氛顷刻之间,热烈起来。 “喝,喝……换大杯。” “感情深,一口焖。” 五粮液这酒很贵。他没喝过。望着眼前这好酒,倒在大碗里,就一口干了, 他觉得可惜。可他见那女孩已经干了。他没想到,世上还有如此海量的女孩。 娘的。我会怕你。 他也跟着喝了。用手揩揩嘴角的酒,把碗底朝上一扣。感觉很好。他看到了 饭店里,人们朝自己投来惊叹的目光。 就象位历史上的大英雄。他一扫往日的“窝囊”。 真想让支书的老婆,看见他这般浩气。 他觉得自己很是伟大。男人哪能输给女人。他看着那女孩在眼前晃荡着。他 还想扑上去,抱住那女孩,狠狠亲上一口。可脚却不听使唤。他栽倒在地上。 在落地的刹那,他觉得感觉很爽快。 三 孙兵法虽然让人抬回他租了许久的那间小屋。醉的不省人事。他可是也出了 名。谁还敢小瞧咱。 咱是谁?有钱了,咱是爷。 爷就得有个爷样儿。这不,他在地摊上吃了碗豆浆外加两张油饼一个咸鸭蛋。 他大了个饱嗝,拍拍肚皮。站起身来,见孙二来也来吃早饭。老远就跟他打招呼。 他很惬意,朝着孙二说:“孙哥,想吃点什么尽管要……”自从孙二帮他脱了贫。 他很感激孙二。要不是他领来租房户。恐怕他还是在见人矮三分的地位晃悠。 孙二见孙兵法又要为自己结帐,有些难为情地笑着说:“这多不好意思。” 他照着自己早餐的标准,为孙二又要了一份。他跟摊主结了帐。四下环顾了 一眼说:“咱哥们谁跟谁。” 说罢,他扬长而去。可他并知道去哪儿。 他挺胸抬头地满大街漫无目的走着。他看着这两年村更不象村样。城市在大 规模的扩延,他家门前修了一条很宽的柏油马路。使他家的地理位置更加的冲要。 他娘的。这真是风水轮流转。今年该轮到我家。连租他房的温老板,见了他都要 毕恭毕敬。生怕他无端的涨房租。 电视里一天的讲要建设小康社会。 他娘的。老子已经到了。 去年,在他家隔壁开家“温州发廊”。他也常去光顾。今天,他的头又发痒。 便径直走了进去。 “温州发廊”的女老板是外地人。叫小青,才二十出头。是个年轻的女孩。 在他眼里,比饭店里灌他酒的女孩漂亮。她还有个帮手。年纪比她还小的女孩。 小青见是他,笑道:“孙老板。一大早就来理发。是赶着相亲哪?” 他苦笑着说:“爷,如今也就剩这点愁事儿。”他在椅子上坐定说。 “那是你眼光高。寻常人看不上。” “谁说的。我就不爱听这话。再说我跟你急。” 他眯着眼,让小青干洗着头。原来,理发就是剃头。现今,可不同往日了。 只要多花点“银子”,把头一仰,靠在哪儿。小青对老顾客都是把头放在胸前, 让双乳顶着。她做起来并不扭捏,两只手在不停地按着他头上的穴位。 这是花钱买享受。 他理完发。望着镜子里的自己。虽然许多人都说他象电影里的黄世仁。电影, 他小没赶上看。也不知什么样。但他觉得,既然人家是明星。就一定很有男人味, 是个人人敬畏的大丈夫!他想,他面部要在长些有络腮胡子,就完美无缺了。他 见镜子里的小青在冲着自己笑。有点神秘样儿。他说:“你想勾引我?” “我那敢。我刚学了保健按摩。还没有试过。不知道你愿意吗?” “你先说要钱吗。不要钱我就让你试试。” “瞧你那小样儿。张嘴就是钱钱的。让人听着多见外。” 他见小青认真起来。“嘿嘿”地笑着说:“我这也是……”他想说,是被那 饭店女孩灌出的毛病。怕再遭了算计。 小青没再问。她把孙兵法让进里屋。那是一个小套间。 他原以为里面是她们睡觉的地方。没想里面安了张按摩床。小青随手关了房 间的门。小青开了壁灯。里面仍旧很暗。小青让他脱去外衣。这使他胆怯。他生 平第一次和女人单独呆在一个屋里。 该不是做哪事吧。 虽是深秋的天气。他脑门还是沁出了汗。 小青见他傻乎乎地站着没动。笑了。她说:“你还要我帮你脱。” 他咬咬牙把心一横。解了腰带,连同毛裤往下褪。 “谁让你都脱光了。”小青帮他往上提着毛裤说:“就把外衣脱了。” 他手忙脚乱地脱去了外衣。平躺在床上。静等着小青下手。他闭着眼想,我 这儿多象头等着挨宰的猪。任由摆布。 四 孙兵法是男人了。 他想起那天的事儿,就感到快乐无比。 世界上还有这等让人舒服的好事。 小青的那双轻柔的手,在他身上不停地来回游曳着…… 他禁不住身体里升腾着的欲火。抱住了小青。没敢动就射精了。 总之,他在女人面前宣泄了。 他很感激小青。为此,他专门去商场,为她买了件兔毛绒的粉红色的毛衣。 他从理发点出来。见几个街坊在议论什么。他猜会不是在谈他跟小青的事吧。 他颤抖地凑上前,想听个究竟。大家也不避会他。说是上面来了工作组。在调查 支部书记。 看来报仇的机会来了。 哼。我就闲着聊天,说了几句钱英英不错。想把她娶了当老婆。钱书记的老 婆说,如果我再敢说,就叫人把我的房扒了。这是不是依仗权势。欺压乡里?他 冲着调查组的人说。 调查组的人望着他笑了。问他还有什么问题揭发。 这还不够。这对他来说。是头顶重要的。 他在调查组面前控诉完了。觉得这口恶气,还让他憋得难受。他就溜达着朝 钱书记家走来。 冤家路窄。他刚进了钱书记家住的小巷。就迎面遇见钱英英。 他迎上去,拦住对方的去路。 钱英英停住脚步。很是纳闷地说:“兵法,你要干什么?” 他把腰一叉说:“找你。你妈要扒我家房的事。” 钱英英说:“都几年了。这事你还记着。” “这事让我闹心了好几年。”他望着想着对方说:“这也不管你的事。你家 风光的时候你不嫁。今天,碰见你。我顺便告诉你一声。如果你没人要了。还有 我兜着。” “呸!你也配说这句话。” “我操你妈* ”他火了。他弄不明白。她家都完蛋了还敢这样对他。 “你骂人。” “老子今天就是骂了。敢把老子怎样?”他终于有了勇气,向对方挑战。 啪、啪。 他就觉脖后一阵火辣辣的疼。一阵拳脚过后,他倒在地上,才看清是身材魁 梧的钱支书。他躺在地上只顾疼的份。 “别打了。”钱英英拖开他爸说。 “小子,你记住。饿死的骆驼比马大。” 他骨碌着爬到一边。朝外跑了两步,趔趄着对后面骂到:“这仇,老子早晚 要报。” 五 孙兵法躲在家里养伤。脸上青紫,让他觉得没脸见人。总憋来家,怕是要憋 住病来。他望望,妈留下的那块已经破残的圆镜,见自己已无大碍。便纠集起他 的死党孙二。还让他叫了几个狐朋狗友。来到“东莞饭店”。他破天荒地要了一 个不大的雅间。 酒过三寻。他对着在坐的各位讲明了实情。请在坐的人出着。他先亮明了态 度。举着杯说:“就是我兵法坐了牢,也跟大伙没关系。” 几杯酒下肚,都对孙兵法的遭遇,深表同情。大骂钱支书不是东西。 末了,还是孙二的表弟。王国军的一席话,弄得几人目瞪口呆。 王国军压低嗓音说:“据可靠消息,钱书记一大早就被带走了。说是反贪局 的人带走的。” 啪!孙兵法将手往酒桌上一拍。骂道:“辙还没想出来。人倒没了。我找谁 报仇去。” 孙二安抚他说:“你先别急。”他望向王国军说:“你这是哪来的消息。准 不?” “没错。我二舅早上遛弯亲眼见了。” 孙子法很是气恼。他想,我这客白请了。他现在看谁都不顺眼。连反贪局也 一块骂了。“他们早不抓晚不抓。在这关键时刻把人弄走了。” 孙二脸上也露出无奈的表情,突然,他眉飞色舞起来,对着几人说:“跑了 和尚跑不了庙。还剩那娘俩还不好整治。” 王国军也来了精神。他赞同地说:“对呀。兵法你这回可以出气了。还少了 个拦路虎。” 孙子法摇着头,忙说:“不行。不行。俗话说,男不和女斗,鸡不和狗斗。 这是我爸,常挂在嘴边的话。再说了。钱英英没了爹,也怪可怜的。” 他想到这儿,还真心酸起来。 孙二见孙兵法还惦记着钱英英。不觉好笑。 孙兵法纳闷地问:“你笑谁?”他的酒劲在往上涌。 孙二端起酒杯,竟自酒喝了口酒说:“现在你还惦记人家钱英英。要不,你 哥哥我去给你提个亲。如人家这般光景还不买你的账,你就死了这分心。” 呵、呵。孙兵法笑了。望着孙二嚷道:“哥,还是你懂我。” 六 孙兵法在家里等来的回音是:这事儿,放放再说。 这是钱英英妈对孙二说的话。 孙二见他很失落。说:“我当时,还真怕人家把我哄出来。” “为什么?” “那天喝酒。我是逗你。咱哥们也不瞒你。你要是能娶了钱英英,那可真是 癞蛤蟆吃了天鹅肉。” “放你妈的屁!”他急了。 “看你就是没有城府。成不了事儿。” 他不明白孙二的话里有话的意思。 孙二说:“你想哪,要是往常。钱书记家的门是咱们进的吗。如今,他做了 监狱。才轮到咱的份儿。” 孙兵法得意地说:“这才叫天不灭孙。” “所以,钱英英妈才撂了活口。” “你是说,我还有希望?” “有。谁不知道,你现在发了。咱村谁有你风光。” 我咋了?他更是被孙二的话,弄得云山雾罩。 “你跟我说实话,前几天,你是不是帮温老板倒了批轴承。” “嘿、嘿。”他两眼笑成了一条缝。这可是他的秘密。温老板答应不对外人 讲的。 “我是搂草打兔子,歪打正着。”他说:“小赚了一笔。” “几万哪……”孙二羡慕的要流口水。 “嘿、嘿”。他这回是心里在笑。他可没敢笑出声来。怕这钱让人想上了, 朝他借。那可就麻烦了。他连声说:“没那多。就几千块钱唄. 听温老板说胡说 八道。” “我又不朝你借,看你吓得那样。”孙二点中他要害。 孙兵法说:“我这挣的真是小钱。你看人家温老板。那才是挣大钱的主儿。 你看人家发的。连轿车也买上了。他还不是借着我的那块风水宝地。咱也干个买 卖。”他对谁也没有说过磨的事。 “你干能行?” “眼下我那有那么多钱。再说了,我跟温老板谈了几回事儿。里面门道可多 了。” “啥叫学问?全他妈的是鬼道道。” 他说到这儿,从桌子的抽屉里摸出合烟来。 中华烟。好烟。他先前是不吸烟的。近日事多,费脑子,他也就学着吸起烟 来。打开烟,他先用鼻子闻闻那烟草的香味。然后,递给孙二一支说:“话又说 回来。钱英英这事儿。你还是得接着办。” 七 好事多磨。 这是上了古的话。对孙兵法来说最贴切不过。 他不仅娶了钱英英。钱英英还为他生了个胖儿子。转眼上了小学。 娶钱英英那年。还是孙二出主意,让他在村里竟选村长。村长没选上。当了 治保主任。也算成了村里的体面人物。 家和万事兴。 娶了钱英英。这是他人生的大转折。从当治保主任、村长、三年的功夫,他 竟然也当上了支书。他通过关系,把臭打他一顿的丈人爹,提前放回来。 近来孙兵法。孙书记很忙。 城市远景规划里没了他们村。 这是天大的喜事。他一股劲的卖地。 钱就象一条小河里的水,“哗、哗”地往帐户上流。 村子里的人富了。他也富了。 他索性把村改成了实业总公司。 当了董事长。成了名副其实的大老板。 几年下来。成了远近闻名的企业家。 这天,他钻出奔驰车,拎着一个手提箱回到家。 他家,是在街里一个偏僻不着眼的位置盖了处大宅院。 盖这房他可是请人看了风水的。 他还没忘了把那磨搬了来。 他常想,要不是他祖上的那几间房。肯定不会有他孙兵法的今天。他要给儿 子留下更多的东西。尽管,他没有光宗耀祖的念头。 他进了屋。妻子正给儿子补习功课。 钱英英见他手里的提箱,心就发毛。她怕。 她把丈夫叫到客厅里。轻声地说:“兵法,这几天我总做恶梦。我好怕。” 他把皮箱往沙发上一仍。说:“怕个鬼哦。我又没去偷、去抢。今儿,碰见 温老板了。他就把这给了我。多年交情。说是快过年了,给点零钱花花。” 钱英英说:“那,这是多少?” “十几万吧。我又没数。” “就算我求你了。咱们别干了。钱多少是个够?” “不干了。你想让我和你爹一样,整天喝个酒,拎个板凳去街边下棋?”他 搂过钱英英说:“怕鬼呀。前些天市里的头,还拉着我的手,亲口对我说,兵法, 你就是点子多。政协该换届了。你要考虑、考虑这事。” “这不正好是个机会。你就把公司的事儿辞了。” “你可真是天真。” “我啥也没有了。人家养我去吃嫌饭?” “你就怕我象你爹出事儿。我也想了,你爹那会儿是太贪。虽钱不多,才几 万人就进去了。我钱虽然比他要多得多。” “可我不贪,明个我就把这钱送出去。换他个太平。” 当晚,钱英英在孙兵法的怀里睡得很安稳,也很香。后半夜,她作了一个奇 怪的梦。梦里她遇见兵法的老奶奶。老奶奶弯着腰让她在磨盘上点了三柱香。那 烟飘渺着向上升腾,很高,连向天际。她听见了磨转动的声音,低头一看,见那 磨盘没人推着,它自各在那儿“吱吱呦呦”地转…… 后记 写完这个短篇。我想起了鲁迅的啊Q.于是,把鲁迅的《阿Q 正传》找来看。 想他当时写书,不会是为了生计或是想当作家。攸然,觉得《阿Q 正传》这久了, Q 的神儿还在。细琢磨,心里是悲伤、黯然。